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乱
沙恩携带圣水和十字架赶往魔鬼之处，却在山中森林失去方向。
他能感应到邪气，也晓得自己已经来到主指示的地方，却老是觉得在原地打转？他不放弃，继续寻找，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朝上，手心逐渐生出柔和的白光，让光源升到他前方，引导他去路。
他在黑暗的林间行走，隐约觉察到光芒照不到的地方有邪恶蠢动，在监视著他，他不害怕，因为有天上的主与他同在。
许久以後，远方的乌云闪电般地突然划过一道光线，他惊讶，随之喜悦，终於找到方向，举起右臂，令他头顶的光源升到高空中，大声诵读：「主啊，请看顾受苦的人们，请您庇护他们不被魔鬼控制！」
「向光里来吧，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得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
沙恩的光芒随著祈祷文更加壮大明亮，吸引远方微弱的光线飞来、他望见画过头顶的光线不是光线，是一个又一个的超过上百人的灵魂体陆续飞过去，他们向他道谢，跟随他的光芒而纷纷飞离邪魔森林。
躲在暗处的妖兽冲出来想抓灵魂，却被沙恩的光芒烫伤，吱吱乱叫！
同一时刻，才刚处理完宴会厅的灰烬，罗伊就感觉到有什么逃跑了？他急忙赶到囚禁灵魂的地方，发现楚呆呆的站著，望向玻璃破碎的窗户，他再看到所有的黑色袋子解开，愤怒直冲脑门，「你做了什么？」他抓住他！
响雷似的咆哮令楚胆寒，却不能阻止他做的事，「我打开袋子……放他们走……」冷酷的眼光射向他，几乎要他窒息。
罗伊怒气冲天，愚蠢大笨蛋竟敢放走他抓来的灵魂？
「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听到求救声……就过来了……」
「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他们被你关住……还有我的同学……我都不知道是你抓他们……」
「我有准许你来这里吗？」
「没有……」
「没有你还敢来？」
「我……我不能看他们变成地狱的祭品……」
「闭嘴！你这该死的……那些人是地狱的祭品关你什么事？为什么你老是不听我的话，爱到处乱跑来搞破坏？」一把火烧光反对他的妖魔已经不妥，灵魂逃跑的消息也会很快让其他魔物传到地狱，被父亲知道。
祸不单行，罗伊愈加暴躁，伸手瞅住楚的衣领——
「你不懂服从命令吗？不要以为我抱过你就不会杀你！」
衣领勒紧脖子令楚难受，整个人还被提到半空中，魔鬼残忍，一双眸子射出邪恶之光，他总算看清楚罗伊的真面目，颤抖抖出声：「你利用我……夺去学校舞会上好多人的灵魂……也要来夺走我的？」
没错，楚任凭他玩弄，有舞会之後，他就该拿走他的灵魂。罗伊脸色铁青，应该立刻解决制造麻烦的家伙，但，他竟然迟迟下不了手？
轰然一声巨响，白色强光破窗而入，罗伊惊见擅闯者，他旋即抓著楚调头离开。
白色光芒追赶恶魔，一起冲出门外，飞到屋顶！
「罗伊，放开楚！」
光芒里说话的人竟是，「沙恩？」楚吓到了，没想过会再看见沙恩，他还有特殊本领？楚急於往他那边走，却被恶魔拉回去。
「你不错嘛，竟能找到这？」罗伊敌视天上的使者。
「你跟撒旦的奸计不会得逞的，你抓来的人已经逃离，灵魂要回到他们白己的身体里。」沙恩有十字架和圣水护身。
差点就完成的计划确实搞砸了，沙恩出现令罗伊更加愤怒，「我手中的这一个呢？」黑色尖长的指甲掐著楚的脖子，他冷笑：「受你保护的纯洁无瑕的灵魂，我要定了。」
楚就在对峙的沙恩跟罗伊中间，完全没有逃跑机会。
「放开楚！」
「你有本事的话就过来抢呀。」
聚集邪魔的房子弥漫黑气，全部扑向沙恩，他手持十字架，十字射出光明，逼退乌烟瘴气，瞬间，黑气都退到地面引发震动！
「哇啊……」楚吓得尖叫，在天摇地动里，被恶魔攫住从屋顶往下坠落！
沙恩怕魔鬼杀害楚，奋不顾身了追上去，大声喊道：「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嗥——」祈祷文连著圣水倒在右侧身上灼伤出白烟，这令罗伊被刀锋砍中似的剧痛哀号，另一只手却不肯松开人类。
「跟我走！」
「不——」楚不要跟著魔鬼走，拼命挣脱箝制。
「撒旦之子罗伊，回去你来的地方！」沙恩乘胜追击，十字架压在邪魔的左臂上，逼退对方，他趁机把楚拉过来，竟被一阵咆哮阴风打得滚到地上，浑身伤痕累累。
罗伊扑向楚，却让团团黑烟阻挡。「姊姊？」绿幽眸子瞪视突然现身的贝琳妲，她不让他过去反而抓著他，他气得大吼：「你放手，那个人类是我的，我要拿回来！」
「你要为一个人类丢掉性命吗？」
「我才不会输给沙恩那家伙……」
「不可以过去！」因为属下通报而赶来的贝琳妲宁愿让沙恩带走楚，也不能放开怒不可遏的弟弟。
※※※
教廷接到匿名者报案，经过查核，他们派遣几位德高望重的神父到洛杉矶，前去邪恶众集的房屋，进行驱魔仪式，给予祈祷、祝福及洒圣水，最後获得政府单位的同意，拆掉整栋建筑物，在老旧的地下室内，骇然发现许多人体骸骨和魔鬼之物！
透过电脑网路即时新闻，沙恩密切注意他揭发的案件，也看到记者继续播报楚的学校三十九位生病的学生奇迹般康复，他们都对舞会上失火之後，到再度清醒的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没了记忆，却只有指出，他们看见魔鬼。
魔鬼的长相，没人可以形容得出来，只有跟他真正的面对面，才能知晓。为了安全，沙恩选择隐匿，没通知楚的亲戚，也没让他回学校，他先把虚弱半昏迷的人安置在教堂内，一直陪伴他，不离开。
楚沉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
沙恩就坐在床边看著他，他的笑容让他安心，确定自己还在教堂，不在妖怪的房子里，他终於脱离恶魔！
「你睡得好吗？」
他点头。
「小楚，有没有哪边觉得不舒服？」
他摇头。睡眠足够了，体力也恢复，他靠坐在床头，张嘴第一句话就问：「我的样子改变这么多……为什么你还能认得出是我？」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能认出你。」沙恩微笑，伸手拨了拨楚凌乱的发。
楚感到温暖的手，突然有一种家人的感觉，教他不孤单。沙恩在舞会那个时候就认出他，他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个管怎样，他真的非常谢谢他救了他，也好奇，「你为什么会到魔鬼的地方？」
「为了你。」沙恩回答：「你被罗伊抓走之後，我一直在找你。」没对楚说明他是怎么找到罗伊的房子。
「你认识罗伊？你好像很清楚他要做的事？」
「我是认识罗伊，那个残忍邪恶的魔电，他跟撒旦一样害过许多人，我曾经跟他战斗过。」
「罗伊也讲了同样的话，他还向我问你的事，我很担心，还一直拜托他不要来害你……」但是见识到沙恩的厉害，楚觉得自己根本不必担心，「我看见你会发光，还能飞过去打退魔鬼，好像电影演的一样……你不是普遍的教徒吧？是驱魔法师？」
他到现在才知道身边有一位这么特别的朋友，而且能尽情的对他说鬼怪之事，不会有任何质疑。
「我不是驱魔法师。」沙恩苦笑，不想对楚多说。
楚刚清醒，脑袋还一团乱，有太多的事情想知道，沙恩没继续解释，他就急著问别的，问学校火灾，问茱蒂、马修、其他同学老师们都怎么样了？从沙恩口中得知一切事情的经过，虽然同学都没事了，校长却被起诉，他很难过……
沙恩安慰楚，告诉他，舅舅因为他的失踪而报警，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必须先留他在教堂几天，等没有危险了，他再去见舅舅他们，恢复到学校上课，他希望他能谅解。
楚点头，全部都听救命恩人的话，也诚实向他说出恶魔做过的一切，包括自己放走灵魂，至於跟魔交合，太不正常了他不敢讲。
好不容易一口气说完，他急喘著，脱离鬼怪房屋不过才两天，却恍如隔世，他好像作了一大场的恶梦，即使现在醒了，罗伊施在他身上的，仿佛已经刻在血脉里，令他不能忘记！
「沙恩，我真的不懂，我为什么这么倒楣，会碰到这种事？我又胖又丑又不起眼……为什么魔鬼要找上我？」
「小楚，」变得纤瘦漂亮的人在沙恩眼中，依旧是从前的那个内向害羞不怎么有自信的男孩，但是他能看见这外表底下的心灵，他告诉他：「你以前是胖，但绝对不丑，你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而且就算现在你被魔鬼改变了外貌，还能保持灵魂纯净，你不去记恨那些欺负你的同学还救了他们，这很难得，你应该要以自己的行为为荣，要有自信心，不要妄自菲薄。」
沙恩的话不可思议地影响了楚，他的性格里就缺乏自信，一遇到困难或挫折的时候会先消极地退缩，他不喜欢这样啊，决定以後要听沙恩的，要有自信心——陡地，记起罗伊也要他这样做！他吓一跳，不敢再想残忍暴力的魔鬼。
魔鬼要他的灵魂，到底灵魂长什么样子？楚好奇，是像茱蒂他们的一样吗？
「小楚，也许你不知道，你这样纯洁的灵魂是地狱里头最爱的，所以我必须保护你。」
楚不是很懂沙恩讲的，如今，他变不回以前的样子，也不晓得还会有什么危险？不由得胡思乱想，胸上闷闷的，突然一种针扎心头般的刺痛令他难受！
「怎么了？」沙恩见楚的脸色不对。
「不知道……」楚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我胸口痛……」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他两手压住紧紧的重重的地方。
沙恩紧张，徵得楚同意，他打开他的衬衫，惊愕在他左胸上发现一徽章大小、蛇咬自己尾巴而形成一圆圈的黑色记号！
楚吓坏了，身上的图案他曾经见过。「怎么会……什么时候多出这东西……？」声音停不了打颤，他抬手用力去抹掉蛇。
沙恩也愣住，状况变得棘手，忙阻止楚再白费力气想弄掉记号，自从他把他救出来，还没仔细看过他的身体，此刻见到了，震惊於他身卜除了蛇，还残留斑斑红痕，他毫不考虑脱口而出：「撒旦之子已经在你的身体烙下印记！他碰过你？」对方不敢回话，满脸通红，抱著自己蜷缩成一团已经给他解答。
他不再多问，先想办法帮楚去掉记号，他要他面朝挂住墙壁的十字架，跪下来。他犹豫，他对他说：「上帝是存在的，是它指引我过去魔鬼的地方找到你。」
以前楚怀疑，等到遭遇鬼怪之事才相信沙恩的信仰，禁不住感叹：「你的上帝真的存在……」因为沙恩，他虔诚跪著。
沙恩跪在楚的旁边。「你愿意的话，现在就信靠上帝，我的主也可以是你的主。」但是信仰不能勉强，楚还有顾虑，他不强迫他。
「小楚，跟我一起祷告。」
「我不会祷告……」
「没关系，我念一句，你就跟著我念一句。」沙恩带领楚祷告。
楚闭眼睛，很认真地照沙恩的祈祷文去说……经过好久，跪到两腿有些麻，他不好意思开口，幸好沙恩先结束了经文。
蛇的记号还在。沙恩皱眉，问楚祷告的时候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说没有。胸口呢？他也说没有任何感觉，还怕自己不是教徒，祈祷才会没用？沙恩说这与是不是教徒没关系，是因为恶魔强大，他安抚受到惊吓的人，「小楚，你去躺下来，我换另一个方式帮你。」
他让他躺回床上，拿出自己的十字和圣水，念念有词，然後以主的名义将圣水洒在黑色印记上，没有反应，他再把十字压著蛇，还是没有反应。「记号应该消失的，怎么不消失呢？没道理啊！」他懊恼，那蛇依旧盘在原位，好像只是人身上的一个胎记？
「怎么办？我不要有这怪东西！」
「你先冷静，让我再想想……」沙恩神情肃穆，思考了一会，决定带楚离开房间。
深夜，无人的教堂静悄悄。
楚跟著沙恩穿过礼拜堂、绘有圣者壁画的走廊，进入一室内。
沙恩要人进入洗礼池，希望用圣洁之水净化楚身上的恶魔记号！
顺时钟转，逆时钟转，面朝上躺平，背部朝上的躺著，甚至於整个人浸泡在水里……沙恩怎么说，楚就怎么做，好像一片肉在汤锅里翻来滚去，还不忘诵读祈祷文，如此折腾好久，黑夜都要过去了，疲累的楚才被沙恩拉出水面。
手指和脚趾皮肤都泡皱了，蛇的印记仍旧不动如山，还在楚的胸口，在嘲笑他们白费功夫。
沙恩脸色难看，怀疑是自己本领不够无法驱魔？面对惊惧的人，他不能慌张，把毯子披在哆嗦的身体上。
楚擦乾身上换了衣服，跟著沙恩又回去自己休息的房间。
最後一次了，沙恩再让楚躺回床上，要他跟著他祷告。
楚听从沙恩，诚心诚意的张嘴念出。身心处於紧张再加上疲惫，一长串饶口的祈祷文成了最佳的催眠曲，引导他逐渐放松，昏昏欲睡……
「小楚！」
直到被喊声叫醒，他睡眼惺忪弹坐起来，急问：「祷告完成了吗？记号有没有消失？」检查左胸，蛇还在！
楚像泄了气的蓝球，沙恩也不好过，他已经尽力了，却不能除去魔鬼记号。面对惶恐不安的人，他不晓得该怎么办？也许再给他多一点时间……
最终，他叹气：「你累了，先睡吧。」楚勉强撑住疲惫不堪的身体不敢睡，他还是扶他躺下，轻声安抚他、告诉他不要害怕，等他睡过一觉，他一定会帮他除掉身上的东西。
天色将明而未明。
大地还是属於黑夜，隐藏不安。
神父们早起了进入教堂，打扫环境之後，跪在十字架前做每日的涛告。
忧虑楚的状况，沙恩一夜未眼，同神父一样的跪祷：「显我为义的，主啊，我呼吁的时候，求你应允我！我在困苦中，你曾使我宽广；现在求你怜恤我，听我的祷告！」他想好久，仍然猜不透罗伊烙印在楚身上有何目的？
垂悬的灯饰轻晃。
神父们抬头望，吊灯越晃越严重，接著他们听到「碰！」一声，再转头去看教堂大门被一阵怪风吹开，片刻，风过而门恢复了紧闭，灯也不晃了，他们骇得目瞪门呆。
「门怎么会披风吹开？」
「我锁门了啊，你们看，现在门还是锁住的。」
「怎么会这样？」
「刚才好冷，像到冰箱里……」
「你也有这种感觉？」
神父七嘴八舌，讨论没有结果，他们心里却都有谱，八成是遇到了……他们不能说出口，赶紧祷告！
沙恩明白刚才的是什么，魔鬼敢来挑衅，他就对付他，他严阵以待，四周却没再发生异常，他疑惑，陡地警觉——
小楚！他冲到他的房间查看，人已经不在床上，不知去到哪里？
※※※
「楚……」
离开教堂，他摇摇晃晃的循著呼唤声前去。
「过来……到我身边……」
既非醒著，也不是在梦中，露在睡裤外面的赤脚确实踏住石板地上，凉风灌入单薄的短袖衬衫，他打了一个冷颤，无关意识，身体不由自主地走向远方的声音。
周围幽幽暗暗，迷蒙的雾气中，充满迪士尼乐园（Disneyland）的热闹音乐，即便如此，呼唤他的声音却还能清晰地传入耳朵，要他继续前进，直到他听的不只是声音，还看到一高大身影，「罗伊？」他马上就认出他。
罗伊敞开双臂迎接人，对方却怕得呆在原地，他温柔的笑说：「楚，我不会伤害你，过来。」
楚还在疑虑，两脚已经不听脑袋指挥了自行走动，像远飘的风筝一点一点地被收线，最後落到男人手中。大手按在他左胸上，立即温热！
罗伊能感觉到他留下的印记。他抱著想後退的人，一手搂住细腰，另一手握住有些冰凉的手，迳自移动脚步，他带他跳舞，让他离开他怀抱转圈，拉他回来，分开的两人再贴合。
耳边是轻快的音乐旋。
四周有米奇和米妮、还有其他迪士尼的卡通人物与他们共舞。
欢笑与热闹让楚迷惑，也逐渐降低恐慌，他不晓得身在何处？此刻，他只是在男人的怀抱中跳舞、转圈……
「喜欢跳舞吗？」
「喜欢……」楚真的喜欢啊，他在有些晕的转圈当中，笑逐颜开，好像又回到学校的舞会上，他全身轻飘飘的。「啊！」男人突然过来亲他的脸，来不及反应，他又吻住他的嘴。
唇舌缠绵，引出俩人共同的记忆！
欲望流动，火舌舔吻红唇，追逐退却的舌，罗伊深深的亲吻楚，一解他快二天没看到他的想念。
他稍微离开，让他喘气，「喜欢这样的亲吻吗？」满脸通红的人傻了，不会回答，他不在乎，紧紧地抱住属於他的人，「楚，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带你去穿漂亮的衣服，带你去参加舞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我们去听各国的音乐，吃遍天下最好吃的美食……」
「楚，跟我在一起，我要让你体验更多更多好玩的事情。」
温柔话语勾起楚的回忆，里面有许多第一次经验的快乐，几乎要他答应，但是罗伊在碰他、亲他，要他落入狂暴淫乱痛楚却又极致悦乐的情欲当中，他惶恐，不能再继续下去——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他挣扎，推不开箝制，魔的残忍粗暴教他怕得发抖，「你是魔鬼……在我身上留记号……像害其他人那样的……你会杀找……夺走我的灵魂……」
罗伊抓住人。「你不要怕，这记号不会对你怎样的，它只是我能找到你的方法。」手指轻触，藏在衣里的蛇图案旋即染红，很快又恢复成黑色。
双臂搂紧楚，他在发烫的耳畔低喃：「我不会夺走你的灵魂，你跟别的人类不一样，我喜欢你，你是我的，我会对你好，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沙恩带走楚之後，他整天都在想他，很难受，好像被水草缠著拖到海底要他窒息，即便与贝琳妲交欢缠绵也没有一点帮助，连教他过瘾的杀戮都不能让他心情转好，他快疯了，满脑子不能停止想念楚，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掉到痛苦里！
他从来没想过要得到谁，但是此时再引楚走出教堂来跟他碰面，他的欲望愈加强烈，如同灭不了的熊熊火焰，当下他就决定一定要得到楚！
不听撒旦命令，管他什么灵魂数目，他离开贝琳妲的地方，就是要来寻找楚，漂亮可爱的人类是他的。
「你看我带来什么东西给你？」
「花！」楚低呼，在罗伊的手上看见他们从餐厅买下的盆栽。
纯白美丽的花朵因为魔鬼帮助才能延续生气，罗伊特别带她过来，藉此说服人：「楚，你说过的，我也能救助生命，所以你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我喜欢你，你也会喜欢跟我在一起……」
蛊惑人的声音困扰楚，他跟他之间有著脆弱花朵，最终，魔把花交到他手上。
喜欢？为什么？脑袋乱七八糟无法思想，他还没脱离魔鬼，控制从来没有离开过。
「啊！」他惊呼，感觉滑入衣服里的魔掌抚弄胸部，按压著印记，两手捧花，他无法推开恶魔，「不要碰——」倒抽一口气，胸口发热，因为魔鬼示爱而迷惑，他在他耳畔诉说甜言蜜语，害他心跳急促，分不清是魔弄出的，还是他自己的反应？
「啊、嗯啊……」
聆听妩媚呻吟，罗伊轻笑著，想要更多，他拉高楚的衣服，舔咬乳头，向上吻著对方的印记，「楚，告诉我，你会跟我在一起。」
「啊……啊……别碰……」被抱著的楚不能克制喘息，魔迷乱了他。
沙恩找到楚的时候，他已经被魔鬼蛊惑。
「罗伊，放开楚！」
光球朝右方斜飞过来，罗伊抓著楚躲开
「又是你？」见到破坏他好事的讨厌家伙，他气冲冲吼道：「沙恩，上次被你逃了，这一次，我绝对要杀掉你。」
在恶魔咆哮中，欢乐的音乐消失，跳舞的卡通人物也全部不见了，被放开的楚腿软跌坐在地上，无法站起来。
罗伊暂时搁下楚，双眸射出绿幽邪光，自暗夜中凝聚风，风环绕在他周身，黑色的衣裳和长裤吹得霹雳啪答响，劲凤随着罗伊伸手一指，扑往沙恩。
小心！楚还没出声，一大团的风球比闪电快速，撞击沙恩，他张眼目睹沙恩浑身发光，连连後退以十字架护身，却还是不能躲过风球强劲，被打中了跌倒！
这次跟上一次不同，罗伊绝对要打烂一直来阻碍他的臭小子。他大步朝他走过去，一脚踏碎掉在地上的圣水瓶子，他讽刺他：「沙恩，你不会就只有靠十字架跟圣水这两样吧？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撒旦之子，滚回去你来的地方！」
沙恩怒吼，重新站起来，手握十字，背部伸展出雪白羽翼，仿佛天使，见状，楚瞠目结舌。
罗伊终於见到天使的真面目，他一点都不惊讶，就是瞟著那一对比秃鹰翅膀还小的白翼，忍不住笑得更大声：「哈哈哈，以前我跟你和你的夥伴战斗时，见过他们的翅膀，可没见过你的，原来你的翅膀这么小，还没长大吗？啧啧，你该不会还是见习天使不会飞？凭你这样的也想保护人？不如叫加百列还是米迦勒出来对付我吧，哈哈哈！」
是见习天使又怎样？翅膀长得不够大又怎样？他还是楚的守护天使，这是天上付予他的职责。「可恶的魔鬼！」愤慨令他鼓动翅膀飞起来，虽然不能飞得太高，却比子弹迅速。
罗伊惊讶，不能轻敌，准备好了防御面对冲过来的天使！
天使跟恶魔战斗，引发地面崩裂，碎石块到处乱飞，地震般的动荡令楚骇得惊惶尖措，忙护著花，根本无法站起来。
眼前景象是他看过最诡异的，任何文字跟语言都无法形容，连电影都比不上现场的万分之一……
陡地，一抹黑影靠近，吸引他抬头，金色长发的女子冷淡瞪著他，教他不寒而栗！
贝琳妲寻找弟弟才会到此地方，她见他竟然为了一个平凡人类而跟天使对战！
凌厉眸光扫向哆嗦的男孩，她闷闷不乐，「罗伊应该听从父亲撒旦的命令，杀掉你，但是他没这么做……我不懂，你有什么特别呢？要他执著来找你，舍不得对你动手？」
既然罗伊不肯动手，她就来代替他，杀掉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