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第二十章（8）

中国素有刻石纪事的传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敦煌莫高窟等的石刻艺术都闻名于世，而秀鸽独钟于这落凤山脚的石头，那些散落于岸边、泾河中流以及渠道中的万千石头，它们的原生态、它们的纯粹、它们的柔隽永，足以让人咀嚼回味！

山以石峻，水以石清，飞泉流石，深潭滴翠。***落凤山——黄土高原边缘地带的瑰丽明珠，这里每一处都诗意盎然。沿着泾河岸行走，犹如穿行于壮丽的石林，让人目不暇接。有大如房屋的巨石，中流击水，仿佛是一块定河神石，又好似迎风而立的大将军，狙击千军万马的冲击；那块凝神注视河对岸的“泾河猿人”石，惟妙惟肖，仿佛饱经沧桑的历史老人，或许它真的还有些灵性，说不定这里若干年后，也许能演义出一部钟灵毓秀的“泾河石头记”！你瞧，那灵龟携子游、青蛙石中立、海马出水、童子拜佛的壮观，还有石墩、石柱、燕子窝、莲花座、玉女池等，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附近的山坡上几处飞花碎玉般，飘飘洒洒的瀑布，哗哗哗地响个不停，下面是深深的汪汪的翡翠色的潭水。举目向西南方向，影影绰绰的，一带“石墙”横亘在眼前，宛若一幅色彩斑驳的壁画：画中的人物他们有的耕作田野，有的织棉纺布，有的比肩而卧，有的垂手而立，他们或站，或坐，或奔跑，或舞蹈，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看呀！面向东方的那个仕女，凌风飘逸的裙裾，长长的乌云般的秀，几乎遮住了半个脸，手里分明还抱着一个孩子。还有那好像埃及金字塔上的狮面人身像，巨型的狮子头，椭圆形的宝鼎，这些千姿百态、气象万千的石头，在泾河的清流中，异彩纷呈，或许它们以曾经补天的豪迈而留传，为人间治水的壮举而自慰！

石头是壮丽的、凄美的，秀鸽痴地俯视那些光光溜溜，精灵幻化的石头，听脚下轰轰隆隆的水声，泾水呀泾水，或许你既无长江那样激流澎湃，又无黄河般万马奔腾，但你却有自己的魅力，你搬山移石，播撒甘霖，你生儿育女，创生神奇，那种积年累月塑造自然的魔力，简直无与伦比。半山腰里汩汩流淌着“云霞洞”的清泉，这天然的矿泉水滋养着渭河岸边的人们，据说饮用这千年神泉水，人们不会得胃病还延年益寿哩。

如果你要问泾河的石头为什么这样光洁、美丽，大自然的天籁之音会告诉你，那石头分明是男人，河水简直就是个仙女，她用软软的舌苔把自己心爱的人儿舔成了这样。渭河的石头呀，即使用千万双巧手，用无数张砂纸也恐怕打磨不到你的千分之一，你光滑、洁白、细腻、生动，摸一摸你就会让人心跳，让人感动。这多得无可胜数的泾河石呀，我想象不出你原初的模样，可否像秦始皇兵马俑，威风凛凛，气吞山河？可否棱角分明，目光炯炯，铿锵有力？或许你是水的丈夫，而水是你的新娘，那柔肠寸断的诱人的香吻，让你沉醉千年而不肯离开故地，虽粉身碎骨而矢志不渝。

可亲可敬的可歌可泣的泾河石头哟！你简直就是一个黄河文明的古化石，一个琳琅满目的地质文库，一个气韵生动的思想宝藏，张秀鸽简直要融化在这片神奇的山水石林中了。

这是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剧团在三河口子的演出就剩下最后一场了，“这天晚上是著名的国家一级演员张秀鸽主演的《玉堂春》”，村民们奔走相告。三河口子人早早就聚集在村子的广场等候，他们的亲戚、朋友也赶过来看戏了，周围的村子人也来了不少，还有翻了几架山来看戏的，那天晚上看戏的群众不下五百人，场面非常热烈。

三河口子的戏台不大，场子也显得狭小，中间坐着带凳子的群众，多是老人和孩子，他们规规矩矩地端坐着，被剧紧紧地吸引着。年轻人站在两边观看，他们伸长着脖子，踮着脚尖在拼命地向前看，状貌简直就像一只只被巨手提掖着的鹅，可怜巴巴的东摇西晃，不时搅动着浪花。看场子的人，用竹竿维持着秩序，保护着剧场中心的老人和孩子，后边是高板凳，大多是本村的一些妇女。在四周的墙壁上、树杈上都坐着看戏的孩子，整个三河口子一带是万人空巷啊！高音喇叭传送着，铿锵有力的秦腔唱段，山谷中久久的回荡着那些荡气回肠，天地动容的音乐和唱腔。好多人是带着好奇和新鲜，他们想真正见识一下城里人，看看那些赛貂蝉般的俊美演员，有的群众干脆就等候在后台，他们想看看卸装后演员的真实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