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中国诱惑

第六十一章 中国诱惑

第二天早晨起来徐眉就完全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生似的,还对着镜子画了点淡淡的妆。田菱一直在后面看着,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areyouok?”(你还好吗)吴懿芝问田菱。

“Iamfine.”(我很好)田菱向吴懿芝扬扬眉又拍拍徐眉的肩道:“还说跟我学化妆呢,你太谦虚了,你比我化得好。”

“好好地改过来做什么?继续说英语啊。”

“吴老师,我要是什么都能用英语说就好了!”

“那我们只好到福罗里达去找你去了。”徐眉回头对田菱笑道:“我一点没谦虚,我化得淡所以看不出来毛病,能把浓妆化得好才是本事。”

徐眉边说边换上了一身蓝色蜡染的衣服,紧身短小的上衣,肥大的裤子,连卡和鞋都是同色的布做的,还在一只手腕上戴上了六个极细的银手镯。

“还差个斗笠就是惠安女【注1】了。”

“惠安女是要露出肚脐的,我们都不用拿书了,让徐眉一担子都挑了去就更像了。”

“不对,还少一条头巾!”

“鞋太时尚了,哪有惠安女穿这种用带子绑在脚上的鞋?”

......

“你们以为我要去化妆舞会扮演惠安女啊?我不过是穿了一身蓝底百花的衣服,你们至于那么夸张吗?再说我用的是云南的蜡染技法,江苏民间剪纸的花样,跟惠安女没有什么关系啊。”徐眉被大家评头品足气得乐了。

“我们领会的是精神,我们不拘泥于细节。我们只看你是节约的衣服,浪费的裤子。”吴懿芝替大家总结,大伙频频点头。

徐眉不理她们,又拿出一只与衣服色彩搭配得出奇一致的包把书装了进去。

吴懿芝欢呼一声窜到徐眉跟前挽着徐眉的手臂道:“我要跟徐眉走在一起,我也要享受一下什么叫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我去!”

“我也去!”

......

六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下楼去了。从食堂到教室,回头率何止百分之百?不过这肯定不是徐眉一个人的功劳,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个女人就是两台戏,在一个“狼多肉少”的工科院校里,不惹人驻足观看才是稀奇的事。

上午的第一、二节课依然是口语,老师是黑妞明妮,内容是天南地北古今中外随便聊聊。

明妮一上课就盯上了徐眉的衣服。

“罗莎,我喜欢你的衣服。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买的吗?”为了看仔细一点明妮凑到徐眉跟前。

“这套衣服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徐眉心里暗暗得意,心想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做出国际水平的衣服来了。

“你自己做的?那么昨天的呢?”明妮有些惊诧。

“也是我自己做的。”徐眉心想:“这有什么稀奇?我们是农耕文明,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我还没说要自己织布呢。”

“太有中国特色了!以帮我做一件吗?要什么材料我来买。”明妮像所有的老外一样,对“传统”、“手工”之类的事物不可救药地着迷。

“材料都很便宜,我还有一些,只是要花些时间。”

“我能帮忙吗?”明妮简直等不及了。

“当然。假如有很多人帮忙的话很快就能完成。”徐眉顺着明妮的杆子就爬上去了。跟明妮在一起就是上口语课,上口语课徐眉说什么也要把一个宿舍都带上。

于是这两节课大家从中国的剪纸、杨柳青的年画,聊到复活节彩蛋、日本的偶人......一直聊到米开朗基罗、达芬奇、雷诺阿......尽欢而散。

临下课的时候明妮对徐眉说:“能到我家去做么?我想学习。”

“当然可以。不过你有电炉、锅和盐吗?”

“你要烹饪?”明妮不解。

“我要......”徐眉本来想说染布,可是不会说“染”,只好改说:“我要把颜色弄到布上去。”

“有!有的!有电炉、有锅,还有盐、酱油......还有番茄酱”明妮把他家厨房里的材料家伙式都一口气报了出来,生怕不够。

徐眉笑出声来,心想;“还真以为我要把布当菜来煮吗?盐是用来防止脱色的。”

“不,不用那么多,只要我说的三样就行。”

教室里的其他人虽然大多不明白怎么染布,但听到明妮报了一长串烹饪材料都笑得不行了。

“什么时候开始?”明妮两眼放光,嘴列得一口白牙恨不得通通露了出来。

“下星期一吧。”看到明妮一脸失望徐眉补充道:“我还要回家去拿材料。”

吴懿芝在身后拉徐眉的裙子,明妮一脸地请求。

“那――我今天下午一下课就回家拿东西吧。”

“我陪你去!”还没下课吴懿芝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响应,好在明妮百无禁忌。

“一言为定。”明妮满脸兴奋。

“一言为定。”徐眉也很开心,这就叫双赢。

口语课的兴奋延续到亨利老头的阅读理解课上,延续到吃中午饭......那五个人比徐眉兴奋多了,连雷打不动中午要睡一会的王晓清都破了规矩,和大家一起兴奋地议论着......

吃晚饭的时候徐眉和吴懿芝就回来了,每人人都拎了两大包东西。一包是桃子一包是葡萄,一包是甜瓜还有一包是各种各样的材料。

徐眉一边把水果往出拿放在王晓清准备好的盆里一边道:“这是我爸我妈去丰县摘的,今天我们又可以减肥了。”

“我都说不要那么多,阿姨一定让我们拿。”吴懿芝一边揉着被网兜勒得变了色的手指一边道。

“别诉苦了小姐,你这个星期都不用打水了好不好?”田菱道。

“我妈说了,什么东西到了宿舍里都不会多的”

“徐眉,你妈太有见识了。”

“当然,我妈二十九岁的时候还住在集体宿舍里呢。那时她跟我爸爸两地分居,外号‘常驻大使’”

几个人都笑翻了,连何畅都跟着笑了。

“我们现在要染布吗?”王晓清真是个操心的命。

“当然不。我们全指这个到明妮那里去上口语课呢!我们不急,我们慢慢地做。”徐眉边说边向大家挤挤眼睛。

“徐眉的儿子可好玩了,我什么都不想拿,我只想把灵儿带回来。”

“带回来跟你睡?你一脚就把他踢下床了。”

“我一夜都不睡,我看着他!”

“你那么喜欢徐眉的儿子,认干儿子算了!”

“认就认!徐眉,我认你儿子做干儿子了。”

“好啊!不过等找着他干爹后再说吧。”

王晓清笑得伏在桌上,何畅笑得滚在赵广荣的怀里,吴懿芝满脸通红......

“干爹英语怎么说?”田菱没笑认真地问。

大家面面相觑,干爹可是一个有中国特色的名词。

“翻译成‘教父’不知道对不对?”何畅犹犹豫豫地道。

“太合适了!”大家一起赞同。

......

【注1】惠安女是福建泉州惠安县惠东半岛海边的一个特殊的族群,她们以奇特的服饰,奇异的婚俗闻名海内外。惠安女服饰的色彩与样式和中国许多少数民族的服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例如:她们戴上斗笠,有点像黎族人和京族人。她们短小的上衣,特别像云南西双版纳的傣族服饰。惠安女喜欢穿青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从色彩上看,和云南水族的服装几乎是一样的......

惠女穿着的具有古老传统的服饰主要是:头披鲜艳的小朵花巾,捂住双颊下颌,上身穿斜襟衫,又短又狭,露出肚皮,下穿黑裤,又宽又大。这种服饰在全国独具一格,尤引人注目。具有很强的色彩感染力,被视为“中国服饰精华的一部分”。解放初留传至今的一打油诗形象地勾画出了惠东女传统服装的特征:“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衣,浪费裤。”惠安女的头部被头笠和头巾包裹得仅露出一张脸――“封建”;而腰、腹部却暴露无遗――“民主”。大筒裤的裤脚宽达o.4米――“浪费”;上衣却短得连肚脐也遮不住――“节约”。于是,所谓“封建”与“民主”,“节约”与“浪费”,在惠东女的身上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表达了一种内涵丰富、既矛盾又统一和谐的审美观。

惠安女的婚俗非常奇特,想起来有点令人难以理解和接受。婚嫁那天,新娘身着黑衣裤――当地人称为黑凤凰衣,打着黑伞,由娘家的亲朋好友陪送过来,男方并不派人前去迎接。据说新婚第一夜,新娘是不能上床的,只能站在床边过夜。她们结婚三天以后就要回娘家长住,直到这一年的除夕夜,丈夫才可以将妻子接回家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又必须把妻子送还娘家。此后,只有等到较大的传统节日来到时,比如春节的时候,清明的时候,还有中元节,就是七月十五,还有冬至和农忙的时候丈夫方可将妻子接回小住一到二日,如此反复,直到妻子生了孩子,方可名正言顺地长往婆家与丈夫共同生活。其实,惠安女形成这种一个长住娘家的习俗,并非无中生有。因为男人长期在外捕鱼,打工,女人在家从事副业和农业,从而形成了惠安女长住娘家的习俗。长住娘家的习俗,过去给许多惠安女带来不幸。女人女人承担着传宗接代的义务,但是又不给机会。惠安女有因为结婚后过早怀孕羞愧自杀的,也有因为结婚多年就是不怀孕而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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