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嗯……”好似咬著什么东西般，青岚嚼了嚼嘴。
“嗯……”好似赖著什么东西般，佟允磨了磨脸。
吱吱喳喳地，森林里的虫蛀鸟兽正在迎接早晨的到来。
“嗯……”几乎同时，那一堆衣物下两个抱著的人向著那被抱著的人用力抱了抱，好似怀里有什么喜爱的东西一般。
睁开眼，在清新的早晨中佟允第一眼见到的是青岚那正嘟起的嘴，摆明了要吻什么东西……！
“啊！”惨叫，某样肉色中带著一丁点白色的物体从那堆衣物里滚出，一转又一转，连连转了五转终于停下。
“咦……？”那肉色物体原来便是故事里的男主角青岚，他正摸著头神色涣散地从地上坐起，“怎么了？”
衣物渐渐隆起，从里头也坐起个肉色物体，原来便是故事的“女主角”佟允，他正慌张抓著衣物寻找自己的那一件。
有些茫然望著眼前慌乱的佟允，青岚在逐渐恢复神智后猛然理解自己是让佟允给踢在地上打滚，顿时一个火大站起指著佟允大骂：“你干什么！”
“你才……”抬了头想顶回去的佟允说了两个字忽然没声，只是张了嘴停在半空中一个字也接不下。
“知道理亏了吧！敢踢我！”怒气冲冲的青岚朝佟允走来，只见佟允的脸色愈加怪异领青岚更为气傲：“没事干嘛踢我！”
忽然来的大笑，佟允几乎是笑翻了在地上捧著肚子，只留下青岚摸不著脑袋般地站著，一脸莫名其妙地说：“干嘛？发神经！”
“你……哈……”指著青岚笑不拢嘴，佟允一句话说了好久才说全，“哈……自己低头看看你那里……”
“咦？那里……？”闻言低头，青岚猛然发现自己内裤里有样东西的形状明显的就像没穿一样（这是因为早上起床有许多男人都会有一柱擎天的毛病，呃……算毛病嘛？），还留下黄蜂叮过痕迹的脸顿时涨红，青岚两手向下一遮转过身去用背部面向著佟允，大喊：“有什么好笑！”
“哈……”快笑破肚皮，佟允怎么也停不下只是不断笑著，用力笑著。
“可恶！”青筋暴起，缓缓转过头看著那幸灾乐祸的人，青岚眼中闪著怒火，猛地一冲向佟允扑来，“我就不信只有我有，你没有！”
没个预警而来的冲击，佟允整个人给压在青岚身体下，两只手给紧紧抓著，两只脚给紧紧踩著，虽然努力想挣脱这样难看的境地，但却抵不过正在气头上的蛮力，仍是一点儿效用也没有。
“你一定也有！”气急了什么也不顾，青岚竟拨开衣物，一把便伸进佟允的内裤里用力一抓，只听得一声惨叫：“啊！”
听著了惨叫，青岚的神智恢复了一些些，动作也缓了一点点，仿佛定格般停在原来的动作位置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佟允，再看著自己右手正伸进的位置，再想著自己右手抓著的东西，回过头再看那张正在惨叫的脸，接著青岚自己偏头想了一想，最后……嗯……咦？……随著佟允的惨叫后青岚也惊叫：“啊！”
好似合音般一声又一声，但重点的那一抓可到现在都还没放开，叫了好一阵子的佟允终于忍不住开口喊：“放开呀！白痴！”
经佟允这么一提醒，青岚总算知道该做什么，赶紧手一松抽离了佟允的内裤，也翻离了佟允的身体，坐在一旁什么也没说。
佟允喘著气坐起，两只手和一双眼急忙搜索著地上散落的衣物想赶紧穿上，终于在一大段乱视后（心情无法平静，在眼前也看不到）找著了裤子，用力一扯：“嘶！”破了两半，原来另一半在青岚屁股底下！
“可恶！”佟允一时无法抑制冲动，大脚一抬就往青岚背上用力踢去，“都是你！”
“干嘛！”背上给踢了一脚，青岚感觉疼回头一看是佟允的脚，一个伸手便抓住他的脚踝，“做什么！”
“都是你害的！”穿著条内裤实在不太方便，佟允只得用嘴上功夫臭骂青岚“变态！没水准！去死！”
“你才变态！”青岚用力一扯，佟允整个人倒在衣物上撞了一下，但怎么能就这样示弱，反正已躺下了，干脆另一脚也申起向青岚踢去，而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在青岚脸上，让他一个火大整个人趴向佟允再度压制他双手双腿。
“放开！”佟允大吼。
“你敢踢我脸！”动了动嘴，幸好颜面神经还正常，“不想活了！”
“谁叫你撕我裤子还抓我……抓我……”忽然后头那两个字说不下去（总之就是指老大的弟弟就是了），佟允语塞地好似跳针一般。
两个只穿条内裤的男人昨晚是冷才抱在一起睡了一整夜，但今天早上阳光普照可没理由这样贴在一块，而且彼此之间一点儿隔阂也没有，甚至青岚那不肯低头的“家伙”还卡在两人中间，贴著自己也贴著佟允，那感觉就像放了什么敏感又奇怪的东西在两人之间一般，尴尬得让人想逃却又忘了该做什么。
而听了那跳针似的话语又想起昨晚紧紧相拥而眠和方才抓著（被抓）的东西，两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现在过于亲密的举动，原先一触即发要开展的场面忽然间完全变了，变得有些暧昧与尴尬。但一时却忘了该分开彼此的距离，只是维持著压人（被压）的姿势，这样呆呆地相望了几分钟……
“你……”有些窘更有些害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害羞，但佟允仍涨红了脸，“可不可以……走开……”
“哦……好……”恢复了神智，青岚好似顽皮小孩做错事，终于找到台阶般客气又迅速地移开了身子，再度坐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
抓起那件还没被撕破的外衣，佟允套上身子穿著，而青岚则像个傻子般呆坐一旁。当局中的两人不知道，但若从一旁看他们这样的行径，任谁也会猜想可能是青岚一是情不自禁强行把佟允……那样了，事后反而倒不知如何是好的发呆；而佟允则像是原本就喜欢青岚才半推半就的‘姑娘’，办完事还能自顾自地穿著衣服。哎呀！现在的情景可千万不能让人看见！否则怎么能不误会呢！
默默无语，佟允穿上了衣服，又偷偷拿了青岚的裤子套著，直到著装完毕才开口说：“是不是……该走了？”
微微点著头，青岚向后抓了衣服穿上却只抓到两条烂了的裤管，一个讶异回头却见到佟允穿著他的裤子，张嘴便喊：“喂！那是我的裤子！”
“借我穿一下，到镇上买新的就还你！”佟允绑紧了裤带，摆明了就是打死不脱。
“那我现在穿什么？”大吼，看来是非常不爽。
“你是演男主角吧！男人没裤子穿也没关系，我可是演女主角耶！”这时可知道演个姑娘的好处在哪，“就这样！走吧！”
“走你的头，我只穿内裤就叫我上大街！”一边穿衣服一边吼，“把裤子还我！”
“反正你也没什么料……”瞄了青岚一眼，将刚才那场不知为何觉得脸红暧昧的情节当成没发生过，两人又恢复平常那样互不相让的斗嘴吵闹，“我先走了！”
“喂……”追著佟允又跟著一道跳上了马，长袍底下只穿件内裤的青岚让阿土的毛刺的好痒，忍不住大骂：“偷裤贼！把裤子还我！”
“你抢呀！这可是你的裤子，你敢用抢得把它弄破吗？”摆明了幸灾乐祸，佟允哈哈笑了几声。
“我怎么不敢！干脆大家都不要穿！”怒吼，青岚一把扯住了佟允的裤带，粗鲁地拔著，“还我！裤子还我！”
“喂！喂！你轻点……”底下正跑著的小黄受不了两个人在上头扭打，仰首长啸了声再度狂奔，而坐在上头的两人也跟著惊呼：“啊！”
不知是真凑巧还是故意安排，青岚再度紧抱著佟允随著阿土冲呀、奔呀，没穿裤子的双腿便这么磨在佟允腿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蹭得人直呼……嗯……能说过瘾吗？
过于异样的触觉即使在危急之中也没法完全不顾，尤其那怪怪的东西磨在屁股上（硬硬的东西磨在软软的地方上），随著马行一会紧一会松，一会儿蹭近一会磨远，这样的动作与感觉实在……很难以语言形容，简直和作某件事非常类似，类似到让人不敢想象。
但说是这样说，这两个家伙仍是满脑子在想那些五四三没营养的东西。尤其当那不知从哪儿也不只是何时看来的‘马上行乐图’窜进脑子里时，顿时不由自主地一股热气冲上天灵盖，满面通红呀！
很想喊那后头蹭著的人别蹭了，和自己保持点距离，但这样说出口会不会成了不打自招，让那家伙知道自己正在想什么？
“不行！不能让那只白痴看扁了！我又不是女人！哪能让他压在下面！”
“不行！不能让那个笨蛋讥笑了！他又不是女人！我哪能有反应！”
“浑蛋家伙！你越蹭越用力！”怒著眼，佟允想著。
“白痴家伙！你不会用力把马拉停下来呀！”火著目，青岚在心里骂著。
“保佑你那只长菜花！”佟允在心里念了句。
“祝福你那坑开菊花！”青岚也在心里咒著。
不专心抓著马背的两人在心里和对方无声斗嘴，这脑袋是逞了一时之快，但不专心的结果便是抓不著阿土（小黄）的动向，这么一个大转弯便让两人几乎给抛出马背。
“啊！”佟允伸手用力抓住马鞭，差点飞起来的惊险让他忍不住大叫。
“哇！”真的飞起来的青岚在慌乱中幸好抓著了佟允的裤子稳住身子，但这么用力一抓：“嘶！”套在佟允身上的青岚的裤子也硬生生撕了一大块。
“啊！”裤子破了，青岚又申了另一手抓住衣服，但用力过猛，再度一声：“嘶！”佟允的衣服也给破了！
“啊！”这回可是两人一起叫，青岚两手抱住佟允压得紧紧，而佟允却是听著了“嘶”声又感到身上腿上一阵凉意，摆明了衣裤全破而忍不住大叫：“白痴岚！你这个笨蛋！”
“买了再还你嘛！”自知理亏，青岚这回可没多加反驳。
“没裤子怎么买？谁去买？我才不要没穿裤子上街！”佟允急得大叫。
“也不是真破了，只是屁股上没布料而已，用手遮著就行！没人会发现啦！”打著哈哈，青岚可忘了他自己也没裤子可穿。
“可恶……”在心里暗骂，虽然气得牙痒痒却也莫可奈何。
马儿继续狂奔，两人也继续蹭著、压著。而且这回连佟允屁股上的裤子也没了，两人完全靠著那两条小内裤隔著彼此让某样东西的触感更为清晰，清晰到……佟允似乎能凭著那感觉想象形状……甚至……不想去想，它也莫名其妙的浮上脑子，好似抵在眼前一般挥之不去。
总觉得好热，不只是骑在快马上紧张的发热或者有别的原因，总之那口干舌燥的浮动感总绕在心头，不论是佟允还是青岚，全都一样热得发红，红的发热。
蹭了不知有多久，也不知怎么地竟有些喜欢那种在佟允身上蹭来蹭去的感觉，觉得好……好……好难为情，总之那种感觉……好怪，好舒服。
“马上行乐图！”
忽地意识到方才闪过脑海里的那幅图，两人几乎是同时在心里喊了声，还差点儿便喊出口。而在边缘即将沉入欲望世界的脑子这么一转便给拉回现实，哎呀！可惜呀！可惜什么？那只是一句无意识从脑袋里浮出的话，也不知是假装或是真实，两个人可都没听见那微微的叹息。
绷紧了神经，努力不让自己因为身后（前）的人而有任何不对劲的想法情绪，佟允与青岚这对没穿裤子的男女主角总算是‘平安’抵达了城镇，这还得靠底下这总在闹脾气的阿土（小黄）！
“呼！累死人……”几乎是用爬得跳下了马背，拉著长袍遮著重要部位的青岚看了看四周，“没几间店嘛！”
“至少也有客栈和林家大宅，书里头有提到。”佟允也跳下了马背，遮著那破掉的衣服，夹著那破掉的裤子也向四周看了看。
“有嘛？”青岚一脸茫然。
“这本书你到底看到第几页？”佟允望著青岚，一脸质疑。
“就看到破庙哪里。”青岚说得可大方自然。
“那你不是才刚开始看？”佟允大吼：“你根本就没看干嘛和我抢！害我们现在落到这种地步！”
“我就是喜欢抢，怎么样？”这话听来让人更火大，佟允忍不住捏紧拳头颤抖了三秒钟，但想到得两人同心协力才能完成结局离开这里，握紧的拳头只得放下。真衰呀！为什么自己会认识这种人，还和他同寝室，回现实世界后第一件事一定要马上搬离宿舍！
“喂！快去买衣服，里头空空的只穿内裤很不舒服！你快点！”青岚大喊著，“快呀！”
“好啦！”一手拉马一手拉裤子，这两个人现在的模样可比流浪汉更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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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摸摸又遮遮掩掩，两人依著阿土（小黄）左掩蔽穿过大街。
不知道是不是这本书经费不过请不起太多演员，总之街上没几个人，而注意他们两人的更少，全都好似自顾自地在街上闲晃，再不便是三三两两群聚著说话，看也不看著两个没穿裤子的人。
“这些人好怪……”偷偷瞄了瞄那些人，佟允自言自语地说，“没看见我们吗？”
“这样更好！”还紧紧抓著衣服不放，觉得丢脸的青岚摸进了间外头写著银货两讫，看来好象杂货铺的屋子里，“老板！老板！”扯著嗓门大喊得青岚可有些心急。
喊了两声，没反应，里头空空的连只苍蝇也没有。
“不会只是个空壳子吧……”喃喃念了句，佟允向里头瞧了瞧，“布景道具做成的屋子？”
“可恶！”大脚一踢，脾气暴躁的青岚踢了木柜又踢了桌子，劈里啪啦的，当仍是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真的只是布景。”佟允在店里东张西望，东摸西摸，“东西都挺没质感，真是粗制滥造。”
“翻翻看会不会正好有裤子衣服……”青岚打开了柜子翻著，但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再跑到了店里头唯一向内的门看著，里面更糟，连家具也没有。
“可恶！”见什么踢什么，青岚情绪恶劣到了极点。
“哇！什么都没有，怎么办？”佟允搔了搔头，随口说：“我们干脆到路上挟持路人叫他脱裤子好了？”
“咦！”青岚忽然看向佟允，张嘴喊：“好主意！”
“喂！喂！我随便讲讲而已……”让青岚拖出大门，佟允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领青岚有这般反应。掳人勒索！只是为了一条裤子？
“怕什么！这里又不是真实世界，抢一条裤子没问题啦！”青岚抓著佟允走出门口，双眼一盯看向面前正走过去的一对男女，“嘿嘿……就是他们。”
“喂！你那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一男一女？”虽然并不打算抢人衣裤，但面前的被抢人竟是一男一女，那岂不摆明了又要他穿女装？
“你是女主角，不穿女装穿什么？”青岚眯著眼，理所当然地说。
“你才去穿女装！”踩了青岚一脚，趁他喊痛时挣开抓著的手，佟允提著裤子向一边闪去。而青岚在喊完痛后也赶紧追了上去，大喊：“笨佟允，胆小鬼！”
不理那挑衅口气，佟允仍踢著裤子快跑，但脚程稍慢的他只跑了几百公尺便让青岚追上，“你给我合作一点！帮忙抢裤子！”
“不要……”佟允挥著手想甩开青岚，而正在这紧张危机之时，仿佛天使降临般，佟允眼前出现了奇迹！
“啊！那个……那个……”佟允指著前方，口齿不清地大喊。
“什么？”青岚也朝佟允指著的方向望去，这个一看忍不住也大喊：“太好了！”
是什么呢？在眼前出现的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俩如此惊讶又如此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