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你就是韩七?」华阳子打量着那个长得很普通的青年,心里稍稍地有些疑虑,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太普通了点,不知道段今生为什么会选他来送东西?

寒惊秋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脸上尽可能地露出与现在这个身份相符合的表情,唯唯诺诺地道:「是,是,小的就是韩七。」

「东西呢?」华阳子看着那个青年人低着头的样子,懒懒地开了口。

寒惊秋低着头,将手上捏得皱巴巴的荷包递了过去,虽然他的手掌离那人有着一定的距离,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那人对于这么一点距离并不放在眼里。

淡白的拂尘一扫,那只荷包轻易地就被拿走,那道人捏了捏荷包,妖娆的眼眸里滑过一抹冷厉,让一直观察着他的寒惊秋心头禁不住一颤。他已经发现了。手掌暗中凝了功力,打算在那道人发作的时候,擒住那人,然后再逼问出段今生的下落,却不料那道人只是轻笑了一声:「段家倒是大方,送了一颗夜明珠过来。那东西本来就珍贵,我说段家怎么可能那么痛快就给了。那韩……」

「韩七。」小心地在那道人话语停顿的时候提醒,寒惊秋的心里满满的忐忑,不知道那道人在盘算些什么。

「哦,韩七。」华阳子笑了笑,淡淡的月光让寒惊秋看清了他的容颜,那张妖美的不似男子的容颜让他心里下意识地一乱,「张嘴。」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妖媚容颜,令寒惊秋心头滑过一抹不安,他不知道那透着古怪的邪气道人让他张嘴是为了什么,但是为了不让道人看出破绽,他还是张了口。就在一瞬间,一颗药丸弹进了他的嘴里,入口即化。

寒惊秋心头一凛,下意识地觉得那扔来的药丸是毒!

全身功力运转,打算将那入口即化的东西逼到一个不紧要的经脉里,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去化解,却意外地发现那药丸并不是毒,体内的真气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寒惊秋有些不解。不是毒的话,会是什么东西?

那月下的道人却淡淡地笑了笑,衬着月光看起来格外妖媚:「你不想见你家少爷吗?那就跟我来吧。」

山路崎岖,寒惊秋跟在那不紧不慢地走着的道人身后,翻过那座凤凰山。天色已经渐渐发白,寒惊秋的脸上也满是汗水。

清澈的眼眸小心地观察着四周地势,看这样子,这道人是要把他带到山上的那座道观里去。听人说,山上的那间道观已经荒废很久了,直到几年前,那道观才重新恢复。几年前……

这道人是几年前就来到江淮的吗?

看起来,道人找上段家,似乎不只是为了青玉卧牛呢!因为那个时候,青玉卧牛还没有现世!

古怪。

很是古怪!

古怪到让寒惊秋开始从头想起。

青玉出世,青牛完成,然后神秘失踪。官府缉拿凶手,一纸文书让玉石斋配合找寻青玉卧牛。然后,就是大半个月前与段今生在玉石斋的初次见面。接着段家发生意外,再接着,段今生就被掳了过来。

真的很古怪。

古怪的似乎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为什么段今生不见了,段天漠却让他来这里呢?他只是韩七,一个普通的村夫而已。看着段天漠的表情,寒惊秋的心里猛地一寒,隐隐觉得,所有发生的一切,似乎并不是为了那什么青玉卧牛。那青玉卧牛,似乎只是一个契机,让一切开始的契机……

不是为了青玉卧牛而来,那么,他们为了什么而来?

寒惊秋想不明白,只觉得心浮气躁,一股子热气从腹下涌了上来。眼前猛然一黑,抬起眼,刚好看到道人转过身,妖美的眼瞳对着他流露出得意的笑容。忽然明白了刚才那颗是什么东西了。

这个道人,竟然给他吃了春药……

***

天亮了吗?

段今生缩在角落里,抬起眼睛,看着那透过小小窗户透进来的曙光。心里在默默地算着时间,他在想,那个「韩七」应该已经到了……

正在想着,门,咚的一声被推开了。

段今生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走进来的人,灰蒙的曙光,将那张脸照得清清楚楚。柳眉凤眸,瑶鼻红唇,衬着如雪的肌肤,无疑是一个大美人。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的妖娆气息,减了那人几分清丽,多了几分狐媚,让人觉得厌恶。

察觉到那浅色的桃花眼里的情绪,一身道袍的华阳子浅笑一声,将手上提着的人,抛到了地上:「段公子,你可真是狡猾。我告诉你,我要的是青玉卧牛而不是什么夜明珠。你的诚意不是很深,所以为了惩罚你,我就对你这仆人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打算何时把那只青玉卧牛给我吧。」

段今生半眯着眼睛,看着一个人被推了进来,扔在地上。灰蒙的晨光里,段今生隐约看到了那个人伏在地上,头发覆在脸上,看不清真切的模样,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看一看,那个人已经坐了起来。嘴里叫着他:「少爷?少爷?」

那声音,略带着一些嘶哑,让段今生的眉头皱了皱。

韩七。

他果然来了。

只是,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精神不是太好,眼睛里也透着些许异样的水气,似乎情形不太乐观,让他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来的?」

「老爷派我到九里坡观云亭送样东西,就碰到了那位道爷,然后就到这里了。」韩七靠近了段今生,看到除了手之外都被绑起来的他,连忙伸手将那些绳索解开,「少爷,您没事吗?」

肌肤相触的瞬间,段今生察觉到韩七身上的体温热得吓人,眼眸仔细地打量着韩七,却实在看不清那张脸上有什么异样,皱了皱眉头,抬头望着那笑得妖媚的道人,语音里透着些许的恼怒:「你对他做了什么?」

妖媚的眼瞳,轻眨,得意的笑轻轻飘落:「我只是喂他吃了一颗药罢了。」

药?

段今生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伸出手,捏住了伏在身上给自己解绳子的人削尖的下巴:「把药吐出来!」

「段少爷,那药入口即化,他怎么可能吐得出来?」幽幽的笑声,带着邪气与恶意,随着飘扬的道袍散落一室,「他之前走了很长时间的路,所以,你让他吐也吐不出来了。还有,他的药效就要发作了。啊,好心告诉你一句,那药叫做销魂丸。」

「嗯。」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黑暗里的韩七,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低哑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情欲气息,让小小的房间里,立刻热了起来。

看着那原本蹲在自己身前的身子倒在地上,段今生禁不住伸手去触,只觉得手上碰到的肌肤烫得有如着火一般:「你怎么了?没事吗?」

「少爷,好,好热,好难受。」寒惊秋被段今生相对冰凉的手一碰触,勉强压制住的情欲之火,瞬间喷涌了出来,禁不住拉住那只手,颤颤地吐出了心底的难受,却在开口之后,为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哑的声音,带着颤抖与哭音,听起来竟有些诱人。

「想不到声音还挺好听的。」门口的道人啧啧轻叹一声,转过身离去。

房内,因为门被关上,而稍稍暗了下来。

段今生皱了皱眉,看着突然暗下来的房间,由亮到暗,眼睛一时之间不能适应,但是他心里倒还记得韩七所在的方位,伸过手去,抓住了他。入手却是一只热烫的手,温润如玉的肌肤,又滑又腻,段今生的心头猛地一荡。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间,缩在地上的人动了,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你!」两个人贴得很近,近得几乎就要碰到一起,段今生有些恼怒地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庞,看到了那双干净眼里满满的痛苦,心禁不住一软。

「少爷,少爷。好热……」寒惊秋看着那双恼怒的桃花眼,心里虽然有些羞,但是身体的热,让他禁不住缠上那具久坐在阴暗里显得有些冰凉的身体。

心里喃喃地叹息着,将深藏在心里的心意赤裸裸地挖了出来。他喜欢段今生,所以,他无法抵抗在身体里翻腾着的药性。

听着那低哑的声音,段今生心里禁不住一软,他伸出手,抚摸着韩七的手,感受那热烫的温度,然后慢慢地解开了身上人的衣裳,看着那渐渐裸露出来,与脸部和手完全不同的白色,眼神快速地在那如玉的身子上滑过,在腰间的位置看到了一颗红痣,眼神禁不住一暗。

韩七,果然不是韩七。

只是,虽然不出意料之外,却也不在料想之内的是,韩七竟然是寒惊秋。

寒惊秋见段今生没有动静,大着胆子将身子贴了上去,身子下意识地去碰触那具微凉的身子。

急切的身体,在身上焦躁的磨动着,身体里有一股火,随着这样的磨动升起。如此轻易地被挑动到血气翻涌,让段今生禁不住有些骇然,他终究只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身上的寒惊秋再这样下去,他就没有办法制止了。

「少爷。」低哑的声音,带着哭泣,黑暗里,火热的双唇,急切地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颈上。

听着寒惊秋略带着颤音的低泣,段今生禁不住沉默地看着那张平淡的脸庞,心里却在想象着他真正脸庞上的神情,应该是面若桃花,春情翻涌吧?

只觉得喉头一紧,段今生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拉着那只火烫的手,慢慢地探入了自己的衣衫内,那火烫的掌心贴在他冰凉的身上,禁不住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好热……

「少爷……」一抹凉意从掌心里传来,让意识已经有些昏沉的寒惊秋欣喜地将另一只手探了进去,在那软滑的身体上游动着。

火热的手掌,在他的身上滑动,将他冰凉的身体烧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栗。寒惊秋毫无章法可言的抚摸,竟让段今生感到了异样的情潮,那火烫的掌,落在了他的胸前……

粗重的喘息,在小小的房间里漫了开来……

「啊,啊……」

忽然拔高的呻吟声里,包着火烫的布衫被浸湿了,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松软了下来。

幸好不是什么剧烈的春药,一定要交合才可以解决。段今生抬起眼眸看着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天已经亮了。

***

杜重九在越来越热的阳光照射下,慢慢地张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檀香青烟里那个身着道袍的俊美人物,白玉发簪映着那人俊美中带着些许妖娆气息的脸,映着稍稍垂落在颊旁的乌丝。

白玉簪透着玉的光华,看起来端庄而圣洁。那妖娆的容颜,凤眸斜睨,带着万千的风情。白皙的指缓缓地拂开了那垂落的乌丝,美丽的指节有着完美的形状,尖尖的指甲让他想起了扣在他背上时带起的疼痛,杜重九的呼吸禁不住一重。

察觉到房间的呼吸起了变化,华阳子抬起眼眸,看着刚刚醒来的杜重九,带着笑容,缓缓地走近床榻边,身子一软,倚进杜重九的怀里,媚笑道:「九,醒了吗?」

「你在瞧什么?」杜重九轻笑一声,将那媚笑着的人揽入怀里,不安份的手在那白玉般的面颊上轻捏了一把,「拿出来给我瞧瞧?」

白玉般的手指摊开,掌心里是一颗龙眼大小的浑圆明珠,华阳子浅笑着:「你姑父倒是大方。这颗珠子,怎么看都不在那青玉卧牛之下。想来我这么辛苦,到头来还是要把段家给你这个无赖,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甘心哪……」

桃花眼一转,将那浅笑的妖媚人儿搂入怀中,低声道:「是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那倒是。」华阳子偎进杜重九的怀里,白玉般的手指,妖娆地勾着杜重九散落的头发,眼眸里带着勾人的意味,红唇一动,想再说些什么,轻轻的把门声响起,眼神一冷,他厉声道,「什么人!」

「师父,京城来人了。」童稚的语音带着几分惶惑不安,小心地回着。

华阳子与杜重九互望一眼,神情俱是一冷:「知道了,请那人先去照音堂。」

「是,师父。」那童稚的声音退了下去。

屋子里,瞬间的沉默,透着沉重的压抑。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喃喃地低语了一声,华阳子把玩着手中的珍珠,眼神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冷笑了一声起身,将手上的珍珠随意抛在床上,然后用手拂了拂身上的道袍,「走吧。」

「真的要去?」杜重九犹豫地坐在床上,眼睛里有着抗拒。

眼神一冷,妖美的眼瞳泛过一抹寒气,睨了一眼那张俊美的脸庞。

杜重九打了一个哆嗦,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然后涎着脸贴到了那白玉般的脸颊上:「华阳,别生气,咱们这就去,这就去。」

「机灵着点,别惹恼了他。」华阳子斜睨了一眼那张赖皮的脸,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红唇轻送,在那丰厚的唇上留下一抹印痕,然后打开了门。门开之际,起了好大一阵风,灰白相间的道袍在风里,猎猎作响。

杜重九抬起眼睛,看了看天空,湛蓝的天际,滑过一抹阴云,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

寒文止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一片翠绿的青松,眼睛眨也不眨,仿佛那些入云的青松身上长了什么宝贝一般,久久地出着神。

其实,寒文止看的并不是窗外的青松,而是青松缝隙里露出来的街景。

这座玉石斋后院里的小楼,闹中取静,隐在青松林里,外边看不到小楼里的动静,而小楼里的人在窗前却可以将街上的景致一一收入眼底。

夏日的酷热使得贪凉的人们在早上这个比较清凉的时候纷纷出来,中午时分冷清的可以的街上,早晨反倒十分热闹。

祥和而平静的早晨。

但是寒文止的脸上却显得有些茫然,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因此稍稍地退了几分,多了几分人味。

身后轻柔的足音让他收起了脸上的茫然,恢复成无情的冰冷,冷冽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走进来的黑衣人。

「少爷还没有下落吗?」声音明明很轻,却仿佛充满了整个小楼,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老爷,请责罚小的。」黑衣人跪倒在地。

纤细的眉皱了起来:「这怪不得你,你不擅轻功,而这正好是惊秋的长处。惊秋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可是他好歹还有一身武功,你不必担心。段家现在有什么动静吗?」

那黑衣人的脸上显出了一种奇妙的神情,犹豫着张了张口,却又什么话也没有说。

有些疑惑地看着那黑衣人的神情,寒文止眼眸一转,看到窗外的街上疾驰过一辆马车。阳光下,用耀眼的绸缎装饰起来的马车停在玉石斋的门前,下车来的俊美男子让他冰艳的容颜露出一抹苍白。

几乎是同一时刻,寒文止看见从玉石斋前楼里急急地奔入青松林,往小楼冲来的孟星海。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寒文止在窗下的湘妃榻上坐定,思绪有些纷乱,心跳随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加速。

「老爷,段家段老爷求见,您……」孟星海的声音很快地就响了起来,让坐在湘妃椅上的寒文止猛然一惊,纤瘦的身体险些跳了起来。

黑衣人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寒文止,深邃眼眸里的神情让寒文止瞬间平静下来,摆了摆手示意那黑衣人退下,然后他闭上了眼眸,对着楼下的孟星海淡淡地说了一声:「请段老爷进来吧!」

「是。」听着微风中孟星海急急离去的脚步声,不久之后,脚步声变成了两个,有些急的是孟星海,另外一个步履虚浮的脚步声……

「阿止,多年不见,一切安好?」低沉醇厚的语音,带着些许的温柔,飘入耳中。

寒文止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那容颜俊朗,眼眸深邃的男子,眼神却是冰冷的:「你忘了我们两家的约定吗?有生之年,你绝不可踏入寒家半步!」

段天漠看着那窗下冰艳的容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忘。」

三十年前,世代相交的段寒两家,不知道为什么,从此绝裂,两家家主甚至规定,两家独子至死都不能踏入彼此家中半步。

「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寒文止冷冷地看着那个身形玉立,容颜俊朗的男子,段家的家主,段天漠,极力控制着自己,生怕自己无法制止想要出掌击毙眼前人的欲望,「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段天漠叹了一口气,抬眼环顾着四周,然后在离湘妃榻几步远的桌子边坐下,眼眸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阿止,你即使杀了我,我还是要呆在这里。因为,这事关我们段寒两家的存亡。」

猛然抬起眼眸,看着那张俊朗的容颜,冰艳的脸庞,流露出一抹冷笑:「什么两家存亡,你不过是紧张你儿子罢了。」

「你不觉得,我们段家近来太不平静了吗?那只青玉卧牛真有本事将段家搞得天翻地覆吗?」平静的语音,让湘妃榻上的寒文止美丽的眼瞳里滑过一抹困惑,「我的儿子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胡说什么!」寒文止冷冷地看着那张俊美的脸,看着那一脸的凝重神情,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冰艳的脸庞上终于开始变了颜色,「怎么可能会是那件事,那件事情除了你我二人,没有……」

「五年前,我将段家交给今生的时候,一起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而且被我夫人的侄子听到。所以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秘密。」段天漠看着那颓然坐下的冰艳人儿,眼神里有着一抹无奈。

「你为什么不照家规,在你儿子满二十五岁的时候告诉他?」寒文止冷冷地抬起眼眸,眼神里带着怨毒,「你总是守不住秘密。」

段天漠垂下眼睑,苦笑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却咽下了将要说的话。凝了凝神,涩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回今生和你的儿子,他们,应该在凤凰山上的清云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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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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