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官赫天挑眉颔首,不置可否。

他不会认为上床做爱後就是搞定,但成功率没有九成也有八成,因为他了解楚骞不是那种会随便发生关系的女人,会交出身体,那代表他已经将她的心擒到手,接下来就等更确实的认定了。

正满是自信之余,官赫天手机响起,来电者正是楚骞,当他接完电话後,脸上顿时浮现失望神情。

「怎麽了?」万兆桀察觉他脸色黯淡下来。

「她好像走不开,说不一定能过来,要我不用特别等她。」官赫天不论神色与口气都有点无奈。

高铭最近会带着楚骞应酬,替她引荐一些艺文界人士,下班了也还是在忙,瓜分了他们的约会时间。

「喔哦,被放鸽子了。」骆振仑幸灾乐祸的调侃,惹来官赫天的一记卫生眼。

「以前是我应酬多,忽略她,现在有点风水轮流转的感觉……」他忍不住感慨,隐约明白了楚骞当时的感受。

三个大男人一边小酌,一边天南地北的聊,时间过得很快,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万兆桀先行离去,只剩官赫天和骆振仑。

「嗨?」霍地,一记带着惊讶的娇媚女声传来。「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好巧哦!」

「嘿……」官赫天大方跟她打招呼,但一时忘了名字。

「我是Ivy啦。」女子反应很快的接话,没让尴尬发生,还相当主动的走进座位里,在官赫天身旁落坐。「居然把人家忘了,怎麽可以这样?」

骆振仑朝官赫天瞟去一眼,笑得很暧昧。

「老实说,我最近记性不太好。」官赫天脸不红气不喘的瞎掰,事实上,他记不得名字但记得人,她是他不知何时曾经一夜情的物件,会记得她纯粹是因为她双眉之间有一颗红痣,谁看了都会印象深刻。

「没关系,我这就来提醒你。」Ivy靠得很近,傲人的胸围贴在他臂膀,勾引意味明显。

官赫天不着痕迹的坐直身子,伸手拿东西,藉以避开肢体接触。

「我上个洗手间。」骆振仑暂时离座,让他可以不用因为第三者在场而替那Ivy保留面子,能够有效率的斩掉桃花。

Ivy见骆振仑离开,暗暗赞赏他真上道,少了旁人,她的举止反而更大胆。

「Henry,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她语气娇嗲,涂着蔻丹的柔荑暗示的覆上他大腿。

之前的经验美好,但他们没有互留电话,苦无机会联络,所以她积极把握这次的巧遇。

官赫天按住她的手,侧头凝睇她。

这Ivy是身经百战的玩咖,很懂得发展一夜情的步骤,这暗示他也听得懂,但,他没兴趣,对只有性没有爱的关系厌倦了。

「抱歉,我改邪归正了。」顾及她的颜面,他以幽默的口吻拒绝。

她却以为他在跟她抬杠,娇笑横睐,一手被他压住,她还有另一手可以抚上他胸膛,没有打退堂鼓。

「那就从明天再开始改邪归正嘛。」Ivy撒娇,迷恋他强健的身体。

「我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官赫天凛容,一把将那得寸进尺的手拉开,既然她听不懂婉拒,那他就不能再客气。

毕竟出来玩也是有潜规则的,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完事就掰掰,日後不纠缠,要是像这样死缠烂打就难看了!

「啊……」Ivy失去平衡,索性将重量倚倒向他,还噙着娇笑。「你干麽这麽心急啊?」

她故意柔若无骨,官赫天推不开,一阵手忙脚乱。

而就在这混乱之际,冷不防袭来一阵湿意——

「啊……」Ivy惊呼,混乱的纠缠也立刻分开,抬眼看见「肇事者」,她愤然斥駡:「你神经病啊!干麽泼人家水?」

官赫天抹掉水渍,抬头看见来者,震惊得瞠目结舌。「你听我解释……」

「你一听我不能来,就另有安排了?」楚骞问得很轻,视线在官赫天与那女子之间来回,紧握的手其实已经气得发抖。

「不是这样,你误会了。」他急忙站起来,想要伸手拉住她。

楚骞却像怕被脏东西碰到似的,陡地退开,愤怒又受伤的瞪看他一眼。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语落,她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骞骞……」官赫天赶紧要追,小腿陉骨却撞上了矮桌,痛得他抱腿低咒,眼见楚骞已经夺门而出,他硬是忍痛追去,无奈还是慢了一步,只看见扬长而去的计程车车尾。

「该死!」他懊恼咒駡,摸摸口袋找不到车钥匙,立刻返回店内。

小解回到座位的骆振仑看见一桌混乱,那Ivy身上湿答答,桌面沙发布满水渍,矮桌歪了一边,神色慌乱的官赫天连头发也湿了。

骆振仑拉住拿了车钥匙就要走的好友。

「怎麽了吗?」

「骞骞来过了。」官赫天嗓音紧绷,看向还没离开的Ivy,脸色更沉。

「你完蛋了。」骆振仑怔然摇头,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妙。

他刚刚一见到Ivy,就知道她有多骚包,被楚骞当场撞见,不误会生气才奇怪,难怪他们俩都成了落汤鸡。

「没错,说了两句话甩头就走了。」官赫天颓丧撇嘴,担心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又出现更大裂痕。

唉,这不晓得该不该说是自作孽、不可活?以前风流种下的因,现在就要尝苦果了!

「那女的是谁?怎麽那麽……」Ivy不悦的想抱怨。

官赫天一点都不想听,锐眸冷冷的射向她。都是这女人,听不懂拒绝、破坏潜规则,有够不上道!

「她是我老婆。」他凛着嗓音堵她。

在他心里,已经自动恢复楚骞地位,前妻又变回老婆。

Ivy瞠目结舌,讶愕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是已婚人夫哦?那被老婆抓包,肯定很惨吧?还是下台一鞠躬好了,她可不想瞠这种浑水……

「啊,还蘑菇什麽?快点去追啊!」骆振仑推了官赫天一把,提醒他别浪费时间。

「那给你买单,下次我请你。」官赫天拍上好友肩膀,刻不容缓的行动。

骆振仑看着他急切匆忙的背影,实在心生同情。

身为好朋友,他也只能替他祈祷,祝他好运了。

现场,就剩下骆振仑和Ivy,两人的视线不期然对上,Ivy讶异发现他俊美无瑕,帅得可媲美时下流行的花美男,一颗心不禁又小鹿乱撞,连忙神色一整,习惯性的对他放电微笑。

「你……」

她一对他开口,骆振仑原本眼尾微扬的凤眼,立刻变成倒吊死鱼眼,反应极快的丢出一句话——

「我是Gay,离我远一点。」

晴天霹雳,Ivy脸色大变。

真是暴殄天物啊!但这种事勉强不来,Ivy也不想自讨没趣,终究悻悻然的离开,寻找下一个猎物,也等着被猎。

落得清静,骆振仑坐了下来,露出了狡诈的得逞笑容。

像这种麻烦,就是要快狠准的杜绝,否则只会像官赫天一样,落得满身腥的下场。

日升月落,永远依循它的规律,从不为谁等待停留,不管发生什麽事都没有例外。

早上七点半,楚骞出门上班,看似一切如常,可那双红肿双眼与憔悴神情泄漏了异样。

昨晚看到的场景,令她打翻了整个醋桶,也让她想起刚回台湾时去的棕榈夜,她看过官赫天接受一名辣妹搭讪,暧昧调情,这一次又让她看到另一名身材火辣的女子黏着他不放。

和他分开的那些年,她像爱情绝缘体,无法对谁动心,可他似乎充分利用了重获自由的生活,过得很精采。

风流纵情的认知,像只无形的大掌揪握她的心!或许,她根本已经不认识现在的他。

是啊,官赫天拥有好事业、好条件,挺拔的样子充满男人味,受到异性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但他既然有那麽多选择和机会,又何必要再一次的招惹她,吃回头草呢?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败绩,所以想要呼应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这句话,来证明他对她还是吃得开吗?

那一幕意味着可能的欺骗与背叛,负面的想法令她生出心如刀割的感觉,不禁也让她恍然大悟,重新爱上他的速度比她所想像的还要快。

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停止爱他,所以这次才会像一脚踩进流沙,陷得这样措手不及。

撞见他和别人亲近,她思绪顿时纠结得像毛线球,六神无主、心情紊乱,所以她像鸵鸟似的躲起来,不想面对他,自己却难过得不断掉眼泪,忧郁难眠。

昨天晚上她搭车离去,没多久官赫天就追到她家来,她不让管理室放行,接过第一通手机表示怒意後,就把手机关机,狠心将他隔绝在外!毕竟在心情受到冲击的当下,她什麽都听不进去。

就让他急吧,做错事的人本来就该受到惩罚,就算还没做错事,让女人如此靠近,就是不够洁身自爱。

没错,他若爱她,就该懂得洁身自爱,这是基本应该要做到的,也是一种尊重,不需要别人提醒。

踩着仍旧忿忿不平的步伐,楚骞踏出大楼,步上人行道,可一辆眼熟的车款让她疑惑的放慢脚步……

这……不是官赫天的车吗?

这麽早,怎麽可能?

她下意识看向车牌,心里的疑惑有了答案,再往前走几步看向驾驶座,赫然发现座位上是有人的!

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戴着墨镜的官赫天陡然转头看向车窗外,楚骞惊跳了一下,瞠圆了眼,赶紧迈开脚步,而官赫天反应也很快,一瞧见是等了整夜的楚骞,动作快速的立刻下车。

「骞骞!你不要走!」官赫天显然腿长,三步并作两步就迎头赶上,伸手攫住她臂膀。

「你放开我啦!」察觉引人侧目,楚骞窘迫的低嚷,扭动挣扎。

「你不跑,我就放开你。」他压根儿不管旁人的目光,只担心失去和她沟通的机会。

楚骞抿唇皱眉,忿然的横瞪他。

「我要上班了。」言下之意是没时间和他耗。

「我载你去。」车上谈话顺便送她上班,有效利用时间。

「我自己去就好。」她摆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脸色。

「骞骞,别这样,我等了整夜,你听我解释好吗?」他软声恳求,担心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她,就因为这误会而离他远去。

昨晚他追到这里来,楚骞却不肯见他,交代大楼管理室不准放行,他打手机、传简讯都得不到回应,他心急如焚,怎麽走得开?

後来他想到她不可能足不出户,一早就会出门上班,守株待兔一定能等到她,於是他彻夜守候直到现在。

果然,等待是值得的。

「你从昨天等到现在?」她讶异的提高了分贝,她以为他是一早来等她,没想到他根本没回家。

他如果真的花心劈腿,还需要如此费精神时间的这麽做吗?楚骞很不争气的发现,听到他这麽说,她竟感到心疼,不禁有点心软了。

他点点头,这时才想到她吃软不吃硬,兴起一丝希望。

「你不肯见我、不肯给我回应,我只好在这里站岗等你。」官赫天刻意好可怜地说。

楚骞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回走。

知道她软化了,官赫天连忙加快步伐,绅士的开车门,迎她上车,自己再赶紧回到驾驶座。

「骞骞,你昨天看到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一上车就握住她的手,急忙说明。

「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样?」她抽手,还没原谅他,不给碰。

她努力的赶去,结果却是那样的场面,教她情何以堪?

「那女的是偶然遇上的,并不是因为听到你说可能不来,我才另外安排。」他如实说明,见她只是盯着他瞧,连忙再澄清:「换个角度想,你说过不一定,可能不来,也可能会来,我要是真偷吃,会那麽笨吗?」

楚骞沉默敛眸。

他说的听似有理,她会不会赴约的机率是各占一半,他何必要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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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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