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契约（2）
()不知走了多久，看着远处的天际已微微白，车外能看到的建筑只有偶尔出现的破旧民居。方于园在车上反复醒了好几次，每次睁眼外边的景sè都会更加荒凉。正迷迷糊糊中，轿车一个转弯，面前的山峦退开，三个人进入了一座欧式风格的庄园中。
莫轻财将车停在了一座两层的别墅之前，身后原本应该是草坪的地方现在还是光秃一片。
两个人一起将沈懿抬进了别墅之中。一进门，一股酸臭的味道从屋里传来，方于园也不是没有见过男生宿舍的恐怖，但跟这里比起来可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差点就将沈懿丢在了地上。只见客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吃剩下的快餐饭盒、方便面桶、罐头等垃圾，新鲜一些的还淌着恶心的液体。只剩下中间留出了一条似乎是踩出来的小路。
“这个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方于园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这句课文，嘴上问道，“咱们把他放哪？”
“随便扔个地吧。”莫轻财左右看看，“那边的沙。”
方于园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却找不到所谓的沙，只能跟着莫轻财走。两人到了客厅zhongyang，莫轻财用脚划拉掉一堆方便面桶，才露出了染满各种酱包颜sè的皮质沙。
“要是我的话宁愿躺倒外边去。”方于园想道。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莫轻财将沈懿摔在了沙上，自己走进了卧室，一路上唉声叹气的。
“你小子给我轻点！”被摔疼的沈懿骂道，转头又招呼方于园，“别紧张，随便坐，随便坐。要先喝点饮料吗？冰箱在那边，你自己去拿吧。”
方于园折腾了大半夜其实已经又饿又渴，但还是客气道：“不用了，我还不渴。
当然他也是看不到冰箱在哪里。
两人等了片刻，莫轻财手里拿着一堆黑sè的小球走了过来，但是在方于园眼中却什么也看不到。
“诺，这些是水木丸，木之魂和水之魂的融合物，水之魂用来中和百莲在你们身体留下的火气，木之魂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一颗5ooo块，你们要几个？”
“我靠，自己人你还收钱！”
“咱们事先说好什么来着？这次任务的预算上限是九颗水之魂——已经多给了你一颗了对不对——任务前全都交给你。如果没用完的话你可以自己留着，如果出预算全部由你自己承担，对不对？这才几天的事儿别说你忘了啊！打这么个小角sè九颗都不够用，以后咱们不都得赔钱做任务了？！还有什么搞头啊？”
“鼠目寸光，我要是不多用几个水之魂，能给你带回来这上古之魂吗？”
“那等咱们卖了上古之魂后，根据价格再补回预算。”莫轻财就是不松口。
“切。先欠着。”沈懿夺过了五颗水木丸，体内涌出微弱的灵魂之力与之一接触，黑sè的外壳立刻消散，里边散出青sè光芒的能量在他的牵引下融到了一起，从头部开始慢慢涂满全身，只见青sè的能量渐渐渗透到皮肤之下，伤口愈合的完好如初，肤sè也回复了最初晶莹的白皙之sè。
方于园虽然看不到灵魂之力，但是却能看到青sè的光芒闪过，只见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人翻身就从沙上坐了起来，随手在垃圾堆里掏了几下，又拽出一套休闲服装和一包烟来。
方于园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比较不出来这两件事哪件更让他吃惊。
“你一颗就足够了，5ooo。”莫轻财又转向了方于园。
“啊？我没带着那么多钱。”
“计我账上。”沈懿大度地挥挥手。
“放屁！你买内裤花得都是我的钱，你有个屁的帐！”虽然如此说，莫轻财还是将手伸到了方于园面前。
方于园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只能张大了手随便乱抓上去，尽可能的全部覆盖到。可惜这招显然不灵，两人都手指都快五指相扣了，方于园还是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那边莫轻财却有意见了，抽回了手说道：“你干什么？！我可不好这个调调。”方于园脸上一红。
“白痴，这小子刚被附上上古之魂，怎么可能看得到你手上的东西。”沈懿自然知道原因，从莫轻财手上拿到水木丸，挤出了其中的能量，用灵力引着涂在了方于园的伤口上，原本有些溃烂的伤口和之前一样也是立刻痊愈了。
“谢谢。感谢沈先生……两位先生的救命之恩，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重重报答你们。”方于园深深地冲着两人分别鞠了一躬。
“啥？救命之恩？别逗了，我们可不是为了救你。”沈懿吐了个烟圈，说道，“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我们可不是什么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的。正相反，我们这种人做事只讲利益。而现在你身上恰好有一件很有价值的东西，它对我们，或者说对我们这‘行业’里的人都非常重要，所以，我们才会出手。某种意义上我们和百莲没有任何区别，这点你可要先搞清楚。”
“上古之魂？”
沈懿点了点头。
“那你们拿去吧，反正我也用不到。”
“不错，小伙子好魄力，够豪爽，有前途。”莫轻财高兴地拍了拍方于园的肩膀。
“别打岔。”沈懿抢过了话头继续道，“好，那咱们第一步算是谈妥了，下面最关键的是第二步——如何处理你身上的上古之魂。”
“一般来说，你可以有四种选择。第一种，我们直接取走。好处是成本低，我们还会根据它的价值返还你现金。”
“喂喂，这事不用告诉他吧。”莫轻财立刻抗议。
沈懿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但是风险很高。之前和你说过，人有三魂，而像我们所使用的这些灵魂之力包括你身上的上古之魂，所居之处都是三魂中的地魂，这个魂位主管善恶人格，而且与天魂、人魂也有紧密的联系。像我们这种一般的使者根本不可能毫无损伤的取下来。也就是说，如果你选择这个方法，你可以获得金钱补偿，但是你要承担人格、智商甚至是xìng命上的风险。”
“第二种方法，我们去找专业的夺魂师取走你的魂。好处是没有任何风险，还能免费为你修补人格上的缺陷。缺点是，贵，很贵，非常贵。相信我，你这辈子绝对还不起。”
“第三种方法，加入我们，进入新的世界。我们会教你如何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你将脱胎换骨，变得和我一样……呃，说实话，不管你如何努力还是会比我差很多啦，但是我保证你比其他使者都要强。而最终，你将现凡人的生活和痛苦对你不会有丝毫的意义，对他们来说你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加入你们？就像你今天做的一样，去到处杀人？”方于园问道。
“放心，这种危险的任务只是少数，而且你是个新人，就算你愿意，也领不到这样的。”
“还是要杀人啊。”方于园琢磨着，前三种方法对他来说都无法接受。
“那第四种呢？”
沈懿紧紧盯着方于园的眼睛，眼神中瞬间笼上了一层寒光。
“最后一种最简单，虽然我们不太喜欢，不过要是你非选它不可的话，我们倒也乐得轻松。第四种方法，我们杀掉你，然后取走你的上古之魂。”
“嘿嘿嘿嘿。”一旁的莫轻财冷笑着靠了过来，右手按在方于园的头顶上，五根指甲倏地长了半寸，扎进了他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