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稍晚，当他们各自送母亲回家后，燕眉忙不迭地拨电话给封尚武。
“喂，你到家了吗？”
“你的时间抓得真准，我刚进门呢！”他笑道。
“知道吗？刚刚我妈在车里还不停地问我们的事呢！而且一直跟我说，她很喜欢你。”他紧接着跟她说第一手消息。
“我妈也是一样啊！一直在问我们的事，而且对你赞誉有加，还要我再邀你去见我爸。”她的语气轻快。
事实上，她又像之前一样，重述了一遍他俩认识的经过。
“哈哈哈——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当然是人见人爱。”他大笑。
“拜托，不要害我把晚餐吃的东西给吐出来了，恶——”她故意发出呕吐的声音。啐！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赏脸呢？”他故作伤心状。
“没办法，因为你太恶心了！”她完全不给面子。
“嘿，你妈这么欣赏我，你应该与有荣焉才对吧！不然我们俩就要演出苦情记了，想想看我们遭受长辈压迫，最后必须私奔的模样……”
“神经！现在已经不流行私奔了，你就省省吧！”她老实不客气的打破他的幻想。
“所以我才说你要感到高兴啊！起码在未来我跟你求婚时，她会是个很棒的帮手。”他是真的如是想。
“你还说呢！我都还没问你相亲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你之前没跟我说？”绕来绕去，她终于把打这通电话的重点问出来。
“呃……”他以为她忘了这事了。
“干嘛？刚不是还在大笑吗？现在怎么突然支支吾吾啦？”其实她并不是在意相亲这事，而是在意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说，亏他们这几天还每天通电话。
“哎，你今天没听我妈在说，为了相亲的事，我跟我爸还吵起来，若不是我妈劝我，还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也不会到场，我本来打算在事后拒绝相亲的女主角，想想还真让我妈摆了一道呢！”他莫可奈何的解释。
“就算是这样，你也该先跟我说，怎么可以就这样跳过？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你时有多惊讶吗？”应该可以说是惊吓了。
“不只是你，我今天看到你也很惊讶啊！”
“拜托！今天的相亲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好吗？我的重点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件事？”他竟然还在跟她抬杠。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事先知道，你会跟我说罗？”
“这是当然！”她回得很干脆。
坦白是基本的原则吧！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吧！
“好吧，这次是我的疏忽，像这类的事，以后我一定会跟你说的。”封尚武也很干脆的答应。
女人在这时候是很鲁的，点头答应绝对是上上之策。
“什么叫作这类的事？”她听出话里的语病。
只有这类的事才能说吗？那其他呢？
“你觉得我该怎么为这次的隐瞒道歉呢？”他的语气又变得轻快许多。
“不要转移话题。”她在电话这头蹙眉。
“我没有转移话题啊！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歉意。”他的声音很无辜。
“道歉就不用了，解释一下“有关这类的事”指的是什么比较重要。”她可不会让他跳过。
“亲爱的，那只是我措词上的问题，我以后什么都会跟你说的。”喷！女人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就是很在意，但她不了解，有些事还是不能太坦白。
比如，她父亲和他父亲安排他们相亲背后的附加价值，是两大集团的合作，他想若是她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
“真是这样吗？不是敷衍？”她觉得他答得太快。
“当然，这绝对不是敷衍。”可惜他们现在是在讲电话，不然就可以让她看到他拍胸脯保证的模样。
“是哦！”她还是很怀疑。
“亲爱的，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你说不会就不会罗！”她改口道，因为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只是浪费时间。
“对了，你妈和你爸什么时候会离开台湾？”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这次离开，你爸妈也会一块出国呢！”她笑道。
“那最好啊！省得他们留在台湾逼我们结婚。”
“不会吧！”一想到要被逼着结婚，她的头上就冒出三条线来。
“相信我，我母亲很会把握机会的。”尤其其他人都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恐怕他们就要首当其冲成炮灰了。
“那我可能要好好鼓吹我妈了。”
“加油啊！我精神上支持你。不过，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吗？”虽说他没有这么快结婚的打算，但还是免不了想问。
“如果你是说现在的话，是的，我拒绝嫁给你。”
“哦！真是太伤我心了，你居然拒绝得这么快！”他发出哀号声。
“这位先生，用电话求婚，你会不会太没诚意了？再说，我们才交往多久，谈结婚还太早了点。”她才不接受随随便便的求婚。
“那你觉得要交往到什么时候，才是谈结婚的最佳时机呢？”
“再说罗！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过阵子就来跟我谈分手？”她没有忘记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他每段恋情都不超过三个月，而现在才比三个月多一点点而已，她可不会因此而放心。
“天地良心啊！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我会笨到舍你就其他人吗？”她居然还在怀疑他的心？封尚武觉得很受伤。
“你哦！就是厉害在那张嘴！”她哇声道。
虽然知道是甜言蜜语，听了还是让她甜到心底。
“亲爱的，我正值英勇时期，可不只有一张嘴而已，其他的能力也是顶呱呱的，有机会要不要试试？”他一语双关的说道。
“无聊！谁要试啊？”燕眉因他的话而脸红。
色浪一只！说话就说话，干嘛带到有颜色的话题去。
“什么无聊？我是说我按摩的功夫不错，问你要不要试而已，可以纤解工作所带来的腰酸背痛啊！”他的声音透着无辜。
“……”她被要了！
“哈哈哈——你一定想到那边去了！”他大笑。
“谁想到那边，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她也学着他死不承认。
“是吗……”
仿佛要补足之前在餐厅没聊到的缺憾，两人就这么天南地北的聊天，一直持续到深夜，才不舍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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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燕眉因为几件重大案件而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与封尚武见面，只能靠电话联络感情。
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时，又换他要忙了，结果就在他的硬拗下，变成她到公司陪他。
之前已经有几次陪他加班的经验，所以她得以畅行无阻地进人他的公司。
“燕小姐，总裁正在开会，他交代我，你来了就请你先在办公室等他一下。”
秘书雅莉说道。
“好，我知道了。”燕眉点点头，让她领进办公室。
“燕小姐，你想喝什么？”
“谢谢，不用了，我不渴。”
“是”
几句简单的对话后，雅莉便退出办公室，而她就站在那幅画前面，久久不离。
不管看几次，这幅画依然很撼动她的心弦。
脚跟一转，她又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下，才转到他的办公桌前。桌面收拾得很干净，不晓得是他自己收的，还是雅莉帮忙收的。
瞥见一旁的黄色文件夹，她好奇地去翻来看，这一翻却让她一愣。
皇爵集团与千鹤集团合作企划方案？
什么时候尚武要跟千鹤合作了？她继续翻了几页，越看她越疑惑。
他知不知道千鹤的总裁是谁？
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跟她说他们要合作？
可是这是他的公事，他也没必要跟她说吧！她在心里想道。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知不知道千鹤的总裁是她爸爸？他们见过面了没？
瞪着资料，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回过身就走出办公室。
“燕小姐，需要什么吗？”雅莉反应很快地起身，迎上前去。
“雅莉，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燕小姐，您情说。”
“我知道探问公司的事有点不太好，但我想知道千鹤集团的总裁，最近有和尚武见面吗？”
“这……”
“拜托，这对我很重要。”见她面有难色，她又开口道。
“有的，我们总裁前天有与干鹤的总裁会面。”她想，两人见面也不是什么极机密的事，让她知道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谢谢你。”得到想要的答案，燕眉没再多问，又转进办公室，留下雅莉一头雾水的愣在原地。
他们果然已经见过，既然见过面，不可能不说彼此的身分吧！
她坐在沙发上陷人沉思状态。
她方才看到的那份企划日期是在相亲之后，他们要合作的事是在那天之后才开始洽谈的吗？
等等，相亲、集团合作……该不会……
她忽然想到，所谓的政策婚姻不都是从相亲开始，而她的父母以前从不曾管束过她的感情，这次突然要她相亲，也是很奇怪的地方。
莫非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好两个集团要合作，而且想借由婚姻让关系更稳固，只是碰巧她和尚武先认识，所以合作就更顺理成章了？
“嗨！在想什么啊？想得这么人迷，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一双大手突然搭上她的肩，令她飘远的思绪迅速回笼。
“尚武。”她抬头看着他。
“怎么啦？有什么事困扰你了？瞧你的眉头不知道打了几个死结哩！”他笑道，伸手抚过她的眉心。
“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跟我父亲见过面了？”她也不迂回，开门见山的问他。
“没有啊！你不是说要一起去见伯父的吗？”他摇头，但心里着实一惊。
她一定是看到两个集团合作的企划文件，联想到相亲的目的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瞪着他一脸不解的模样，她真的很怀疑。
“知道什么？”他打算装死到底。
“你最近是不是要跟千鹤集团合作？也见过他们的总裁了？”他要敢说没有，她一定跟他翻脸。
“是啊！”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难道他们的总裁没跟你说他是谁吗？”她眯起眼。
“小眉，你傻啦！见过面当然知道千鹤的总裁叫燕贺，你知道吗？他的笑声让人印象深刻，看不出来已经快六十岁了，健康得连我老爸都比不上。”他语气轻快的说道。
“这个燕总裁，没跟你说我是他女儿吗？”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出来的？
“什么？你是燕总裁的女儿？”他由沙发上跳起，一脸震惊，如果要来颁奖，这一幕肯定让他拿到奥斯卡最佳装蒜奖。
她没答话，就只是瞪着看他，但瞪了半天就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真的假的？你真的是燕总裁的女儿？难怪！”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什么难怪？”
“难怪前天见面时，燕总裁老是带着一脸颇有意味的微笑，原来是这样啊！我想他应该也和你妈一样，对我这个未来的女婿很满意吧！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跟我说呢！”他要完嘴皮，不忘再次强调，他不知情。
“真的是这样吗？”虽然他的表情作得十足十，她心里还是有隐约的怀疑。
“你们要合作的企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呃——我想一下哦！应该是在相亲之前的一个月就提了吧！”他故意把时间提早。
“是吗？那我看的那份企划日期，怎么写的是相亲之后？”她直指他桌上的企画。
“小眉，这你就不了解了，一份企划要做出来，事前是需要准备很多资料的，而且提出企划之后，也不见得就立刻过关，通常都要经过再三的讨论修改才会定案，所以，你看到的日期，就是最新的企划内容做出来的日期啊！”他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很认真的跟她解释。
”“那这合作案是谁先提出的？”好吧！他说的，的确是她下了解的范围，她也无从查证。
“关于这点，其实是燕总裁……哦！不，应该叫伯父，是他派人到皇爵来跟我提的。”他说了一半真一半假的谎言，合作的确是伯父提的，但来说的人是他家老头。
她没答话。这么说来，相亲真的是爸妈他们提的罗？
“小眉，你不相信我吗？不然你可以打电话去问他们。”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赌她不会打，不然真的要穿帮了。
“不用了。”她摇头，现在问了也没用，事情都发生了，又有什么好问的。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开心我们要合作的事？”他在心里大大的松口气，但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难怪我妈她会瞒着我，要我和你相亲。”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还说什么是为她好，结果还不是为了公司！
“小眉，别这么说，也许相亲是有这一个目的没错，但也要你点头同意，才会行后来的婚事啊！若你不喜欢相亲的对象，你妈应该不会强迫你一定要结婚吧！”
他不忘为未来的岳母大人说话。
“我知道，但感觉就是很不好。”她坦言道。
“别这么想，至少我就是你相亲的对象啊！难道你要因为我们在事业上行合作，就拒绝和我在一起吗？”他揉揉她的头。
“没有，我没这么想过。”她睨他一眼。
“那就好啦！反正我们现在就是交往中的情侣，其他的事也就没这么重要了！
你说对吧？”他低头亲啄她的唇。
“嗯！”她莫可奈何地点头。都已经这样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好了，要你来陪我，可不是来让你胡思乱想的，专心点……”他边说边封住她的嘴，让她无法再去想其他的事。
热吻中，他不忘提醒自己，等会儿得打电话去知会伯父一下，以免事后燕眉又想去追问，因而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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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他们就跑到渔港去大啖新鲜海产，饱餐一顿之后，封尚武才送她回到住处。
“要上来喝杯茶再走吗？”燕眉侧头道。
“如果不是客套邀请，我就上去坐坐罗！”他开玩笑的说。
“我诚意邀请你上楼，这样可以吧？”看出他眼底的兴味，她故意伸手去捏他的脸颊玩他。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罗！你先下车，我去把车停好。”他轻轻的拉过她的手亲吻。
“好，我在这里等你。”她很快地下车站在原地。
几分钟后，封尚武终于有机会再次踏进她的香闺，距离上次进来，已经有一年了。
“怎么样？有什么不对吗？”看他左瞧右望的，燕眉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你家还是一样空荡荡的。’”
“因为我对一些小摆饰没什么兴趣，所以一直以来，除了必要的东西，我都不会摆什么装饰品。你想喝什么茶？”她转身走进厨房。”
“随便。”他也跟了进去，从后头搂住她的腰。
“小眉……”他低头亲啄她裸露的后颈。
“尚武，你别这样，你不是……要喝茶？”她几乎连话都快说不全了。
“我是想喝茶，但我现在更想做别的事。”他的嘴移向她小巧的耳窝。
“尚武……”她的心跳随着他的话而乱调。
“小眉，你想要拒绝我吗？”将她手里的茶杯拿开，一个转身；他就将她困在他的怀中。
“我……”根本不容她拒绝，嘴唇便被侵占，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封尚武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机会闪躲，双唇密密地吮咬她的唇瓣。
“尚……瓦斯炉……”燕眉瞪大了眼，盯着不远处的瓦斯炉，炉上还烧着开水呢！“不……不行……”
她的抵抗愈加引发了他征服的欲望，顽固的唇舌紧紧的追逐
她的舌，在她的体内翻云覆雨。
“真拿你没办法！”他只好花一秒的时间回身关瓦斯。
“现在，可以继续了吗？”他抵着她的额道。
“嗯！”燕眉红着脸微点着头。都到这地步了，她怎可能拒绝。
得到许可，他立刻再度人侵芳唇。
“呜——”他的气息霸道地流窜在她的感官里，令她不得不接受。
他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地逗弄她，轻吻她饱满红润的唇瓣，描绘着她的唇线。
两唇相接，她放任他吻着，未了，也跟着口吻他。
热吻一直持续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
“小眉，你好美。”封尚武着迷地看着她嫣红如霞的脸蛋、被吻得鲜艳欲滴的红唇，禁不住再度亲吻她的唇。
她的头脑嗡嗡作响，根本无法回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那火烫般的热吻。
她的唇就像一道美味的甜点，每每沾到，就令他欲罢不能，只想深入地品尝她口里的蜜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