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

「叩、叩、叩……那是什么声音?」锺男突然喊着。

不对劲,张从华拉下车窗,探出了头眺望天空。

完了!他垮着脸,淡淡地说。「是直升机,条子的。」

「干!」锺男端着枪,怒不可遏钻出车窗。

「你敢乱开枪,我就先一枪毙了你!」张从华的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拿枪,抵住他的后胸。

「你敢!我又不是你小弟,干嘛听你的!」锺男虽然气呼呼嚷着,但也缩了回来。

「大家都是兄弟,不要起内哄,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周士咏全身缩在椅背里,忙地说。

终于有句人话了,但这又如何呢?张从华凝看着前方的『光明』,不敢再想这些。

「副驾驶座有人钻出来,而且拿枪。没一下子就钻进去!」空中警察队的报告钻进所有干员的耳机。

这几个疯子难道打算滥杀无辜吗?

「局长,现在要硬攻吗?」负责连络的干员问道。

「怎么还没离开市区呢?!」局长咬牙切齿地说。一开始地枪战就生无辜地民众受伤。他才盼着凶嫌逃离市区好开枪逮捕。如今只能祈祷了。「开枪、制造车祸。同时进行!」

干员立即转身通报。

党睿麒终于松了口气。上官鹤凌所驾驶地名贵休旅车朝坟场地方向驶去。

上官鹤凌叹了口气。不晓得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要是他赶去支援。所萌生地矛盾是救、还是不救;倘若他前往坟场。则是活、还是死!

为了革命。他朝挂在耳朵地蓝芽手机嘀咕着。

为了活着,党睿麒朝挟在衣襟的麦克风喊着。

一辆Bm从外侧狂飙而来。

张从华从照后镜现之后,立即朝锺男喊着。「准备开枪。」

锺男咬牙切齿地先下为强,探出窗外猛朝那辆车开火。此时Bm里面的干员也开枪了,可是难以瞄准,只好急忙放慢车,免得被打成蜂窝。

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早就有警察躲在骑楼后面,双手紧握着手枪,瞄准马路,手心也渗出了冷汗,他们从来没对嫌犯开过枪呀。

倏地,两位警察猛朝从前面急驶而过的休旅车开枪,但是没一枪打中轮胎,只有一颗子弹擦伤锺男的小腿。

不管了,后面的侦防车猛然加,但锺男又随即朝后面开枪,逼得干员只能煞车。

前面又是红灯了,警方就等着这一刻,四周几辆侦防车荡起催魂的警笛声狂奔而来,打算立即这个机会堵车、开枪。

张从华当然也知道一困在车阵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干脆驶向机车道,咬着牙,将这些机车当成保龄球瓶狠狠撞了上去。

人飞了、车倒了,他仍揪着脸,猛踩着油门,硬要冲过去。后面的干员狂奔过来,双手端拿起长枪,朝休旅车开火。锺男也不甘示弱地开枪还击,将不敢放手随意开枪的干员逼退。

一位干员干脆爬上车顶,瞄准、停止呼吸,扣下板机,坚硬的子弹硬生生钻进锺男的左手,余威未了地从另一侧奔出去,最后卡在一辆机车上。

锺男一边嘶声痛喊、一边钻了进来。张从华只好倒退,将休旅车开进骑楼,撞开摆在骑楼的摊子,从右边的马路窜出来。店员刚听到枪声就吓得逃进店里,才没有被撞到。

这时一辆从左侧马路赶来的侦防车听到空警队的报告,直踩油门飙过十字路口,猛朝休旅车开枪。张从华吓了一跳,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朝后面开火,然而休旅车却因此冲过了头,撞到来车的车尾,整辆车顿时翻了过去。

「快逃!」张从华将挡风玻璃射破,飞快地跃了出去。周士咏一边朝后面的玻璃开枪,一边爬出来,随即跑向张从华。

锺男的伤势最严重,当他爬出来时,一连串子弹打在柏油路的声音就在眼前蹦起,吓得他又躲为休旅车里面,朝外面开枪,然而一颗子弹却从后面飞了进来,使劲地裂开衣服,烧破皮肤,钻进他的后腰。他嘶声痛喊出来,同时头晕目眩,猛然跪了下来。

一把枪抵住他的后脑勺。「把枪放下!」

无路可逃了,他只好丢下枪,举起双手。

「开始猎杀!」

这四个字从各集团派出的杀手的耳机里钻出来。

一直紧追在后的各式车辆闪出一位位杀手。

宇文梵日接到张从华的报告,瘫垮在真皮沙椅上。

几百年来,他除了周士咏之外,还有过六个孩子,其中四个是人类,只有两位是吸血鬼。然而其中之一却因为忧郁症自杀,另一个则被仇家杀死。如今他只剩下张从华,即使明知这种儿子不要也罢,偏偏就是割舍不下亲情。

不,有几个父亲在失去五个孩子之后,能够说放下就放下呢?他痛苦地想着。

外面的帮众正聚精会神地观看新闻报导。他不必询问,从他们的表情和声音就晓得他们相当鄙夷凶手一行人,恨不得警方将这些人击毙。

如此,他能要求帮众出面拯救儿子吗?不行!他能亲自出马吗?也不可以,一旦被各集团现,过往的努力全都白废了。

唉,就把党睿麒当成泄恨的工具也好!没看过这种疯子,居然为了爱情拼成这样……为了鬼才对!他摇了摇头想着。

上官鹤凌瞥见红点停下来,深知周士咏必死无疑,因为各集团的杀手就等着这一刻猎杀。

倏地,他感觉身心异常地轻松,彷佛沉甸甸的压力、以及快让他窒息的紧绷感完全没了。他,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也不禁感谢党睿麒让他从烫手山芋中解脱。

党睿麒却是情太多,无法放下来。

夜,究竟是璀灿华丽,还是阴魆绝望呢?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吧!

张从华一手搂住周士咏的掖下,飞快地在大街小巷奔逃。他不能过份使用吸血鬼的能力,不然一被看到,他们的世界同样会曝光,他只能在地面上奔跑。

另一方面,杀手则在屋顶上跳跃着,紧盯着周士咏和追捕的警察,同时也将张从华逃逸的方向报告出去。

几辆车不时在巷弄中打转着。

孔志福万般没想到,在那么多人包围的情况下,为什么还堵不到那两个人?

不只是他,所有负责围捕的干员全都很纳闷,也包括在分局坐镇指挥的局长。此时他最怕的就是凶手闯进民宅,甚至随意抓了个路人当人质!

「报告,好像有人也在找凶嫌。不过,报告的干员也不确定,怕自己眼花看错了。」连络官说。

如果这些人的目的是救人的话,早就出手了!局长板着严峻的脸想着。随即他想到保护凶手的男人行动异常的快,就跟李传晶一样,于是赶忙说。「不必理他们。问孔志福,党睿麒在那里?」

「你们是刑警吗?」一位中年妇女满脸焦急地站在巷口喊着。

「怎么了?」跑在最前面的干员急促地问,紧握长枪的手掌早就沾满汗水,说话声也是透着喘气。

「有两个拿枪的男人朝那边跑去了。」妇人朝右边指去。

「快啦……」干员嘶声喊着。跟在后面的刑警喘了一大口气,再次拔腿狂奔。

每每在失去凶嫌踪影的当下,总有路人出面指引,而且方向都是正确。他们很纳闷没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有谁还会去思索呢?尤其他们已经追到双脚酥软,恨不得瘫坐在地上休息。

华丽的夜已经消逝了,只有夜的本色笼罩这方崎岖不平的土地。

人在活着的时候,住在八宝粥似的纷沓楼宇里,即使是死后也是一样,杂乱无章。或许这也是台湾的特色之一吧!

必须乱中有序,人们才觉得自由自在。

坟场只有几盏路灯,像看守人般死气沉沉地伫立着,为出去串门子的魂魄照亮回家的路……不过,他们需要吗?

上官鹤凌从休旅车里拎出一只长方型的包包,跃入谁也不知道是阴森、还是热闹的坟场。他不时在墓碑上跳跃着,无声无息,只有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他落了下来,在杂沓的草堆上岿立。

党睿麒拿着出绿光的手电筒,照在墓碑上,右手也细细抚摸着被略被风化的名字。

疯子一个,都几百年了!上官鹤凌不知该钦佩、还是鄙夷他。「没想到你骑机车,却比我还早到。」

「在市区本来就是机车比较方便。」党睿麒站了起来,关掉手电筒。「要等,还是现在?」

张从华也同样不解,为什么不管躲到那里,都会被刑警现!

「放我下来啦!」周士咏不满地嚷着。「我老爸怎么只派你来而已,都没其它人来救我吗?当什么父亲嘛,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少爷,帮主也有苦衷呀。」

「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有什么比我还重要!」他抬起傲慢的下巴。「养了一堆人有什么用!唉,还是你忠心,谢谢你!」他以感激的口吻说。「老张,看情况不对劲的话,就赶紧找个路人当人质,然后抢车逃离,不要逞强。」

他还是有点脑筋,不是只会做一些变态的事!张从华想着。只是他不曾想过,要是被害人家属听到这些话,做何感想。

前面有三个男人样似在聊天,看到他们之后,吓得急忙闪开。

要不要随便抓一个当人质?张从华边奔跑、边想着。就在剎那间,这三个男人突然从三个方向同时朝他们扑了过来,而且全使出擒拿术,掌风更蕴含了内力。

完了,居然是杀手!张从华不知附近还埋伏多少杀手,也明知子弹根本打不死他们,只好左手反击,右手仍紧抱着周士咏。

然而一手难敌六掌,尤其他又抱了个人,交手没一下子就被点了**道。周士咏顿时慌了,胡乱地开了一枪,但随即感觉背后有道宏厚的力道猛推着他往前踉跄跑去,而且是扑向一位满脸惊恐的妙龄女子面前。

太棒了!他一手抓住女孩的脖子,枪管抵住她的太阳**。当他听到女孩出轻蔑地嘿一声时,已经被点了哑**,手枪的保险也被推开。

那三个男人佯装在慌乱中跟李从华扭打成一团,其实是拼命在不伤害的情况下制伏服这头猛狮。其中一人压低嗓子说。「警察来了,请配合我们演戏吧,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张从华在混战中瞥见周士咏抓住一位女孩,但他深知人质应该是周士咏自己才对。另一边,七八位干员已经从两侧紧咬着牙、硬挤出力气狂奔而来,长短枪全都瞄准这里。

大势已去了!「啊……」他嘶声狂吼着,像头受伤的猛虎狂乱地手打脚踢。

「快把枪扔了,快……」一个男人忙地说。

另一个男人一拳挥了过去,张从华用右手挡住,手枪也顺势飞了出去,同时双脚也被抱住。赶来的孔志福将枪甩到后面,从背后使劲地紧紧抱住他。

张从华长长叹了口气,浑身垮着下来。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夜之烨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夜之烨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