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爱人同志(4)

84.爱人同志(4)

皮皮跑回来后的第一天,那个男人会打来电话劝一下皮皮。***如果皮皮还是撒泼耍赖,那个男人就会把电话挂上。第二天他还会在同样的时间打电话,问皮皮还生气吗?经过一夜的无眠,皮皮已是没什么锐气的纸老虎了,三两语就让人家哄回去了。

格恩打了个传呼,说父母走了,你可以回来了。回到家,感觉挺累。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垫上休息时,格恩敲敲门进来了。我腾地一下子坐起,想起今天是星期三,我对格恩说,请个假好吗?我太累了,哪天再补吧。格恩一笑,说,可以,我只想来告诉你,让你这么搬出去,心里挺过意不去。

我说,没关系,下次我的朋友们多来几次补一回。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相敬如宾吧。什么样的人才能相敬如宾呢,怎么样的人才能过我们这种爱人同志的生活呢?两个人都要有涵养,有克制力,守时,守约。最重要的一点是,彼此已经没有爱。看到近日里流行起来的周末夫妻,我直后悔当初没想到这点。倘若我和格恩一开始就带着美好的理想和容颜一周见两面的话,我们做真正意义的夫妻的日子或许能长些。

婚姻不是个试金石,是个磨刀石呀。

最近我有些心灰意懒的样子,我不知这样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我们**人同志的理由越来越难以让人信服,包括我们自己。我知道,终有—个时候,那些蚂蚁都会爬出来,让我们这个小翼翼维护的大堤顷刻瓦解。

这种坚持终于在给迟介绍coco的时候崩溃了。我记得那天喝了很多的酒,还对coco说了半天迟的好处,迟那天直乐,从他第一眼见到coco,到眼看着我大杯大杯地给自己灌酒,他一直在乐。coco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最后也跟着我们乐起来,笑得脑袋上的冲天辫一颤一颤的。

迟送我回家的时候,我记得我哭了,是那种默默流泪,迟用他的大手有力地揽住我的肩,说,跟我走吧。我闭着眼睛,脑子里闪过了一万个想法,然后大声说,不。迟有一句诗我记得很清楚:“女人呀,你们肤浅得让我感动,我从你们的目光中走过,一下子就长出厚厚的胡须。”我知道迟需要的是哪种类型的女人,我不是。如果我跟他走,我们又会是一对儿爱人同志。迟轻轻摇头,然后放我走了。他或许记起了常对我说的一句话,这句话是,长久的友谊比一时的爱更重要。

这就是我们对爱的所有理解。

回到家时,我还在哭。格恩在不在家我不知道,即使他在家,也不会过来安抚我,他很尊重我,虽然这尊重让我悲凉。

有一段时间,我不断地给迟介绍各种风格的小姑娘,我知道自己属于那种很有道德感的女人,只要迟有了自己的小家,我就会死心塌地过我的爱人同志的日子,也许会一直到老,到死。格恩大概也会一直坚持下去,因为我们的激已经丧失殆尽。让那些激尚存的人谈谈恋爱吧。我和格恩已退出了那个行列。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那天,我在医院。格恩要做一个手术。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天天陪在病床前,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用这些来换取日后他的回报。说真的,我对自己的晚年生活有些担心,很怕自己成为孤身一人病魔缠身的可怜老太婆。膝下无儿无女,只能指望我的爱人同志了。

格恩住院后,很脆弱。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多了依赖。刚做完手术,他只能嘴唇焦渴地躺在床上,不能进水进食。我用棉签蘸着温水往他的嘴唇上轻轻地擦,他慢慢地抓住我的手说,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吗?

我轻轻点头。因为他的胃已被切除了三分之二,能活几年,还是个未知数。而且他自己并不知道得了可怕的癌。

在死神面前,我突然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它较量,爱和怨恨都像灰尘,多哪样少哪样并不重要。

当然,这个在电影里成为俗套的结局只是我一厢愿的设想。最终得病的可能是我。而真实的生活你想听吗?

一个初秋的早晨,我从遥远的南方出差回家,看见格恩正拖着一只箱子从楼里走出,他看见我,便很客气地笑笑,说,我们还是分开住的好,你知道,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人,她有房子,这样对你也好。明白吧?我先搬走一部分东西,手续是什么时候办,随你,反正我们也不想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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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灯火(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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