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二十章（11）

林霄汉告诉了黄小林实，希望他节哀、保重，并转达了组织的关怀和温暖，黄小林一不，他默默地回到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一个人在无声地哭泣。***怎么能这样呢？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听见门外自己的两个孩子的哭叫，黄小林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他跑出门外一把把儿子和女儿搂在怀里。

妻子的遗体明天就要火化了，黄小林整个晚上都在陪护着她，他不能让她感觉孤单和寂寞。遗体在医院的一个特设的房间里，小林搂着妻子的遗体，眼角垂泪，无声无息。他凝视着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颊，就是这个生命，不久前还和自己在一起生活，几天前还在舞台上唱戏，今天却躺在这里了，那个活脱脱的秀鸽到哪里去了？生命呀，你怎么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呢？生命是一个奇迹，由不得你选择啊，黄小林的脑袋异常的沉重，他仿佛看见了她微笑着，欢呼着朝自己和孩子奔来，他踉跄着想要抓住她，可他永远都无法抓到那只温热的玉白细嫩的手了，他的世界下雪了，冰凉了，他突然感觉一切都空无了。

屋子外边呼啦啦站着一大片子人，有单位的同事，有西周的乡亲，还有很多不知道名字的群众。蒲柳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天府，帮助料理后事，黄小林的一双儿女松涛和腊梅，扑在蒲柳的怀里恸哭不已，孩子们一遍遍地哭号着，“妈妈——我要妈妈呀！”

蒲胜则一直长跪在门外，那些获救的女演员，剧团的其他同事，以及刘春梅、朱秀虹、张美丽、许小华等十几个秀鸽生前的好伙伴、好朋友，他们都哭泣着。黄小林的家人、张秀鸽的亲戚们更是以泪洗面，呜呜的哭声不绝于耳……

蒲柳轻轻地推门进去，她看见了失神落魄的黄小林，他灰塌塌的，呆呆地坐在座椅上，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一口口地吸着闷烟，屋子里烟雾缭绕，出异常强烈的刺激味道。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过分悲伤了……”

“这正是我哭泣的理由呀！”

蒲柳扶住黄小林的头，让她俯在自己的胸脯里哭泣，让他把自己的思念、痛苦都倾泻出来，生命既然值得一笑，那为什么不值得一哭呢？黄小林与蒲柳拥抱着，他号啕大哭……

约莫十一时左右，黄小林在蒲柳地搀扶下走出了屋子。

黄小林看到门外的一切，他的内心充满感激，他被蒲胜等人的举动震惊了，慌忙一把把蒲胜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二哥，咱们不兴这个，就是她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样子啊！”

随后黄小林一次次地向大家鞠躬致谢，让大伙回家休息。陈锋、车玉林、蒲武等人也赶紧上前劝解亲朋好友离开，并用车辆先接送那些年龄大的客人去宾馆。

老长陆昊铭书记、周振刚将军夫妇以及女儿周媛都打电话表示哀悼，周媛的劝解特别出格，她对黄小林说：“有这样的妻子你应该高兴，因为她是一个勇敢而无私的人，一个可以为自己的爱付出一切的人，所以她是崇高的，而你是幸福的……”

黄小林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葬埋了与自己相濡以沫，甘苦相依的妻子。面对生命的无常，面对人生的短暂，黄小林选择了超越与旷达，选择了清醒与宁静，在时间的流水里，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循着历史的轨迹前进。

张秀鸽的墓碑上赫然写着——“秦腔演员张秀鸽之墓”，几个大字，杨三兴师傅亲自给黄小林的妻子写字并镌刻碑石。

张秀鸽长眠在天府市北面的长山公墓了，她的生命虽然只有短暂的32年，但她在人们心中依然闪亮着霓虹一样的光彩，黄小林带领子女在她的墓前种植了一棵雪松，她头枕着高山，眼望着滔滔渭水，向着东方的太阳，向着故乡西周的土地……

2003年腊月底，在北国纷飞的瑞雪中，黄小林正在冒雪检查交通安全，督促检查县区铲雪清障工作。一天，省委紧急通知他返回省城，就在那一天，中央对他的任命文件正式下达，很快黄小林就要赴江源省任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