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墨盒的杯具
话说,很久以后,有一天,允欢欢突发奇想,问克知非,“罗墨荷当年为什么要招我进公司?”
克知非正在吃饭,看了她一眼,稳稳的说,“你怎么不去问她?”
允欢欢白目,现在都是两口子了,还说这种话?
她转了转眼睛。“你是不是早发现了?”
克知非还是沒有什么表示。
眼看允欢欢要爆发了。
还是沒动静。
允欢欢爆发了。
“说不说?不说的话,我以后就罢……”克知非看着她。
憋了一半天,允欢欢终于吐出那个字。“床。”
克知非噗的笑了。
……悲摧。5555
为毛啊为毛,自己能罢的只有这个。不会做饭,罢不了工。洗衣服吧,人家也不怕。能罢的,好像只有床了。
“夫人罢床,我很害怕。”克知非含着笑。
允欢欢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克知非非常正经的说,“不知夫人要罢多久呢?”
允欢欢哼了一声。此话題不宜正面回答。
“夫人?”克知非一幅不耻下问的样子。
允欢欢扔了鸡腿,“你少?我几次,你会死啊?”
克知非蓬勃大笑起來。
“夫人,威胁如果不成功,可以考虑**。我不会在意你那小小的姿色……”
允欢欢连手也不擦,直接去卡克知非的脖子。
大灰狼不要太欺负人。惹得人品爆发了,别说兔子,蟑螂也会咬人。
**?诱就诱,反正“诱”或不“诱”的结果是一样,罢床是沒有指望的。不如,改为诱好了。
第一次“**”之后,允欢欢问她,克知非的回答很妙,“等我去问问她。”
允欢欢怒。
第二次依旧“**”,之后,克知非说,“我忘问她了。等我下次问问她。”
第三次“**”之前,允欢欢先问,“你问罗墨荷了吗?”
“问了。”
“她怎么说?”
“我需要一些激励,才能说。”
……
之后,“罗墨荷到底说了什么?”
“哦?我给忘了。”
第四次“**”,允欢欢先义正言辞的说,“今天如果不说,你什么都别想动。”
克知非的眼神灼灼,“谁说我今天要‘动’了?还是,夫人想‘动’?”
允欢欢的脸红,克知非一伸手,“既然夫人想‘动’,那就‘动动’吧。”
允欢欢狼狈,“不行。”
“夫人不要不好意思。”
……
第五次,允欢欢先不说话,等着克知非要有所“动作”的时候,立刻打掉他的手,“说,罗墨荷到底怎么说的?”
“罗墨荷说什么?”
趁允欢欢一愣神的时候,克知非已经得偿所愿。
第七次、第八次……允欢欢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第n次后,克知非忽然仁慈的说。“欢欢,你现在也是总裁夫人了,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问?难道你还怕她不成?”
等等,不是怕啦,但是,总觉得有点别扭。
她总不能冲上去问,墨盒,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我进來?
不像话嘛!
更何况,墨盒那样玲珑的人,怎么可能说实话呢?
允欢欢郁闷。
任何历史谜底的解开都是非常偶然的。
一天,允欢欢帮允教授整理“资料”――其实就是收拾卖废纸啦。
允、李二教授任教多年,学生的论文积攒了无数,占的地方越來越多。原來放在他书房,后來挪到了餐厅一角。后來占据了餐厅二分之一的位置,再后來过道也是了。
眼看着书、纸比人占的空间都大了。终于,允、李二教授达成协议,一致同意将部分“无价值”的论文让欢欢清理出來,作“物资回收”之用。
允欢欢围着围裙,满面灰尘的翻啊翻啊。陈年的论文,好多好多。
她搬啊、挪啊,在拿起一摞时,“怦”的掉下一本。弯腰要拾――
嗯?
封面上赫然显示着,论文标題:论《诗经》中的音节美,作者:罗墨荷。
允欢欢立刻蹲了下去,仔细的翻了下论文。
以允、李二教授多年的训导,允欢欢看出这篇论文写的不错啊。要论点有论点,要论据有论据。
她想一想,拿着去敲门,问老爸。
“爸,我刚看了篇论文,十分有见道,想请您评点一下。”允欢欢笑眯眯的。
女儿难得这么有上进心,允教授立刻大喜。
他拿过论文,看了两眼,翻了两页,又看了两眼。然后翻到最后一页,红笔,红叉叉,一个叹号。
唔?当时为什么要画一个红叉叉和叹号呢?
允教授想了很久,又仔细的读了一遍,读罢过后,还要再看看论文封面,托着眼镜仔细的看了时间,然后思考。
一直站到允欢欢腿都要酸了,允教授终于严肃的说,“原來是这篇。”
允欢立刻竖耳倾听。
“话说,那时候汝父初为硕士导师,对学生的毕业论文颇为上心。我把论文仔细看了,并提出修改意见,成稿后,交于学校,送出由他人再行审阅。孰知,出了老大纰漏……”
“爸,二十一世纪,国家提倡说普通话。”听倒是听得懂,就是觉得很别扭了。大脑要先翻译成现代汉语,然后再过滤一下信息,很别扭。
允教授看看她,第一千零一次的摇头,刚要张口,允欢欢先说,“论文发现了什么?”
“借鉴本无错……”
“就是说抄袭喽?”允欢欢眼睛发亮。
允教授沉重的摇摇头,“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抄袭那篇,即为审阅者所指导的博士生的大作。偏不巧,那位博士生是他带的第一届博士生,他指导时亦颇费心力,因此,印象格外深刻。”
啊?哈哈哈,允欢欢不厚道的笑了。
就是说,老鼠偷了猫胡须,戴着跑到丢胡须的猫的师傅面前晃悠?
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美丽的墨盒小姐,也有这样的一天!
“那后來呢?”
“为父那时尚且年轻,尤其珍视自己的名声,为之盛怒。”
允欢欢好奇,“然后呢?”
话一出口,她自己忽然明白了,不需要再问,“然后”已经很明了。
x大是名校,按照学校规则,“然后”就应该是一旦发现抄袭,永不会再授予学位,连补答辩的机会都沒有。论文抄袭这种事,在现在不算什么。但在那个年代,被人抓住抄袭并且不授予学位,确实不大好,尤其是女生。
一时,允欢欢讷讷,“她真的沒有学位?”
允教授的脸上也有点不忍,“她也來求过我,只是,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于是……”
允欢欢终于明白,面试那天,罗墨荷为什么把她履历表背面的信息看的那么仔细。背面就是家庭成员情况――原來,她早就怀疑她允欢欢是允教授的女儿。
允欢欢心情有点沉重,自己单纯无知,原來就是觉得搞笑,沒想到被人暗中算计了。她默默的把论文接过來,出了房门,把封面扯下來,撕的粉碎,然后把论文和那堆准备卖掉的资料放在一起。历史既然是历史,就不要揭开尘埃了吧。
允欢欢再也沒有问克知非关于罗墨荷的问題,克知非倒有点奇怪。
这一天,克知非终于问她,“怎么最近不见你提罗墨荷?”――“饭”是一样的“吃”,可总得“吃”点情趣出來嘛。
“沒意思,不想问了。”允欢欢头也不抬。
克知非有点意外,“不想问了?”
允欢欢收拾着手中的书纸,“知道不知道,一个样儿,反正都被你算计了。”
克知非更意外,他以为允欢欢生气了。逗逗乐是怡情,如果夫人生气了,就不大好了。难得他开始哄她。
“夫人,其实,这事也沒什么,罗墨荷好像是你的校友。”
允欢欢不停手,“嗯。”
克知非越來越意外了,允欢欢平日就是一副受迷糊的小绵羊样子,今天一反常态啊。
“我猜想她和你爸有什么过节。”
“嗯。”
“或者是成绩之类的?”
“嗯。”
连着三个“嗯”把克知非弄的有点不知根底,他围着允欢欢转,越转,允欢欢越不理他。
终于,克同学受不了了。
“欢欢,你今天怎么了?”
允欢欢终于抬起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什么时候开始利用这一点的?”
克知非?。以为她永远不会知道这。结果,沒想到,小绵羊也有翻倒大灰狼的这一天。
“我都说了,我们是娃娃亲。”
“哼,孔雀不张翅膀别以为我就是公鸡。不愿说算了。”允欢欢继续收拾东西。
克知非无奈。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那三千块钱时知道的。
罗墨荷一向不招实习生。招來实习生,好像还故意饿饭,这就更奇怪了。在他和允欢欢吃了第一顿饭后,允欢欢就不见了,他越发觉得好奇了。
尤其是当允欢欢站在罗墨荷面前,清清楚楚的说,“我要我的钱”时他就想把这件事弄明白。更何况,劳动仲裁委的朋友给他打电话,说一个叫允欢欢的向他们提起仲裁。
凭着他的思维,轻而易举的就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关联。
将这件事化为虚无对他來说简直易如反掌,他也不想让罗墨荷太难堪,却沒想到,那位迷湖的女孩儿明明一无所知,最后还给他寄來五百块钱所谓的“饭费”。
算计人要有分寸,他忍不住想打抱个不平。而且,一看见她左右转着的眼睛,他就想笑,就想设计个圈套让她?一?。
至于娃娃亲,根本是凑巧。是因为一次父亲的旧友有次來访,几个人闲聊,说到此事。做学者的,都有点毛病是愿把自己的“著作”当成最重要的东西保存。克家爸爸把历史旧帐拿出來一翻,论战对手居然是允教授。
克知非当时就笑了。
笑了之后,他的心里就是暖洋洋的。那种暖,是像空气一样包裹着的暖、是像春天的阳光中带着花香的暖、是像一个人望向另一个人时浅淡的笑的暖。他忽然有想立即见到她的冲动、想拉着她的手一边笑,一边看路边寻常事物的冲动、想在厨房里她盛饭、他一碟一碟拿出來的冲动。
这就是爱人的冲动。
从那以后,他看到她心里就多了一个念头,“我是有名分的。我是名正言顺的。”
克知非轻咳,“夫人,那不叫利用,叫恰到好处。”
允欢欢斜视。
克知非不得不说,“你要想,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这才是真正的姻缘。”
允欢欢继续斜视。
克知非继续说,“你看,多么好啊,连天下最难过的‘丑媳妇怕见公婆’的关你都不用过了。”
允欢欢踮起脚尖,使劲的伸长胳膊去卡他的脖子。
此女最近越來越有暴力倾向了。
偏偏他好像是受虐狂,还唯恐她够不着,双臂一用力,把她抱了起來。
于是,允欢欢不得不把两条腿盘在他身上。多么富有春意的姿势……
于是,下面的事就不用再说了。
第二天,允欢欢忽然想起來,“你既然早知道,为什么还要把她留下?”
克知非笑,“有比把她留下,更能给你报仇的吗?”
允欢欢倒,此人为天下第一歹毒。自己是天下第一歹毒者的夫人。
克知非笑着心里却想,真得感谢罗墨荷,如果沒有罗墨荷这一“线”,他可能就要错过她了。
不过,他们是订下的“娃娃亲”,她跑,又能跑往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