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银知趴在沙发椅背上用力的喘气,上气不接下气。

聂文慌了,他以为银知是真的痛得很重。「……要不,我请个假,带妳去看医生……」他说。

银知听了,心头一惊──他就要回来了!

「不!你不要回来!」她赶紧阻止他。

要是聂文回来,看到这种情况,那他将情何以堪?!

「我没事,真的,要是我真的不舒服,我会去看医生的,我保证。」银知一再的强调。

聂文这才安心的挂上电话。

而他电话一挂,银知立刻双腿发软地瘫在地上。

她将头埋在自己膝盖上,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知道那是聂文打来的,你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故意怎样?撩拨妳?让妳发浪?」他用手勾起她的下领,让她看着他邪魅的眼,而他的手上有着她的味道,那是她动情的证据。

银知羞得闭起眼来,以为这样,她就能逃得过她不贞的罪名。

他故意在聂文在的时候对她做这种事,分明就是居心不良。「你到底想做什么?当初是你主动离开,是你不要我的,你现在又回来纠缠着我不放,你到底是何居心?你为什么不干脆放了我算了!」

银知让黎华给搅得心力交瘁!

他知不知道打从他回来,她就没一刻过得安宁,她总是提心吊胆的害怕聂文知道他跟她之间的事,发现她以前做的荒唐事。

为此,她一直避着他。

但他怎么还不肯放过她呢?

她躲,他就追过来,逼着要她承认他们之间曾经有过见不得人的事发生。

「你为什么要这么坏?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都已经逃开了,不然,你还要我怎么样?」她哭着问他。

这是他们再重逢之后,银知第一次将自己真实的感情呈现在他的面前,她是如此的赤裸、如此的毫无保留。

看她哭得伤心欲绝,黎华的心紧紧的一揪。

他以为她哭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妳真的很爱聂文?」他问她。

银知不懂在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但是为了不让黎华再一次伤害她脆弱的感情,她决定睁眼说瞎话。

她说:「是,我的确是爱着聂文。」

在这个时候,纵使她不爱聂文也不能对黎华说。说了,她怕他又要找机会伤害她,而聂文

虽然对他有点不公平,但是聂文是她最好的防身武器,在这个时候只有聂文能救她,让她不再被黎华给迷惑。

「妳爱他什么?他比我好吗?」黎华咬着牙问,口吻里有着他不熟悉的妒意。

是的,他竟然在嫉妒聂文,嫉妒他能让银知爱着。

她爱他什么?

黎华问了,但银知却不知道答案在哪里,聂文一直是她的安全港弯,她对他的感觉一直像是对待家人一般,而──她爱他吗?

她不知道!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聂文了,又怎么能回答黎华的问题?

于是,银知找了个自以为安全可靠的答案。她说:「他爱我,他对我的感情忠诚而专一,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她指桑骂槐,变相的指责当初黎华感情的虚伪。「就因为如此,所以我爱他。」

她把那一句「爱他」说得很大声,像是极为斩钉截铁的,像是──任何人都撼动不了她对聂文的感情。

银知坚强的迎视着黎华闪着怒火的目光。

他生气了是吗?

那他气死活该。

当银知看到黎华眼里焚烧着怒火时,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底竟有着快意恩仇的痛快。

黎华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问她:「妳很得意?」

「有个人能那么义无反顾的爱着我,我当然得意。」

「妳就那么有自信,聂文会一辈子只爱妳一个,而且对妳不离不弃?」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银知心里陡生起一股寒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我有本领让妳自以为专一的聂文对妳不专一。」

「你、你胡说!」银知赤红着脸反驳。

「我有没有胡说,我们走着瞧不就知道了吗?」黎华眼角的笑在瞬间延展开来。

那笑容──看起来像是不怀好心眼。

银知心里的那股寒意顿时泛得更开。

「什么?学妹,妳没说错吧?都这个时候了,妳才说要撤股!妳这样不是要害死我吗?」聂文急死了,他把他所有的家产全投注下去,就是想赌这么一把,要是真让他给赌赢了,那他便能咸鱼翻身,甚至能让银知过好日子,但,现在事情有变!

「绮虹,妳说妳这样怎么对得起我?」

「学长,你别怪我呀!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是黎华说的。」

「他是妳男朋友,难道妳就不能劝劝他吗?」

「谁说黎华是我男朋友的!」

「他不是妳的男朋友o.」

「不是啊!」江绮虹头摇得可勤了。

「那他跟妳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板。」

「妳老板!」

「对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可是……昨天晚上他怎么跟妳一起来我家?而且,你们两个又住在同一个房间,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啊!」

「我跟我老板虽是上司对下属,但我们两个也是好朋友,他跟我一样都好些年没回来台湾了,所以听说我要拜访朋友,他便要跟着来;我想,你们两个既然打算合伙,那他来看看你也没什么不对的,所以我就让他跟了呀!」这是黎华给江绮虹的说法。

其实,打从他无意中得知江绮虹的高中学长是银知的新男朋友时,他就处心积虑的策画一切。

「那、那你们住在一起的事怎么说?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假扮男女朋友?」

「那也是黎华的主意。他说这一趟回来,怕家里人又逼着他相亲,所以,他拿我当挡箭牌。」

「可是,你们昨晚住在同一个房间。」

「那又怎样?我们可是睡不同地方,什么事都没做。」江绮虹可是把她跟黎华的关系给撇得一清二楚。

这下聂文可苦恼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投注下去的资金全都泡汤了吗?」

聂文懊恼的把手插进发内,揪着发根。

想当初,他要是不那么贪心就好了,要是他不是什么都没考虑,就倾家荡产的把自己所有的资产全投注下去,那现在黎华要抽手不干,那些损失对黎华而言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但对他来说,却是他生命的全部啊!

「难道我真的要败在这里了吗?」聂文喃喃自语着。

江绮虹看着他如此挫败、懊恼,考虑了好久,才决定给聂文指点一条生路。「我想,或许有个人可以帮你。」

「谁?!是谁?!」在绝路中乍见到一线曙光,聂文又惊又喜。「你快告诉我,谁可以帮我?」

「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妳这是指点我一条活路,我怎么会骂妳!妳快说啊!」聂文催着她。

江绮虹只好说了。「就是你的女朋友。」

「银知!」

「嗯!就是她。」江绮虹点头。

聂文根本就不信。「她能帮我什么?」

「你不懂,她能做的可多了。」

「怎么说?妳快说呀!不要吞吞吐吐的吊我的胃口,我都快急死了」

「好吧!告诉你实话,其实,黎华曾经跟我说过,他还满欣赏你女朋友的。」

「银知是个美人,任何男人都会喜欢她这型的女孩子。」

「所以啰!」

「所以什么?」

「学长,你真是个死脑筋,我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江绮虹拚命的暗示。

但聂文还是不明所以,江绮虹实在会被他这个大木头给气死。

「学长,你看过一部电影吧?就叫『桃色交易』。」

「看过啊!」

「那你还不懂吗?」江绮虹气得跳脚,难道他真的得让她挑明了说,他才会明白他可以做什么吗?

「妳是说──」聂文突然明白了江绮虹在打什么主意!

她是要他让银知去陪黎华一夜。

「不!这种事我干不出来。」聂文无法想象自己靠裙带关系才能挽回劣势,况且,「纵使我真这么做,黎华也不一定会买我的帐。」

「但那总是个法子不是吗?」

「不。」聂文还是摇头。

江绮虹他不勉强他。「总之,我是把方法告诉你了,你要不要答应随便你。只是,公司跟女朋友你自己好好衡量一下,想想看,就陪一夜,一夜你就能挽回你的财产。」

一夜,就一夜,你就能挽回你的财产──

江绮虹的话一直盈绕在聂文耳边挥之不去。

就一夜!他就不必面临破产的窘境,甚至还有机会可以打下一片事业,这、这样算来,不是也挺划得来的吗?

反正,银知没跟他交往前,就已经跟她的前男友上过床,早已不是处子身分了,他就当这一次是、是……

是个意外,就这么一次,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撑过去,且当作没那一回事。

聂文终于说服自己,于是,他去找银知谈。

当银知听到他荒诞不经的提议时,她的脸在瞬间刷白成一片惨淡。

「你怎么能提出这种事来要我答应!你当我是什么?一件物品,在借给别人用之后,再拿来还你!」

「银知,妳听我说,我……我是万不得已的,我的经济状况发生了问题,如果这一关我没法撑过去,那我就会破产的。」

「你破产,我陪你,你怕什么?」她愿意与他同甘共苦,为什么他会对她一点信心也没有?

银知瞪着聂文。她看着他,发现当他听到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不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倒更添了几份愁。

这下银知才明白,原来,聂文不是不信她能跟他同甘共苦,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自己受苦。「你想要享乐,所以拿我去换,是不是这样?

」她问他。

「不是的、不是的,银知,妳听我说,我绝不是那种卖妻求荣的人,只是,那些钱是我的所有。」

「你的所有?!那我算什么?衣服?鞋子?没了,只要有钱就能再买个新的来替代。」银知把话说得很难听。

她一直以为聂文待她是一片赤诚,没想到褪去外表的光鲜亮丽之后,他也是一匹披了羊皮的狼。

而她为什么总是所遇非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肯真心真意的对待她?!

一想到这,银知不禁红了眼眶,咬着唇畔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聂文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很伤人,但他实在是情非得已,而且,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嫌弃银知的。「只要能让我渡过这次的难关,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的待妳,绝不让妳再受这种委屈,银知,妳相信我,我不会负妳的。」

聂文将银知背对着他的身体给扳了过来。

银知却已哭成了水人儿。

「妳别这样,妳这样我会心疼的。」

「你会心疼,就别叫我去做那种丢人的事。」

「如果我有办法,就不会想出这种下下之策,银知,妳要信我……」

「可是……」银知低着头,不断的扭着自己的手,十根纤细白皙的手指都要搅成一块了。

当她一想到聂文的提议,就觉得羞得无地自容。「如果我陪了他一夜,回来之后……」

「妳回来之后,我要是说妳一句难听的,那我就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聂文发了毒誓,聊表他的一片真心。

他是真的不介意,但银知听了却没有丝毫欣喜,只有悲哀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不懂为什么他要卖了她,却依旧能把话说得如此坦然,没有一丝愧意?

难道,她真看错了聂文这个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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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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