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一一」

然而,凌蝶却打断了他,迳自续道:「虽然一开始是被迫接受,可毕竟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只能认命。怨不得别人。」

仿佛陷入回忆中,她的目光变得迷离。

「虽说是认命,但也并非真的不怨,直到我终于有所成,得以血刀仇人、了无遗憾的那一刻……」苍白的面颓不由自主微微泛红。「后来才明白,主子是不希望我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才会想藉夺身之由让我恨上,甚至是报复……毕竟,一旦有了目标,就不会轻易言死,是吧?」

唐炽顿时造尬地僵住。

才、才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他根本没那么好心,他不过是、不过就是……

「所以,既然属下己如主子所愿,将活下去的重心寄托在您身上,假如主子现在选择推开,那么,属下也……」说着,她忽地面露绝望。

下一瞬,唐炽乍然紧拥住她。

「不可以有那种念头!」

他的放手,并不是为了要将她推向死路,为何她就是不明白?

怔愣了好一会儿,凌蝶梢俏地破涕为笑。

轻声低叹,她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胸口。

「守护你,是你付予我的职责,我的眼因而一直追随注视着你,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牵动着我,要属下如何弃之不顾?」他已是她生存的意义了啊。

「我只是……不希望你像个傀儡一样,只会听令行事,没了自己的思想感受……」那样,会让他分不清她的一言一行究竟是发自内心,抑或只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顺从啊。

「属下经常阳奉阴违,您没发觉吗?」若非如此她当时又怎会毅然出面制止他犯下杀母之罪?

是这样吗?唐炽不由得陷入沉思。

「所以……」略显馗尬地红了脸,凌蝶呐呐道:「为了能够增加存在主子心里的分量,让您不会弃属下于不顾,无论要属下付出怎般的代价,一律在所不惜啊!」

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何况只是区区这副早己被他摸透的身子。

毕竟,她的身心、灵魂、性命、自尊……等等的所有,早就一并全数卖给他了啊。

见她那副含羞带法的模样,令唐炽顿时忍不住感到心猿意马。

可恶!刚才要她的那番说词只是用来打个比方,现在……倒是弄巧成拙了。

不过……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少主,你也不再是暗卫了,所以,不要再这么用主子属下的称呼了。」

虽说是已经听惯,可如今却莫名感觉有些刺耳,仿佛刻意一再地在彼此间拉出阶级上的隔阂,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想想……」唐炽歪头思索,他好像没待地去注意过秋彼岸是怎么唤孙独行的,是叫名字吗?「有了,你就改口唤我织吧。」

虽然这些日子在孙独行的强力压制下,他的性子已经收敛了不少,但部分的强势态度是与生俱来,难以矫正了。

「喔?」凌蝶蓦然一愣,现在是什么情形?为什么话题会忽然转到这上头来?

「来吧,唤一声来听听。」

盯看唐炽满怀期待的表情,凌蝶则是一脸愕然,双唇依他的指示开合几次,仍是挤不出声,看在唐炽眼中反倒像是诱惑的邀请。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颚将她拉近,两人鼻息交错,薄冷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轻触看她的,蛊惑地开口:「乖,唤我的名,没那么难的,跟看我念……」

茫然的神志,令她不自觉地幽然轻声吐出:「炽……」

那软声轻唤,带着说不出的酥麻感流过他的胸腹。

下一瞬,她甜美的唇瓣落入他的口中。

「唔……」

双唇遭封,令凌蝶不禁瞪大双眼。

他吻了她?怎么会?以往的他不管在怎般的情况下,都不会碰她的唇啊……

从未感受过的唇舌激烈交缠,夺走了她的意识,令她晕晕然地无法继续思考。

一吻方歇,本能喘息的她赫然察觉自己刚才几乎忘了呼吸,如今呼息中满是他的气味……

「我想要你。」唐炽同样气息不稳地开口。

这次,凌蝶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意会过他的意思,却莫名让她感到心慌意乱。

为什么……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她竟会……感到如此羞怯?

「你的回答呢?」

觑着他再正经不过的表情,眼底却隐邀着期待的炙热欲念,令凌蝶不禁赧颜,微微垂首,细声轻道:「……好。」

闻言,唐炽顿时呆住。

好……她说好……这次的回答不是「是」,而是「好」……

一阵狂喜顿时溢满胸口,令他再也忍不住地紧拥住她滚上床。

熟练褪下的衣物散落一地,他带茧的指掌在她柔嫩的身躯上游移抚触,带看未曾有过的温柔,在她周身敏感地带点燃阵阵火苗。

他熟悉她的身体,知悉她的各种反应,但那些都不够,他还想……还想要……

在他挺身进入的那一刻,原是下意识咬唇的她,双唇却再度被握住纠缠。

「别忍,我想听。」松口喘息,他紧贴着她的唇畔低语。

「这、我……」不曾有过的要求,令凌蝶顿感不知所措。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想确定你是否再为我意乱情迷……」

以往任她自伤,不过就是不服输的自尊心作祟,倔强地想试探她究竟能忍到何时。

但现在,他不想、也不愿再见她为了这愚蠢的理由自伤,也为了能够真正拥有全部的她……

「啊……」

一记深刻的冲刺,击溃了她的坚持,终于令她忍不住逸声出口。

前所未有的迷乱,夺走了她的神志,令她忘情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屋外,一条身影几阵起落,停在竹林间的一块大石旁。

「喏!忘恩负义的家伙,要表演活春宫好歹也挑个地点,竟敢占着别人的屋子开演,有没有道德啊。」

师父留给他的小屋也不过就一厅两房,他和亲亲娘子挤一间,另一间好意让给唐炽那小子栖身顺便就近看顾病患,可这小子给了他什么回报?

可恶!害他睡不安稳也就算了,现在还闹得他浑身不对劲。

相较于孙独行的愤愤不平,窝在他怀中的秋彼岸则是一边打呵欠,一边听着他的嘀咕抱怨。

「我看他也忍了好些时日,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闻言,孙独行危险地眯眼觑她。

「娘子,你最近厚此薄彼得也太明显了吧?」

「咦!有吗?」秋彼岸一脸茫然地回望,她厚谁薄谁了?

「没有吗?」

他不怀好意地撩笑。「既然如此,为夫的打从有客光临梦起,似乎也忍了不少时日,所以你也就别同为夫的太过计较了……」

见他晶亮眼底透染着情欲的火焰,令原本困觉的秋彼岸顿时清醒。

「咦!呢?不、等等,这里是……」野外啊。

「嘿嘿,放心,不会有人突然路过的。再说,偶尔换个地点也别有一番滋味,你说是吧?」邪恶大野狠流着口水,朝睡意全消的无辜小羊伸出魔爪一一

「等、等等!唔……」

虫鸣寻侣,蛙啯找伴,今夜月正圆哪。

战况方休,激情稍退,唐炽一脸辰足的满意表情,胸前则是趴着满脸通红、喘息未定的人儿。

刚才所经厉的,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充实感,仿佛两人的心神当真在达到顶点的那一刻合而为一……

令他忍不住想再来一次。

「……主子在想什么?」略带羞意的声音闷闷地自胸前传出,拉回他游离的神志。

「没什么。」蜜色的肤上隐隐透出一丝别扭的红痕,总不好这么直接坦承他的邪恶心思吧。

来日方长,不息于一时啊。

思绪转了几转,他忽地诡笑。「我只是在想,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夺门而出的声响……」

凌蝶先是不明所以的茫然,尔后蓦然造尬地僵了脸一一

她、她忘了,这里不是紫阳门里那座被人漠视的小别院,这里是孙神医的屋子啊。

刚才她竟忘情了……这要她明天怎么面对那两人啊。

「别担心,我瞧孙独行那家伙大概也憋得慌了,刚刚那一举正巧能推波助澜,替他找个理由,说起来他还得感谢我们呢。」纯属不负责任的安慰。

「什么歪理嘛!」她娇颠。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残蝶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残蝶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