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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失去灵魂，你们将变成行尸走肉。。。”

未等傀儡师说完，大男孩便插话打断了他的讲述：“我们只是将变回普通人而已，所谓的行尸走肉。。。不过是你口中的形容词罢了。”

“你知道当你的灵魂被饕餮的胃囊囚禁时，你的身体是如何工作的么？”

“我不想听你的一面之词。。。”

女郎此刻的话语已令大男孩觉得索然无味，摊坐在卧床边，许立坤不免怀疑曾经的选择是不是有问题，也许投靠墨镜才是更好的判断。

来自教会的陌生人，他们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不太可能会以抛弃家庭和父母作为解决问题的前提。

而常年在战乱地区生活的傀儡师，至少在许立坤看来，他很可能不明白家庭的重要xing。

双方沟通的基础压根就不存在，因此大男孩丝毫不想听取傀儡师的有关建议。

聊天的气氛随之降至冰点，傀儡师自知无趣便不再开口，而一旁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抱着切成厚片的白萝卜，路熙坐在许立坤身旁。虽然接过女孩递来的萝卜片，但许立坤却茫然的望着床边，完全没有将之送入口中的意思。

泪珠从大男孩的脸庞静静滑下，这令他身边的路熙很尴尬。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无所事事的朱重光只好蹲在一旁清洗蔬菜借以打发时间。

沉默的状况持续了一阵之后，金发的女郎才再度开口：“你想当格斗家，对吧？什么类型？是深山中无人知晓的默默修行者，还是拳台上为了金腰带而不断努力的竞技者？”

许立坤没答话，一旁的路熙便帮他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么？”

“前者的话并不会带来太多麻烦，如果他愿意使用传统书信等方式来沟通，那至少还有单向的交流渠道可供选择。这大体可以满足他不与家人断绝联系这一要求，同时还能够摆脱scp特工的追捕。如果行事谨慎的话，普通人也能做到这种事，甚至他还可以把这当成是修行的一部分。。。”

“后者呢？”未等女郎说完，许立坤便小声问道。

“后者？国内目前有竞技类格斗者的生存环境么？”

“什么意思？”

“体育类的职业修行者生活模式分为两种，一种是国家体制模式，另一种是ziyou经济模式。前者的话，你必须走院校路线，进而按照体制内的要求来生活。后者的话，最终目标是靠奖金为生。国际上的赛事颇多，奖金不菲，但你几时见过国人投身其中了？”

“mma赛事中有中国人出场啊！虽然就只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人而已。。。”大男孩虽然不同意傀儡师的看法，但他的反击之语却软绵绵的，毫无气势，显然连他自己都对此抱有很大疑问。

“这恰好说明国内没有ziyou经济模式的生存环境。一个新人，就像你一样，意图投身其中，在最初的几年中你不可能以赛事奖金为目标，因为你没这种实力嘛。那在最初的练习阶段中，你该以何为生？靠打零工而利用业余时间练习格斗？你每天的练习量最多不过是职业人士的几分之一而已，在这种前提下，你觉得自己仍能获取胜利么？”

“那他们是怎么做的？”

“在职业人士身边争取陪练的位置，进而一步步成为职业圈的一员。又或者在竞技类道馆里谋求职位，再慢慢发展。体制外的职业人士，如你所说，国内靠奖金为生的格斗家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竞技类道馆，能够教授ufc等实战技巧的地方，貌似各省都有，但与前者相比，它们多的也有限。僧多肉少啊，所以你选择道路十足艰难！”

“但这么大的国家，不可能连一两个厉害的格斗家都没有啊！”

“是啊，这是你的梦想。等你站在巅峰闪耀自身才华之后，我们也能一同分享荣耀。但问题是，该怎么实现这一目标？”

对此，年仅十四岁的许立坤一无所知。未理会大男孩的沉默，金发的女郎继续说道：“先不考虑我们目前的麻烦。什么异端审判官、scp特工，这不过都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无聊名词罢了，反正你们也没亲眼见过。墨镜其实是我的傀儡之一，那不过是一场蹩脚的演出，目的只是为了逗你们玩而已。。。”

“真的？”如此的话语令一旁的朱重光都觉得难以置信。

“这种可能xing毕竟存在嘛，反正你们也没有辨识的能力，不妨把它当成是事实。”女郎指着集装箱的出口问向大男孩：“门就在那里，我绝不会阻止你离开。但在此之前请先告诉我，未来的格斗家先生，即便你能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你所面临的问题又是什么？”

“中考？”

“是你的学业。走院校路线你仍然可以从事竞技类的体育活动，但为什么你的父母反对这种事情？”

“因为他们都是知识分子，他们觉得这条路太苦了！”

“不。每天做十六个小时的练习题，又或是进行四组为期三小时的体育锻炼，到底哪一种选择更令人难以接受，这只和个体的实际素质有关。而问题的关键是，付出了如此的代价之后，你是否能够收获应有的回报。从你父母的经验来看，后者显然不切实际，因为我们刚刚说了，国内目前没有奖金类竞技者的生存环境。至于国家体制模式中的种种困难，我没有确切经验。”说话的同时，女郎转头望向一边正在洗菜的家伙：“朱重光，对此，你有什么想对许立坤说的么？”

“我也没啥经验啊，我又不是什么体制内的人。”把湿漉漉的双手随意在裤子上擦了擦之后，朱重光对大男孩说道：“相比于ziyou的状态中，体制内的生活可能会更麻烦一些。你是否有资格参加任何赛事，这和你个人实力有关，但也仅仅是有关而已。如果和上级处不好关系的话，能力再强你也永远出不了头。”

“任何体育项目，只要国际上有长期赛事并且奖金不菲，那从我们体育院校中选送出来的优秀健儿就只可能是些二流货sè。所以一旦投身其中，如果你仍以金腰带为目标的话，无论付出何种努力，梦想实现的可能xing都非常渺茫。这才是你父母反对的真实原因，因为他们爱你，所以才不希望你做无谓的牺牲。”

“照你这么说，中国就出不了格斗家了？”

傀儡师的结论大男孩也许听懂了，但他完全无法接受。

“一方面你希望以普通人的身份来生活，另一方面你又希望触及普通人绝不可能达成的目标。我是该嘲笑你的愚蠢呢，还是应该羡慕你的贪婪？”

“随你怎么想，但我还是想当格斗家！”

表明态度之后，许立坤便把头扭向一边，不愿再看到面前的女郎。而坐在他身边的路熙则好奇的问道：“我不明白，他能否实现梦想和灵魂的存在有什么关系？”

“我口中的行尸走肉，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普通人，他们也有梦想，但仅仅只是想一想而已，绝不可能放手去做。灵魂的价值绝不仅仅是cāo控傀儡、孢子，这只是便利的副产物罢了。还记得饕餮吸纳你们的原因么？”

“我们的先人建造过奇怪的建筑？”

在那个灰蒙蒙的世界中，一切都平淡无奇，又或者是在糟糕的状况中，他们压根就没机会窥其真容，因此路熙对听来的判断不能肯定。

“那都是曾经不朽的杰作。拥有和你们同类灵魂的人，他们曾用自己的双手拓宽了全人类的视野。在工程方面，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我们绝不会达成今天的成就。这便是灵魂最大的价值。”

“也就是说，你觉得那些大科学家都和我们一样，拥有某种特别的灵魂？”路熙觉得这种思维跳跃有点大，所以她很难接受傀儡师的判断。

“否则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很努力的普通人？在牛顿的时代中，利用水力加工工业品这件事有个无解的难题－－动力无法稳定输出。商人们砸下重金寻求解决方案，只要你能解决这个问题，你就会成为富翁俱乐部的一员。重金之下，普通人的努力，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必然都很可观，但猜猜看最终是谁解决了这个麻烦？

是常年身处一线的劳作者？是建造水力转换组件的工程师？还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新兴贵族牛顿？

所以和大科学家相比，普通人缺少那百分之一的天份，而你们，在自我的领域内，你们缺少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这就是你们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至于能否成为被历史书所铭记的人物，这还要看你们是否能找到自我的领域以及之后努力的程度。

反过来说，告诉我，许立坤，你觉得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哈？”

大男孩皱着眉头，挠了挠脖子，努力思考但却一无所获。等了一会之后，女郎便继续说道：“国内没有合适的环境，但这种东西原本就不是必然存在的，总需要有人来开拓嘛。旁人没有天份，即便努力一生也只会劳而无功，但是你，如果那是你的领域，你还要指望谁来为你铺平道路？”

“但是完全和爸妈断绝联系，这种事情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你就不能帮我们和那些怪人说说，放我们一马？”

“得了吧，对他们而言，你们不过是餐后甜点而已，可有可无，而我才是正餐啊！你觉得身为猎物，我应该主动送上门么？即便我举手投降，你以为你们能安全多久？得，不说了，先吃饭吧，浪费美食可是一大原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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