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裴然将小绵羊停在赛车场外,望着门口亮着的耀眼红灯,她知道李允耀一定又在练习,她犹豫的在门口徘徊。
该以什么理由再踏入练习场呢?
这个问题让她伤透了脑筋,左唉一声、右叹一声,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她想起总监昨天说的,樊珊珊将亲自出马采访另一个颇具大赛冠军相的肯尼,
她猜想采访肯尼势必比采访李允耀来得轻松容易。
肯尼和李允跃在各方面都势均力敌,且各自拥有大批死忠的赛车迷,有关他们的新闻更是车迷们嘱目的焦点,若是让樊珊珊先驰得点取得肯尼的新闻,她铁定会像打落水狗般狠狠地嘲讽她。
教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裴然想着往后可能遭受樊珊珊羞辱的惨状,也顾不得纠缠在心的顾虑,心一横、牙一咬,硬着头皮便冲进赛车场。
当她看见彷佛在与风较劲的李允耀时,不禁畏怯地伫立在场边,不敢越雷池一步位在休憩区看台的阿达立刻发现伫立在跑道旁的裴然,他的唇边漾起一抹笑。
「果然来了。」他举起手示意疾速追逐风的李允耀。
聚精会神在与风竞速的李允耀发现了阿达的手势,他知道她来了,她果然还是来了!
他隐隐窃笑,
「真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女孩。」
李允耀不断地加速,企图激发出机车极致的爆发力,考验自己也考验机车。
站在场边的裴然彷佛感应到李允耀此刻的想法,她不禁轻抽口气、惊恐战栗,被汗水濡湿的双手互握。「天啊!他在干什么?」
阿达也震撼地睁大眼睛,他看出了李允耀的动机、也明白李允耀的心思,他想要引导出机车性能的极限。
这就是阿达最担心的事,他非常了解李允耀,想要赢得大赛除了自我积极训练之外,还要做到人车合一。
裴然的目光根本来不及追逐李允耀的车影,只觉得一道强劲如闪电般的光影刚从她眼前闪过,等她回过神,下一道强风便又卷过她那双充满惊骇的眸子。
「好快」裴然怔怔地喃喃自语。
直到她已经眼花撩乱、目瞪口呆,李允耀才减慢车速滑向阿达,潇洒的脱下安全帽。「怎样?感觉不错吧?」
阿达沙哑的笑了一声,「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你却反问起我来了。」
季允耀利落的跳下车,扯下手套往车子一拍。「车子经过你的修护,真不是盖的,太棒了!」他刻意挤出一抹笑容。
「耀哥,那女孩。」阿达将头一歪,暗示着李允耀。
李允耀意会到阿达所指,目光迅速瞟向裴然,随即又移阅。「她不敢过来。」
「可能吧!」阿连不置可否。
什么可能,分明就是!
李允耀冷冷地嗤笑一声。「这么胆小,居然还想做记者?哼!劝她早早改行,免得在这行里饿死。」
阿达讶异的看着李允耀,他鲜少如此批评记者,通常他对记者总是抱着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态度,今天却是长篇大论......
「耀哥,要不要我叫她过来?」
「不!她有脚,想过来会自己走过来。」李允耀语带讥讽地挖苦。
阿达突然想大笑,李允耀已经准许裴然进入他们的私人专属休憩区,这样的恩泽可还是头一次降临在女记者的身上。
背着李允耀,阿达掩不住笑意的朝伫立在跑道旁不敢越界的裴然挥手示意。
裴然见状大吃一惊,怀疑阿达的暗示,她伸出食指指向自己。「要我过去?」
是真的还是假的?
驭风狂人居然愿意让她踏入他专属的私人休憩区7？！
阿达再度朝她挥手,裴然这下可以确定阿达所传达的意思,紧绷的情绪立刻放松'释然地一笑,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来到休憩区。
「嗨,两位好。」她恭恭敬敬地弯了个九十度的身。
李允耀依然沉着一张俊颜,不发一语,径自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大口的往嘴里灌。
裴然看得傻眼。「这样不会呛到吗?」
阿达笑呵呵地伸出一只手指轻点一下裴然的脑袋。「这样才叫阿沙力。」
「这是什么歪论?」裴然蛾眉紧蹙、皱着鼻子、噘起嘴,一副令人发噱的俏皮样突然,一声徒手捏扁啤酒罐的声音传来,裴然和阿达同时将目光转向李允耀,只见李允耀潇洒且神准的将啤酒空罐投进墙边的垃圾桶。
他站起来,高大魁梧的身形矗立在裴然的面前。「我答应让妳走进我的私人休憩区,并不表示我愿意接受妳的采访,所以妳最好安分点,别动歪念。」
李允耀冷测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口中缓缓地吐出严厉的警告!
同样的神情和态度让裴然想起昨天初次见面时,他所表现出的冷漠和傲慢,让她感觉自己好似惹人嫌的讨厌鬼。
可是他却又法外施恩容许她踏入他的私人休憩区,她不禁满腹狐疑。
「我知道。」她嗫嚅着,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李允耀别开脸不看她的笑容,转身面对外面的跑道。「该怎么称呼妳?」语调依旧冰冷如昔。
「我?」裴然深吸口气,掩饰脸上的喜悦。「裴然,裴是上面一个是非的非,下面是衣服的衣;然是自然的然,昨天真的很抱歉,我完全不懂练习场的规矩….」
裴然心忖：若想和他做朋友,相信一句道歉是很重要的。
他却发出刺耳的的讽刺笑声。
「少来这一套。」
裴然茫然的望着他。
「别以为一句道歉就能跟我攀关系、做朋友,以为这样我就会欣然接受妳的采访,我说过,妳最好别打这种主意。」他的声音听起来是讥讽多于警告。
见他无礼的漠视自己的一片好意,裴然不由得升起一股无明火。
「我只是为了昨天冒失的行为道歉,可没想过要和你攀关系'让你接受我的采访!」
裴然的回答令李允耀的眉头皱成一团,转身直视这胆敢顶撞他的女孩,嘴角抿成一直线,威胁地朝她走近一步。
「最好是真的。」
裴然傻傻的望进那双冰冷与无情的瞳眸'不由得怔忡了片刻,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真的。」
他的黑眸在她娇俏的脸蛋上流连,蓦地眼神变得柔和。「希望妳能牢记自己说的话。」
那眼神彷若温柔的爱抚,令她感到震撼,彷佛一股电流通过她的四肢百骸,连心都慌得咚咚狂响。
「我会记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窘迫得满除通红。
可待李允耀一转身,她就扮个鬼脸又吐吐舌头,让在一旁始终不搭腔的阿达几乎忍俊不住。耀哥向来对记者最有办法,但是现在看来,今日招惹上这小女人......
铁定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拿她没辙。
阿达绕过李允耀来到裴然的面前,面带微笑地伸出手。「我叫阿达,耀哥的技师裴然很快的握住阿达的手,「你好,还有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阿达顿时一阵困惑。
「若不是你,我今天怎能站在这里。」裴然表达满心的感谢。
阿达终于明白裴然的话中之意,不禁苦涩地一笑。
「妳可别会错意,要是耀哥不开口、不点头,我也不敢让妳走进休憩区。」
一面说着,一面悄悄地朝她挤眉弄眼,暗示是因为李允耀答应,他才让她进来的。
真是他!
裴然望着李允耀那宛如雕像的高大背影,几乎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让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他宽阔的肩膀和乌黑的头发。
她不再说话。
「阿达,别再废话,我打算再骑几圈。」他连头都不回的对着阿达下令。
「噢。」阿达撇下呆立二旁的裴然,急忙赶去为李允耀穿上装备,让他顺利骑上机车。
片刻后,李允耀骑着机车如火箭般飞驰而去。
裴然第一次站在休憩区观看李允耀驰骋跑道的雄姿,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弯皆臻完美,通常只能从电视荧光幕上所观赏的片段,而今让她尽收眼底,她全身的血液随着他的奔驰而沸腾,激动高昂的情绪令她忍不住又跳又嚷..「好棒!你是世界第一！」
阿达忍不住在一旁偷笑。「真是个率宜的女孩。」目光随即转回跑道,跟随着李允耀的车影。
**********************************
尽情地跑了几圈,李允耀才减速滑向休憩区,双腿撑在地面,脱下厚重的安全帽。「阿达,今天就练到这儿。」
「好。」阿达欣然应声,迅速来到李允耀的身旁,细心的帮他脱下手套、护膝。「耀哥,今天怎么突然想提早收工?」
李允耀嘲讽的弯起嘴角。「你不是一直暗示我,上台北这么久我还没好好请你吃一顿,今天我们就提早收工。」
阿达忍不住惊喜地欢呼..「好耶!那我们今天要去哪里疯?」
李允耀犀利的眼中透出一丝诡谲的笑意。「你别想得太完美,今晚到我家喝一杯。」
「嗄？不会当真只喝一杯嗯?」阿达质疑"圆睁的眼睛直盯着李允耀。
李允耀突地放声狂笑,彷佛嬉闹似的一拳击上阿达的胸膛。「你用膝盖想一想,我是个那么小气的人吗?」
「耶!太好了,今晚去你家喝个痛快。」阿达开心的大叫。
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彷佛无视于她的存在,裴然再也憋不住了,吞吞吐吐地开口..「我回去了」她双手紧揪着背包的带子,准备离开。
阿达这才发觉她的存在,连忙出声..「别急。」然后回头辙着不发一语的李允耀。「耀哥,庆祝我们多了一位朋友,今晚不如邀裴然一起加入如何?」
李允耀毫无笑容,冷淡地看她一眼。「想去就一起去吧。」
太意外了,他开口邀请她?
「想,我想去。」她的声音宛如中了头奖般欣喜若狂。
「阿达,你负责带她去,我先走。」李允耀泠冷交代一旬,发动机车引擎便奔向大门。
阿达笑眼院着裴然。「妳可是头一个被耀哥邀请到他家的女孩。」
「是吗?」裴然抛给阿达兴味盎然的一眼,突地低头看了看手表。「我拨个电话回公司,请同事帮我打卡。」
阿达看得出她的脸上充满愉悦飞扬的神菜,不忘提醒她..「电话里千万别提李允耀三个字,万一媒体上出现了耀哥的大名,届时耀哥翻脸可别怪我没提醒妳。」
裴然当然能体会阿达的一番好意,欣然的点头道:「我知道。」而后从背包中掏出手机,直接拨给总监,随口胡诲了一个理由请他帮她打卡。
电话那头的总监自然不好推辞,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的请求,裴然喜不自胜,连声道谢后才关上于机,回头对阿达甜甜一笑。「行了,搞定。」
*********************************
站在李允耀的家门口,裴然不禁目瞪口呆,一个赛车手的收入一定非常丰厚,他的家才会如此豪华、雄伟。
走进李允耀的豪宅大门,庭院里各式各样的重型机车一字排阅,映入她的眼帘如此壮观的景象看得她下巴差点掉下来。「他真的是爱车成痴o」
阿达不语,只是根着嘴笑了笑。「跟我来。」
当裴然还来不及从惊叹中回神过来,李允耀已出现在敞开的门边,面无表情的将头轻轻一甩。「进来吧。」
「女士优先。」
阿达绅士的让出路。
裴然无言地点点头走进房子内,触目所及是宽敞的客厅,其中一面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赛车冠军奖杯和锦旗,数目多如繁星。
裴然移动脚步来到架子前,水汪汪的大眼扫视这些战利品,「这些全都是你的….」她惊叹不已、啧啧称奇。
「没错,这些全都是耀哥的战利品。」阿达代替李允耀解答裴然的疑惑。
裴然回头迎视李允耀,却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炫耀,仅是挑挑眉,继续准备今晚的酒菜。
「打算喝烈酒还是啤酒?」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但是那份疏离感依然不变。
「我不会喝」裴然面有难色。
阿达贸然地打断她的回答,兴高采烈地拉高分贝,「我还是喜欢啤酒。」
「好,我们今晚就喝啤酒。」李允耀顺应阿达之意,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见,他双手各持了两罐啤酒出来,将其中一罐掷向阿达。「给你。」
阿达单手在半空一拦,接下李允耀丢过来的啤酒,二话不说立即拉开拉环,猛地灌下一大口,「赞!」一副舒畅过瘾的样子。
李允耀将一罐啤酒递到裴然面前。「拿去,我们喝酒从不勉强,只要尽兴即可,不必非要喝到不醉不归。」
他的双眸闪过一丝温柔,俊颜上乍现的笑意让裴然猛地收起心神,脸颊立即泛红,一直红到耳根,慌张地从他手中接过啤酒。「谢、谢谢。」
他耸耸肩,嘴角微微上扬,顺手拉开拉环,畅饮冰凉沁心的啤酒。
裴然心忖..既来之、则安之,喝吧!
她也学他们拉开啤酒罐的拉环,紧蹙着眉浅尝一口,一道冰凉的液体滑入喉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多人喜欢以啤酒消暑了。
大大的吐口气,她露出一记傻笑。「真的很过瘾。」
这句率真的话逗得李允耀和阿达忍不住放声大笑。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罐啤酒,阿达已经不支的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若有所思的李允耀依然保持清醒,而裴然手中的啤酒早已换成了冰饮料。
她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饮料，瞇成新月般的眼眸小心翼翼的觑着李允耀。
「听阿达说,我是头一个被邀请到府上的女孩?」
「嗯o」李允耀粗声回答。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冰冷,但至少他已经愿意回答她的话,裴然赶紧抓住机会继续诘问:「据我所知,你非常排斥记者,现在又为什么对我如此通融,不仅让我踏进你的私人专属休憩区,甚至还邀请我来你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允耀实话实说,拿起啤酒狠狠地喝上一大口。「或许妳是一个令人无法设防的女孩吧。」
裴然一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这不是摆明笑她是个没吸引力的笨女孩吗?倘若他真是这样认为,她真的恨不得此刻面前有块豆腐让她撞死,有条面线让她上吊算了。
「真的是这样吗?」裴然的脸上闪过一丝颓丧。
李允耀不由得完尔一笑,
「说妳是一个令人无法设防的女孩就如此气馁?」他随手拿起电视遥控器开启电视,旋即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电视荧光幕。
裴然无助又含怨的瞅着他。她真的是一个令男人视若无睹的笨女孩吗?不然他为什么宁愿专注在电视上,而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颓丧地叹一声,「唉!」
李允耀飞快地侧头瞄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移回荧光幕上,「好好的干嘛叹气?」他没好气的问。
裴然抬头望着他那冷绝的侧脸,彷佛故意要冷落她似的,他的一双眼睛直盯着电视,连瞄都不瞄她一眼。
或许这就是他下逐客令的方式吧!她心想,做人还是识相点好,何必一定要件在这里惹人嫌。
「如果没事,我也该回去了。」裴然将手中的饮料轻轻的放在桌上。
李允耀依然文风不动,甚至不发一语,冷漠的态度似乎根本不在乎她是否要离开要然再也忍无可忍,大声地说..「我走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一而再地提醒他自己要离开....
「果然来了!」李允耀突地咬牙冷哼一声,双眉几乎挤在一起、半瞇着双眼瞪着电视。
谁来了?
裴然怔怔地将目光移向电视荧光幕——
「肯尼先生,听说您已决定要参加这一届的赛车锦标赛?」
荧光幕上,金发、绿眼的肯尼面带笑容对着记者道..「走的,我不仅要参加这一届的赛车锦标赛,我还笃定自己一定能拿下本届冠军!」
「听说李允耀也会参加这一届的比赛,你真的有把握从他的手中夺得冠军奖杯?」记者追问。
肯尼大笑,
「李允耀!你听好,这一次我不会再大意,我们走着瞧!」
「我这一次就是冲着李允耀而来。」他突然神色一凛,面对着摄影机叫嚣闻言,李允耀为之气结,也对着荧光幕怒吼..「就等你放马过来!」他愤而关掉电视,把遥控器甩得老远。
肯尼确实激怒了李允耀。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气,裴然剎那间慌了,回头瞅着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阿达,这下她可是求助无门,她真的没把握能独自安抚怒气宛如火山爆发的李允耀。
「李允耀」她试探性的轻唤一声。
「什么事?」他回答的声音如雷般响亮。
「刚才那个人」裴然害怕的眼光掠过电视。
李允耀似乎不愿再提起肯尼,用嫌恶的目光朝裴然恶狠狠的瞪一眼。「不关妳的事。」
他又回复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裴然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知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奇那个人只是你的手下败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哼!说得好,手下败将!」李允耀的语气透着一丝轻蔑。
裴然赶紧接话,试图安抚他狂怒的情绪。「既是手下败将,你也不必太在意…..」
「那种人」李允耀不屑的轻嗤一声。莫名的,他的心情变得大好,唇边也漾起难以察觉的笑纹。「妳说得对,我真的不必太在意他。」
「太好了!你想通了就好。现在太晚了,我真的该回去了。」裴然安心地露齿一笑。
「这么晚一个人回去可以吗?」他冰冷的俊颜上有着鲜少出现的温柔。
裴然的心为之一悸,他真的应该常笑才对,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脸上严峻的线条、眼角的怒纹彷佛全消失不见,眼中的冰冷似乎也融化了。
「妳怎么不回答我?」他又问。
「喽?回答你什么?」裴然连忙收回心神。
李允耀缓缓地道..「我是问妳'这么晚一个人回去可以吗?真不知道妳在想什么,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
原来他是在关心她。
裴然羞怯的微笑,
「应该没关系,再说我长得这么安全」
「安全?」李允耀不以为然的大叫,突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
「胡说八道,妳长得一点儿都不安全,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送妳回去好了。」
「不!」裴然惊呼一声,甩开手臂上的大手,慌张的拒绝他的好意,「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可以独自回家。」她吓得整个人往后退一步。
李允耀错愕的僵在原地。她在怕什么?
他低头瞅着被甩开的手,或许是他刚才的动作太粗鲁吓到她,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好吧,那妳路上小心点。」
裴然终于释然,脸上绽放一朵甜美的微笑,
「我会的。」
谈话中,两人已来到屋外,裴然立即奔至停车处,骑上她的小绵羊准备离去。
李允耀候然挡在小绵羊的车头前,突兀的举动令裴然的心慌乱地漏跳一拍。
「又又怎么了?」
「妳明天还会来看我练习吗?」
他又之火开口邀请她,她开心地一笑。「当然别忘了今晚就是庆祝我的加入,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一份子了。」
李允耀这才感到放心。「明天在练习场见。」
「嗯。」裴然欢天喜地发动引擎'慢慢地骑出他的豪宅。
李允耀的唇边浮上一抹由衷的笑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再见到她,
尤其是刚才她的娇颜所绽放的笑意,毫无城府、无邪动人,是他所见过最迷人的笑容,使她看起来格外的娇俏、柔媚。
等她的身影从他的眼底彻底消失后,他才猛然记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我怎么忘了留下她的手机号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为一个女孩的安全牵肠挂肚......
****************************************************
一路上,裴然嘴里都哼着愉悦的曲子,待回到家,推开客厅大门开看见家人都坐在客厅里,不难猜想他们是专程在等她回家。
裴然极力挤出一抹笑容,俏皮的弯下腰,
「三位长辈大人,晚安。」
看着唯一的掌上明珠,裴父放轻声音关心地询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听妳舅舅说,妳从上午就离开公司,下班打卡还是请妳舅舅帮妳的。」
裴母连忙起身到裴然的身边,
「妳到底是去哪儿了?」她突然嗅了嗅'皱起眉头。「妳喝酒了?」
裴然一时惊慌,心里大喊:完了!不妙!
裴母为了证明自己的嗅觉敏锐,又特地凑到她的身边闻了闻,而后猛地抬起头,冷着一张脸。「妳究竟跟谁去喝酒?」
闻言,总监也跟着跳脚。「我以为妳跟李允耀在一起,原来妳骗我,还跑去喝酒?」
裴然看着他们左一言右一句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舅舅,我真的没骗你,我今天一整天都和李允耀在一起。」
裴母焦急地握住裴然的手臂,强迫裴然面对她。「这么说妳是和李允耀一起喝酒喽?」
裴然无奈地加重语气道..「妈||我是和李允耀一起喝酒,但是我们绝对没有不守规矩。」
「真的?」裴母半信半疑。
「是真的!」裴然无奈的叮了一口气。
裴父也忍不住走近裴然。「妳可别忘了,将来电视台的事业全都要交给妳'妳可别闹笑话,让自己上头条新闻。」他语重心长的叮咛。
裴然不禁哑然失笑,「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丢脸的。」
看着眼前三位从小就呵护她、关心她的家人,裴然只能苦涩地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心里却期待明天赶快来临,她就可以再见到李允耀，一个世界赛车界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