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庄梦蝶托着腮,一双眼睛呈现呆茫状态,通常这表示此刻她正陷入沉思当中。?

相处的意久,从夏林玉瑛口中听见的过往愈多,她就愈能够谅解当年为什么她会看她不顺眼,甚至处心积虑赶她出夏园的作法。

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就这么简单不是吗?

所以看到她的外貌就以为她不适合自己的儿子,加上子谦不足月便出生和当年一连串的巧合,误以为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为了保护相依为命的儿子和家,这才强硬地逼她离开,让这场婚姻以离婚作结。

不管过去怎么样,甚至她的作风狠到让她差点没有办法生下子谦,但这都是为了保护夏子翔,若换成是她可能也会这么做吧!毕竟为了自己的孩子,就算变成鬼般的狰狞也无所谓的,不是吗?

了解得愈多,她愈无法怪她,就算曾经气过、恨过,可现在她只是一个记忆错乱的可怜老妇人,再介意下去也没有意义。

何况夏林玉瑛具备了让人同情的条件,更让她无法再把过去的事挂在心头,聪明的人不问过往,她并不笨。

所以,面对夏林玉瑛,她更加坦然,只是,夏子琪似乎还是像在防什么似的,把她当作会破坏夏家平静生活的恶魔。

“你在做什么?”夏子琪突然走进厨房,说话的语气像是抓到沏茶的她正在茶里下毒似的突兀而紧张。

“在泡茶啊。”庄梦蝶侧身让她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叫张嫂?她……”

“妈想喝我泡的茶所以……”

“妈?”夏子琪俏鼻一哼。“我提醒你别假戏真作。”

“我当然不会假戏真作。”她可是专业人员,自然分得清真假。“这里是夏园,只要我人在夏园就是夏太太,就算此刻妈人在房里听不见我们说话也一样。”

“哼!”夏子琪别过脸,商场上的女强人一旦遇到感情上的事情也会表现得意气用事。

庄梦蝶不怪她,因为她和她哥哥一样都爱着自己的母亲,否则不会在她进夏园之后天天提早回来,这事可是王伯私下告诉她的。

当然,她知道她提早下班回来为的是防她,但这点用心还是值得嘉许的。

“你是个孝顺的女儿,和夏子翔一样。”

“用不着你说。”

“我可以理解你厌恶我的理由,但是有些话我一定要告诉你。”庄梦蝶转身边倒茶边说,“虽然面由心生这句话有它的道理,但不是每一个长相凶恶的人都是杀人犯;同理可证,不是每一个长得像狐狸精的女人都很淫荡。你也是女人,如果今天你我长相对调,你会希望别人凭你的外表去判断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这种长篇大论由你口中说出最不具说服力。”夏子琪固执地嗤之以鼻。“别忘了你做过的事,我不会从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那个人的个性,但是你所做的事证实你自己的本性,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吧。”

“那些都是误会。”

“证据充分你还敢说是误会?”夏子琪对她的辩解感到咬牙切齿的气愤。“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要脸。”

唉,不该以为说清楚就能让彼此的关系至少别这么恶劣,不过——看来她是做错了。

“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你本来就没有权利说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突然介入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冲突,是见庄梦蝶进厨房许久却没回房才跟着来的夏子翔。今天他没课,待在家里陪母亲下棋、聊天,三个人度过优闲的下午,心情还挺不错。“让我加入如何?”

“聊完了。”夏子琪冷淡回道。她不明白,大哥竟然表现得像是她丈夫一样,就算是演戏,他也未免太入戏,好像他们真的是夫妻似的,这点她很不能谅解。

“我到书房去,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子琪!”感觉到异常气氛的夏子翔决定叫住妹妹好好谈。

但夏子琪的回应是走上二楼不理他。

他只好回头看还留在原地的人。“对不起。”他想小妹定是又给她难堪了,这几天他一直打算把从方慕白那知道的事情和小妹对照,却因为不愿影响兄妹感情而迟迟不动声色,他是不是做错了?

“我没事。”解决过客户不少的感情问题,她很了解情感层面的问题。“你要多关心她。”

“梦蝶?”夏子翔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先是耸肩,而后双手交互抱着臂膀笑道:“我想八成是因为我的关系,令她觉得自己和你、和夏老夫人似乎渐行渐远,别让她觉得自己被隔离,你们夏家相依为命的深厚感情不应该为了我这个局外人生变。”

局外人——三个字狠狠鞭上他心头,让他内疚到不知如何是好;也心疼,心疼她把自己说得那么渺小。

“我不希望你是局外人。”

啊,她说错了,察觉自己语误的她赶紧改口:“我的确不是局外人,至少现在不是。”差点忘了自己的工作。“走吧,妈还在等我们。”

“梦蝶。”夏子翔拉住她,却一个用力过猛,冒着热烟的茶就这么烫上她的手。

“啊!”玻璃杯应声落地,碎在一滩冒烟的茶水中。

夏子翔急忙拉她到水槽前面,打开水龙头冲她发红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

“没事。”突来的亲近比手上的烫伤更让庄梦蝶心慌,她想隔开彼此距离,但他就这么将她圈在水槽和他之间,让她连动都觉得尴尬。

凝视泛红的手,夏子翔满心内疚。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总是在伤害你,一直一直在让你受伤……”

耳畔的声音低沉内敛,嗡嗡嗡地打进脑海,伴着自己无法抑制的心跳,让她脑门发热、发涨,有些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没事,手已经不痛了。”

“手不痛,心呢?是不是还在痛?”烫伤可以敷药治愈,心上的伤有什么药可以让它痊愈呢?

“你、你在说什么啊?”庄梦蝶强笑道。别……千万不要对她这么温柔,会让她错以为他还爱着自己。

拜托:如果没有情,就别再这么对她!痛苦的呐喊巧妙地掩藏在专业的演技之下,可是她真的心慌,因为他的声音、他的存在,至今对她仍有着深深的影响力。

“原谅我……”

“你想太多了,只是小小的烫伤,没什么。”

“原谅我过去对你所做的一切,原谅我……”沉陷在浓浓的内疚里不可自拔,他忘记之前拟好的步骤,乱了方寸。

庄梦蝶默然以对,不再坚持继续自己要说的话,只是静静地任他圈在臂弯里,一双眼盯着水管口的小游涡不放,不去想他低喃的话有什么涵义。

因为——她受不起再一次被误解的痛苦。

庄梦蝶瞪着硬生生被关上的门,吃惊的表情彻底破坏她美艳的容貌,勾出不搭调的古怪,足以让人发笑。?

这……她转身,看向一起被“关”进房的人。

夏子翔双肩一耸,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关进房。

“她发现我们是假装的吗?”庄梦蝶口中的她,正是将他们关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元凶,也就是夏园的女主人,夏林玉瑛。“没道理,我每天都是把她安顿好等她睡熟才离开,第二天也赶在她醒来之前到夏园,没理由被她发现才对啊。”凝眉细想有无遗漏之处,得到的结论是——她演得尽善尽美,绝不可能被发现她并没有住在夏园。

“我也不懂。”夏子翔自己也一头雾水,平日十点就准时上床的母亲突然说要他们先去休息,然后命令管家推她上二楼亲眼看他们进房间。

“若不是她有病在身,我会以为她在算计什么,”

不是侮辱他母亲,只是在陈述一项事实,今天的夏林玉瑛很不对劲。

“我不知道,也许是王伯跟妈说了什么。”

“或许是她孩子心性又起,为了好玩才恶作剧吧。”

庄梦蝶想着,前一阵子这位老妇人也有恶作剧的纪录。

想到这里她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说什么也想象不到昔日严肃的夏老夫人会变成今天这般顽童样。

“也许是。”只能用这理由才说得通,夏子翔点头同意。“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一会儿她就回房睡了,到时候我再离开不就得了。”她笑,很放心地坐在房里的单人沙发上。

“不好意思,得占用你的房间。”

“随你爱用多久都行。”夏子翔双手环胸倚在窗边,眼神热切。

他的话让她尴尬,不知道该向他道谢还是跟他打哈哈。日子愈久,他对她的态度愈暧昧,有时候会让她想怠工逃开,免得自己在他莫名温柔的注视之下灭顶。

“她应该已经回房间休息了吧。”庄梦蝶起身走向房门,却在手碰触门把之前便被身后的人箍在门板与内墙之间,进退两难。

她没有转身,因为很清楚面对面只会增加无谓的暧昧。“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请你不要假戏真作。”

冷漠的声音出口,她想这应该能提醒他不要造次。

但是凡事总有意外,身后他的唇正在她敏感的耳壳上下开合。

“你是在警告我,还是提醒你自己?”

倏地心头一拧,庄梦蝶努力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让情况不再这么暧昧不明,老天,她之前以为自己有本事能把情况维持在最单纯状态的想法简直幼稚得可笑。

必须想个办法,办法……什么办法……

“呵呵”娇媚的笑声忽地逸出她的口,在夏子翔错愕的同时,她转身双手搭上他颈背。“我是不介意假戏真作,毕竟你也算是挺有吸引力的男人,跟你上床应该是件挺舒服的事。”

魅笑让美艳的容颜更添几抹诱惑,差点将他拉进迷恋的漩涡。

前后不一的表现不觉得矛盾吗?夏子翔苦笑,不是笑她矛盾,而是笑自己竟因为她这番话而动摇等待的念头;若不是想起过去她所承受的误解,此刻他恐怕真的会克制不住自己。

“你真的被旁人以偏概全的评断伤得很重是不是?”

短短一句话,成功吓住她佯装的魅笑,惨白了她可人的脸蛋。

“我下班时间到了。”她一方面要努力藏住紧张,一方面又得忍住欲夺门而出的冲动,费了她不少心力。

“你要躲我多久?”夏子翔不放松地紧逼在后,凝视罩在影子下的她,没有错看她止不住的颤抖。

他沉重低哑的叹息和接下来的低语更骇得她差点不能呼吸。

“我知道你被伤得多重,也不奢望你能马上原谅我过去因为没有为你做什么而让你受伤害,但……”

“过去的事没什么好提的,你做的决定再正确也不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人生只有一次,有些事做了就没有后悔的权利。”没理由让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怎可当个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可有可无的角色呢?庄梦蝶决定铁了心,使出全力将一切推回最初的原点。

“你在怨我。”她的语气充满怨慰。他相信她一定没察觉到,否则以她的个性一定会试图让自己更冷静。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性烈如火,也要在生气的时候保持一副冷静的模样,哪怕已经怒火中烧,也要将如火般的刚烈脾气包裹在倔强的糖衣之下。

“没有所谓的怨不怨,我们之间除了契约上的工作和金钱之外,谁也没欠谁。”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夏子翔扳过她的脸,首度没有忍住强硬作风,逼她和他四目交视。“既然你认为什么都不欠人,那么就看着我把方才的话再说一次。”

庄梦蝶闭上眼回避他严厉的视线,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他可以是个温和斯文的教授,也有本事变成犀利难缠的对手,她怎会以为自己能与他对峙而不居下风?

“说不出口是吗?”

他的质问无疑是种挑衅,激得她睁开眼直直望着他,轻启朱唇:“没有所谓的怨不怨,我们之间除了契约上的工作和金钱外,谁也不……”哭声取代她未竟的话,眼泪一颗颗先后滴落他的手背,慰烫了他也揪得他心疼不已。

夏子翔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低头吮舐她纷纷溢出眼眶的泪,拥她入怀,拼命地安抚,用吻拭去让人心疼的眼泪。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我知道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伤心,我更知道倘若今天你不再爱我,我也没有资格怪你什么;但是,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你、我,还有子谦,为了我们三个人,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怀里的头颅倔强地左右摇动拒绝他的恳求。

她的拒绝让他心痛欲裂,可他不能指责什么,该被指责的人是他,不是她;最没有资格要求重新来过的人也是他。被拒绝是意料中的事,活该他终于尝到心痛的滋味。

是他该受的,有什么借口脱罪!

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为什么要故意扰乱她的心绪?当年他可以那么无情,只听信片面之词就隔着电话提出离婚要求,现在又凭什么以一副深情的模样说出“重新来过”这四个字!

“你……你该知道自己最没有资格要求重新来过。”

她的陈述瞬间冻结他的血液,如刑具般凌迟他的心,他真的找不到借口来反驳这句话。

不能说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同样也是受害者,因为这样做意味着他在怪自己的母亲,他做不到;况且,如果当年他够相信她!够了解她,他不会轻信母亲转述的话而同意提出离婚,这个错绝大部分是他自己造成,怪不得别人。

“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但是我希望你能想想,我们一起找出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好不好?”

她摇头,不是因为固执,而是因为他的想法太崇高、太理想,不可能实现的机率远超过成真的可能。

“你不必介意过去所做的一切,那只是一个过程,而我已经熬过来,现在我只想和儿子安安稳稳过生活,不想再多做其他无谓的改变,所以……”

“我是你口中所指的无谓的改变?”他在她眼里是无谓的存在?

她别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受伤的神情,那会让她心软。“你再清楚不过,我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别拿这种老旧的说辞应付我,梦蝶,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不可能的。”她几乎要败在他楔而不舍的强硬态度下了。庄梦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点出最后的现实:“你应该认清事实,倘若今天她老人家的记忆没有错乱,我连要越过夏园铁门门槛都不可能,你妹妹的态度也再清楚不过,你应该认清事实并接受它才对。”她衷心建议。“别再执着不可能的事,那会让你过得很不快乐。”

“如果希望我快乐,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还是摇头。“快不快乐要靠自己去发掘,没人帮得上忙。”她在最苦的时候因为一切重心都放在儿子身上、所以借由他的快乐而得到自己的快乐,这是她能让自已快乐的方法,同样的经验,她只能在口头上告诉他。

“别让我们之间看起来这么无法挽救,梦蝶。”夏子翔搂紧她,下巴轻靠她发顶,语气里净是痛苦。“明明还有机会改变的,不要这么轻易放弃我。”

“我该走了。”打消想留在他怀里的念头,扳开他的手令她不舍,可是答应他重新来过又怕会再遭遇过去那样的痛苦,她并没有坚强到攻无不克的地步。

“梦蝶!”夏子翔抓住她,不肯轻易放手。

“如果你不想我毁约让你母亲的病情变糟就请你放手。”她必须撂下狠话。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必须这么做,为你也为我,更为你的家人,她们永远不可能接纳我,何必让好不容易解套的痛苦再度笼罩在我们这些人身上。

夏子翔被她话中的绝然骇住,缓缓地松开手。他知道她向来说得到做得到,不是因为无情,而是她的果决和判断力,让她一旦下了决定就会去做,而且永不后悔。

以为已经让他打退堂鼓的庄梦蝶放心地吁了口气,转身伸手向门把准备开门离去,却在门开启的一刹那被他揽进怀里。

“别那么坚强,软弱点,就算是为我。”

她低头,看着环在胸口的手臂好半响,空出的手握住这只曾经是她心甘情愿倚靠的臂膀。

“都过去了,子翔。你跟我之间都过去了。”

轻喃的低语比先前强硬的拒绝更有破坏力,让他无法再找任何借口拦住她,也让她成功地离开。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要来找我。”放学在校门口再看见应该是自己老爸的人,夏子谦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夏子翔愈来愈觉得他的孩子有超乎一般小孩的成熟度,一双眼像看过许多事般的世故。

“娘最近心情很糟,虽然她不说,但我是她儿子,看得再清楚也不过;而且她老是盯着你的照片发呆,你们吵架了吗?”

“我不知道。”夏子翔摇头,虽然大人不该让自己的问题困扰孩子,但此刻他真的只有求教于他,才能知道该怎么做会比较正确,毕竟,他是他们的孩子,和庄梦蝶生活了近十年,应当比他更了解她。

“你在向我求救?”夏子谦挑动小眉峰,神色间酷似年幼时的夏子翔。

夏子翔当然也发现了这点,一抹微笑忍不住骄傲地挂上唇角。

“你笑什么?”大人都这么奇怪吗?老是会没理由就乱笑一通。

“我的确是在向你求救。”他蹲下,与儿子平视。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夏子谦扯扯唇角强笑,心中其实很惊讶这个老爸跟其他同学的爸爸都不一样,这年头哪有做爸爸的向儿子求救?爸爸不都应该是神力超人,什么事都自己来,把小孩的话当放屁吗?“你们大人的事怎么会问我一个小鬼呢?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他不得不说会跟孩子求救的老爸很逊,可是被当作小大人看待的感觉也很好,嗯……

冷不防的,沉思中的夏子谦双脚突然离了地,毫无预警地被抱高坐在他的肩膀上。“你、你干什么?”

“你是我儿子。”夏子翔戏谑地看他紧张莫名的神情,煞是有趣。

“谁、谁是你儿子!”真是的,他都几岁了还被人像个小婴儿一样抱得高高的,“放我下来,很丢脸耶!”

“你是我儿子,小鬼。”最后一次容忍他造次,他可不想教出倨傲骄蛮的儿子,虽然这儿子的天资是足以令他感到骄傲的聪颖。“放轻松,我不会让你受伤。”

“你、你敢让我受伤我就……”

“你就怎么?”他挑眉,等着看儿子会给他什么威胁。

“我就……我就告诉娘,她会气你,然后不理你,到时候就别怪我帮不了你。”

帮不了他?夏子翔扬起深笑,“听你这么说,你是有意要帮我了对吧?”

呃……夏子谦红嫩的小嘴微张出讶异的O型,错愕地瞪着自己的亲生爹。

“从你话里的意思可以推知你有心帮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帮忙呢?”

“我……”被识破努力隐藏的心思,夏子谦很是不满。

什么嘛!不过就是比他老好几十岁而已,怎么能看穿他呢?真可恶!虽然他暗地里这么抱怨,可也只是因为输不起的暂时示威而已。

不过,这才是他老爹不是吗?要是连他都敌不过,怎么能当他爹嘛!

“喂,放我下来。”拍上宽厚的肩膀,小小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咦?做爹的肩膀都会这么宽吗?

再看向四周,觉得平常看都看到烦的景物都变矮了,是他把他抱得太高了吗?还是做爹的都像他这么高?

“子谦?”

夏子翔呼唤的声音有点远,远到让夏子谦忘了去在意他刚才喊的是他的名字,没有连名带姓,而是直接喊他的名字。

小小的手臂突然圈住夏子翔的脖子,让他为之愕然。“子谦?”

小小的头颅没有出声回应他的呼唤,此刻正闭起眼享受这陌生又奇怪的感觉。?

啊,原来被爹抱是这么舒服呀,又高又看得远,还暖和得很,而且肩膀躺起来也好舒服,嗯……难怪云倩会老缠着她爸爸要他抱。

小小的脸上绽出满足的微笑,闭着眼磨蹭夏子翔的颈肩好几下,才停在上头休息。

呵,他的老爸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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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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