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严青穿过庭院,急步跨入大厅,看见那挺立着的身影,微一怔,随即叩拜:「王爷。」瑞王转过身,这一路风尘仆仆,神态颇为憔悴,但那眉宇间仍有一丝兴奋。

「严青,你还好吧。」

「多谢王爷,严青还好。」

「嗯,严青,这次我来是要告诉你,以后你便归于皇上直接差遣,好好效忠大良国吧。」

严青一愣:「王爷这是……」

「为了一个人,我以后不再询问政事,也许,以后就没有瑞王了。」

「什么?」严青有些惊讶,由于属地离了皇城有段距离,加之并不喜听人八卦,对一些事并不完全知情:「王爷怎么会这样说,王爷可是贵为当今天子的亲弟弟,王爷的头衔,启是说没就没的。」

嗯,瑞王靠着椅背,有些疲累的:「同享权力荣华固然好,可是世事无两全的,何况为了他,放弃一些也是值得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情,「这次回去,我便接他离开皇城,找一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你平日也是克尽职守,尽忠大良,皇兄他暂也不会对你怎样,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保重。」

「嗯,王爷,皇上他会让你走吗?」

「会的,他要的得到了,就不会再管我们了,毕竟,权倾天下,对他来说更有兴趣,我不再留在王府,也是预防万一。」

严青低下头,沉默片刻,从刚才的一些话语中,猜出这个自己的上属,为了某个人正准备放弃原有的,包括权力与地位,虽然瑞王对自己的哥哥,当今的天子没有过二心,也未想过拥兵谋逆,但也是有着与生俱有的雄心勃勃,现在却宁愿当个一介平民,想必那个人是何等的倾城倾国,魅力非凡吧。

「不管怎样,严青都是王爷的部下,王爷如有什么需要的,严青一定鼎立相助。」

瑞王站起身,微微按住严青的肩头:「我走后,皇上必然会调派一些人手的,你要保重了。」

窗外的风一阵刮动,带起沙帘轻轻飞舞……

渐渐靠近的优美的铃声伴着清脆的嗓音,姿态妙漫的少女,给屋内增添了一些光亮。

「哥哥,听说王爷来了。」少女灵动的眼睛,望见室内那道俊拔的身材,有些羞涩,更多的是欣喜:「啊,严娌见过王爷。」

嗯,瑞王微笑着抬了抬手:「娌儿越来越漂亮了。」

严娌晕红着脸,眼里尽是一片痴迷,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除了这个伟岸的男人,再没有其它的能放在心上了。

严青暗叹一声:「王爷这一路赶来肯定很疲乏了,不如先过内堂歇一歇,晚膳时,属下再来请王爷。」

瑞王点点头,这几天马不停蹄,五天的路程,硬是缩短到四天不到,赶路时一直紧崩着,倒也不觉得,现在精神一放松,说不出的劳累涌了上来,是该去休息一下了。

严青望着妹妹毫不加掩饰的爱恋目光,再度摇摇头:「小妹,王爷他快有王妃了。」

严娌一震,收回凝在远处背影上的眼光:「这是王爷说的?」

「嗯,王爷今次来除了公事上,就是告知已有了王妃人选。」虽然没正面说出,但想起刚才王爷提起那人的神态,肯定就是爱恋之人了,那也就是未来的王妃了。

「哥哥,」严娌抿了抿唇,「王爷身份显贵,总不会只有一个王妃吧,应是有侧妃的。」

「严娌,王爷一直视我为心腹,而你,也只是心腹的妹妹而已。」

严娌低下眉:「我知王爷地位,但以堂堂将军的妹妹,作一个妾也不为过吧。」见兄长还要开口,便抢先一步:「哥哥,自从那次在皇城里见过王爷后,就不再作他人想了,王爷应是知道如若要了我,哥哥对他也就更忠心了,况且,瑞王不是一向风流多情吗?」

严青有些吃惊,想不到妹妹如此执迷,以前时常在耳边念叨瑞王,只当是少女一时怀春,想不到已经存了这么深的心思,「娌儿,你不知道,瑞王对他的这个王妃很不同……」

天边的暗色渐渐笼住了两兄妹,府内的下人忙碌起来,准备着丰盛的晚膳……

***

热烈而暧昧的气息慢慢平稳,情事的余韵仍是让人脸红心跳,明黄的沙帐微一掀,天子的手臂伸出帐外,「来人……」暗哑的声音,还隐隐透着欢爱的痕迹,外面的宫人立即搬来热水,这是这几日必定的惯例了。

「爱妃。」皇帝实安轻轻低唤着,拉开整个沙帐,便抱着男子走了出来,宫人急忙准备好,皇帝细致的擦拭着怀里男子的身体,由于腿上的伤,男子的一只脚张开着横在皇帝的腰际,没有任何反应的,任皇帝在上面来回的徘徊,皇帝摸着手下的肌肤,比起女子的娇嫩顺滑,它可以说是粗糙的,而男子天生的骨节,也是无法比拟女子那柔媚娇若的身段,不过那层粗糙与凸出抚在手上,总能让自己兴起莫名的刺激,还有那骨子里从头到尾没有过的妥协,就是让人发痒,让人……

手中的拭巾一扔,拽起这令人发痒的身躯就往床上靠去。又是一番云雨后,看着已晕过去的舒歌,美丽的皇帝心满意足的离开龙榻,向御书房行去。踏入房内,便朝那道立在中间的身影询问:「怎么了?」

那身影立刻跪下:「禀皇上,王爷提前一天到了将军府,想必回程也会缩短。」

「嗯,你下去吧。」

这么急着赶回来吗,皇帝拿起桌上的书册,回来看朕的舒爱妃怎么与朕恩爱吗,翻开第一页:帝王将相,皇帝淡淡的合上书册,瑞,既然我们都不放手,那么,这样做也算是最好的了。

舒歌任宫人把自己穿戴好,突然站起来就往外走,漫无目的的踱了一圈,发现自己好象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围着附近,超出些许便被侍卫拦住,说是皇上吩咐的,伤患未好,不能随意走动。瑞,已经过了五天了了,只要再过五天,你就会回来了吧,只要再过五天,一切,就会好办了吧,想念就犹如缕缕的丝线,缠缠绵绵的绕上了心头,发丝飞舞起来,今天的风似乎很大。

「舒柴人……」

嗯,舒歌回过神,望着眼前高贵端丽的女子:「玄贵妃。」舒歌倾了倾身。

「舒柴人的气色好象不太好。」玄妃温和的望着,从上次帮了自己后,一直有着莫名的好感,这一阵疯传这个男子是如何的受尽恩宠,尝尽雨露,又是如何的魅惑皇帝,甚至为了他误了早朝,还有与那瑞王之间……

「多谢贵妃,臣下很好。」

「舒柴人,」玄妃跨上一步,靠近舒歌,「有些事,还是别想太多的好,皇上对他钟爱的人还是很疼宠的。」

「可是,这些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的,」舒歌缓缓开口,「我想要我想要的,」舒歌笑了笑,「其实,玄妃才是应让皇上好好珍惜的,我想,以玄妃的能力终究会母仪天下的。」

没有虚假的恭维,只有诚恳的表露,好感又添了一分,玄妃轻摇了摇头:「舒柴人过奖了,一切自有皇上定度,还是,舒柴人要保重身体,皇上毕竟是皇上,这天下都尽归于皇上,皇上要的别人是难碰的。」

「是啊,皇上要的,」舒歌有些迷惘的转过头,「可这世上有些东西,始终也有要不到的吧,这心里的感情,不是说要就能要到的。」

玄妃看着那微微皱眉的脸庞,那一身华贵的服饰虽耀眼,却是极度的不相衬,要是换上一些简单的衣物,应该更符合这个男妃吧。

「舒歌,」明黄一闪,瞬间便亲昵的揽上了舒歌的肩头,「你身子还未好,别乱走动。」低沉而又疼爱的摸了摸舒歌的面颊,「肯定走累了吧,跟朕回去吧。」

「皇上。」玄妃欠了欠身。

「嗯,玄妃好生休息了,望你予朕产下皇子。」

玄妃站立在原地,盯着两道越走越远的人影,那皇上的手自始自都要紧紧地揽着舒歌……

「舒歌,」皇帝亲了亲怀里的男子,「以后别再到处乱跑了,待在这里等朕不好吗?」拉过舒歌的手,与之五指相扣,「朕现在好象离不开爱妃了,朕发觉越来越爱你了。」

舒歌一惊,按住皇帝,又急又慌:「皇上答应放我走的,君无戏言啊。」

舒歌,皇帝慢慢隐去了嘴边的温情,一丝苦涩缓缓流进了美丽的眸子,「舒歌,朕对你不好吗,这几日,朕用在你身上的心思,是岂今为止对后宫的其它嫔妃绝无仅有的,舒歌,朕真的爱你。」那语气中竟透着丝少有的认真。

舒歌避开眼,仍是重复道:「皇上应承放我走的。」

皇帝一窒,说不清的情感突然涌了上来,似一团硬块堵在胸上,有些酸楚,有点难受,有点,透不出气,这是第一次升起除了愤怒,占有,冷硬以外的情绪,刚才那句『爱你』,就这么脱口而出,犹如这几日的一惯说词,只是今天的已有些不同,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眼前的这人,心心念念的就是要走。唉,皇帝埋下头,吻了吻舒歌因紧张而有些发白的脸,「真的这么想走,这些天,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

舒歌一僵,「皇上,我……」

「算了。」皇帝打断了话语,不想听到那个回答,也是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心思。

「舒爱妃,朕说了会让你走就会,不过,朕也说了你得好好侍候朕,以后,朕不想再听到除了说爱朕以外的话,否则,朕就不保证会守约了。」一把抱起舒歌,艳丽的皇帝用着比平日更猛烈的热情侵入着。

「舒歌,」微喘的气息和着压抑的呻吟,「朕的舒歌,你今晚别想睡了。」

火热的欲望冲天而上,燃烧了室内的每个角落,也燃烧了漫漫长夜,间中的粗喘一直强势的主导着,然后才夹杂了几声呜咽,最后似有一声不太明了的抽泣。

***

「王爷,这么急着赶路吗?」严娌看着就要上路的瑞王,不禁有些着急。

「嗯。」瑞王点点头:「你们多保重了。」牵过侍从拉来的马,跨上便要走。

严娌踏前一步:「王爷,严娌想侍奉王爷回城。」

瑞王眼眉一动,望了望候在旁边的严青,「路上自有人侍候着,娌儿还是好好待在将军府吧。」

「王爷,」严娌热切的拉住马绳,「娌儿对王爷是一片真心,娌儿不求王爷什么,只要能侍奉在左右,就心满意足了。」

瑞王脸色一整,刷地一拉缰绳,粗糙,从严娌手中滑过,引起一阵火辣,「本王只会有一个王妃,严青,好生照顾你妹妹了!」目光射向沉默不语的严青。

严青一动,拉过严娌:「妹妹,别误王爷办事,」朝瑞王一恭身:「王爷保重了。」

瑞王猛地一抽马臀,带起一阵劲风,快速的冲了出去,

「王爷。」严娌一声低唤,风拂过脸上,竟有一丝生疼。「哥哥,我也要回城。」

「严娌,你别任性了,瑞王他,不会看你的。」

「哥哥,」严娌急切的恳求着:「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严青望着妹妹殷切的眼神,再看看那团越来越模糊的人影,不由暗暗叹气。

瑞王奋力的抽打着跨下的坐骑,回程的路比来时更让人心焦,舒,我回来了,这些天,你可有想我,晚上没有我抱着,你可有冷着,你可有……急速的风,迎面扑来,打在身上,吹皱了一袭衣袍,吹散了一头墨发……

***

舒歌安静的听着外面的脚步渐渐走远,从那天起,就没再出过这里,现在,唯一念上心的便是算日子,今天已是第七天了,离那人回来越来越近了,可是那皇帝,也更是半时不放松的缠着自己,舒歌摸上肩,恐怕昨晚那狠狠一咬的牙印还在上面,从脖子开始一直延伸到小腹,全是紫色的印迹,那大腿内侧的就更多,这些要被他看见了会怎样,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吧,舒歌闭上眼,安静的躺着,安静得无半分动静。

「禀皇上,照瑞王的行程,明日早上便可到了。」

「嗯。」皇帝微一点头,视线落在廊上挂着的鸟笼,这笼里的鸟,被挂在这里快两个月了吧,每天照例扑腾着,累了就歇一会儿,有神了就东冲西撞一番,待在这里不好吗,有人精心饲养,出去了又怎样,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了去,皇帝背负着手,靠近了些,那鸟更是惊慌的乱窜起来,呵,皇帝笑了笑:「这鸟很怕人啊!」

「回皇上,这种鸟生性就这样,有一点响动就会惊得到处乱飞。」

「嗯,不过这扑腾的样子很有趣啊,要它真不动了,那又没意思了。」

宫人低头应和着:「是啊,是啊,这样逗起来才好玩。」说完,谄媚似的拿根小细棍,往笼里一戳,那鸟惊的左窜右跳,一阵尖利的叫声和着晃动的笼子,在静静的回廊上,格外响亮与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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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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