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妳说，这是怎么回事？」

James丢了三、四本火烫烫刚出版的杂志封面在卓小红面前，上头清一色全是不同角度，但明显可见是同一张面孔的男女。

她瞥了一眼，身为封面女主角的卓小红，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态度。

「就你看见的那回事呀。」两张臭脸，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所以说，妳是真的和齐擎风相恋喽？」James一屁股坐上沙发，不敢置信的瞪着卓小红。「真的像上面写的，两人因为好事被打断，所以纷纷摆出臭脸以示抗议……」

接着James拉里拉杂的念了一大串，卓小红根本不想听，她懒懒地叹了口气，又懒懒地望着杂志上的那个男人－－

「唉……」她又叹气了。

「妳叹什么气？我都没叹气，妳竟然还敢叹气？」James狠狠地敲了她一记，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

「有这等大消息竟然不回馈自己东家，还白白让其它杂志社捡了便宜。妳卓小红可是我八卦杂志社的镇社之宝，妳现在爆了这么大的新闻，我们不仅什么都没有报导，还因为妳不在，只能报导那些无名的小新闻。妳说，妳要我这张脸往哪摆，我以后还能出去见人吗？」

一连串的炮轰，炮口全对准办公桌前那个活似失了魂的家伙，James望着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态度，自己看了也闷。

「这下可好，新闻没报到，连专访都因为怕你们被其他狗仔队跟监而暂缓。唉……八卦杂志社要倒了，就在我们欢度完六周年庆之后的现在，唉，真是讽刺！」

James摇摇头，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卓小红抬了抬眼皮，瞥了老板一眼，心底也过意不去，只好开口道：

「放心啦，我和齐擎风不会有什么后续的，大不了这期我自己出来当封面，来个现身说法，保证有卖点的。」

反正自从那天之后她也不曾见过齐擎风，虽然才几天，但卓小红却觉得好似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唉，也许齐擎风想开了，不陪她这种没经验的女孩玩游戏；也或许他已经有了其他更好的对象了，谁知道呢？反正她已好几日不曾见过他了。

「为什么不可能还有后续？齐擎风这男的不错，妳可以好好地把握。」

他状似无意的问道。

「他哪里不错？他从头到尾都把我当猴子耍，为什么我还要好好把握住他？」

「他不是把妳当猴子耍，妳别误会他。」

「那为什么他这几年不曾找过我，现在才在那放马后炮？」

「也许，他在等一个时机。首先，先制造和裘伊的假新闻，让我们故意去报导裘伊，然后再按计画要求妳专访，接着再让妳一点一滴地感受到他的魅力，最后才有情人终成眷属。」James顿了一顿，自己都觉得很是牵强。

「说不定真像我料得这样，结果妳还这么生气，真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竟让你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卓小红瞪大了眼。

「真的没有。」

「如果他真那么料事如神，把一切算得准准，那他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来寻我，非得这么拐弯抹角地转了一大圈，非得让我亲自到他的面前，他才会记得他五年前曾经放送过的一段情？谁知道他是不是年年都有个无法忘怀的女孩？」

「妳怎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虽然我对女人没兴趣，但平心而论，妳也算是个条件不错，容易让人心动的女孩，齐擎风会喜欢妳，那是他有眼光、有福气。」

James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难得说了夸赞的话。卓小红虽然受宠若惊，但仍是摇了摇头。

「条件好又如何？先不论他是否真心，只要哪天又出现个像当年一般的选择题，我相信他还是一样会牺牲我，去保全他眼中的利益。」她禁不住叹了口气。

「齐擎风不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为了利益不惜牺牲一切，这些早在爱上他之前，我就已经全都知道了。」

卓小红悲伤地望着James，即使不想承认，但她仍知道事实的结果会是如何。

James也望着她，突然扯了一个古怪的微笑。

「妳想知道吗？如果真有机会，妳想知道齐擎风会选择妳，还是选择其他吗？」一副早就想把话题导向这儿的James对着卓小红直笑，笑得她头皮有些发麻。

「……我不懂。」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

「根据线报得知，汪氏集团现在和大丰投资似乎都对同一个采购案虎视眈眈，我相信齐擎风一定知道内幕，而且详情一定又是极其机密……所以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试试他的真心？」

James笑得好奸诈，似乎早已计画良久。

「干嘛试？不是早知道结果了吗？况且我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太麻烦了。」

卓小红摇摇头，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

「如果妳真舍得，这几天就不会一直在那咳声叹气了。」他才不信她放得下呢！「其实，妳好不容易才承认了这段感情，真要因为几本杂志封面、计较他五年来没找过妳，或是气他拿妳当猴子耍这种小事就放弃了吗？」

James叹了口气，他知道卓小红早就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只是一直鸵鸟的不去面对。

「其实妳只是对他的感情没有信心，所以挣扎着到底该不该踏进这场爱情游戏里，不是吗？」

「……那又如何？。」

她苍白了脸，心头似乎有根线被扯紧，连带着拉疼了她脆弱的心。

「既然妳怕，那就去找出答案，反正对妳又没有什么损失，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一段好恋情，那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James游说着卓小红，那真挚的神情，差点就让卓小红相信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友－－要是他没主动招出后半段说词的话。

「更何况，比起妳的什么现身说法，这样的东西更有冲击性。而且我们还可以写成上、下集分售，分成财经八卦版与娱乐八卦版，相信这样才足够力挽狂澜。」

「……」闻言，卓小红只能翻翻白眼。

但在无奈之余，她的心底也渐渐有了想法，反正一切就像James所说的，她还能有什么损失呢？

于是卓小红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无法忽视自己心中想搞懂一切的念头。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和齐擎风玩一个游戏，一个说真话的游戏，我们把游戏规则全告诉他，不欺瞒，一切但凭他去选择。」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静静等待结果喽。」

「就这样？」她瞪着他，这计画简单得让她以为James在戏弄她。

「是的，就请妳放心的将一切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会倾尽杂志社所有力量来打扮妳，协助妳的追夫大计。」

不等卓小红答应，James已经信心满满地离开张罗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风吹拂书页的声音。卓小红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去，正巧看见了齐擎风挂着微笑的跨页大篇幅报导。

她到底会等到什么结果呢？卓小红无声的问着杂志上的男人－－

她真的好想知道。

同一时间，齐擎风正坐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面前摆了一迭卷宗，和一张打着呵欠的脸。

「你不觉得现在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吗？」汪子平又打了一个大呵欠，然后无聊的望着仍旧失神的齐擎风。「只是角色对调，换成了你在烦恼，我在看戏。」

「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也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没事找那些记者来，会搞得现在这么尴尬吗？」齐擎风阴郁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他的心口闷闷地，已经闷了两天了。

「哪里尴尬？我这是在替你省麻烦耶，连专访都省了，现在大家都传着你和记者小姐的新闻，谁还理什么裘伊呀！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我只是帮你一把而已。」

「要帮我也不是这么帮的。」齐擎风摇摇头，对老友的鸡婆敬谢不敏。

「但，我不是一向都是这么帮你的吗？帮你赶跑玩厌的女人、帮你装坏人维持你风流的形象，怎么，这回不管用了？是你对卓小红还没厌倦，还是这次是来真的？」

汪子平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眼中的怀疑让齐擎风不平的跳脚。

「为什么不可能来真的？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是来真的？为什么连你都要这么看我？」

汪子平是个纯情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死等了五年。

为什么他齐擎风就不能有同等的封号？他也等了卓小红五年呀！为什么人人都当他花心风流，都不相信他也会有认真的一天？

即使连他自己都觉得勉强，但为什么小红不给他一个机会，不肯相信他呢？

「……我不知道我对小红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那天那样的结果让我心底一点都不好受。尤其这几天我根本找不着她的人，我不知道要去哪找她，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她，还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James的诡计……这样不停的疑神疑鬼，我已经快要发疯了！」

不顾汪子平似笑非笑的调侃神情，齐擎风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来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而且胸口感觉空荡荡的，在那一团烦闷的情绪之下，似乎找到一个更宽广的空间，但却霎时空虚得不知该容纳什么……」

汪子平皱着眉头，一副感同身受的说道。只是那拗口的台词，配上捧胸皱眉的夸张动作，让人一听就知道又是连续剧的桥段。

「别开玩笑了，我是很认真的！」齐擎风烦躁的摆摆手，没心情和汪子平玩这种游戏。

「这台词是裘伊写的，虽然我一向不太喜欢他那副调调，但凭良心说，他把这些心情描写得挺不错的。至于听者是怎样的心态，就看你喜欢把它当作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了。」

「这……」

「还有，关于你刚刚提出的，大家为什么都不相信你的真心。」汪子平顿了顿，收起了玩笑的神情。

「这我只能说，一切都是你自作孽的结果。你表现出几分认真，大家自然就感受到几分认真，而认真不是放在心里，也不是靠嘴巴说说而已，如果你真的对卓小红是认真的，那就请你严肃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情，而不是窝在这里怨天尤人。」

「……」

「我该说的全都说完了，其它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汪子平摆摆手，准备功成身退，就在他起身即将要踏出门边之际，齐擎风在身后低低的开口了。

「……我想，我这回应该是认真的。」因为他心口的那份沉重，一点一滴都骗不了人。「而我一定会将这份心情传达给小红的！」

他抬眸，眼底满是认真。而汪子平只是望着他，微笑道：

「那，我愿意相信你。」

他愿意相信花花大少齐擎风这次是真的终于认真了。「去找她吧！上八卦杂志社闹一闹，告诉她你的决心。」

「可是，待会儿还有会议……」

「没开系，就当是老朋友的一点心意，会议我会处理的，你晚点再打电话问我情况吧。」

「……知道了。」

半真半假的放任齐擎风在八卦杂志社闹了一顿之后，James也按照计画佯装起热心助人的角色，替他们约定了今晚的约会。

于是，经过化妆师一番精心打扮的卓小红，直接被James快递到齐擎风从不曾曝光过的豪宅。

「妳终于肯见我了！」

这是他们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之后，齐擎风说出的第一句话。

卓小红望着明显松了口气的男人，心底有着浓浓地不解，明明是他从未找过她，怎么变成了她不肯见他了呢？

她怔怔地，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但齐擎风已经着急的握住了她的手，急急切切地想解释他的真心。

「从事发到现在，我一直试着想找妳解释清楚，但James却一直不肯让我见妳，他说妳仍然不肯原谅我。」齐擎风贪恋地握着卓小红纤纤的手掌，他的所有步调全被眼前这个小女人给搅得一团乱。

他难得献出了真心，却在下一刻遭到否决。

他好不容易才软玉温香抱满怀，却又莫名其妙的被打入冷宫。

也许真的是他齐擎风平日积恶太多，所以大家才会纷纷选择这个时刻来搅局－－有仇报仇，没仇看看热闹也不错。不管如何，他这些连日来受到的鸟气在见到小红的同时，全都只能化为无奈的叹息。

也许……这就叫作爱情，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

没注意到齐擎风的失神，卓小红倒是发现了James暗藏的心机。

那家伙为了让她的情绪更深刻，也为了让她答应这桩计画，竟然刻意隐瞒了这样的事实！害她白白心烦意乱了好几日，以为齐擎风又另结新欢了，害她，害她……唉，算了！

既然知道真相，卓小红的心情没来由的又松懈了几分，至少，知道他也曾紧张她，那就够了。

不再试着把手心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卓小红终于肯仰头望着齐擎风，怔怔地望着那双写满好多情绪的眼。

「不找妳行吗？那天妳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连我的解释都不肯听。」

「……有什么好解释的？」

「唉，小红……」齐擎风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不是卓小红、不是卓小姐，更不是平常妳呀妳的叫唤。

卓小红听了，心口没来由地震了下，突地有种亲密感萦绕在他们之间，她轻轻地应了声，双眸柔情似水。

「妳不觉得我们俩太缺乏沟通了吗？我们真是两个对爱情不诚实的家伙，偏偏我们身边又围着一干想看热闹的坏心朋友，所以造成了我们坎坷的情路，搞得妳我互相猜忌……我坚持，我们该好好聊聊，把一些事情谈开，而不是只憋在心里。」

齐擎风执起她的手摩挲着自己布满胡渣的下巴，神情有些憔悴，言语间似乎也不再那么自信满满，莫名放软的声调让卓小红心软了不少。

她不自禁地红了脸，陌生的亲密感一直围绕着她，仅仅只是一些亲密的小动作就能引出她心底最柔软的感情，还有她体内渴望被爱的部分，随后卓小红也跟着叹了口气。

「你想聊什么？」

「聊一聊关于妳我的误会，从五年前的误会一直到现在。」齐擎风轻搂着卓小红纤细的腰，决定先搞懂老扎着他心底的那根刺。

「还有，聊聊妳和James的关系。」这一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老板兼好友，他对女人没兴趣，所以即使我们有着四十岁的约定，但我仍不认为我和他会有什么纠葛的情爱发生。」

「但是，那晚你们明明……」很亲密。

「那是为了气你，才故意作戏给你看的。其实后来我哭了一整晚，为你。」

也是因为那晚的眼泪，她才终于肯承认自己的感情。

「所以，请你别担心James了。不过倒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还有裘伊，你全都舍得掉吗？」

这次换卓小红提问。谁知道哪天又会上演在餐厅里的那种戏码，所以她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自称是齐擎风的男女朋友会出现？

「那些全是一夜激情。」他望着她，只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我们也算是一夜激情？」卓小红也用同样的音调低声问道，接着又甩甩头，「不，我们连一夜都没有。」

「不一样，妳不一样。」齐擎风认真的皱眉，似乎在斟酌着该不该开口。「认识妳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想拐妳上床的念头，绝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在想着该如何摘下妳的面具，好看一看真实的妳。」

而且，他只对她有该死的诚实。

卓小红听了，禁不住露出了微笑，这比什么情呀爱的更能深入她的心。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

「谢谢你的不一样。」她甜甜的笑着，笑容好诱人。「我不奢望我和你会有什么天长地久，但你这一番话，的确让我有了想尝试的意愿。」

其它什么东西都无所谓了，只要齐擎风最后愿意选择她，什么风风雨雨她都可以坦然承受。

「小红……」齐擎风叹息了。

她的笑容太美，美得让他觉得不可亵渎。「妳今天打扮得那么美，我们来跳支舞吧。」

齐擎风帅气的牵起卓小红，牵着她转了一圈，好想看她裙襬飞扬时的嫣红双颊，于是他按下了音乐，音响奏出一首华尔滋，齐擎风熟稔的带着她舞动、旋转。

「不，我不会跳舞！」

卓小红慌乱的找不着舞步，仓促间踩了齐擎风好几脚，她转着、转着，即使又慌又急地，却也忍不住发出了一串又一串的笑声。

「好玩吧？」齐擎风望着她美丽的笑颜，眸底的柔情更炽。他搂着她，将她的视线转向偏厅里的大镜，镜中映出两人紧贴的身子，和交握的掌心。

「妳知道吗？第一次见到妳，我就被妳闪亮的眼眸给吸引住了，就连现在，我还是移不开目光。」他的舌像是沾了蜜糖似，卓小红虽然听了直想发笑，但也是好甜好甜的笑。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酡红的双颊、迷离的眼眸……

「我只知道，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恋爱中女人的模样了。」也终于知道什么叫脸红眼茫了。

卓小红恣意地甜笑着，浑身无一处不散发着魅力的光芒。

「我不知道妳突然在笑什么，但我知道，妳在我眼中好美、好美！」

「不是我长得美，是化妆师的手太巧。」即使知道是甜言蜜语，卓小红还是忍不住笑得很开怀。「James要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情商化妆师借了我这套衣服，果然让你看得脸红眼茫。」

她指着自己脚上蹬着的高跟鞋道：

「尤其是这双鞋，James说它能衬托出我完美的腿部线条。我还真是看不出来，我只知道，它现在让我的脚好疼，三吋半的高度对我来说果然是太勉强了。」

她虽然嚷着，脚下仍是开心的随着音乐旋转，这不禁让齐擎风蹙起了眉头。

「不舒服就把它脱了吧，赤着脚跳舞也不失为另一番风趣。」

「不要。」卓小红摇摇头，晶亮的眼眸里满是坚定。「既然它能让我漂亮，再痛我也要穿！我只想……只想让你看见我最美的模样。」

卓小红放开了齐擎风的手，逞强似地转了几圈。的确，在灯光下，她看起来像只美丽花蝶，一袭合身剪裁的宝蓝长裙更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美丽的身段，齐擎风看得痴了，却也忍不住担心她这样莽撞的后果。

才想拉回她，果然，就见她吃痛的低喊了一声，停止了旋转。

「妳看，果然拐伤了吧！」齐擎风的眉梢有着不悦的情绪，眉峰尖起，虽然轻柔的扶着卓小红坐上沙发，但抿紧的唇还是泄露了情绪。

「你生气了？为什么？」卓小红揉着脚踝，虽然疼，但他意外的怒气却让她打从心底觉得甜蜜。

「……」齐擎风不想回答。

他轻轻地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仔细的揉着她迅速肿起的脚踝，分不清心底的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生气。

「你别生气了，我没事的，明天它就会自己痊愈了。」

卓小红逞强的动了动拐伤的脚踝，虽然吃痛，却硬是忍住不发出声音，只对着齐擎风微笑。这举动让齐擎风不禁挑起了眉，更加地不悦－－

「这就是妳想让我看见的最美的模样？」

他一掌握住了卓小红小巧的脚，停止她再继续虐待自己。他逞罚似地微微对脚踝使了些力，果然听见她疼痛的抽气声。

「妳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女人最美的时刻？」他低低地问道，望着卓小红的眸底有着各种不同的情绪，有心疼、有生气，还有明显可见，被一点一滴激发出的情意。

「不知道。」

见卓小红困惑的摇摇头，齐擎风惩罚似地缓缓附在她耳畔，轻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呵气道：

「女人最美的时刻－－是身上不着寸缕，心甘情愿地躺在她所爱的男人身下低吟。」他故意说得暧昧至极，气息喷洒在卓小红的颈间，引起了她一阵轻颤。

「所以，即使如此妳也愿意？」

齐擎风坏坏地笑着问道，他是故意要将卓小红搞得不知所措，目的是想惩罚一下她莫名其妙的坚持。虽然站在男人的立场，他多少也有些渴望，但绝对不是现在，不是在她扭伤脚踝的时刻。

所以，在看见卓小红愕然的双眸之后，齐擎风就想起身去替她准备冰块，打算结束这段充满暧昧的插曲。但没想到，真的真的没想到－－

一双小手紧紧扯住了他的衣衫，小手的主人红着脸说：

「……我愿意。」

卓小红的声如蚊蚋，终于明白老板临别的赠言－－好好享受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更没想到的是，这下换齐擎风慌了手脚。

「可是、可是……我，可是妳的脚踝……」这样的语无伦次、惊慌失措，应该算是齐擎风人生中的第一遭吧？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卓小红，这小女人非得要让他惊喜不断吗？

「只要你对我温柔一点就行了。还是……还是，你不愿意？」卓小红感觉自己似乎太大胆了，在齐擎风惊讶的眼光下，她开始想打退堂鼓。

「不，不是这样的……」

齐擎风伸出了手，但在卓小红面前又颓然地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趁人之危……结果还在挣扎时，软绵绵的红唇已经主动欺上了他。

然后，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她香软丰腴的身子。

接着……

接着就真的符合了－－一夜，激情。

窗外月明星稀；窗内春光无限。

这一切发展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如同James所说的－－

这样，游戏才会变得更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