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伍 造魂[求收藏]
“神石分裂最大的一块继承的法力最多，即当今玉帝，几乎占有神石半块体积，而其血液颜色最趋近于神石，颜色最正为金黄，其余各路神仙按道行相分，道行越深，血液越金，最次即天兵血液为白色。”她舔了舔嘴唇，附上一丝玩味的笑，“妖石呢——妖石分十，其九小块化作妖界九大族，因狐族碎片最大而道行最深血统最贵，血液为黝灰，几近黑色。”
“黝灰？可是我的……”
“别急嘛。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孤是谁啊？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只九尾狐吧？”她脸上又开始闪烁着那样隐晦不明的浅笑，“九尾狐？你拥有最高贵的血脉竟不自知。”
“你的意思是——我是……我是……妖石？！”我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全身每一处都开始颤抖，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恐？
“哈，孤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更确切说，孤的身体是妖石，最大的那块妖石，全然于妖族九族之外的存在。而孤是同女娲般，灵气孕育的，最适合妖石的那个灵魂。明白么？”
“那……那我呢？”心里不安的预感已然开始发酵，膨胀几乎要把我吞噬。
“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你，是占领孤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她扶额，似乎在极力寻找合适的言辞来说明，“真难解释！”
“既然……我是占领你身体的灵魂，那即便我用了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和你的灵魂模样一致也很寻常，但是，既然我不属于这个身体，我灵魂的样子，怎么可能和你灵魂的样子一模一样？！你是说假话吧！”我抓住好不容易回归的冷静，大声的质问。
“和你一个样子？当年孤若不是被那个万恶的煜则封印在妖珀内，法力尽失，孤又怎么会想到再创造一个灵魂来继承法力呢……”
“假的吧……这不可能啊……不可能……”脱口而出，心底的大肆寒雪瞬凝成冰。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不！绝对不可能是那个样子！我的灵魂……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妖石最善灵魂之术。孤在妖珀内，一边恢复法力，一边铸就你，只不过没想到这妖珀太不经力了，还没把你铸全孤已然脱身了。原想找些培本固元的药物暂且把你稳定下来，谁知许是物极必反的自然法则，孤的实力被瞬间封印，可说来也奇怪，孤的本命蓝蔷竟然倾向于你，并未随之封印。孤一旦被封，这身体定然是你来承担了。只是……孤唯一对不起你的，造灵时，眼睛的工序极为复杂，并未完成，所以在现实内，你的灵魂无法控制你的眼睛。”
脂寂苦笑了一下，原在我身上的压迫顿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氛也缓和了不少。她抬起手臂，轻挽衣袖，一弯藤蔓在她皓腕处蜿蜒，“其实，在另一层面上，是你吧孤封印在你的内心，只是你现在并无能力解除禁制罢。不然，如何是蓝蔷把孤监禁在此呢？”
蓝蔷？我沉默了。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心，这里，是蓝蔷发出生长的媒介和起点。我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蓝蔷一般，对这个从小就极为亲密的伙伴没来由的感到陌生。我的蓝蔷我知道，它本不同于其他蓝蔷的存在，它的藤蔓上从未有刺。而她手腕处的却隐隐发黑，并生长着些许尖刺，若不是花朵盛开与蓝蔷无异，我绝对不会认为那就是我的蓝蔷。
“不同，对不对？”脂寂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孤也很惊异，困住孤的，是孤在外界时可控的蓝蔷，枝条藤蔓全然透着黑色，而你可控的蓝蔷——似乎不是如此。”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透着一丝冷意，这件事，脂寂定然知道。“为什么，那天蓝蔷出现了两次，而且我收回的时候，心脏会受到针扎般的疼痛？这以前从未有过。”
她点点头，而后眼底漫上一丝恨意，这仿佛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绪，之前我并无暇顾及。佷奇怪，我看她心里不会再有恐惧，也仿佛看开了很多似的，就当她是住在心里的另一个人罢了。她恨恨的说：“孤以前还真没遇到过敢推孤下城墙的！真是自寻死路。只恨孤不能出去，否则定将她碎尸！”
我知道，说的是她，那个我甚至还不知道名字的人。
“至于你的疼痛感，孤细细的想过，许是你的灵魂强度只容许蓝蔷一次盛开和消散，而第二次盛开对你并无大碍，但是——当你控制蓝蔷消失枯萎之际，蓝蔷所受的一切，即花叶凋零的痛楚，都要返还到你身上。也就是说，当蓝蔷二次盛开过后，你们两者便是一体，它遭受什么，你也会遭受什么。明白？所以，慎之慎之。”
“明白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醒了。”她看了一眼那个琥珀，“孤会用琥珀注视着外界，看情形，你们面临的不止有人和妖的明争暗斗，暗地里还有几股逆流蠢蠢欲动，鬼府也可能有所动静，你切记鬼很难对付，躲为上策。唉……若是不出孤所料，这天下没了孤才几万年，就要出现这样大的变化，还不许孤横插一脚，真教孤扫兴。”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扭曲，黑色的气旋开始汇聚，卷蚀着周围的一切，万物尽失，全然化作眼前的漆黑，以及耳边一声凝重的“小心”。
身边不再有浸在液体中的触感，似乎回归了现实世界。眼前依旧和从前一般漆黑空洞，刚才的那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场梦境。可是，梦境有那么真实么？
“唔……”浑身上下都有虚脱般的无力，周围柔软像是我正躺在枕席之间，鼻间回荡着淡淡的百合清香，沁人心脾，又似要令人沉醉，我歪了下头，引起一阵沉昏的胀痛。
“你……醒了？”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玉石碰撞的叮铃之声。
我顿时僵在那里不敢再乱动，“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我心里一遍遍的默念。尽力保持原来的姿势开始装睡。
也许是我的默念起了作用，玉石碰撞的声音消失，那个人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那个人或许是看我没醒就走掉了。
太好了！我连忙坐起，起身用双脚探着地面。我果然是在床上，而且离地面还挺高的，我挺了挺身子才够到。这并不像是女子的闺房，女子闺房不可能用如此高的床榻。而且……刚刚听到的仿佛是个男声……完了！我心里一凉，我怎么会在一个男子的房间里，成何体统啊……顿时脸上便烧起来，脚上一急，脚边一个东西叮琅一声滚进了床下，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不远处一个声音闯过来——
“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