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反正一切才刚开始,从现在斩断一切还来得及。」她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扎在心坎上,但只要将她彻底拔除,时间拉长,伤口便会愈合,他就能够把她彻底遗忘,就如同他六年前所做的一般。

「帝诺怎么办?」

「帝诺是我的儿子,他当然要跟我在一起!」他说得理所当然,带着发泄似的口吻。「当初她囚禁我,让妈伤透了心,那么,现在就换我来以牙还牙,让她尝尝那种滋味!」

连仲衍烦躁地点了根烟,直看着他。「大哥,你若是报复她,就等于是在报复自己,你懂吗?妈已经死了,过去都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混蛋,他不是为了要拆散他们才去调查的!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家三口,而他也爱极了那种感觉。

「我的未来不会有她。」语气斩钉载铁,好像不容许自己后侮一般。

「有人说过,不是因为痛苦才逃避,而是因为逃避才痛苦。大哥,你愈是逃避,就会愈痛苦。」连仲衍吐了口烟雾,随即在面前的烟灰缸捻熄烟。「大哥,妈的死是无法预料的,在人生里头,这叫做遗憾,而你现在做的事,是可以挽回也可预料的,要是错过了,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字句如刃地剐在连伯凯的心头,他恼恨地吼着。「出去!」

「不用你赶。」连仲衍走出房外,重重地甩上门。

整个大厅突地安静了下来,在这个时候,连伯凯才听见帝诺细微的哭泣声。

大手捂着脸,泪水自缝隙中淌落,他疲惫地倒在沙发上。

原谅他吧,现在他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安抚了,要怎么去安抚儿子?

翌日。

「沈伯伯,对不起,我一直对你隐瞒这些事,却还厚着脸皮要你帮我。」

沈建德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街景,看向阴霾犹若黑夜般的天际,深深地叹了口气。

「沈伯伯,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抽了面纸给她。「别再哭了,眼睛都肿了,要是你爸爸看见,肯定会把我骂得臭头。」

「你会原谅我吗?」哽咽着,翁书雅的泪水串串淌下。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都已经过了六年了。」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呢?六年前你跟你爸回台时,我原本就打算要介绍伯凯和仲衍跟你认识,只是没想到事情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一早,待她清醒过来,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说过一遍之后,他才总算明白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牵扯到六年前,更变得如此棘手。

「把一切都推给命运,那是一种逃避。」

「但也是一种事实。」沈建德轻揉着她的头,挑温柔的字句安抚着她。「也许命中注定就是如此,不管伯凯到底有没有失踪,美玥也一样逃不了这一关,你可以不要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就算我不想揽在身上也没用啊,他不会原谅我的。」翁书雅努力地想要挤出让他放心的笑,岂料还是控制不住泪水。

「书雅。」沈建德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伯凯小的时候,父亲就已经不在了,他们三兄妹都是靠母亲一手养大的,所以身为长子的他和母亲的感情自然不在话下,而他的母亲因为这种状况过世,他一时之间肯定无法接受,但不代表往后都是如此啊。」

「很难。」她重拧着眉,不断地深呼吸着。

「我找机会跟他谈谈。」

「不用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其实,我一直害怕他知道,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用老是惶恐度日。」

沈建德看她故作洒脱的模样,不由得更加心疼。「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理你和他之间的事?」

「不必处理。」她早已想好所有退路。

「那帝诺怎么办?」

翁书雅紧咬着下唇,犹豫了下,努力地勾起笑。「帝诺是他的儿子,我已经独占帝诺五年了,是该还给他的时候了。」

「不要把人当成物品。」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苦笑。「他不想看到我,我也不希望增加他的困扰,而帝诺一直想要个爸爸,所以……我该回意大利了。」

「你要回去了?」

「嗯,应该是这两天吧,愈快愈好。」下定了决心就必须赶快行动,不然她很怕自己又会改变心意。「不过,在那之前,我必须先去处理一件事。」

「什么事?」

她不语,静静地看向窗外远方。

尽管心很痛,她还是没有忘了来到台湾的另一个任务。

现在她该找点事做,好转换心情,否则再这样下去,她会完蛋的。

饭店总统套房里一片春色,带着教人脸红心跳的麝香气味。

金倪妮慵懒的起身,赤裸着教天使都想堕落的曼妙身躯从欧里斯面前走过去,进入浴室沐浴。

一会,她穿着浴袍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点根烟,眯起美眸睇着依旧横躺在大床上的欧里斯。

「代理权何时能够交给我?」她柔声问着,将不耐掩饰得教人看不穿。

「你很急?」欧里斯笑道。

「我已经出差一个多月,差不多该回去了。」

「那么,往后我要是想找你的话,就得飞到韩国喽?」欧里斯起身,进入浴室。

「能够蒙你抬爱,是我的荣幸。」她说起违心之论,压根不困难。

「金倪妮,你很上道。」他从浴室里说着。

「否则我是怎么爬上彩惑的总执行长一职的?」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能够换取什么样的利益。

为了得到代理权,她可以不择手段。

「我喜欢你。」他穿着浴袍走到外头。

「谢谢。」她回之流利的意大利语。「契约书呢?」

「知道了。」他转回床头边,自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签吧,这份代理权是属于彩惑的。」

金倪妮看着契约书,仔细地看着每一个条款,不放过任何细节。

此时却突地听见门铃声。

「你有叫客房服务吗?」金倪妮问着,见他摇了摇头,像是没打算去应门,她索性起身走到卧房外,一开门,不由一愣。「你?」

「你好。」翁书雅对她欠了欠身。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不禁好笑地问,「你是想来替你家总裁讨回公道?他不是已经冷落你好几天了,还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我不是为了他而来,而是……」翁书雅脸上勾着淡淡且客套的笑意,大眼往里头一探,以意大利语轻喊,「欧里斯。」

欧里斯抽着烟,闲适地走出卧房,一看见来人,惊吓得让嘴上的烟掉落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

「副总!」他面无血色地喊。

「副总?」金倪妮难以置信地来回看着两个人,「嘿,现在是什么状况?」

连伯凯身边的助理竟然成了迪尔皮欧的副总裁?

「欧里斯,你好大的胆子!」翁书雅走进里头,大眼精锐如刃地打量着衣衫不整的男人。「我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你的老毛病还是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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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剪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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