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药浴
“靠，这药真是奇了！”周恒用手指摩挲着脸庞，又看了看方小青脸上的伤痕，连连惊叹起来，“都结痂了，这东西在哪里买的？”
“对对对，哪里买的？”方小青也有些激动，一阵凉意满布脸上，完全没有了初时的火烧感觉。
“这东西没得卖，好了，别大惊小怪了。”说着，张野一个眼神瞪了过去，顺手把瓶子给抢了回来。两人这一闹腾，引来了好些目光，给二人用点儿也够意思了，以后指不定他要吃多少苦呢！
周恒与方小青立刻伸手来要：“别别，再来点儿，膝盖上还有点小伤。”
张野摇了摇头认真道：“就这么点儿，让你们有脸见人就不错了，别人心不足。”
周恒方小青一阵拍马屁，好话说尽，但张野就是油盐不进。
“在说什么呢？”
三人正在讨价还价，一回头看见是苏小小，都有些刺目心跳的感觉。
今天的苏小小格外靓丽，马尾辫高高翘起，束起的头发露出晶莹白皙的双耳，雪白的脖颈上可以看见淡蓝色的筋脉，红色小单衣内的棉t恤勾勒出上身饱满的线条，泛白的牛仔裤紧绷着修长腿型。
明亮的眸子白的无暇黑的发亮，鼻梁高挺有几分西域之风，两瓣红唇微微有亮光反射而出，配着那张小小的脸型，实在俏丽可人，诱得人想咬上一口。十八岁，如花一般的年龄，已经开始散发出芬芳味道了。
方小青立刻正襟危坐，装着一本正经看书的样子，目光落在书本上，眼角却是扫着侧面苏小小的身影。周恒也赶紧低头，在书桌子翻翻捣捣，好似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正眼也不敢看去。
张野则有些愣神，脑海里蓦然出现另外一张恬淡的面孔来。
愣了有三又三分之一分钟后，张野回过神来，见苏小小眼神躲闪，双颊红透，这才不动声色的转移开目光，道：“正说昨天的事情呢，你可是巾帼不让须眉！”
“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听到夸赞，苏小小略微羞涩的低了低头，嘴角才要上扬笑出来，脸上却是微微一敛，尔后冲张野道：“你那个……下午放学有时间吗？”
张野投去疑惑的目光，道：“有事？”
张野目光平淡，神情自然，苏小小有些微怔，没想到张野会用这样的口气，极快地收敛了这种情绪，大方的说道：“嗯，就是想单独向你说声对不起。”
张野摇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误会说清楚就好了，放学我还有事。”
苏小小点了点头，道：“哦，那行，你忙吧。”
等苏小小一走，周恒立刻转头过来批斗张野。
“有机会和美女相处，你居然拒绝，你啊……真是个榆木脑壳。”
方小青羡慕嫉妒道：“多少人望穿秋水就等这个机会，千年难得一回，你怎么就……就这样无动于衷呢？”
张野看了二人一眼，道：“我又没有什么想法，何必做炮灰？”
“你看苏小小穿着得体，气质上佳，成绩也好。而且看脚底下的那双耐克鞋，也能知道家庭条件不错。这四个条件同时满足，你居然会没有想法，你骗谁呢！唉……这种事情，即便做炮灰我也愿意啊！”方小青恨铁不成钢道，转头看着苏小小的背影，花痴起来，“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多少人前赴后继，都死在征程路上。”
“好了，别一副发.春的样子了。”周恒一拍方小青的脑袋，正经道，“张野拒绝的好，今天答应的痛快，明天估计就拉满仇恨值，以后会不得安宁的。”
这样祸国殃民的女子向来是诸位狼友窥觑的对象，谁拨得头筹，那必然会引发众怒先。
张野不好意思道：“我也喜欢美女啊，但不是我的，看看就好了，再说我放学后真的有事。”早上离开之前，师兄让他放学后去个地方。
周恒方小青二人一副鬼才信你的神色。
这一插曲过后，班上好些人看张野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从昨天张野的表现来看，很是沉着，有了些成熟的气质。而今天面对着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苏小小，也并没有像一个猪哥，拒绝得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不过，因为张野瘦弱的缘故，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没有男子气概。比苏小小差很多的女生都没有看上他，更不论高如云山的苏小小了。
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而已，以苏小小的人品，自然会把该说的话说了，而不被人诟病。
放学后，张野凭着一张嘴，找到了湖南路的这家制伞的工厂。
门卫看了一眼张野，并没有阻拦，等他进去转悠了一阵，才找到那个空置的车间。
师兄刘成风与一个十分丑陋的男子正忙着给一个大铁锅倒东西，还没有走近，就感受到了一股热腾腾的气息扑来。
“来了。”刘成风看着张野招呼道，“先等一会儿。”
“哦。”张野点了点头往旁边一站，看着二人把各类药材一样一样的往铁锅里扔。
厂子有些大，看不到几个人，师兄能找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还是让张野有些意外的。更意外的是两人这番动作，让张野心里有了模糊的猜想。
锅里边是乌漆墨黑的汁水，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叶末与细小的昆虫尸体，不注意看发觉不了。一阵阵的水雾蒸腾而起，整个厂房里都是中药的味道。这味道初时闻起来还有些刺鼻，多闻了几口，反而觉得好闻，有些怪异的香味夹杂在里边。
这样熬出来的药，想必效果更佳，不知道要吃多少天才能吃完。
铁锅里的水沸腾后，又熬了有十来分钟，丑陋的男子用漏勺将里边大块的药材捞了出来，又往里边加了许多味道刺鼻颜色透明的液体。
“好了，衣服脱了吧！”丑陋男子试了试水温，转头来朝张野道。
“脱衣服？”张野惊愕着朝丑男望去，这结果和他猜想得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本来以为是喝的，结果……
刘成风指着丑陋男子道：“这是二师兄龙舟，我负责教你功法，他负责疏通你的脉络。分工虽然不同，但性质都一样。你要是不想受罪，那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脱吧！”
张野瞧刘成风面无表情的样子，知道没有讲条件的余地。又看这二师兄恐怖吓人的样子，心底颇有些后悔来了这里，现在想离开也晚了。嘴里不满地嘀咕了两句，就不情不愿的脱了起来。
脱到身上只剩下内裤，他才道：“够了吧？”
“继续！”龙舟冷冰冰道。
张野无奈，等光溜溜了，也不好意思站在那里，直接就朝铁锅那儿走去。
无非就是个药浴嘛，长痛不如短痛！
“慢着。”龙舟突然叫道，随手递来一个装满液体的透明瓶子，瓶子里有一只类似于蜥蜴的家伙。虽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仍旧让张野担心这家伙会不会突然睁开眼。
“喝了它！”
张野脸一下就黑了，踌躇不定起来，这玩意儿tm的能喝么？
“别逼我动手！”龙舟淡淡道。
张野求助的看了刘成风一眼，刘成风视若未见。至于这丑陋的二师兄，张野完全不抱希望，苦着脸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般的张开了嘴。
“咕噜！”
“咕噜！”
张野放开喉咙，才吞了一口，就有些受不了。那股子酸辣腥臭的味道满嘴都是，味蕾不好受，舌头紧缩起来，胃里更是泛起了恶心，一阵阵的往喉头上涌。
龙舟抿着嘴看着张野，张野瘦弱的身躯一阵风都能吹倒。若不是师兄一再强调张野的可塑性，恐怕龙舟早就动手了。不过，来了这么久，张野没有多一句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是给他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只是这时候那快哭了的样子，还是让他心生不满，皱了皱眉头。
“也就这点出息！”
眼见着张野五官抽搐，将要吐出来，龙舟左手一把掌拍在了张野的背上，一股热力立刻渗透了进去。尔后右手托着瓶子，强硬地对着张野嘴巴用力，不管不顾的往他嘴里塞，连里边的那条家伙也倒进了张野的嘴里，末了还强硬的将小虫虫抵进了张野喉咙里。
张野鼻头呛了几次，双眼翻白，有片刻的窒息，慌乱地手脚齐摆地想制止龙舟，但打在龙舟身上反而像是撞到了铁壁，更加痛苦。
待见张野最后一口气将要呼不上来，龙舟才放开右手，左手提着他的脖子，直接往铁锅里扔了进去。
“啊！”
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的张野，刚刚松了口气，大口呼吸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灼烧的痛苦布满全身。
那股痛觉，完全让他控制不住，脑子里一下就黑了。
“这就昏过去了，还说是个好苗子，这么点痛苦都承受不住，啧啧！”龙舟阴阳怪气道。
刘成风似笑非笑起来：“我记得当初你入门的时候，好像都哭了。”
“有么？”龙舟自然不会承认，嘴里哎呀的叫道，“晕过去了怎么能行呢！”
说着，手掌盖在了张野的脑门上，也不见怎么动作，张野就清醒了过来，挣扎着想要离开铁锅。
“不知道里边是个什么滋味！”龙舟按着张野，看着他大喊大叫，眼神里有些莫名的火焰在跳动。
“你还真下得了手！”刘成风拿出个布团，冲张野大张的嘴里一塞，尔后从旁边拿出个锅盖，一下就将张野罩到了里面，只留下几个通风的气口。
“应该循序渐进的！”刘成风听着铁锅因为碰撞发出的声音，脸上没什么表情。
“要是他年轻个几岁倒是可以循序渐进，可十八岁啦，不吃点苦，怎么把差距填补上来。”龙舟不以为然道，“你就是老好人，见不得人吃苦，现在吃的苦越多，将来才有命享福。”
“我当然知道。”刘成风瞪了龙舟一眼，但没什么威慑力，只好叹了口气。
“当初你救了他一命，他就注定了要走这条路。”龙舟听见呜呜声起，又看了看有些摇摆的铁锅，眼睛一眯道：“你我都做了该做的，能不能活得更久，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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