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节 我感到悲哀但不过于沉重

后来，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愚蠢的，他们所有人，在我家，谈笑风生，他们叫她简，我默默地扒饭静静地听着，我瞥见了两个男人眼里的温柔，却不是对我，我开始觉得食如嚼蜡，我摔碗我问光阴菜为什么那么难吃，然后简好像受到惊吓，好像我打了她一样抽泣，光阴用前所未有的冷漠看着我。

他说陌小风，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一样厚着脸皮，我笑着听着，可是，他那么了解我却还是说漏了啊，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般坚强呢。

北大背着简，在玄关处他轻轻说打扰了，然后他轻轻地关门，我听见楼梯口清晰地脚步声，房子里又剩下我一个。

我穿上我最爱的那双大红色高跟鞋，穿上大衣在街上游荡，我又看见了李陌，我穿着大红色高跟鞋站在她面前，她低着头有些狼狈，在大街上，哭的已经没有了泪水，我跪着，把她拥入怀里，想把我的温暖传给她。

但是她推开了我，针扎着站起，我一个踉跄，折断了我的高跟鞋，我提着它，跟着她，没有生气，没有忧伤，我开始平静的去想一些事，又或者，我已经不会再在意一些事了。

我们就那样在寒风中走了许久，久到我的双脚失去了知觉，久到李陌停止了抽搐，久到太阳爬上了城市的边缘，然后我们回到了我的出租屋，喝着冰冷的牛奶，吃着软却不温暖的面包，在我简陋的客厅里蜷缩着睡去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光阴，北大，李小倩，李陌，我，我们站在阳光下，抬头仰望那温暖却又刺眼的阳光，我连忙拿手去挡，可回过神来，只剩下了我自己，我急切的呼唤，哀求，没有人回应我，我在绝望中仰望着温暖却刺眼的阳光，任光芒刺进我的眼睛……

睁开眼时，朦脓中好似看见一双深不见底的黎，又似清澈透明，李小倩端着热牛奶递给我，我有些麻木的喝了，眼睛却盯着那双折断了鞋跟的红色高跟鞋，良久，她说，小风我要走了，我说恩。

她开始仔细地收拾行李，拿走了所有属于她的所有东西，却递给我一本红色的方方正正的本子，里面大大的字，刺眼的写着，户主，陌小风。

我把本子一下子摔在李小倩身上，你tm把房子给我干嘛，你去哪，你真的就丢下我走了么？我一直很乖好么，你的什么，我都没问……你别走别离开我好么……呜呜呜呜呜

李小倩从没笑得那么好看，白织灯的光打在她的头上，她那深红深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她说，陌小风，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洗涤我这**的一生。

我像是中了魔一样，站在门口，看着她走，听着她下楼，看着李陌若有所思的表情，没有去追。

然后瘫坐在地上许久许久没有任何言语。

我说上帝对我这么好把人间的不幸都送给我，我该拿什么感谢他送我的礼物，我现在过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