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我几时有过奢望

当时的我曾发誓说不再来看或者想念，但是却又提着一堆东西，站在高墙外张望，微风浮起我的长裙，我眯着眼吹起刘海跟着警察走进陪审室他老了许多干涸的嘴角，瞪着一双清澈又似乎混浊的眼珠，我开始心软，开始心痛，同样的相对无言，我把东西递过去，说保重，高跟鞋转身发出清脆声响，他始终盯着它，我透过门口的玻璃，看见一滴泪落在我漂亮的鞋面绽开。

光阴开始终日练歌，我开始终日不见他身影，他说他要去参加比赛，出租屋小小的楼道里回荡着悠长悠长却又深沉的乐声，我疲惫地推开门，李小倩也在，她拖着我坐到座椅上说，小风，我爸好了，我在这里做顿饭，你好好吃，过几天我就不回来了，我胡乱的恩了一声。

开始扒饭，光阴始终没有吱声，我说一屋子人都板着脸，吃什么饭啊，又踢踏踢踏地回房，关上门的瞬间，又红了眼，也不知道为何伤悲，因为总觉得内心不安，点燃一只烟，漆黑的房间只有烟燃烧的红点，我已经上瘾了，戒不掉的忧伤啊，那种感觉真不好，我换了套衣服，又背上吉他，出去流浪，却不敢走太远，走丢了，就走不回了啊。

弹完最后一首曲子，我坐在包厢内，抱着光阴，我说光阴，我不相信有人可以永远陪着我，但请你不要抛弃我好么，光阴眼底掠过一丝忧伤，抚摸着我的肩，让我别瞎想。

我开始吻他的唇，开始和他的舌纠缠，却总是找不到想要的感觉，我不确定他心中有我，我只记得，我像他提及时，他沉默着点头，却也不曾有过兴奋，我们就悄无声息的在一起了。

我开始时常窝在他怀里却想着另一个人，他望向的远方也未曾是我的影子，我又开始找不到存在感，开始疯狂地弹吉他，然后手指破了，感觉痛了。

我在医院碰到北大的时候，他领着一个女孩，光阴领着我，他很淡然的同我打招呼，捧着我的手问还疼不疼，那温柔让我都开始幻想以为他还爱我，我也没有察觉光阴和那个女孩的变化，我抬着包扎的手指，光阴领着北大，我和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打招呼，嗨，我是陌小风。

我们齐肩走着，我尽量优雅着邀请他们去我家，光阴似乎很兴奋，我就觉得很欣慰，又或者是想压住那一股强大的失落感。

电视里欢欢乐乐的声音，我窝在沙发里，北大坐在我的对面，我依然抬着手，漂亮女孩和光阴在厨房，好像很热闹，其实很冷清不是吗？厨房里光阴的背影和漂亮女孩的背影，我忽然发现好配好配，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多余的一样，我收起苦涩，又抬高了手。

和北大相对无言，我不知道我以后又会怎样，北大以后会怎样，光阴以后会怎样，我们和我们记忆，和我曾经有过的孩子，总是都会消失在这片苍茫的世界，最后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