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 我一直以为我等不到你（4）

从九岁开始，秦攸攸和程馨就组成了贺琼的单薄年少。他也曾望着窗外看飘浮的云朵想起一个女孩的神色，也曾为了点同学之间发生的小口角而被学校记了大过。直到现在，他也只是默默守护秦攸攸的水星，离太阳最近却永远无法相拥。

因为太熟悉，所以贺琼以为她全都会懂，所以贺琼宁愿真的错过，哪怕将她亲手送上红地毯，也不能说，秦攸攸，我喜欢你。

贺琼说，你们饿了吧？去楼下吃饭吗？秦攸攸猛地咬了一口苹果，手里不停摁着遥控切换电视频道，喊道加我一个！我想去吃鸡公煲！程馨敲了一下她的头，说，秦攸攸我真应该把你现在这个造型拍下来放到微博上让认识的人都转载，你就是明天的点击量第一名了。

秦攸攸抬起头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敢！之后攀上贺琼的手说今天程馨请客！快走快走！

正午十二点永远是楼下老王鸡公煲最忙活的时刻，老板操了一口纯正的重庆方言行走于江湖。这是他们十七岁那年常来光顾的一家饭馆，在夜晚喝扎啤说不醉不休这样的蠢话，然后涕泪肆流。

秦攸攸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她跟爸妈吵架，走投无路才去找了程馨，又是抱怨又是各种撒泼发牢骚。贺琼因为欠了网吧老板五十块钱被人通缉，去了一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巢穴-程馨家。秦攸攸看见贺琼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说，贺琼你人品可真够逊的，五十块钱就被人全城通缉了，你要欠他五百你今天还能活着见我们吗？贺琼皱眉，觉得跌了面子，窝窝囊囊的骂了一句，说你们就这么对我？跑了好几里路胃都快要罢工了。程馨不紧不慢地说，楼下新开一家店，老板好像重庆的，**公煲，要不要去？

程馨全身散发的浑然而成的母性气息让贺琼和秦攸攸有想要依赖的感觉，但是秦攸攸的这种感觉更深一些。

月黑风高。一群光着膀子的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在那里划拳说一些不荤不素的笑话，程馨绕过他们走向老板打了几句招呼，挑了个离那些人最远的一个位置。他们讲话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秦攸攸故意把餐具上罩着的塑料袋弄的吱啦吱啦的响。贺琼则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人认出他让他缴还欠了的那五十块钱。程馨淡定自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扩散膨胀说，姐姐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秦攸攸讲在学校走廊里偶遇向尔的事，因为向尔冲她的会心一笑让她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荡漾。贺琼听了之后生硬地抓了一把毛豆送进嘴里，说这是不是没煮熟啊，这么苦。三个人痛饮扎啤，聊梦想聊目标聊未来的规划，喝到尽兴处秦攸攸站在板凳上拍案而起，说，等程馨考到了驾照，我们就去海边吧！

十八岁那年这个梦想果然付诸实现，而秦攸攸却觉得那一天她从未抵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