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原以为她病还没好,但他打过电话问初明,得知她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哪知别说按门铃,她连公司都没去。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知不知道他还缺一个解释,她的解释。

他乖乖等候……真是欠调教的丫头。

花耀今懒懒托腮,垂敛长睫,思忖好半晌,最终沉不住气地起身,万般无奈地下楼,直接走到初家,铁门一推,居然没锁,他随即锁上,接着走进许久未踏入过,改变不大的初家客厅。

就见初瑟手脚缩起的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下巴顶在抱枕上,电视开着,但显然没有发挥娱乐功能,因为她面无表情、水眸失焦,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就连他走到她身旁都没察觉。

如果,今天他是一个闯空门的,她就死定了。花耀今垂眸瞪着她,她还是毫无所觉,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他无言地叹气,轻轻地落坐在她身旁,挑起她用蝴蝶发夹夹起的一缯长发,等待她给一个令他满意的反应,岂料——

「……你来了。」她缓缓侧脸探去,不惊不惧,神色自若。

花耀今微挑起眉,「你在等我?」

这么平淡无波的表情,是她真的不再怕他了,还是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嗯。」

「你知道我一直待在家里?」

「嗯。」毕竟比邻而居,隔壁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大概都能感觉得到,这归功于先前躲他躲出来的超强感应力。

他的存在感、他的气息,都能清楚地让她发现,他就在附近。

当然,她逼问姐姐的答案,才是让她最确定的。

「怎么不过来找我?」

「我在等你找我。」她定定地看着他。

「喔?难道我们现在是在耐力比赛?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行动?」他冷哼,心里头实在不爽至极。「你难道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

「有吗?」她淡道。

花耀今浓眉挑得更高了,他确定不是自己多疑,她的反应确实太过反常。「怎么?花劲良跟你说了什么?」

花劲良每天拜访,他早猜到那家伙必定将他的历史详加解说过了。

但,这又如何?

「你为什么不回家?」这是她最疑惑的地方,而要他回去,则是她势在必行的任务。

她满脑子都是花伯母的请求,希望能够劝花耀今回家,帮忙他们一家团圆。

她很懂得那切身之痛,也比任何人都希望破碎的家可以完整,她的父母已经不在,她的愿望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奢想。但他不同,他的家人都在,期盼着他回家,他没道理不回去。

「因为那里不是我的家。」简单几个字,说出他的看法。

「那里有你的家人,不是吗?」她皱起眉。

「谁说有家人才是家?在我的感觉里,你家给我的感觉,还比较像一个家。」

正因为她有一对爽飒热情的父母,才会让他飘泊的脚步在这时生根了三年,让他短暂地享受到何谓幸福的滋味。

他没尝到过,一尝就上瘾了。

初瑟闻言,一整个语塞了。

难怪那时候他那么喜欢到她家串门子……他说喜欢她,但他的喜欢,究竟是指她这个人,还是她家给他的感觉?

她想,应该都有吧。

如果他待在那个不认为是家的家近二十年,都无法让他停住脚步,那么让他停泊三年的地方,应该是他心之向往的吧?

在这种情况下,要他怎么回家?可是她不想看到花伯母脸上笑容消失。

「那笨蛋跟你说了什么?」

「你爸妈很想你。」

「想念我的存在价值?」他自嘲笑道:「我的脑袋可以整顿日渐衰败的丰阳金控,我的外在可以成为最佳代言,而我的身体则可以成为联姻的最佳牺牲品。」

怎么分配都划算,不想他也难。

「干么把自己物化?」她皱拧眉道。丰阳的财务有这么糟吗?但她相信花伯母没有骗她。

「那叫做事实。」花耀今看向她,探指抚着她眉间的皱摺。「是那笨蛋要你劝我回家?」

初瑟没有回答,表情却已显露一切。

「下次他要是再这么说,你叫他小心一点,我这一次给的,肯定不只是一个拳头。」他笑着说,但眸意极冷。

「你很讨厌他?」

「不会。」

「那干么打他?」

「因为他打扰到我。」他搔了搔发,极不满意话题始终落在他人身上。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你还没跟我好好解释,为什么你会放任那笨蛋握着你的手不放?」

「姐不是都告诉你了?」她扁起嘴。

「原来是有内贼,难怪你会知道我待在隔壁。」他那日气归气,却也担心着她的身体,绝大部份是气初明竟然让花劲良踏进休息室,更气自己没能再早一步赶回来,让她被花劲良揩尽了豆腐。

「你回家吧!」

「我的家在这里。」他眸色清笃,语气再肯定不过。

「你不能这样,不管怎样,你还是得回去帮你爸的公司,不是吗?为人子女的不管心里有什么怨慰,也不能一走了之吧?而且我觉得花伯母给人感觉很好,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好比说,总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比较好,好比说,身为妻子总是在意丈夫的忠诚,所以可能对丈夫外头的孩子心有芥蒂?

「等等,我觉得你有误解。」花耀懒懒伸出手,捂住她难得聒噪的嘴。

「基本上,我对于我的身世从没埋怨过,大妈对我很好,我也一直很感谢我爸愿意栽培我,甚至将我送到国外留学。」

「那你干么离家出走?」嘴虽被捂住,但弄点小技巧,她一样说得了话。

「这样不算忘恩负义吗?」

受人点滴之后扭头就走,实在说不过去。

「忘恩负义吗?」他冷哂道,压根不恼,只是笑意更冷了。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意见,确实是算忘恩负义。既然是,那就继续忘得彻底,何必再回去搅乱一池春水?」

他撇唇笑得很自嘲,轻缓地松开捂住她唇的手。

初瑟想要抓住他的手,却逼自己握住双拳,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要一鼓作气。

「我们分手吧。」她以为她说得平顺又自然,然而实际上,她几乎是抖着音说出这几个几乎要撕碎她心肺的违心之论。

她拔下夹在发上的蝴蝶发夹,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这个赌注赌得好大,大到让她感到害怕。可是为了花伯母的嘱托,为了日后不让他有类似现在自己的遗憾,她势在必行。

花耀今皱起浓眉,「那家伙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看来他那个笨蛋弟弟是嫌上次扁断他的鼻梁这教训不够就对了。

「他没说什么,我纯粹只是觉得……」她用力咽下喉底的苦涩,抬眼正视着他。「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什么意思?」他狠拧的眉头展露从未曾在她面前出现过的阴沉。

「我……你住在我家隔壁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知道我很看重家人,所以,我不能接受不把家人当家人的你。」这是撒手锏。不成功就得成仁了。

「我没有不把他们当家人。」

「那你回去啊!」

「就跟你说,我不回去。」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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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酸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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