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下卷.谁在路上(41)

279.下卷.谁在路上(41)

我问:“这孩子是……”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昭昭嘛!我们一家人都叫他宝宝。***连女儿、儿子都喜欢上他了。”

“怎么……”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个曾经可怜的孩子啊?这一副小皇帝的样儿,让谁也想不到他竟是罪犯的孩子!

“不是接走了吗?”

李爱秦又笑了:“接是接走了,可宏林昨天晚上做了个梦,醒来就给我打电话,说他梦见宝宝黑啦、瘦啦,非叫我把他接回来看看不可!你看,这小家伙都快成小狗熊了!”

王宏林说:他妈出来后在西郊打工,把他送全托了。才送去一个月,有三个星期都是我去托儿所接的。阿姨说,怪不得小家伙在托儿所整天喊爷爷、奶奶哩!前几天王梅对我说,我怕是养活不了这个孩子了,不行我就……我说,你敢!孩子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我们所里的所长、副所长、指导员都为昭昭操了不少心哩,有人还捐钱买东西。再难也要把孩子拉扯大。有困难就找我们当警察的嘛!”

我将“小狗熊”抱起来,问:“爷爷好不好?”

“爷爷好!”小狗熊奶声奶气地说:“爷爷好,奶奶也好。”

“妈妈呢?妈妈好不好?”

小家伙不说话了。

“爸爸呢?爸爸好不好?”小家伙摇摇头,喃喃地说:“爸爸不好。”

我说:“不,宝宝,爸爸也会变好的。”

宝宝显然听不懂我的话,亮晶晶的小眼眨巴了半晌,哧溜一下从我怀里滑走了。

采访临结束时,已是近黄昏,王宏林的bp机直响,是所长叫他,说有盗车案的事要找他商量。王宏林对着话筒说:“我马上就到。”

临出门,宝宝又扑过来,王宏林抱起宝宝,用胡子拉碴的嘴在宝宝的小脸上蹭了一下,然后对妻子说:“明早记着把孩子给他妈送去噢!”

李爱秦幽幽地叹了口气……

记者也在心底悄然叹息。

当父母即将被抓走时,小昭昭的哭声其实是在叩问亲人的良知,同时也是在茫然回顾中寻求社会对无辜生命的呵护。亲的堕落已是见怪不怪的现实了,但社会、法律对无辜者关爱保护体系上的诸多盲点却令人扼腕!没有哪部条规约定警察必须对犯罪嫌疑人的子女负责,从王宏林夫妇身上折射出来的是普通老百姓善良的天性。我们在赞美这种善良的同时,衷心地祈望,社会对无辜者的保护体系尽快完善起来,毕竟,无辜者的哭声是令人伤感的!

我的浐灞缘

一群孩子在河中戏水,夕阳西下的时候,小伙伴们纷纷上岸准备回家,只有一个又瘦又小的孩子赖在水中不出来,他说:“你们先回吧,我再玩一会儿。”同伴们说:“回去晚了,不怕你娘揍你?”他笑笑:“不怕。”

小伙伴们走了,瘦小子也很快从水中走出来。整个一个下午都在水中嬉闹,已经尽兴了。他只是在伙伴们要回去的时候突奇想:想独自一个躺在芳草萋萋的河湾上,欣赏欣赏河道上的晚景……真的是秋水与长天一色么?真的是落霞与鸥鹭齐飞么?晚霞洒在水面上,真的像镀了一层金子么?鸟儿掠过碧水,那叫声,好听么……

然而,走出水面,他很快就现:下河前脱在河滩上的衣服——背心、短裤、鞋全不见了!满脑子的诗画意顿时烟消云散,他惊叫一声,撒丫子就跑,一阵裸奔,至长乐坡下才追上了几位伙伴……一位高个子的伙伴脱下背心给他,他双手使劲地抻住背心的下部,算是勉强遮住“羞”,就这样穿街过巷地回了家。

那傻小子就是我,那年我14岁,距今整整50年了。而那条撩逗我不忍离去又使我陷入狼狈境地的河就是浐河。当然,让我狼狈的还有50年都没有“捕获”的偷衣贼——肯定不是七仙女……

年过花甲,想起这事,还是忍俊不禁。

古人说:“智者乐水”,我不是智者,可我就是爱水。我觉得水是世上最具灵气、最崇尚自由、最鲜活的生命。生活在严重缺水的西安,唯一可以让我亲水结得到满足的,就是东郊的浐灞两水。长大成人后,虽然为工作、为生计、为家庭、甚至为写作,奔波劳顿,使我很少有机会再像少年时那样在河中恣意戏水,但我却似乎与浐灞有缘,多年工作的地方都要途经浐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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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樱桃(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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