第四章
容恩不愧是皇甫昊炀最得力的助手，不到一天就把丰诏杭的注意力整个转移，让他那位老朋友的心只能随着她上下起伏。其实他们在一起当同学有两年多的时间，他早就把丰诏杭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不然他不会花这十万块。
将注意力移回这刚拿到手的广告毛片上，他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昏倒，这哪是他当初构想的样子，看来童谦睿肯定是被卫祈灵的美色给迷到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了。哪有人会笨到这个地步，被他调教快一个月了还教不会，看来他下次接Case时，得先测一测雇主的智商，免得自己被气死。
摇摇头，他抓起外套，看着田景欣——他钦点的新助理。“把东西整理一下，我们去片场。”
“哦，好！”
田景欣叹了口气，觉得跟着这个总监一点也不轻松。她快速地把东西收拾好，然后跟在皇甫昊炀的后头。
来到片场，她远远地就看见童谦睿正在讨好卫祈灵，顿时低头沉默不语。
“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他那是什么态度，简直欠揍。”
“什么？”
她疑惑地看着皇甫昊炀，但脚步还是没有慢下来。
卫祈灵不耐烦的脸在看到他之后下自觉地转为微笑，心情也好了起来。“总监，最近在忙些什么？这位是……”
“我的助理，小欣，招呼一下卫小姐，我跟老板有很紧急的事要谈。”
“是的，卫小姐，我们先到那边。”
感觉到他的肃杀气息，田景欣赶紧拉着卫祈灵走，原本在看到她时卫祈灵有些莫名的不悦，但在看到她这种逃命似的走法后，不禁笑了出来。
“老板，我们到后面去说。”
“在这里谈不好吗？”童谦睿知道他又生气了，要活命当然得选择待在安全的地方。
只见皇甫昊炀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
“你确定？”
看到这个笑容，童谦睿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我想，我们还是到后头谈好了。”
十分钟后，皇甫昊炀两手插在口袋里，边走回片场边说：“你还做不做哈巴狗？”
“不敢，不敢了。”忍着痛，童谦睿赶紧回答。
没想到皇甫昊炀竟然真的打客户，虽然打在看不见的地方，而且用的拳数也不多，但每一下都让他痛到骨头里去。
“不敢就好！我说过了，即使你做不成英雄，也不准给我变狗熊。你看你挑的是什么模特儿？我要的是清纯小百合，你给我找什么荡妇卡门？你要知道，这个模特儿可是要连拍三支广告的，我不想浪费钱。片子给卫祈灵看过了没？”
“还没让你先看过，我哪敢交给她啊，而且这个荡妇卡门的约已经签了，能不能不要换掉啊？”童谦数小小声的问。
“看她的样子倒也挺用心在拍的，只是这个妆真的不行，不如……全部重拍，明天先拍第三部的亲情篇。换我来监工，三天之后，我把片子交给你，你约卫祈灵吃饭，如果你再给我搞砸，我就让你看不到以后的太阳。”
“好啦好啦，你别这么生气行吗？”
话还没说完，见卫祈灵和田景欣走了过来，皇甫昊炀便阻止他再说下去，脑子里也开始运作起拍广告的种种细节。
“我有事先走了。”卫祈灵走到他们身旁刚好讲完电话。
“我也是，让我送你吧。”童谦睿赶紧献殷勤。
但她根本不想理他，只看了眼皇甫昊炀。“总监，改天一起吃饭。”
“好，再说。”
皇甫昊炀礼貌性地回应了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广告的事。
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卫祈灵顿时感到一阵气恼，头一甩就走出片场。哪个男人不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为什么就只有皇甫昊炀不会？这男人太可恶了，让她真是……印象深刻得要命。
看着她的背影，田景欣明白她的心情，不然刚才她不会直拉着她问总监的事，可惜哦……
“总监，你觉不觉得卫小姐对你……”
话都还没说完，皇甫昊炀就截断她的话。“小欣，把第一个模特儿的合约拿来给我看，另外，替我约她的经纪人来，二十分钟内搞定。”
“是，我马上去。”
趁着她去办事，皇甫昊炀也把导演找了过来。
“导演，这支广告不是我要的感觉，我要求重拍。”
“拜托，这广告我们拍了一个星期了，童老板也说可以。这模特儿、布景全都换过了，还有底片、工作人员的投入都很庞大，请别再搞我们了，总监。”
“这不叫搞！出资的是我们，我们有权要求重拍，这是合约上载明的。”
“合约？合约上也说要我们在两个星期内完工啊。现在你要求重搭布景，再把先前的模特儿找来，还有一堆事要重来……唉，你这个外行人是不会知道的啦。”导演骄傲地说。
开玩笑，让一个外行来领导内行，那他这个导演还干不干？
只见皇甫昊炀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睛再注视导演的时候，那模样突然叫他全身一阵颤栗，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惹火了皇甫昊炀，就像在一头饥饿的狮子面前嚣张一样，马上会被啃得尸骨无存。
“你也懂得叫我总监，就不要挑战我的脾气！去跟工作人员说，一切重来。”
“可是……”
“快去！”
他大声怒吼，吓得导演跌坐在地上，而工作人员也好奇的停下了手边的事看着他们。
“我连讲都不想讲，你还给我拖时间。这底片根本不是我们要的，拍出来的画质难看到极点，你好大的胆子，我要最好的，你给我的却一看就知道是库存货。还有，打那什么灯光？音效也不合！搞什么，你们是把出钱的人当白痴吗？”
皇甫昊炀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在场没有人一个敢吭声。
“告诉你们，我也是做广告起家的，当我是外行？你们想偷工减料就做得漂亮点，别被我抓到，谁不服气，觉得我说错的就过来，毛片在我手上，我会挑到让你们心服口服！想用这种烂东西来骗我的钱，作梦。”
骂是骂完了，但他还是气不过，不仅把手上的毛片用力摔在地上，还一脚把一旁的大铁桶给踢凹了一大块，当场吓坏了所有的人。
他杀气腾腾地走向摄影助理下令，“你去给我拿最好的底片来，三十分钟内若没看见你，我会让你用爬的回家，如果你敢唬弄我，就给我试试看。”
摄影助理丝毫不敢担误，抓起车钥匙就跑。
此时田景欣也已经联络好了经纪人，很快就把女模特儿找回来重拍。
在等待摄影助理的时间里，皇甫吴炀亲自教导，包括男女模特儿的造型、彩妆，还有布景的搭制，就连表情、对白，他也绝不放过，把先前拍出来的感觉完全扭转。
正式开拍时，他也亲自监督，还指出错误之处，让他们无话可说也无从辩解。那些自以为专家的人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这个总监不但专业，广告拍摄进度也出乎意料地快速和顺利，转眼间就完成了棚内拍摄，效果也非常好。
熬了一整夜，在大伙儿散去之后，田景欣也准备离开。
“对了，你不是说想去医院看你妈吗？我可以送你。”皇甫昊炀准备结束手边正在忙的事。
“可是……”
虽然有提过，但她没想到他还记得，而且现在已经是清晨五点了，他都不用回去休息吗？
“我准你请半天假，不必扣薪水。你可以先去看你妈之后再回家休息一下，下午直接到外景的拍摄现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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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田景欣到医院后，皇甫昊炀正准备把车开走时，突然从照后镜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吵架，那男人不但动手抢她的皮包，还打了她一巴掌，感觉情形有些不对劲，皇甫昊炀马上下车，快速冲了过去，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而且竟然是——卫祈灵。
“你怎么可以打女人呢？”卫祈灵冲去推开那名男子。
“要你管！臭女人，给我闪远一点，不然我要你好看。”
那男人作势要打卫祈灵，只是他的手才刚举起来，就被皇甫昊炀捉住，大力一扭，让他痛得哇哇大叫。
“你们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卫祈灵摇摇头，“我没事，小欣你呢？”
“我还好，谢谢你们。”田景欣不自然地笑了笑，下意识的护紧胸前的皮包。
“这个混蛋是不是你哥？”
皇甫昊炀又加重了手劲，让那个男子疼得哭爹喊娘的。
田景欣咬了咬唇，然后点点头。
“他是你哥？为什么要抢你的钱？”卫祈灵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又赌输了吧。”
“喂，你快给我放手，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告诉你，我有靠山的。”
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放话，只见皇甫昊炀冷冷一笑。
“你的手现在会不会被废了，就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你还敢跟我呛声？正好医院在这里，我就来做个实验，看看被扭断的手能不能马上接回去，变成跟原来一样活动自如。”
“对不起，大哥，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实在捱不了痛，田中宝出声求饶，皇甫昊炀哼的一声，大力将他甩在地上。
这个欠扁的男人，他老早就想揍他了，简直丢尽男人的脸，如果他再多讲一个字，或做出让他不顺眼的动作，他一定会给他一顿粗饱。
田中宝从他的眼中读出危险讯息，快速逃走。
“有没有让他抢走了什么？”卫祈灵关心地扶着田景欣。
“没有，东西都在，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了。”
“怎么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把它当成笑话看的。”
看到田景欣可怜的遭遇，卫祈灵热血沸腾，话语也变得激动不已，这倒叫皇甫昊炀感到意外，他还以为她是那种只顾自己的大小姐，没想到也有所谓的正义感。
“对了，卫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个大学时期的朋友在这里当医生，刚值完大夜班，所以约我吃早餐，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啊！我朋友来了。”
说话问，远远地来了一个俊秀的男子，看来约莫二十七、八岁。
看见皇甫昊炀略微皱眉，她急忙解释，“他叫竹内宽，是日本留学生，刚调到这家医院来。”
“祈灵，他们是谁？”竹内宽此时正好走到她身边，好奇的问。
“我叫皇甫昊炀，和卫小姐是工作伙伴，这位是我的助理田景欣，她的母亲生病，正好住在这家医院，我们刚拍完棚内广告，所以我送她来看她母亲。”他不晓得自己干么要解释这么清楚。
“那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卫祈灵希望他能答应。
田景欣摇摇头拒绝。“我不去了，我想先看看我妈，顺便睡一下，下午才有精神继续工作。总监，你去吧，陪陪卫小姐。”
她推了推皇甫昊炀，但他却跟着摇摇头。
“不了，你们老朋友有自己的话要聊，我们这些外人听不懂，去了也是白搭，更何况小欣的哥哥还是有可能回来，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他不认为自己有立场介入她与别人的约会。
“不会啦，我没事的。”田景欣赶紧接口，她看得出皇甫昊炀的拒绝让卫祈灵有些失落。
“没关系，要吃饭以后多得是机会，下次吧，我们走。”
皇甫昊炀说完便率先走进医院，田景欣只得跟在后头。
“怎么了？不开心吗？”竹内宽关心地问卫祈灵。
她摇摇头。她到底是怎么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学会了嫉妒，她好嫉妒田景欣能得到皇甫昊炀的关心，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一直这么漠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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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卫祈灵与童谦睿一起吃饭，讨论着刚才看过的广告毛片，说实话，效果真是太棒了。
“童先生，没想到贵公司竟然这么优秀，这广告拍得非常好。不过，似乎不是我们先前拍的那一组。”
“哦，这是因为先前那个效果不是很好，所以又重拍了。我也觉得这次拍的毛片很符合他当时的构想，这才是他要的效果。”
“他？谁啊？”
“皇甫啊，这几天我在忙，全是他帮我搞出来的！怎样，很棒吧？”
童谦睿有些痴迷的看着卫祈灵，这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对于童谦睿，她已经由原来的欣赏，变成了疑惑与些微的不耐烦，她总觉得他似乎变了个人一样。
他先前的那股气势，似乎全给了皇甫昊炀，那隐藏不住的男子气概和王者风范，让她不自觉地注意他。这样的能人，为何愿意待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公司？难道是童谦睿的广告公司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她怎么感觉不出来？
在这段与童谦睿单独相处的日子里，除了最初的那个Idea外，就再也没有让她觉得惊奇的东西了；反观皇甫昊炀，他跟自己接触的机会不多，却一直在加深她对他的印象。
这两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她好想解开这个一直困扰着她的疑云。
“卫小姐、卫小姐……”童谦睿叫唤着想事情想得出神的卫祈灵。
“哦！抱歉，我们刚说到哪里了？”
“说到我请你别再喊我童先生，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对了，我可以叫你祈灵吗？”他一脸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她不自然地笑了笑。
“那，祈灵，有件事我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