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何以耽

第十三章 情何以耽

村子里鸟不多了

是不多了

出来走走

村子有

村外也有

谷子

掉在地上

站在泥里

被风中的大镰刀

一下割倒

你给我装装米罗

——前言

子期问我下辈子想做什么,我说山茶花,她说空气。前者小的可怜但是香气不可阻挡,后者感觉不到但却不可缺少,只有失去了才会切身的体会。

总之就是不想是人了,太累。

我讨厌等待,也讨厌被等待。却总是在等待,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等待。有人是习惯了等待的,我曾经就是。原来普遍等待,现在只是可以等待一些人。

去年冬天子期来帝都,说好的晚上十一点,我担心地铁会关所以不到十点就出门了,结果晚点等到了凌晨两点,将近四个小时,广场上都没有几个人了,小旅馆的那些人也懒得问我了。

寒风瑟瑟,基本上就是被冻成狗。看到子期出来的时候,还是顾不上刚才的一切。

到现在,我坚决不能容忍迟到。男生最多等十分钟,女生最多等十五分钟。当然了,十分在乎的人不算。

有的人,我等了一辈子了,不在乎多那几分钟。有的人,让别人苦苦等了一辈子,自己还不知道。

等不及的总在躁动,等到的总是有恃无恐。

易昕涵跟韩泽贤交往了,天雷钩动地火,很突然也很意外。我在初二实在不怎么安分,所以和泽贤被发配到了第一桌。易昕涵就在我们后面,玩笑经常开的。

有些时候也是有内涵段子,大家还算看得开。

大概就有个一个月吧,泽贤在宿舍对我说她喜欢上昕涵了。我是极为不信的。就像一个谐星突然要演正剧,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第二天真的表白,也成功了,随后认了我做哥哥,或许是为了避免冲突罢,多虑了。

一个是我的舍友,一个是我的妹妹。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反对也不祝福。自然,他们也没要过我的祝福,因为他们一直觉得我是再同意不过的。我的想法经常被误以为。

没多久就抛弃了我,一起去了最后面。关系发展之迅速,实在是不想说。尽是每日的缠绵,昕涵本是个太腼腆文静的人,不多久也越来越开放,衣服越来越少,胸越来越大。

把教室当成卧室的人,当时还只有他们两个。借用肖茂茂的话,每天教室上演活春宫。

不知道遮掩的两个人因为狗剩子的不管不顾也忘却了学校也会监察这件事。某天晚上吧,被逮到了,在毓秀湖边。第一次被泽贤用家里的关系摆平了。没过了一个星期就又被发现了,通知了家长。

昕涵的父亲很消瘦,带着农民的脸色。看着她,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昕涵就只是哭了,要不怎么去面对呢?

啪的一声,一个很重的巴掌落在泽贤的脸上,看得出来是很用力。“畜生!她才15岁!”

泽贤是想要还手的,我们拦住的。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我能给她幸福。当然,谁都没有在意这句话,包括昕涵。

我们都是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收场,不成想,泽贤是个太不死心的人。整天的骚扰她,只是为了复合,任何卑躬屈膝的事都做了,还是于事无补。毕竟,昕涵已经没有那个心了。

无奈,昕涵转学了。走的时候,哭得很惨,泽贤眼圈也很红。只是不会爱,只是不懂爱,不是不爱,不是没爱过。

我感触并不很深,不知道为什么会深信日后会在相逢。相信缘分未尽。后来真的如我所料,只是物是人非。

缘分未尽,情再难续。

只有上学的时候才觉得泡面好吃,以至于每周就只有一个活动课有机会吃,而且活动课还经常被压榨。每次吃完泡面幸福指数都上升五个百分点,当然。不是一个人的时候。

一个人吃的叫食,两个人吃的才叫饭。几年之后有人对我这么秀优越,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有次吃完泡面后,正正对晓楠说有些私密的事情要对我说,他也猜得出来大概关于谁,就提前走了。

我们又来到禁地,那个小花园。正正有个摘叶子的毛病,然后再一片片扔掉,这个毛病后来传染给了我,我觉得这是个可以转移注意力或者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紧张的方法。

现在的冬青刚好是发了些新芽,嫩绿嫩绿的长在尖上,跟下面深绿的还带着尘土的叶子对比太是明显。就算如此,正正还是摘了许多,我也没拦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折花都忍了,何况一些叶子。我也曾把叶子夹在本子里的。

同样是寄托些什么。

我知道这不是看风景的时候,索性就瞄了两眼。问道正正有什么事。

沉默了良久,以至于这要是别人我早走了。宝贝,那到底说不说,咱快上课了。我先扔出去了这么一句话。

并不是因为我这句话,正正叹了口气,又深呼吸了三下。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我等够了,觉得没什么意义。我决定跟她表白,弄个清楚。”正正能有这个勇气真是难能可贵。我随即便是需要我帮忙的说一声就行,正正说他只是告诉我这件事,并不要什么帮助。

也对,那是他的事,不能插手的范围。有颗心陪着他就够了,再多的我也做不了,什么跑腿啊,送信啊,传达啊,也就是这个。

我从不认为这件事会有多简单,但是我更没有想到是那么坎坷。

原因嘛,正正作的。

我才不知道他具体哪一天要表白,不过确定他是不会仅仅就说那么一句话的。

上午看见他抱到教室好多东西,我扫了一眼,好像是有一个漂流瓶,一盒巧克力,一个包装起来的苹果,一个贺卡,上面的插画是埃菲尔铁塔和粉色樱花。从某个角度说,那个时候正正的审美还是比较正常的,或者说不错。我猜是有什么动作,看了正正一眼,他没说什么,我猜是的。

我走路很快,为了吃饭,没办法。那次跟董项一起去参加运动会,我50米短跑是倒数第二,他是倒数第一。但是竞走我是正数第一,他还是倒数第一。

下楼也是如此,我喜欢两个台阶的跳着走。每次都会有人知道是我下楼了,也有人学我,不过没有人成功。晓楠也学了一天,说太累,怕摔倒。

谁想,一语成谶。不过不是在他身上。

不得不说,正正天赋异秉,学的很快。从两个两个,到三个三个,再到四个四个,我们只能听到楼梯bong,bong,bong的声音,和地的颤抖,毕竟正正那个体重,不是随便就能承受得起的。

正正或许是觉得有些危险了,但还是想冒险。最后一次跳了七个台阶,结果绊倒了,滚了下来。脚踝肿了,老大的一个包。

老实说,我当时吓坏了,就看见一个肉球从楼梯上滚下来。

我和晓楠搀着正正去了校医院,拿了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水和药膏。

医生问我们怎么弄得,我只好不好意思的回答是摔倒了,具体情节没有透露。从医院回来,我问正正怎么样。

身体无碍,心情全无。

就这样,一个表白计划泡汤。苹果正正托我给了安童,又不让我说是他给的。其他的东西就留着了。

第二次也是如出一辙的准备,我也就懒得猜了,那天天气还不错。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我们在这个课上的固定节目就是打闹,重点在闹。

正正就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他是很灵活的,蹦的也挺远。我突然看到一个穿着黄色毛衣的女生,大声喊了一声小心。

结果正正往后退的太多,一下子撞到了那个女生,自己也倒了,部分压在了那个女孩身上。赶紧道歉之后陪那个女生去了医院看了看,没有什么大事。

虽说是如此,正正还是嘘寒问暖的忙了一天,围着转。那个负责的样子,事后我告诉正正,我要是个女生我就嫁给他。

从那之后,正正冒冒失失的毛病基本上是改了。第二次表白也这么泡汤了。

第三次的准备就显然简单多了,一束花,百合不是玫瑰。一个明信片,有他手绘的安童的画像。

貌似忘了,正正是素描的高手,漫画涂鸦也还过得去。这次选了一个活动课,时间相对较多,机会也相对较多。

越简单,越用心。绚烂之极趋于平淡,舍得请你吃大餐的人或许值得你当做过眼烟云,或者感动一下下,舍得为你买一套顶级的厨具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们那时候都在想,跟着他能有什么前途。后来的人们都说,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我从不这么认为,我真的以为可以择一城终老,与一人白头。

女人不要问过去,男人不要许将来。爱情也是挺实在的,也不光是虚无缥缈的浪漫。

不知道是正正偷拿了我的什么东西,具有一定私密性。我就去外面追正正,正正短跑的速度还是十分惊人的,起码比我好。

追着追着,就不知道晓楠为什么刚好在右边出现,也在跑。正正一个闪身,正好被晓楠踢到。因为速度和惯性种种因素,正正被踢飞了。

甩出去大概有三米,打了滚后膝盖重重落地。我赶紧过去看看伤情,膝盖血肉模糊,正正咬着牙强忍着。

又是我跟晓楠架着正正去了医院,开好药,包扎完已经是晚上了。我问晓楠为什么也跑,晓楠说不知道我们两个在跑什么,于是就去凑了热闹。

我这次是真的无语了。正正说他想了一个星期的词,今天还打了20000字的腹稿,都白折腾了。我忘了怎么安慰他了。还有,正正拿的,是安童写给我的信,与他并无关。我也质问他为什么要跑,正正说如果真的是一些秘密的话,他怕我打死他。

回到教室的时候,狗剩子的班会还没开完。我再清楚不过的感受到安童看正正的眼神。

有些关心,也有些心疼。我相信正正也感受到了,这份情感传达的很明显。

问了正正一句有没有什么大事,需不需要回家养病。正正傻笑这说不需要。把百合花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明信片夹在了一个小本子里。

过了好久才知道,那是太正常太普通的情感。只是正正把它认为是特殊了。

有的时候只是人特殊而已,或者自己以为那个人很特殊而已。

有的时候只是故作坚强,有的时候只是强颜欢笑,有的时候只是欺骗自己。知道欺骗不过,但还是喜欢泡沫。

时间不对,不一定是多大的错,对当事人而言。局外人的口诛笔伐,终究还是局外人。

自己耽误自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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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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