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这天下午,白秋虎原本在办公室等候余家琪,然后接到工地主任来电,说有人到工地闹事,于是他立即赶往工地,要杜友发留在公司等候余家琪。

这群人渣,报警也没用,因为之前这几个来勒索的歹徒被警方逮捕过,最后以毁损、伤害、恐吓取财送办;但居然没多久就被交保,交保之后,他们不思悔改,不仅故态复萌,还变本加厉。

这些人渣说法是想要强行招揽工程,从庞大的工程之中分得利益。

若给这些黑道分子工程做,不仅品质没保障,工期也会延误,工期若延误,不仅商誉受损,还要赔偿高额违约金。

这对吉安营造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因为有一就会有二。

可是若不安抚这些黑道分子,工程根本无法顺利进行,况且他还得急着赶回公司,他可不想让余家琪找不到他。

于是在协调之后,白秋虎口气暴戾地丢出一张支票,要歹徒们拿钱走人,再来闹事,他一定会报警处理,绝不再宽贷,因为他已经将他们的恶劣行径录影存证。

来闹事的几个黑帮分子拿着支票离开,白秋虎看得出来他们心有不甘,毕竟金额只有区区五万元。

结果白秋虎的车才刚开到工地大门,就有两个男人对他招手,他不疑有它,于是按下车窗,一支枪在瞬间比上他脑门,接着两个男人迅速上车。

两个男人押着白秋虎往前开,他在开出工地时看见余家琪站在路边,他虽满心惊吓,却是临危不乱。

两个男人不停咒骂,说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打算勒索一千万,拿到钱之后,他们再也不会再找麻烦。

白秋虎在心里盘算着,车里的活动空间太小,他一定要想办法停车,才有反制歹徒的机会。

平时外出他怕太张扬,于是开这辆旧型的国产车,前几天油表坏了,他还来不及送修,此刻正好用来当停车的理由。

他告诉胖男人,他的车子没油了,胖男人一看果真油表到底,窄小的山路很难有停车的地方,胖男人也怕车子在山路上抛锚,正好前方土地公庙有一处空地,于是胖男人勒令他停车。

这是绑架勒索的刑事案件。枪响之后,无意中打中瘦男人的右手臂,后来大批支援警员赶到,将伤者送医,胖男人押送警局,白秋虎和余家琪及杜友发也一同回警局做笔录。

整起案件还有诸多疑点待廛清,枪枝来源?恐吓目的?枪是谁开的?为什么要绑架白秋虎?

白秋虎不想让惊吓过度的余家琪曝光,于是在他强力要求下,警方并没有通知媒体,毕竟白家的营造公司也是赫赫有名,他甚至与许多警界高层都有维持良好的关系,要不杜友发怎么会这么迅速就带两名刑警上山来救他。

整个过程,余家琪始终紧紧牵着白秋虎的手,她总觉得胸口闷痛,几度呼吸不到空气,让她只能频频努力地吸气,好调节胸口的不适。

她曾以为自己很勇敢,事实上她也真的勇敢地以电击棒攻击歹徒,可是当抢抵在脑门上时,她才明白自己的脆弱和害怕。

以为那是电影电视上才看得见的枪战场景,但当它真实在她身上上演时,那是她这辈子都很难抹去的恶梦。

笔录一直到深夜才完成。余家琪话很少,最多就是点头摇头,因为惊吓过度,她的脸色苍白、唇角抖颤,大半都窝在白秋虎怀里,由白秋虎代表她发言,也因为白秋虎跟警方关系良好,警方并没有多为难余家琪。

余家琪不想告诉妈妈这件事,就怕她担心;于是她打电话回家,说她要在同学家留宿,编织善意谎言。

最后,白秋虎将身心俱疲的余家琪带回家。

“吃点东西,好吗?”那是白秋虎让杜友发买来的她最爱吃的水饺。

余家琪摇头。“我不饿。”

白秋虎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没有勉强她。“那你泡个澡,会舒服点。”

“嗯。”她点头,她的确需要暖和四肢,她的手脚已经冰冷到不像是自己的。“那你?”

“我在这,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看着余家琪惊慌的眼神,白秋虎牵着她的手走进浴室。

当白秋虎从枪下把她救出来那一刻,她只想紧紧抓住他,贪婪吸取他的气息,永远都不想离开他。

她对这间浴室并不陌生,她安心地洗了个热水澡,努力不让自己想起歹徒恶狠狠的模样。一个女人再怎么强悍,还是需要一双可靠有力的臂膀。

“家琪,你累了,这里让你睡,我去睡客房。你好好睡一觉,没事了。”白秋虎与她并肩坐在床上,柔声哄着。

她身上仍穿着他那过大的长袖T恤,她双手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猛摇头。“我不要一个人睡。”

“那怎么办?”白秋虎这才明白,她使起性子来的时候,是这么的固执,更多的是小孩似的耍赖。

“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个男人恶狠狠的眼神,还有那轰隆隆的枪响,我真的好害怕,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她眼里全是血丝。她在警局里,极力忍着没让眼泪掉下,直到此刻,她的眼眶泛红,一脸憔悴又伤悲。

“好,我陪你一起睡。”他说这话可没有半点邪念,只有满心的不舍和难过。她平淡的日子果真因为他而掀起不该有的波澜。

“嗯。”她微点头。

然后,他抱着她侧躺在床上,拉起棉被密密将两人盖妥。“睡吧,不会有事的。”

她窝睡在他肩颈上,听着他沉稳的呼吸。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早上再谈。”

她是非常疲累,先前全用意志力在苦撑,如今窝在白秋虎暖暖的怀抱里,她才慢慢放松僵硬的四肢。“我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唉。”他长长叹口气。“睡不着,那我们聊聊好吗?”或许跟她谈谈,可以减轻她心里的恐慌。

“好。”她的确需一点声音,她害怕太安静,就像在等待子弹是不是会贯穿她的脑袋,那她就再也见不到她挚爱的妈妈和姊姊了。

“你干什么这么傻?你不该跟上来的。以后别这样了,万一你有个万一,你要我怎么办?”他闻着她颈间清淡的发香,将她柔软的娇躯更贴向自己,他是这么害怕失去她。

“我担心你。”在警局时,她已经全盘了解事情的经过,知道他饱受黑道的恐吓威胁,原来他那一身江湖味只是保护色,他完全没有混黑道的本领。

“你知不知道,当你被挟持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以后不要这样了,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压抑自己的感情,不想跟你太亲近,就是怕你会被我拖累,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让你卷进这样的纷争里。”他将她圈抱得紧,下巴磨蹭着她的发丝,终于忍不住说出满腔情意。

她昂首,凝看着他悲痛的脸色。“什么意思?”

面对死亡的冲击太大,他再也把持不住满心的情意,尤其当柔软的娇躯正抱在怀里时。

“这就是我的意思。”他眼眸微眯,看着她清秀的脸,在她的不解下,他含吻住她的唇瓣,轻轻地、柔柔地,不敢太躁进,带着一股试探,一下又一下。

“为什么吻我?”她没有拒绝他的吻,双手轻颤地抵在他那厚实的胸前,问出心头的疑问,就怕自己会错意。

“因为……”她没有拒绝他的吻,就是鼓励着他,只是,爱她的话他就是无法轻率说出,就怕被她嘲笑。

“因为什么?你说清楚。”她不依的搥打他胸口,睁着迷蒙的大眼,语调里多了几分撒娇。

那就像是枯萎的花即时承接天降甘霖,是等待许久的期盼,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她再次尝到这股甜美。

白秋虎忍不住在她唇瓣再落下一记浅浅的吻,看到她的脸色恢复些许血色。“因为我……我喜欢你。”终于说出口了。

“你喜欢我?”她嘴上不信,心里却动摇了。

“嗯,我好喜欢你,可却又不能太接近你,只能苦苦压抑。”他加重环在她腰上的力道,让她的身躯更贴紧他,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并且加深这个吻的力道;他无法控制,想要更多、探入更深,想与她的唇舌缠绵。

白秋虎的吻如同他的人,很霸道、很男人,他的吻技更是好到无可挑剔,对于缺乏经验的她,实在太过激烈。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空气几乎被剥夺,害她身子发软,幸好她是躺在床上,否则她的双腿绝对无法站直。

她淹没在他的气息里,仿佛快来顶。“我喘不过气了。”她原本白惨的脸色如今染上两圈苹果红,连耳根子都如熟透的番茄。

她的心跳如擂鼓,他的亦是;彼此热气交流,他的呼吸变得既深且长,黑色瞳眸中满是情感,就像回到那年的初次。“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这样的床上运动,的确有效消弭了她心里的恐慌,现在她的眼里只剩下他,脑袋被激情攻占,彻底把枪战的惧怕抛丢到脑后。

“我之前到底在矜持什么?若没有让你知道我的心意,那万一我无缘无故的死掉——”只是,他一定交过很多女朋友,吻技才会这么好,而她这才发现自己该死的在意,他之前曾经是马郁琴的男朋友。

“不可以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他的舌回到她的唇上,有效地阻止她的诅咒,一手抚摸上她热烫烫的脸颊。

“唔……”呻吟声逸出她唇瓣。

这段日子,白秋虎从没有开口表明心意,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证明他是在乎她的,她心里想确认的只有一件事。“小老虎,你对我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

“你说呢?我不是随便的男人,你也不是随便的女人,我们这样的热吻,你还问我这个问题?”

他以行动证明。感觉到他抵在她身上的亢奋,这让余家琪害羞又无措,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他的热情里。

更何况情人间不用太多言语,光是拥抱及亲吻就能明白彼此说不出口的心意。

“那马郁琴呢?”她在销魂中拾回些许理智,算起旧帐。“你对她没有这样的亲热吗?”

关于他过去的情史,她不知道就不会去计较,可是马郁琴这个人就在她眼前,她无法不去在意。

“我说过,马郁琴只是一个女伴,我和她之间还没有深刻的感情,当然也就不会有这么亲热的举动。”他以他那粗糙长茧的手指沿着她的颈顶一直来到她那微露的胸口。

白秋虎始终是她唯一的坚持。她浑身颤栗,既期待又害怕,她昂着头以生涩的技巧主动吻住他的唇。

感受到她的主动,这让他受到非常大的鼓舞,听着她那越来越激烈的喘息声,他的亢奋也越来越高涨,他以膝盖试探性地轻轻分开她的腿……

空气中,充满了她的味道,他愿意只是想安抚她的情绪,没料到一切会失控,她的人如梦似幻地就在他眼前,不管是感情还是身体,他都无法离开她,他是这么渴望地想要她。

夜深、情浓。

恐慌的心被情欲掩埋。

“小老虎……”她喃喃喊着他的名。“你会不会又把我丢下?”

“不会,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把你丢下……”

他的噪音沙哑,眼神火热而认真,呼吸急促到几乎要将她燃烧、吞噬。

“唔……”

她任由抽气呻吟声回荡于小小的空间中,让他带领着她飞越高山、奔向天际,完美地达到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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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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