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次真失败

就在我为了你而再次失败的快要毕业的这一年里，在这一年里，你不知道，为了专心致志地创作，我放弃了本可以继续担任青年志愿者秘书部副部长的职位，放弃了在《文学风象》这个文学社团里担任编辑的位置，而最让我难受的是我也放弃了我最爱的图书馆勤工俭学的组长职位。我只想一心一意投入到我的创作当中，不愿受到与我创作无关的任何干扰。虽然这些职位对我来说是一笔非同小可的精神财富，可我不愿意让它们分散我的注意力，挤用我的时间。

早在大四上学期，我就很少去上课了；在此期间的班集体活动我也很少参加。是呀，为了创作，我不仅牺牲掉了该上的课程，还牺牲掉了我的整个暑假以及开学后的一两个节假日。有时我不得不为了平时分去上课，我脑海里想的还是构思问题，还是创作问题。好多次，一旦我沉思某个难解的问题，就连下课了我也不愿意去休息，只怕休息那么一会儿就可能打断了我即将要解决的创作问题。

之后的整个暑假，家里只有我一人，我父母都去打工了。但我乐意如此，这样我就可以获得大量的时间了，大量自由自在我可以任意支配的时间了。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想烦恼地为了一个人每天的吃喝而耗费了众多的时间和精力。我提早就购置了三箱泡面。一天的生活就是这样：一袋泡面就顶一顿早餐，而晚餐就去亲戚家，其余时间我都用在了收集和整理素材上。我把我所有的有关你我的日记都整理了一遍，试图寻找到最有价值的素材；我也把所有的笔记本翻看了一遍，做好了我需要素材的标记。

那两个月，我足不出户，成天就弄这事儿。那么一个长长的暑假我没看过一次电视，也没看过一本散文和小说，也没串过一次客，更没玩过一次我最喜欢的篮球娱乐项目。而我的伙伴呢，他们整天闲得发呆，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有什么可干的，尽管他们的父母也外出打工了，家里的田地也租出去了，用不着干什么活儿了，他们只好玩玩篮球；要不就是成天地看电视或者跑城里玩上几天的游戏。有时候，他们也来找我，而我正在热火朝天地整理着我的素材，就难免露出不悦的神色。然而，不到两分钟我又后悔我那样的表情了，只觉得真心对不起他们的好心好意。还有，一些有远见的同龄伙伴，放假了他们也不回家，就在城里找了份兼职做；还有一些同学，利用暑假去旅游了。他们做的这些，其实，其实我也想啊，还羡慕着呢，只是，只是我舍不得花时间去做那样的逍遥罢了。

暑假过后，也是还没开学的，我就提前返校了，想必那时你还在家里陪父母吧？我提前一切的准备只为看教科书。那些教科书，我看了足足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很是信心满满、踌躇满志能够不用上课就能保证不挂科了。我只想如此可以挪出我上课的时间来构思我的创作。由此我不在乎别人说我上课开小差，打瞌睡；说我装病请假，经常逃课。我只知道灵感来了的时候，创作激情来了的时候，我可以忽视一切！忽视一切闲言碎语！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前进的呢？

你不知道啊，仅构思这部作品，就耗费了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尝试了无数次才得以找到我叙述作品的形式。我知道作品的内容和形式必须达到一致、协调才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仅是人称，我就尝试了无数次，也失败了无数次。每一次的尝试让我心存希望，每一次的希望过后，紧接而来的就是失望，而失望过后依然继续尝试。就这样重复重复再重复，尝试尝试再尝试，不知各种叙述视角尝试了多少次——有时，尝试一次写了几万字；可有时，尝试一次只写得几十字。

在此过程中，我每天都冥思苦想，搜肠刮肚，头发都不知搔断了几根；在构思中，我的脸总也无法控制住，常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阴沉沉的模样，以至于见了我的同学都说我好像遭受了什么情感创伤似的。构思到深处，忘了用餐忘了作息，可不让自己满意为止我是绝对不愿放手的；只要一想通了，灵感来了，顿时，眉就开眼就笑了。常常，一构思，我自己就跑进作品里了。几个日夜，睡不好觉，头脑里总想着人物、情节、环境。一想，我更是睡不着觉了，直到头痛欲裂。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且身心熬到疲惫不堪，眼睛折腾到肿胀酸痛的地步，我只好一跃而起。也是因为这样，我亲爱的小苹果，第二天，我总躲在一个不易让老师发现的位置，扑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忙到不能再忙的时候，我的脏衣服都堆成了一座山，我的作业也一次又一次地拖延了。假如我还继续担任那些职位，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创作要忙到个什么状态。最后，我自以为我真的找到了最适合于自己讲述故事的形式，可我写了不到五万字，没日没夜地写了两个多月，我还是不得不放弃了。我再也没有信心和勇气写下去了，尽管我吸取了第一次的经验教训：我应该放慢脚步，每天只写一点点，日积月累就好。我也不能勉强自己，勉强自己写出来的作品必定是失败的作品。我很清楚文学创作的规律，我已不再是当初的自己——懵懵懂懂，一无所知。

是啊，总是信心满满的准备，却总是失望沮丧的收场。你想想，我等待了两年，再次准备了两年，牺牲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断绝了做为一个常人应该享有的一切娱乐活动，可依然是失败了的结果等着我——真不知道这样的心情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但我最对不起的还是你，亲爱的小苹果，我没有做到我暗自对你的承诺，尽管你对此并不知道，什么都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