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被信任的悲哀

第七章 太被信任的悲哀

美型战队的人多少都有点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气魄。从当初休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圣女,却很快接受事实并开始打起刮地皮敲竹杠的主意,便可见一斑。刑天命盟惹都已经惹上了,现在再来害怕也于事无补,除了以后多加小心提高警惕外还能怎么着?大家发了一会儿愁,见想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对策,也就先将此事搁下了。

朱里看他们恢复了常态,也被感染得冷静下来,便记起原先自己要说的事被卡文、穆轮番打岔,根本就还没说出来。

“啊,都忘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奇怪先前大雾中队伍分散成两部份,那人为什么会选择休纳那边下手。虽说休纳和薇薇亚那边只有两人,人数比较少,可你们两人都是战队的真正成员,一魔一武也是最佳的搭配,并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相反,我们这边尽管人多,我和尤莉大概都只能算是累赘。卡文和穆的本领虽然要比休纳强,不过大雾中卡文的弓箭基本派不上用场,实力得打上个不小的折扣。不能用箭的卡文和同是近战系联手,实在不能算是好搭配。如果杀手以我和尤莉的性命相挟,应该不难逼出他们的破绽找到致胜的机会的。”

穆点点头。“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穆对暗杀这套自是行家里手,他既然点了头,朱里说的这些便不会有错了。当记者的果然眼光毒辣。虽然几个地痞就可以打得朱里满头是包,不过分析起高手间的战斗来,却是直击要害入木三分。

听到这里,他也明白了朱里的疑问。“那么如果亲王是以扑灭整个战队为目标的话,为什么那个杀手要舍易就难,先跑去攻击休纳那边呢?”

队长要求下,休纳把与杀手交手的经过老老实实地详细讲了一遍。大家听完都不再作声,冥思苦想起其中的缘由来。可休纳薇薇亚跟那灰衣杀手实际交上手,只有片刻功夫,卡文那边的人更是只见到他的零件碎块而已,资料实在太少,简直无从下手。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这一次,却又是朱里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如果亲王是以扑灭整个战队为目标的话……如果亲王是以扑灭整个战队为目标的话……”开始,他只是若有所思地低声重复了几遍这句话,忽然像是想通了关窍,他兴奋地高声喊道,“我明白了!亲王大概根本就不是以扑灭整个战队为目标!”

“那他想干什么?”休纳不解道。促进国内外战斗技术交流吗?

“相比队伍其他人,亲王似乎更希望休纳死!”

朱里两眼放光,一副智珠在握的笃定模样。不待一头雾水的休纳发问,便一股脑儿地把他的推断倒了出来。

“按休纳刚才讲的情形,那个杀手一开始几乎都是冲着休纳来的。只是在后来被薇薇亚骚扰得烦了,才转而去攻击她。可见休纳是他优先对付的目标。这样他选择休纳他们那组下手也就可以理解了!”

“可我又不是队长,又不是带路的向导,有什么理由……”

“当然是嫉妒啊!”朱里鸭舌帽下,已完全是一副老饕闻到好菜,财迷看到金块的兴奋嘴脸。“我写了这么多年绯闻,不会看错的!休纳你是和莲诺一起遇见亲王的,在沙漠时又多方阻挠亲王对莲诺的追求,在亲王的眼里你不是情敌谁是情敌?再加上他知道你找来帮手要抢莲诺回去,自然是要把你当作除之后快的眼中钉了!我就一直奇怪高高在上的安佩第亲王,怎会有心思大费周章来对付你们几个普通人呢!原来是被嫉恨冲昏了头,难怪难怪……”

前面还算是在给休纳他们解释,后边就完全是沉浸在职业热情中兴奋的自言自语了。朱里麻利地从口袋中翻出笔和小笔记本,边埋头沙沙地写着什么,嘴里低声响起令人胆寒的阵阵奸笑。

“嘿嘿嘿嘿……安佩第亲王绯闻系列报道又有新突破!堂堂亲王为了铲除情敌横刀夺爱,竟然买凶杀人,这可是大丑闻啊!这趟跟着他们果然没来错!”

休纳绿着一张脸,拿死鱼眼瞪住兴高采烈的记者,欲辩无言。

天知道自己不过是想把莲诺救回来而已,为什么还非得在桃色新闻里头轧一脚不可啊?!

一行人边说边走,不觉间天色渐渐晚了。在朱里的报道迈入新篇章的同时,休纳眼前豁然一片开朗。环顾四周,原来大家正立足一处高坡顶上。顺坡而下,林木越见稀疏。一段荒草坡后,下边较平整些的地方就是一块块方整的农田。正值盛夏,田地间庄稼尽是最浓深的油绿,风吹过,翻起浅色的叶子背面,卷起层层银绿的波浪,令人望之心旷神怡。坡下更有一道大路沿山势蜿蜒蛇行。尽头处,赫然是一座宁静整洁的小城。

灰衣杀手的袭击虽没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不过给这么闹过一回,大家生理上心理上都颇有些疲累。况且女孩子们本来就对多日不能好好休息洗漱多有怨言,再加上天色眼见着暗了下来,因而这回大家很快就达成一致意见,今晚就在这小城中好好休息一晚。

从近城的路标上,休纳他们得知这个城名为矶山城,多半他们刚下来的那座山就是矶山了。

天空还残留着最后一丝霞光的时候,休纳一行的马蹄在石板路上敲着清脆的声响,来到了城门前。

虽然是看起来人口不会超过十万人的小城,不过城门口还是照例站着几名守城的卫兵。不过这里既非边陲,沃兹博里国内部也有数百年未曾发生过什么叛乱了,内地城市的守备基本也就是个摆设。城门口的卫兵或坐或蹲,聊天嘻笑着。偶有年轻标致些的女子经过,便是一番轻薄调笑。只有在有商旅出入时,他们才勤快起来,蝗虫般一窝蜂围过去搜刮油水。

看到一个拿不出什么好处的年老商贩被个军官打扮的家伙粗暴地推倒在地,其他几个卫兵一边哄笑着,一边在散落一地的货品中肆意翻找起值钱些的东西,休纳一皱眉,便要策马上前,手臂却一紧。回头看去,见是卡文拉住自己,阴沉着脸摇摇头。

一开始的激愤稍褪,休纳便反应过来卡文的意思。像这种情况,不是替人出头一次两次就能根本改变的,他们走后可能反而会给当地人带来更大的麻烦。再说大家现在都很累,实在需要一场休息。迟疑一下,他闷闷叹出口气,放松了缰绳。

卡文松开他手臂,转头向朱里问道:“沃兹博里的军队难道都是这样的?”

朱里神色漠然。“比较常有贵族出入的大城市还好些,管辖那里的官员还要顾个形象问题。像这种小地方,差不多都是这样。沃兹博里几百年没战事,就连内乱,在圣女照拂下也很快会平息,现在的士兵除了捞钱卡油这套,已经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圣女?”听到意料之外的敏感字眼,休纳不由不解道,“国家内乱跟圣女有什么关系?”

朱里轻笑一声,道:“呵,圣女不历来都是爱和和平的化身,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的吗?看到有国家燃起战火,仁爱的圣女自然要表示关切。她在世界上的威望无人可及,灾年到来时更是一动念就可以决定一方土地万千人的生死,有她出面,什么叛乱压不下来?”

虽然朱里所说都是正理,不过休纳听在耳中,总好像含着几分嘲讽。这些话也让他的脑子有点混乱。天下太平本来不是好事吗?可听朱里这样说来,圣女为维持和平所做的事似乎又有哪里不大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一时间好像也说不上来……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矶山城前。他们这队人中有两个美貌女子,那群士兵本又要起哄轻薄一番,好在那领头的军官看清他们的冒险者装束,急急打眼色制止了手下轻举妄动。

说穿了,地方士兵跟地痞都是一回事,在当地可以横着走,不过遇上冒险者多少会有些顾忌。一来冒险者多半有点本事,跟软柿子般的平民不一样,又是过路即走,没有家累,只要事情不闹得太大便没有多少顾忌。而且也不乏贵族名门之后为了博取名声出门冒险,难说会不会惹上什么有来头的人物。

薇薇亚出身真正的贵族名门,身上本就透着贵气。尤莉自小在神殿长大,气度神韵也自不同于平凡女子。其余几个也多半看来不似庸碌之辈。因而一照面,那军官立即就将这队人归入了“不好惹”的行列,约束手下不得多加留难,休纳一行便得以轻松入城。

说起来,到沃兹博里这么多日子了,都赶着找人赶路,每次经过有人烟都是匆匆忙忙,一沾即走,都还没仔细看过沃兹博里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进城后,休纳抛开在城门的不愉快,专心四下打量起城内景象来。

老实说,矶山城显然不是个观光的好选择。处于荒山深处的小城繁荣有限,通常也少有旅客往来,整座城都是当地人繁衍生息中自然发展起来的,基本没有什么整体规划设计,更不会去考虑是否美观体面。

原本是青石铺就的街面,早不知被什么东西熏染成油垢般的污色。灰黑的臭水顺着路两旁的沟渠缓缓流淌,不时冒出个气泡。难以分辨原形的污物就堂而皇之地漂浮在水面上,散发着阵阵恶臭。街上行人却好似对这一切早已麻木不仁,面无表情地埋头各走各的路。

低矮破旧的木屋歪歪斜斜地陈列在狭窄的街道两侧。整座城除了城主府附近,以及少数几个有些地位财势的人住的街区外,基本上全是这种廉价的棚屋。门板窗缝间偶尔有几双无神的眼睛与休纳这群外来人眼神相触,也只是视而不见地转开去,随即淹没于黑暗间。整座城市,处处弥漫着令人不快的晦黯气息。只消在城里多待一会儿,休纳便觉得身心都像是被沉重的泥水拖住了一般,说不出的不得劲。

这种地方实在很难让人能有什么游兴,卡文找人问过路,便带大家直向城中唯一的那家旅店行去。

矶山城过客寥寥,这家名为火凤凰的旅店生意清淡,店面自然体面不到哪里去。好在酒食味道尚可,也还干净,更难得的是居然还有男女公共澡堂各一。估计旅店正业生意太差,倒是依靠澡堂的收入维持下来的。

慰劳过辘辘的饥肠,女孩子们压抑已久的愿望终于总爆发,尤莉和薇薇亚迫不及待地相携前去洗浴。男人们虽然邋遢点无妨,不过左右无事,泡个澡放松放松也算不错的主意,订好房间后也打着饱嗝前往澡堂去了。

休纳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卡文、穆他们一块去泡澡――遮掩圣女花印的额带是万万摘不得的,可洗浴时还戴这个,也未免太不自然了……这时,忽然有人从后面偷偷拉住了他。

朱里把他拖到角落,表情不大自然地往外张望着,一边低声道:“帮我个忙。”

“什么事?”休纳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我……”朱里不知为何,流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声音变得更低了。“我也想洗、洗个澡。”

“那就去啊!”休纳完全抓不到要领所在。“澡堂里有的是位子。”

“真是多谢你慷慨的建议!”他的钝感瞬时将记者的尴尬激成了恼怒。朱里抓起休纳的衣领,怒冲冲把他拉到面前。“那么你认为我该进男澡堂那边,还是女澡堂那边呢?”

啊!休纳蓦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一路尽顾着提防亲王追杀,作好伪装的朱里又全然一副男人相,他竟完全忘了朱里是女扮男装这茬儿。平时确实没啥,不过洗澡这种特殊场合,公共浴场朱里果然去哪个都不合适。

好一会儿休纳才找回声音。“那、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打算打水回房间洗,不过担心卡文、穆他们先洗完回来撞见,所以拜托你帮忙看着。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帮我顶着拖延一下时间。没问题吧?”

他们订房间是男人订一间四个床位的大间,女孩子们另住一间双人小间。朱里的防备确有必要。休纳随口应承下来。“这简单。没问题。”

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有点不是味道。

“有没有搞错?!你一个女人洗澡,要我在外面望风?难道我就不算男人吗?!”他是该为这份信任感动呢?还是该为她不把自己当男人看愤怒?

朱里却漫不在乎地摆摆手。

“只有你知道内情。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再说……”她投给他一个充满赞赏的笑容,“像你这样对爱人用情至深,为了救回她而万里苦寻,甚至不惜和权势熏天的一国亲王作对到底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其他女人心怀不轨呢?对你,我绝对放心!”

呃,不是吧?休纳嘴巴开了又合,合上又开,直到被朱里拖回房间,还没想出自己该从何辩解起。

向店家要来个大木桶,打满了热水,休纳就被赶到门外放哨去了。好在他们的房间是在旅店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倒不用担心被无关人等看见了当作可疑人物。

这种简陋旅店的门板,自然不会有多厚实,房间里的每一丝响动都被忠实地传递到休纳耳边。休纳越是不想去在意那些声响,却像是听得越发明晰了。

先是希希索索的衣物摩擦声,稍静一下,响起略大的一片水花飞溅之声,随即便是一声鼻音浓重的惬意低哼。朱里的嗓音本就属低柔的那种,这一声又是从鼻腔深处纯用气声哼出来的,听来竟是难以言谕的慵懒缠绵。休纳没来由脸上一热,忽然鲜明的记起了初见她那次不小心摔倒她身上时,压在她胸口的手所感觉到的那不可思议的丰盈触感……

脖子后边似乎总有股凉意。但凡人心猿意马,努力想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即使是这种小事也会觉得烦躁。不耐烦地在脑后拂了几下,凉凉的感觉仍挥之不去,休纳终于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然后,错愕地瞪大了眼,转不开视线。

难怪一直有股凉风。原来门板上正对着他后脑勺的地方,有个瓜子大小的洞眼。不过这不是休纳这般惊愕的主因。关键问题在于,他这一转身,眼睛便对准了洞眼,窥看见了里头的情形!

房间门窗紧闭,光线昏黯,却有一具躯体黄玉般从内而外地透出温润的光泽,将观者的视线牢牢吸引住。屋中央的木桶中清波荡漾,那具躯体自腰而下的下半截隐没其间,只能由不停摇曳的波光折射中窥视到水下的些许肤光。

朱里背向门外,从门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截背影。她的肌肤并不白皙,而是蜜一般的色泽,温润而野性。休纳曾以为朱里偏暗的肤色是常年东奔西走晒出来的,或是为了掩饰容貌而可以涂黄的。可看她平时紧紧包裹住的部位也是这种肤色,想来是天生如此了。

此时朱里微微侧头,抬手舀起一勺水,浇在发上,细细洗濯。蓬松卷曲的黑发浸润出柔亮光泽,被揽到胸前,只有几绺调皮地滑出她的拨弄,缓缓在她颈上、背上散落开来。晶莹的水珠不断自发梢滴落,顺着她脊梁的凹陷,肩胛的起伏画出曼妙的曲线,最后于细得惊心动魄,似乎随时可能不胜负荷而断折的腰线间落回桶中。

与此同时,朱里惬意地闭上了眼,浓翘的睫毛在粉色面颊上投下小扇般的阴影。柔和光线的衬托下,她深刻的轮廓似乎也被柔化许多,透出平时难以想象的静谧悠远气息。

这一刻的她,不再是一心追逐耸动绯闻的狗仔队,不再是刻意掩藏自身光彩的假男人,只是一个专心清洁打理自己,沉醉于专属女性的快乐的艳丽女子而已。

严格来说,休纳所看到的这一幕并无任何超出尺度之处。夏日炎炎时,年轻女子暴露的部分还比这更加超过。然而一股说不出的性感气息,却让他脸红心跳,心虚地赶紧转过身去。可转过去了,又心痒痒地忍不住想要再看几眼,只得咬牙抵御诱惑。

虽说六岁时,为了磨练男性魅力就有过偷窥女人洗澡的经验,不过年长一些后,明白真的男人应当懂得尊重女性,偷窥这种没品的事大大折损男儿英雄气概,他就没再做过这种事了。可不能在这时候破功啊!

不停在心中警告自己,休纳开始努力找事情来分散心神。

聊天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说,朱里,还要多久才能到伊恩的另一个窝点啊?”

“不远了,再走三天吧。”

呃,这个话题好像没什么可发掘性。

想起刚才惊鸿一瞥间朱里展露的纯女性的风情,他不由感慨,好好一个女孩子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忍不住压低声问道:“你跟着我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遇上生命危险。狗仔队的工作,值得你这样牺牲?好好一个女子非要扮成男人东奔西走,还动不动惹上仇怨被人打……不过就是报道绯闻而已。这样有意义吗?”

里头的声音忽然静默下来。片刻后才传来回音。

“那些丑闻,对多数人来说只是饭后谈资,但对我却是报复的手段,再怎么辛苦也不会放弃的。”

“报复?”这个意外的回答,果然让休纳忘了刚才的心猿意马,专注起来。

里面又静了一下,便听她叹了一声:“算了。这些事跟你说说也不打紧。就当是从你那挖到新闻的回报吧!我不是纯粹的沃兹博里人,身上有一半沙里穆族血统。”

“沙里穆族?”休纳挠挠头。这名字有点耳熟,又好像没听说过……

朱里解释道:“沙里穆族本是一个常年生活在岱西大漠西北边缘地带的自由民族,族人约有数万。部族居无定所,大灾之年则分散开来,进入沙漠周边各个城市寻求圣女的庇护,却不向任何国家依附称臣。我族语言中‘沙里穆’,就是‘穿越沙漠之风’的意思。”

休纳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身上肤色会和沃兹博里人常见的白相差这么多!沃兹博里人也少见黑发,这也是你们族的特征吗?”

屋里头诡异地又一次静了下来。半晌,传出朱里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声。“我身上……的肤色……嗯?”

糟糕!休纳惊恐地捂住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一阵“格格”咬牙声之后,门板蓦地爆出乓的一声巨响,不堪重荷地摇晃不已。房里头泼喇喇、哐当当乱七八糟的声音亦响成了一片。

“休纳我看错你了!男人果然都好色!没一个好东西!!”

伴随着朱里愤怒的叱责声,一把木勺重重砸在了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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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兰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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