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三章迟来的西风(22)

82.第三章迟来的西风(22)

“今晚还往前走吗,先生?”窗口有一个声音说着。***那是一个好意的脚夫给我一个暗示,这是我下车的站了。我谢谢他,说我刚才一定是睡着了。抓着我的帽子同手杖,我走到外面清凉的夏夜里。当我关着我那段车子的门的时候,我看见我的旅伴绕着灯儿飘游……

1圣?佛兰西斯(1182—1226),他是非常慈爱的天主教徒,据说能够向鸟儿说教。——译者注222

追赶自己的帽子

切斯特顿原著

我感觉一种差不多是野蛮人的妒忌,一听到伦敦在我离开的时候被水淹了,而我却只住在乡下里。我自己的巴特西,我听说,特别是蒙恩,变做众水的汇集处。巴特西本来已是——这几乎是用不着我说的,最美丽的居住所在。现在又加上几片大水的伟观,我自己这个浪漫的小镇的风景(或者要说水景)必定有些无可比拟的好处。巴特西绝对化做威尼斯的影子了。从屠户那里送肉来的小船一定是沿着涟漪银色的水港飞驶,带着威尼斯小艇奇妙的流利神。运生菜到拉取米耳路角的水果一定是倚着桨,现出小艇夫不沾尘土的从容姿态。没有东西会像小岛那样含有十足的诗,当一个地方被淹着时候,它是变成一群群岛了。

有人以为对于大水或者火灾这种浪漫的见解是有点缺乏实在。但是对于这类麻烦的事体,这种浪漫的见解真是和别的同样的可以实行,一点差别也没有。在这些事里看出开心机会的真正的乐观主义者,是同在这些事里看出说怨的机会的一般“愤怒的纳税者”一样样地有道理,实在还比他懂事得多。真真223

的苦痛,像在斯密斯飞德1活活地烧死,或者患了齿痛这类的事,是一件实在的东西;能够挨着,却几乎不能拿来做开心的材料。但是,究竟我们的齿痛是例外的事,至于在斯密斯飞德活活地烧死,那是隔了很久很久的时期我们才会碰到。而通常使男人咒骂、女人号啕的麻烦事体多半真是神经过敏,或者幻想所生的麻烦事体——全是心理的作用。比如,我们常听成年的人们诉苦要在火车站滞了许久,等着一辆火车。你可曾听过小孩子诉苦要在火车站滞了许久,等着一辆火车吗?未曾,因为由他看来,在火车站里面是等于在一所怪窟,或者一座带着诗意的快乐的宫殿里面;因为由他看来,信号牌上的红灯同绿灯是像一个新太阳同一个新月亮;因为由他看来,当信号的木臂忽然下落的时候,好像一位大王掷下他的宝杖2,算个信号,开始了喊声嘈杂的火车竞技。我自己在这方面是带有小孩子的习气。那班站着,只等那两点十五分的快车的人们也可以采取这类见解。他们的默想可以充满有丰饶膏腴的东西。我生平最艳丽的时间许多是从克拉判的换车车站里得到的,我想那地方现在也是没在水里了。我在那里曾经有过许多不同的心境,个个都是那么凝神的,那么神秘的。真的,水尽可以浸到我的腰旁,我还不会明白地晓得。但是关于这类的烦扰,像我上面所说的,一切全靠着我们的调。你可以安稳地将这个标准用到差不多一切普通所谓日常生活特有的麻烦事上面。

比如,人们常觉得追赶自己的帽子是不快乐的事。为什么对于规规矩矩的虔敬心灵,这是不乐的事呢?并不单是因为跑

1从前烧异教徒的地方。——译者注

2中古时代比武时是以皇帝的宝杖放下做开始的号令。——译者注224

路同跑路使人疲累。同一的人们在斗技游戏时还跑得更快得多;同一的人们追赶一个无聊的小皮球比他们追赶一顶乖乖的丝帽子还带劲得多。大家以为追赶自己的帽子是丢脸的事;当人们说一件事是丢脸的,他们的意思是那是可笑的。那的确是可笑的,但是人本来就是非常可笑的动物,他所做的事大多数是可笑的——吃东西就是一个例子。而一切中最可笑的事却刚是那最值得干的事——比如,求爱。一个人追赶一顶帽子还没有一个人追寻一个妻子的可笑的一半。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醉卧芳草感念春(全本)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醉卧芳草感念春(全本)
上一章下一章

82.第三章迟来的西风(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