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第二十七回

白静书的归来,让村子里着实热闹了一番。

热闹过后,不知道苏品绿拉着老粗叔说了什么,那老粗叔就皱着眉头走远了,几个小孩子见到白静书就急着问了很多问题,却不知道被谁吆喝着也带走了。整个村子突然之间喧闹起来,更胜以往。而那静书堂却难得的归于了平静。

苏品绿皱着眉头望着门外来往的村民,看了有一段时间,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开始落实,她才微微笑了笑。回过头望着屋子里的白静书。

“夫子,那包袱就不用急着收拾了。”

听了苏品绿的话,白静书收拾包袱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疑惑的抬头望向门口,苏品绿正站在那里,望着屋子里的他轻笑着。

“现在收拾了入柜子,等一下还要收出来,确实是麻烦了一些的。”苏品绿举步轻移,走到了屋子里,望着白静书惊讶的表情,笑了。

“你说什么?”白静书瞪大了眼睛。他要走,她把他又找了回来,如今又说出这种话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夫子没有听错,我就是那个意思。”苏品绿笑着,一旁的公孙亮却皱起了眉头。

“品绿!”公孙亮不明白,苏品绿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为了把白静书找回来,才费了那么多工夫的吗?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要……。

回头望了一眼同样惊讶的白静书,公孙亮不解。

“夫子,你以为这里还能太平多久呢?”苏品绿轻声的问道。只是没有人回答,因为那答案都已经自在人心。

“夫子啊!知道为什么狡兔有三窟吗?虽然我们没有三窟,却也是不走不得的不是吗?”苏品绿望着白静书笑了,那面上的颜色太艳丽,让白静书晃了眼睛。却也听的真切。

“你是要把整个村子都搬走?”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白静书瞪大了眼睛,她是要把整个村子都迁移,留下这个空壳,用来应付那些来找他的人是吗?这么大的工程,怎么可以?

难怪刚才她拉着老粗他们说话了,难怪大家的脸上神情复杂了,该死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因为他一个人,就要这些好不容易得到家园的人们,再次流离失所呢?

“不可以,不能那么做的,如果他们离开了这里,他们又能去哪里?为了我一个人,不值得的,不值得的。”白静书摇头,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这样呢?

“夫子,你以为留在这里,他们就安全了吗?同样的生命危险,为什么不能为了以后而博一次呢?何况……这样的搬迁,对他们来说又不是什么坏事。”苏品绿说着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白静书望着苏品绿。

“前几年,靠北的边境上有个资融县,闹了一场很大的瘟疫,死了很多人,很多人都背井离乡的逃了出来,因为没有人烟,那曾经繁荣的地方就这样变的荒芜起来。虽然后来瘟疫得到了控制,却再也没有人烟靠近了。”苏品绿望着窗子外边,那天空辽阔,终究是要有归属的,而他们的归属就是……。

“那里是边境,来往贸易很繁荣的地方,因为一场瘟疫而萧条,说来也是可惜的。不过,也不是不可建设,只要有人,就一定会再次繁荣。村里的人多是流浪的游民,没有住所,隐居在这里的他们并不为人知,但是,如果他们都迁到那个叫资融县的地方,就可以得到一个身份,一个返乡的身份,然后被人知道,也会被承认。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建设出一个城池。”

不是苏品绿夸大,人总是要经历过那样或者这样的挫折才会成长,只有伤痛过的人,才会更懂得珍惜所有。村子里的人都是时势所迫,谁又愿意做一个游民呢?这样的隐居或者能够幸福,但是,人总是群居的动物,这样的脱离世俗长久,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的。

“你想要取而代之?”公孙亮瞪大了眼睛,他就说了,这些年苏品绿从他这里拿了那么多钱,都干什么去了呢!原来……。

“别说的那么难听,当年那场混乱,因为距离遥远,等到大王想要去处理的时候,人们都已经逃离,只剩下荒芜,虽然衙门还在,却只是挂名,如今我们去了,只要重新登记身份,就能够以资融县县民的身份得到正当的保护。就算夫子的事情有什么意外,却也没有人会把整个资融县抹杀,因为,屠杀一个县,那需要多大的代价。有些人,比我们更清楚。”苏品绿望着白静书,笑了。

已经策划很久了,并不是今天才有的想法,只是以为可以再等等。却没想到因为夫子的关系而要提前进行。这样的大批迁移,一定会引人注意。刚才已经跟老粗叔说好,赶紧准备,先弄好的就先离开,地方都已经知道了。后续准备都已经做好了,资融县那里已经有人,只要报上她的名字,就会有人待为照顾。

重要的是,因为事出突然,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只是,她有点担心,那些要找夫子的人,动作若是快的话,提前找到这里,那就麻烦了的。

“你策划了多久?”白静书望着苏品绿,忍不住摇头。她是怎样的女子?为了他而建造了这个村子,为了村子里的民众,她甚至要建立一个县郡。她只是一个女子,却做了男子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两年了,夫子!”苏品绿说着就笑了,十六那年,看到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她就开始策划了。虽说先王得道,仁政爱民,却总是会有一些鱼肉百姓的人存在,而游民,在哪个国家都是不新鲜的。

贫和富,就是要对比了才会存在的东西。而她,只是做了她想做的。而这么做,可以让这个叫做夫子的男人永远不用担心白静书这三个字所会带来的后果。因为八年前的白静书死了,而他,是现在的白静书。

“所有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是吗?”白静书望着苏品绿,是的,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若不然,那村子里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开始行动起来。原来,那个一直被隐瞒的人是他,而他……除了一身才气,竟然什么都不曾剩下了。

“我也不知道。”公孙亮大叫起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苏品绿做事情,从来不对他说,却要他帮着做这个,做那个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苏品绿望着公孙亮笑了。

“不许笑,苏品绿,你也会走是不是?是不是?”公孙亮瞪着眼睛。她是苏品绿啊!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若不是有相当的价值,她怎么会用两年的时间来策划一件事情。那是因为她认为有必要啊!这个该死的女人!

“啊!我也会走……!”

苏品绿望着爆怒的公孙亮,轻轻的笑了。

“为什么?为什么?”公孙亮无法理解,她要走,她说她要走,为什么要走?就为了这个男人?这个叫白静书的男人?想着,公孙亮瞪向白静书。

“公孙,说你笨你还不信了。”苏品绿的轻笑,只是让白静书的眉头皱的更深,让公孙亮更加的生气罢了。

“苏品绿。”公孙亮大叫了一声,真想抓着苏品绿敲开她的脑子,看她里边到底装的什么,诚如白静书说的,值得吗?值得吗?

“这步棋为的是夫子,为的在这里的村民,他们需要一个家,却不是这样的永远隐世,这样的不问世事,只会故步自封,一旦灾难来临,何以保全自己?”安逸过了头,面对困难就失去了应对的能力,那不是她想要的,她还要这些人来守住她的夫子不是吗?

“另一个理由,为的是我自己。”苏品绿望着公孙亮笑了笑。

“你自己?”白静书和公孙亮同时望着苏品绿。实在想不明白。

“如今的世道,在你们看来该是如何?暂时的太平,能够维持多久呢?上位的是那七皇子,你们以为能够太平多久?若是迎来乱世,最为危险的不正是这日初之城吗?”苏品绿说着望向愣住的公孙亮和白静书。

“一开始,也许我只是想要一个保障,但是,如今的这个局势,却已经由不得我不这么做了。”苏品绿望着公孙亮和白静书。一开始,她就知道了,皇子之间的隔阂,以及那只有一个的王位,加上大王的独断,即使有着大智慧,也都有着自己的固执。

这天下若要乱,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她不过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罢了,而资融县无疑是最好的归属。

“以后的事情我说不好,但是,这里不是太平地方,你们不都比我清楚吗?那边境上的资融县,地理奇佳,他日若能成为经济要塞,不论是这尊皇王朝,还是他方大国来犯,也绝对不会忍心破坏这贸易昌盛的城池,因为一个国家的经济若好了,财力衍生出兵力,人力,怎么算,都是划算的不是吗?”苏品绿说完就笑了。

不要想着怎么去争取,而要让人非你不可。当你手上有了那个筹码,有了那个实力,那么,就算是乱世,你都可以安然处之。这就是她的目的,若不然,她怎么会花那么多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呢?她是闲,却不做无谓的事情呢!

白静书忍不住退了一步,被苏品绿的话吓到了。眼前的女子,真的只是他认识的那个孩子吗?那个女娃娃,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计?如果她所说的都是真的,而以她的能力要做到并不是难事,毕竟她都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了不是吗?

就算这尊皇王朝没有了,就算改了朝代,她都还是苏品绿,过着她想要的生活,在那一方天地里,属于她的天地里。

“那我呢?那我呢?”公孙亮不甘心,为什么苏品绿做了这么多,却没有提到自己,如果她要离开,为什么她的计划里没有他?如果真的如她说的有了动荡,那他不就在那动荡里了吗?为什么她的计划里没有他?她就忍的下心,看他颠沛流离了?

“你?资融县是个好地方呢!你若想搬去的话,我都不介意的,只是你家爹爹可会答应,你们舍得下那一品香的招牌吗?”苏品绿望着公孙亮,笑的妩媚。不是没想过的,只是,那就是公孙的事情了,她……管不上呢!

“你……苏品绿,你好样的,你以为你家那老头就会让你走?”公孙亮瞪着眼睛,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

“我家爹爹?你忘了我家爹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我若说要搬,你以为我家爹爹会说不吗?”苏品绿说着就笑了,那是她的爹爹啊!她会没有办法吗?她要做的事情,怎么可以有意外呢?

“你……!”公孙亮气的咬牙,他就是不甘心啊!苏品绿这个女人,设计了一切,利用了所有,不是为他,却是……。望了一眼白静书,公孙亮气恼的坐到一旁,不再出声了。脑子里却在思考着苏品绿说的那些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这个女人想的太多,跟下棋一样,总是想到百步以后,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他比不上。却也不甘心。

如果她离开了,这日初之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平日里,连一个斗嘴的人都没有了,虽然他从来就没有赢过,却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有一天会成为陌路,即使只是朋友,他却不想失去。

只是苏品绿做的决定,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他知道,所以,他只能接受,如果他不想失去苏品绿这个朋友,那就只能说服他家爹爹了。平日里那么被她欺负,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要粘在她身边呢?

想到这里,公孙亮就愣住了,最后只能狠狠的咬牙,没错了,他就是贱嘛!一生朋友没几个,能交心的只有苏品绿,如果失去了,那他还能剩下什么?他想不出来,也不愿意去想了。苏品绿说的对,想太多会累,可她却是随便动动脑子就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这个女人……,望向苏品绿,公孙亮只能狠狠的瞪着。

“品绿,我想,你以后不用再叫我夫子了。”白静书低着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那脸上的神情却是淡定的。

那一句夫子,他听着惭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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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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