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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带这些烂货？”

“情急之下我能找到的硬通货都在这里啦！全部货币都用来购买设备、租用驳船以及这两辆车，剩余的现金就是箱子里的那些。我的已经尽力了，抱歉。”

女郎很无奈的向朱重光耸了耸肩。

“我是说既然你回中国就应该带人民币啊！”

“战乱地区的大财主，无论是军阀也好，还是军火商也罢，谁手头也不会常备大量人民币啊。情急之下勉强凑了一些，但是谁知道通关的时候别人不收美金呢。”

“啥？”女郎的解释，三人都听不懂。

“即便不算那四个箱子，特别的医疗器械也必须经过严格的报关审批。一者我们没时间玩这种官僚游戏，再者是找渠道在纸面上接收设备的花费并不低，所以就只能想其它办法喽。装满傀儡的集装箱以家具名义通关。。。”

“家具。。。”

“是啊，组合型家具，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您继续。”

“而这一箱，则是经典的烂土豆把戏。”

“烂土豆。。。”

“嗯，那东西味道很大，领薪水度ri的小职员不会有兴趣在里面找宝藏，但纸面上敲章的流程就必须靠货币来润滑。本以为我带的钱足够半年开销，但谁知道和平地区的消费也这么高。通关后剩下来的人民币足够装满一个小包，结果把车开到a市附近之后，就只剩几个钢镚了，连买瓶饮料都不够。要看看我攒下来的那堆堪称天文数字的通行费发票么？我头一次知道单是车在路上跑也需要额外交钱。在最夸张的路段中，五公里路要交名目不同的十次钱，这事我上哪讲理去？”

“所以也并非是你没做准备啊！”

这诡异的现实令年仅十四岁的许立坤很难理解，但机打的发票不会有假。

“那下面该怎么办？”对此早有耳闻的朱重光更关心眼前的麻烦，而路熙则在忙前忙后的清洗食材，准备弄火锅吃。傀儡师硬通货储备中的零头也足以摆下丰盛宴席，只要美食当前，女孩才不介意明天是否会有末ri降临呢。

“下面？你是指下面两周内的应对，还是更长远的计划？”

“怎么说？”

“如果是两周之内的话，随便怎么搞都能糊弄过去。我这里有足够的食物，你们只是不愿意吃罢了。。。”

“有新鲜的饭菜，谁还会啃肉干啊！”一旁的路熙插嘴说道。

“所以啦，麻烦的部分是你们希望更好的生活。以两周的尺度来计划，这倒也没有困难，丝毫困难都不存在。如你所说，大超市的冷藏库里备有大量食材，随处可见的加油站则囤积着我们根本就用不完的油料，而这些地方竟然无人看守！这在战乱地区根本就是不能想象的事情，就好比野生的狐狸钻进鸡笼，它难道还会饿肚子不成？”

“对你而言，普通工作人员的确不算是称职的守卫，但我们不能靠劫掠为生啊，我们又不是什么新时代的维京海盗！”

“当然不能。但真正的麻烦来自于两周之后，很显然你们还不明白自己终将面对什么。”

“什么意思？”

“你们丝毫不理解信息本身所蕴含的价值。在这个集装箱内，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猜猜看呢！”

不知价值几何的崭新医疗器械即便拉去废品收购站也换不回一个大子，总不能把那鬼东西拆成零件逐一贩售吧！

那堆黄金饰品因疏于保养而黯淡无光，仔细翻找的话，箱子底下的少量金牙上面竟然还沾有血迹。这鬼东西如果想出手，就必须将其清洗干净，熔炼变型，分成小块，逐次、逐量，在不同城市中，卖给不同的街边收购者。如此方能避免被jing察叔叔请去喝茶的下场。。。

钻石原石就像大冰糖一般，全无饰品店中光彩夺目的感觉。这鬼东西在国内就没听说过有任何收购点！目前钻石的主要出产国是俄罗斯，澳大利亚以及非洲的个别地区，从傀儡师话语中透露的信息来判断，这东西只可能是南非的血钻。

如果说来源不明的黄金尚能换回一半市值的现金，那钻石原石对朱重光等三人来说根本就一文不值，因为那压根就不是他们可以玩的游戏。

至于可卡因，朱重光一直想找机会把它们丢进抽水马桶，尽数销毁。

傀儡师说，如果大家逃脱劫难，箱中的宝物便是临别的馈赠。按照市值来计算，此刻三人的身价富可敌国。但那只是账面上假想的数字而已，不可能变成事实。即便不考虑将财宝变现的种种困难，光是那小山一样高的钱堆，朱重光便无力应对。他总不能抱着现金去买房或投资吧，那么大一笔现金如果拎去银行，还没等工作人员清点完毕，jing察叔叔就该找上门了。

因此朱重光也同意傀儡师的判断。此刻的集装箱内，天价的医疗器械一钱不值，本应闪耀着夺目光芒的黄金与钻石一钱不值，而毒品压根就是负资产，所以有价值的东西竟然就只剩他们三人了。

“但是我觉得白萝卜更有价值啊！”

路熙把食材清洗干净之后，便拿起一根白萝卜，切成厚片，将其递给身旁的许立坤一同分享。两个孩子对眼前的一幕幕毫不在意，但深入宝山却只能空手而归的结论令朱重光耿耿于怀。因此他便问向金发的女郎：“为什么？”

“因为我们对灵魂一无所知，而在这个星球上的几十亿人中，你们是仅有的三个人，经历饕餮的胃囊之后有所变化的怪异存在。因此对特定人群而言，你们的价值难以估量！”

“高跟鞋啊，能对此大惊小怪的特定人群，他们的品味一定很糟糕。不过墨镜不是说过么？我们只是诱饵，你才是他的目标。”

“这的确是墨镜的判断，但也只是他的个人判断而已。异端审判官的处事逻辑是维持世界秩序的正常化，当变异出现时，他们就会出现。那是一个怀有共同追求的松散联盟，对于特定问题的判断，并不总会达成一致。如果墨镜没死，你们也许不会有危险。。。”

“但现在墨镜死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那些怪人认定你们已无价值，这也只是异端审判官的判断罢了，还有scp呢！”

“那又是啥？”

“面对变异，异端审判官的做法是将其消除，而scp则会努力将其捕获、控制并研究。死亡或是变成笼子里的小白鼠，你更喜欢哪一种未来？”

“就没别的选择了么？”

面对朱重光的疑问，金发的女郎随手敲了敲装满宝物的厚实箱子作为回答。

“除此之外呢？”

“逃进深山，隐居一生？”

显然没人会接受这种判断，万般无奈之下，朱重光就只能把注意力转回最初那个似乎无解的难题。

“那四箱东西，你最初是如何打算的？”

“从战乱地区举家搬回，没有特别的打算啊，单纯只是找不到寄存之处罢了。因为我的关系，你们被危险的家伙盯上了。之后还需要你们帮忙做试验，历经种种生死考验之后，不馈赠厚礼答谢，必然说不过去嘛。一定要说的话，这便是我的打算。”

“但它也要有用才行啊！正道肯定卖不出去，怀抱财宝去向歹人询价，结果落得人财两失，这鬼东西我们要来何用啊？”

“时间紧迫的话的确无法变现，但两周之后从长计议的话，总还会有办法的嘛。”

“比如说？”

“比如说我帮你们换个身份。这是你们必须要做的事情，一旦从胃囊中逃脱，你们就必须撇弃曾经的身份，否则怪人们还会找上门来，届时你们将只身面对墨镜这个等级的厉害人物。。。”

“哎~~~那我爸妈怎么办？”这是一旁许立坤的疑问。而未等女郎开口，朱重光便要求大男孩先跳过这个问题，听听傀儡师下面怎么说。

“我将给你们一份真实的华侨身份，不过即便如此，两周之后你们也必须躲藏一年乃至数年不等。毕竟我能做到的事情，那两个诡异的组织只会做得更好而不是更糟。

如果你们能成功熬过这段时间，那下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这期间你们有足够时间来了解美金和黄金的变现途径。这类事情请一定要谨慎为之，因为你们的把戏一旦被官方识破，你们的行踪就必然会被怪人得知。

旅居各地的生活多有不易，自此之后，你们不可以同曾经的亲友再度联系，否则不但自己会有危险，你们的亲友也将陷入困局。这件事，你们能理解么？”

高二女生路熙对此毫无异议，朱重光不置可否，而大男孩则背靠墙瘫坐在床边，望着不远处热气腾腾的电火锅发呆。

之前的战斗对亲身参与过的两人来说，毫无真实感可言。虽然血迹遍地，不过谁都知道那都只是唬人用的假货而已。等他们步入战场之后，硝烟早已散去，但女孩的异状和墨镜的尸体足以证明傀儡师所言不虚。平白卷入诡异的事端之后，他们必然会被波及。

但永远都不能和家人联系，这个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一时间，大男孩不知该如何是好。

路熙很想安慰许立坤，但几次张嘴之后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女孩只能望向朱重光，而后者则把问题抛给傀儡师，金发的女郎随即走上前问向大男孩。

“现在总算有时间来聊聊火堆边的那个话题了，你知道失去灵魂之后，我们会有何变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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