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线索(2)

33.线索(2)

当然,有了物证的事实,我就是在实践真理。***诗歌里是有历史的,而史书中没有诗歌,因为诗歌是暖着灵魂,暖着骨殖,在温暖中叙述的;史书只有叙述。其实我所做的更多的是用诗歌诉求山脉和沙地上人改造的痕迹隐去,我祈想和谐。正如此,我在这章诗里把今天人们认为伪科学的巫师调了出来,他(她),我的这些兄弟和姊妹,和咒语、占卜是那个时间里的确切的事,也是知道他们以前事的途径(巫师,在古中国时期占据了政治、军事、经济诸领域的各个层面:王室的国师——大巫师掌控着朝纲,军队作战前巫师占卜出征日期和行军方向,做生意看流利。这些巫师们神秘的画符和占卜工具上充满了他们以前的文化信息,一代又一代巫师们口传,或文字传承的高亢、低诉的咒语和祷词是可追寻先前的生活样态的载体)。

诗歌里编织的城池是真实的,游牧的高车是真实的,血液和养育是真实的。这些都是物证给我的,我有理由在这里信誓旦旦;还因,艾略特说:诗人的最终目的和最大快感并不在于描绘事物,而在于通过给他们一个称谓(一个词)创造事物。我的诗歌已经完成了。

3。时间的王朝。这是一章颂词,是我对成吉思汗的膜拜。在诗里“光源来的鹰”是成吉思汗,也是我册封的一个蒙古的小王女。我把这个王女编入到生育的序列,其实是纳入到我未知的生命当中。

4。安葬河神的水域。我在这章诗里是想讨论水域、神灵、农业三者的关系。我看见的第一条大河是北洛河,对于一个人个体,我把她视为自己的母亲河,也就是在幼小的时期脑子里装了一尊神——光亮,流动的神。当然,这也源于族里年长者说:洛河,也是恶河。我想破了脑子,不能解开。这条和诗经有关系的河流在古中国,她是北疆匈奴、党项等多民族侵入关中四条通道中的一条,顺着河流既有祈求五谷丰登的水神庙,也有戍边士兵祈求平安供奉各神的石窟庙。一条自然的河流是众多人寄托和依附的纯洁源泉,诗歌有义务把她作为一种力量表述得让我们接受。

这章诗里的农业其实是农业劳作中的几个具体的过程,是我参加过的劳动过程。我怀着感描绘进诗里。扬场、铡草、倒料这些对于当下生疏了的生活确实存在过,现在依然在偏一点的乡村存在着。正是这些简单的劳动过程喂养了我们的农业文明。我铭记。

无论怎样,我在用诗人的敏锐感受了大众的精神内部,我所需要表达的就是大众的心灵,不是我的,是已去了的大众——先民、河水、风刮去了的浮土、日剥去了的石层。

5。边墙连接的灶火。元以前,陕北横山山脉是汉民族和北疆诸民族对峙的天然屏障,俗称长城岭。在这里我要提及一个军事名词:保安军,北宋(公元977年)因防御需要设立的一个军事单位,后来成了一个行政辖区。这章诗就是以保安军为背景阐释冷兵器时代战争中人的日常生活样态的,也有放下盔甲的兵士铸戈为铧的生活样态。

如前所叙,战争中士兵祈生的原因,供神、信佛,久之演变成了宗教。保安军辖地大山里密布着十二处佛塔,石窟多处。从这些遗痕里不难看出宗教当年在这里的盛行了。换之,在疆场的杀戮中,集体的信仰归宿归结到神、佛。这就是生活的一个基本现场,我的心灵虔诚地进入了。在这里,我相信石窟里雕刻的狮子、朱鹮、旧瓶,和天地间的梯子的真实;我也相信士兵的子孙在边墙(长城的别称)上挖下的土窑里燃旺的灶火的真实。这两种真实对于诗人是现场a:当下的进入景象;现场b:思维的复制的交混体,附载了上升的宗教哲学。

保安军的佛塔我在夕阳下拍过一组照片,金碧辉煌,如同“暗喻艺术”指明背景里隐藏的宗教事实。

6。大原,意象旗帜。用二十四节气作为农业的入口观察农耕的内部秩序,是这章诗的目的。

城市在长大。我从出生地向北飘移了一百多公里,像楔子一样插在城市。我开始转化成了一件工具,机械地按照规范的时间上班、回家。在某路段,我喜欢停下来,看劳动力市场熙攘的人,看久了,他们手上握过农具的温暖就沿着我的目光递了过来。这温暖,是已经亡故了的两位姐姐在田间和我劳动时传递果实的温暖,深入骨髓,和我的肉身一起生长,或者死亡。由此,这些飘浮的手给了我把原始农业诗意成分化的理由。赛弗尔特在老年回前尘时说:“世上的一切并不尽都美丽,诗人选用了便有生命力。”而和暗、亮同生的农业,它本身就是诗意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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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水(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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