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霜落清秋红颜换(二)

第二章 霜落清秋红颜换(二)

天色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檀香。

清浅不由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皮,又天亮了吗?心里这般想着,鼻子已经敏锐的嗅到了空气中的不一样,睁眼望去,那屋顶建的极为高阔,诺大的屋顶,只靠一根柱子撑着,那柱子几乎要五六人合抱,才能勉强围住,柱子上每隔几步的距离,就垂下一根丝线,丝线那头挂着一圈一圈叠起的檀香,整个半空中悬挂着几十个这样的檀香,淡淡的烟雾缭绕,让人莫名有中心安的感觉。

清浅心中疑惑不已,这是什么地方,难得是阴曹地府吗?没听说阴曹地府焚檀香的啊。清浅和以往一样,右侧微微抬起,咬牙想翻个身,出乎意料的整个身子翻了过来。清浅不由大骇,不可思议的慢慢举起自己的右手,却是毫不费力的举到半空中,清浅抑制不住内心情绪的翻滚,举在半空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看向自己的衣服,很干净,完全不是在死人坑里穿的那套。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细细分辨下,赫然是个女子。清浅慢慢的挪了过去,只见那女子约摸十五六岁的光景,不算绝色的容貌,但也是眉清目秀,脸色惨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清浅探了探鼻息,毫无气息。

死了?怎么好端端的死在了这佛堂里?远处似乎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清浅不念其他,迅速将那女子推入身后供奉佛龛的桌子,那桌子虽不大,但是要掩饰这女子,还是绰绰有余,加上桌子上铺着垂地的桌巾,更不会发现。将那女子推入桌子后,清浅又在女子衣襟前搜寻了一番,找到一封信和一块丝巾,清浅将信塞入衣袖中。将丝巾遮住了脸,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伴随着开门声,娇美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小姐,怎么还没好?”只见门口那人穿着宝蓝色小袄,下身是一色的苏绸裙子,清秀的面上却是有些不满的看着清浅。

清浅抬头看向她,看那打扮的模样,开口便是小姐,定然是个婢女,但一个婢女都有如此打扮,怕是她的主子非富即贵,不过,就是不太懂礼数。

“你……,小姐为何这般看着我?”不知为何,夹桃心中有些害怕,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姐有这样的表情。虽然丝巾遮住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带着浓浓的冷意,审视和不满。

清浅知道,对方肯定是认错人了。她口子的小姐,难道是刚刚那位?既然她认错了,而那位小姐又死了,那我便来个李代桃僵。

清浅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你作为婢女,和主子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我……”

“在主子面前竟然敢自称我,却不知你是有几个胆?”清浅一双美目犹如一把利剑,刺的夹桃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好不容易扶着门,稳住心神,昂着头,回答道:“小姐,出来有些时辰了,再不回去,怕是老爷要责罚了。夫人可是再三叮嘱我,切莫不能由着小姐贪玩的性子,误了回家。”

想来那位小姐在家的日子过的很不如意,一个婢女都敢用这样不敬的口气和她说话。清浅也不和她计较,只吩咐句,“扶我一把。”夹桃踌躇不前,直到清浅柳眉微蹙,才慢慢走过去,嘴里不满的说道:“小姐来上个香,反倒柔弱了,还要人扶了。”

此刻的夹桃,哪里知道自己的小姐早已是香消玉殒了,夹桃一把扶起清浅,好不掩饰眼里的不屑,一位催促道:“小姐,再不回去,夫人可要不满了。”说完转身而去,清浅站了一会,直到确定自己的腿能走路了,才迈开脚,一步一步走向门外。

天空的乌云已经渐渐的褪去,周围浓郁的树木,一层叠着一层,无边无垠的碧色翻滚着,远处最高峰一道飞瀑直流而下,顺着陡峭的山势飞溅着水珠,层层而下,汇到山脚下一条涓涓而流的小溪。不远处有个小沙弥正拿着一把大扫帚,慢条斯理的清扫着院子,看见清浅走过,双手合十,念念道:“阿弥陀佛,小姐慢走。”清浅却是看也不看小沙弥,径直往外走去。

大师兄看见小沙弥盯着清浅的背影发愣,走上前拍了小沙弥的脑瓜子,轻声喝道:”悟了,你怎么的这般被红尘困扰。看那女子貌美些,就如此毫不掩饰的盯着看吗?”

小沙弥委屈的揉着脑袋,急忙争辩道:“师兄误会了。我上午见那女子,还是柔柔弱弱的模样,可刚刚,那神情分明脱胎换骨,换了个人……”还没说完,大师兄又拍了小沙弥的脑瓜子:“胡说,那蝉鸣堂一直只有那位小姐在,又怎么会换了个人?再说,换了个人,他们家的婢女会不知道吗?”大师兄还在念念叨叨的骂着,小沙弥悟了却是跑开了,但是他分明看到了那位小姐露在丝巾外的眼睛,有着坚定的漆黑眸子,望之深邃无比,那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淡然气质,让人见之顿生敬意。

夹桃清浅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眼睛闭着假寐,心里却一直在思考着。很显然,不知什么原因,原本应该死在死人坑里的她,却意外的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她的手脚都好了,难道以前国师说的,在某一个瞬间,天地合一时,是可以改变命格,真的存在?而眼前这个婢女,为何没有认出自己不是他们家小姐?虽说他们身形相仿,今日又都是一身白衣,但贴身的婢女会讲自己的小姐认错,真可谓天下奇闻。

一路想着,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清浅由夹桃扶着,下了马车。眼前的府门,甚为气派,一对庞大的石狮子坐立在门前,显得万分威武,一进府门,里面的景色却与外面的威武判若两地。府里景色简介古朴,落落大方,皆以自然为美。入门即见黄石为主,土石相间的假山,此时的山上古木新枝,蓬勃盎然,假山后是一池塘水,翠竹倒影于水中,藤蔓垂挂于池塘边的大石头上,八角的亭榭依池而建,而在亭榭后的曲径通幽的长廊,将一片的厢房连在了一起,长廊外边,种满了柳树与一些花卉。

穿过好几个走廊,走廊外都挂着各色颜色的绢花,随风轻轻晃动,一路走过来,虽有丫鬟看见自己便垂手行礼,但是那模样并没有多少的恭敬,甚至还有几分轻蔑。

“二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要被夫人责罚了。”

“她自己也是的,如今已是这样的困境,还不懂得收敛,讨好夫人和小姐。”

“嘘,小声点,她再怎么样,也还是小姐,我们还是别坏了规矩。”

“这样的小姐,不当也罢,还不如一个夹桃得宠。”

清浅将身后这些议论轻轻记下,如今她贸然进入这里,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若是轻易去打听,更会露出马脚,而这些议论,往往可以给到一些她想要的信息。

清浅一路跟着夹桃进了正厅,却看到地上铺的是打磨的十分光滑的上好花岩,头顶挂着十分绚丽的展翅宫灯,眼前的这些家具,都是上等的花梨木镌刻而成,雕工十足精湛。

“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

听到声音,清浅才微微收回视线,寻声望去,只见右手边坐着一女子,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簇黑弯长的眉毛,淡淡的梨涡,十足的美人胚子。

看到清浅看向自己的眼神,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和崇拜,云锦有些惊讶,面上不露痕迹,关切的问道:“妹妹去这么久,可是途中出了什么岔子?”

清浅摇摇头,淡然道:“只是在寺院呆的忘记了时辰,下次定然不会了。”

“绝不会有下次。”甚为威严的声音,只见说话那人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满蛟的藏青色袍子,半灰白的头发上,还带着官帽,显然是入朝为官之人。

这官服,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清浅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喝道:“给我跪下。”

清浅眉头跳了下,身后两个婢女见清浅发愣,一人一边,已经上前夹住清浅,年长些的那个婢女仗着是夫人的贴身婢女,抬起右脚便是往清浅小腿上踢去,硬生生将清浅摁倒在地。

“家法伺候。”话音刚落,那婢女已然鞭子在手,看来早已准备好了,一鞭接着一鞭的抽打着清浅。

清浅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刚进府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哪里,就先遭了一顿毒打。不过这鞭子沾了盐水,打在被上,盐分顺着裂开的皮肤往里渗,虽也让人痛的呲牙,但和之前遭受的那些痛苦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才打了五鞭不到,就听到旁边有人说:“老爷,这也不是云烟的错。是我见这孩子着实想出去,整日在府里郁郁寡欢的,加上她求了我好几次,我也是于心不忍。老爷这次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那男子不满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清浅挣脱了婢女的挟持,抬头看向前方,一位身穿枣色大袖金边圆领花色裙子,发上插着珍贵的明玉簪的端坐美丽妇人向她歉意的笑了笑,道:“云烟,快起来吧,真没想到,让你遂愿却是这么难。”

三、

清浅看着她面上虽是带着笑容,但眼底不见任何暖意,清浅假装露出恭顺的模样,站了来福了福身,缓缓说道:“这都是云烟的错,倒是云烟连累您。”

大夫人惊讶云烟说话何时变得这般巧言,十分慈爱的搀扶起云烟:“都是一家人,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吗?如画,你去拿些上好的金疮药,一会送到后院去。”

一路搀扶着清浅走向后院,快到后院时,新竹放开了清浅的手,转身而去。

“走这么快是心虚吗?”清浅扶着旁边刚抽出嫩芽的柳树,乌黑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

“奴婢还要赶着为夫人熬制晚上的安眠,既然小姐已经到了,还请小姐自己走进去便是。”新竹不仅是大夫人的陪嫁婢女,更是贴身心腹,不仅在整个云府,不将其他奴才婢女放在眼里,对眼前这位小姐,更是毫无尊卑可言。

清浅记得清楚,刚刚便是她一脚踢向自己的小腿,恶狠狠的将自己摁倒在地。“是吗?”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酷意,电光火石之间,清浅已是上前,刷刷的两下,左右开弓,已将新竹的脸大的肿了起来。

“你……”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给自己两耳光,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眼神变得凶恶不已,正准备唤过几个男丁,再将眼前这人给鞭打一顿,清浅已经后退两步,很笃定的看着新竹,带着几分嘲笑,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开口呼救,若是引来太多人,我不知是该告诉他们,你目无主子,暗下踢打主子,让父亲整顿下府里的规矩,还是该告诉他们,你在鞭子上动了手脚?”

新竹身上寒了一下,她说的没错,自己刚刚那一脚太过用力,必然在她腿上留下淤青,而在鞭子上沾了盐水,虽说是夫人吩咐的,但自己绝对不能背叛夫人。况且,这二小姐再不受宠,那也是小姐,老爷断不允许府里的下人欺负到主子头上,只怕真的闹大了,只会自己倒霉。新竹恶狠狠的剜了清浅一眼,捂着脸返回前院去了。

清浅唇边扬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冷笑,转而踏进了后院,后院和前院相比,根本就是放杂物的地方,只有中间一棵香樟树,两间房屋,如此而已。清浅随意踏入了其中一间房间,但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清浅心思一动,走到铜镜前,拿着一直遮住脸的丝巾,果然,自己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这模样,分明就是十三四岁的自己,但那婴儿般纯净的眼瞳中早已充斥着化不开的淡漠。

“你是谁?”脚步声渐渐走近,清浅侧过身子,只见那女子虽是朴素衣裳,但仍旧凸现出修长匀称的身姿,只把如墨的青丝松松的挽上几缕,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冰肌藏玉骨,新月如佳人。

“你不是烟儿。”那妇人迫进清浅,“刚刚我都看到了。”

显然,刚刚清浅在后院门前的那一番动作,眼前这人都看在眼里,只听她继续说道:“烟儿对新竹畏惧的狠,就是和她说话都支支吾吾的,更别说打她几个耳光了。你到底是谁?还有,你在这里,那我的烟儿呢?”

清浅微微叹了口气,看样子,眼前这人就是云烟的娘亲了。清浅从怀里拿出那封信,递给云烟娘亲,道:“今日我前去上香还愿,但我刚踏入那院子,便看见云烟姑娘已是毫无声息躺在地上了。”

云烟娘亲看过信后,却是恨铁不成钢,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怨气:“没有的东西,以为死就解脱了吗?以为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吗?笑话。”

清浅倒是有些意外,皱了皱眉,并未开口说话。云烟娘亲将信收好,冷冷的指着门外:“我不知道姑娘的来历,也不知道烟儿的死是不是真的如信上所说,自我了结的。但请姑娘就此离开,离开尚书府。”

清浅笑了笑,墨黑般的瞳孔里似乎能把她看穿:“既然我接了云烟的身份进来了,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明人不说暗话。”明明眼前这人和云烟差不多年纪,说话却偏偏是老气横秋的模样,让二夫人不由心生不满。

清浅寻了张凳子坐下,垂下眼睛,缓缓说道:“只要我留在这里,我才能帮你夺回你失去的一切,你想要的一切。”

二夫人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你说什么?我与你素未谋面,你怎知我想要什么?”

“你失去的富贵,和你想要的主母地位。”

看从二夫人踏进这屋子起,清浅就注意到了,二夫人虽然一身朴素衣裳,但是难以掩盖身上那股淡淡的魅香,那种让男子闻了不由心动的魅香。若她真的安于呆在后院,又何必抹着魅香呢?更何况她在得知自己女儿死讯时,不仅没有悲伤,反而更多的是怨恨,甚至有几分释然和解脱。清浅原本想试她一试,此时看她的神色,便知道**不离十了。

“就凭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清浅笑道:“你现在只能依靠我。若我走了,你孤身一人,又如何对抗这一家子的人?对你只会有利无弊,又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你的条件呢?”二夫人也是个聪明之人,明白这世上不会白白掉馅饼,若想得到什么,自然是要付出些什么。

“我要的很简单,就只是你女儿云烟的身份。”清浅在寺院醒来的那一刻,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世上,复仇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如今什么形势还不知道,这云烟的身份,岂不是很好的掩护吗?

二夫人静默下来,整个屋子静悄悄的,除了院子里那颗香樟树上的知了蝉鸣,便只有清浅和二夫人的呼吸声。清浅也不着急,她知道对方此刻正在心里权衡利弊,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二夫人才轻轻开口道:“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清浅微微一笑,脸上分明是在笑,笑里却又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既然选择了合作,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告知一二?”

二夫人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却带着浓浓的怨恨:“我本是城外孙员外三房的女儿,一次上香中偶遇老爷,有幸被老爷相中,进了这尚书府,做了小妾。刚开始那几年,老爷对我极为宠爱,势头隐隐要超过他那正妻。那一年我怀有身孕,本以为可以凭这一孩子,荣华富贵地位更进一层,不想自打怀有身孕后,事情便一桩接着一桩。先是去寺庙许愿,一和尚说我肚子里的是天煞孤星,兰花指的命,但终究会引来毁天之灾。你知道,在大扈……”

“你说这是在哪里?”清浅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不由语气变的有些凌厉。

“大扈。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大扈吗?”二夫人听到清浅这般问,很是惊讶,如同看外来怪物一般,她都闯入了尚书府,竟然不知道这是大扈,眼前这人简直用荒唐二字形容也不为过。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清浅冷笑道,看来自己来对了地方,真是上天有眼。清浅收回自己的,神色暗雅如兰,芊芊玉手一抬,示意二夫人继续说下去。

二夫人压住心里的疑惑,继续说道:“在大扈,翘兰花指是男子的专利,是他们显示男子气概的标志,如果一个男人有一翘就令人惊艳的兰花指,就会身价百倍,无论是登踏仕途或谈婚论娶,都会顺顺当当。从大扈第三位皇帝登基开始,兰花指更是皇家贵族的专用,一般男子无法享受这一殊荣,原本这该是极为荣耀之事,不想那和尚偏偏说,可是是个女娃。当时老爷的神色就不对。云府几代忠良,自然是比较忌讳谋逆之事。对我就不如从前宠爱。后来我生产那天,不仅天色阴暗,气象变化,更是有一道士来府上算了一卦,不知和老爷说了什么,惹得老爷大怒将他赶了出去。云烟出生后,大夫人身子总是莫名生病,而老爷在朝堂之上更是莫名受排挤,甚至当今圣上有次不知为何龙颜大怒,将老爷狠狠的训斥一番,老爷为官多年,从未受过这般待遇。和尚,道士的话,再加上云烟出生后一系列的变化,老爷自然就信以为真了。不仅将我们挪到了后院,更是禁足云烟。云烟在这云府,连一个婢女都比不上,也难怪她想不开,会做出自尽这事来。”

清浅回想醒来之后,那些婢女对自己的态度,看来二夫人所言非虚。下等的婢女都可以对小姐趾高气扬的,看来这云烟也是个软柿子,随意人拿捏。清浅猛然想到,眼光看向桌上的面纱,二夫人似乎看穿了清浅心中所想,开解道:“你无需担心。在这云府,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云烟长什么样。”

什么?即便再怎么落魄,也算是云府的二小姐,竟然没人知道她的样貌,这到底是云烟的悲哀,还是这云大人的无情?

二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在云烟三岁的时候,我曾带她去中书府串门。不曾想,刚进中书府大门,蔚中书家的公子,便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太医都束手无策。但云烟一离开中书府,蔚公子又生龙活虎,事情太过诡异,便请了天沐寺德高望重的明了大师询问缘由,大师只是云烟命格太硬,煞气太重,而蔚公子又太过金贵,承受不住这煞气便晕倒了。从那之后,老爷便要求云烟无论严寒酷暑,必须以纱遮面。”

清浅将二夫人的话细细琢磨一番,看来,想要复仇,倒要好好筹划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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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美人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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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霜落清秋红颜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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