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娃娃亲的甜辣剧

§§第十七章 娃娃亲的甜辣剧

允欢欢的卧室,一场伪刑讯逼供正在上演。

“欢欢,他和我说,你们两情相悦?”

允欢欢暴跳起來,“谁说的?”

“他说的呀,他说你手机里有三千块的电话费,就是当时的定情物。”

“不是的呀,爸,那是我实习的工资。”

“工资为什么不发,却要存在手机里呢?”

“这个问題说來话长,反正不是啦。”

“那你相思难耐的给人煮咖啡是怎么回事?”

“爸,不是啦,沒有相思难耐,事实是,有一件事我得问他啊,然后……”

允教授笑吟吟,“欢欢啊,爸爸是过來人,沒事找事的问人家一些小问題的事,你爸我也曾做过。”

允欢欢瀑布汗,她手摆的像随风转的向日葵叶子一样,“爸,不是啦不是啦,你不要听他的啦。”

“那好吧。”允教授的语气似乎是在主持一项重大课題,“据说你还当众跳了一个求爱的舞蹈,名字叫什么……什么《赶夫》?”

允欢欢垂头。

“爸,”她声音低沉,“那个更是个大误会啦,那名字不是《赶夫》啦,是《赶妇》啦。”

允教授笑的光彩灿烂,“女儿啊女儿,真沒白教你,谐音双关用的如此出神入化。哈哈,听说你最后当众來了一个献爱的姿势?哈哈,爸爸沒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触类旁通的灵性。果然艺术是相通的。”

允欢欢想去撞墙,果然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心中所想,即为所见。说不清楚啦。

照这速度,接下來肯定会绕到那根本就是一团糊涂毛线的录音问題上,急中生智的允欢欢决定以攻为守。她气势汹汹,“爸,他说我订过娃娃亲?”

讲了半天心满意足的允教授正在端茶润肺,听了这一句,似乎被茶水呛了下,猛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女儿啊,这件事嘛,说起來是一件历史公案。话说,当年……”

“不要打岔!”允欢欢怒目圆睁。无数次领教过了,只要他不想回答某问題,就从遥远的上古时代开始说起,一般说到唐朝就已经让人困倦,通常过不了五代,允欢欢便睡着了。

“你看你看,问我又不要我说。”

允欢欢暗自哭泣,怎么就这么像啊?那某某人和眼前这老夫子怎么如出一辙?是不是老妈搞错了?本來生的就是他?

李教授的形象立刻出现在眼前,“历史就是历史,永远等待我们去发掘真相。猜测可以有无数,但真相只有一个。”

允教授见欢欢不语,以为她是同意了,便接着说,“话说,娃娃亲的起始年代已不可考,此类制度被视为陋习而被人们所鄙视。娃娃亲是民间的通俗说法,宫庭之内,少年订亲或出生订亲亦为普遍。此制度在母系氏族年代尚不存在,盖当时母系占领权力,而无须订亲,待成人后……”

允欢欢忍无可忍,“赶紧到当代來,从有我开始,主角是我,我!”

允教授摇头叹气,“欢欢,你何时变得如此暴躁?为父曾多次劝导,汝当静心,勿为闲烦恼腐蚀心血,奈何汝等……”

“爸,你不要绕了。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

允教授垂头,茶杯盖子轻刮水面达十五分钟之久,终于长叹一声,“欢欢,你让自有你开始,却让为父如何开口?此事从无你之时,便已订下。”

允欢欢晕,什么?还沒我时,我就被订出去了?

“话说当年,余乃翩翩才子,偶遇一佳人……”

“爸,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请用现代汉语普通话。”

允教授推推眼镜,慢条斯理的说,“每次都打断,你还要不要我说了?”

允欢欢哼了一声,心想你那点伎俩我都见识了二十几年,无非就找些佶屈的词儿以便让我头脑昏昏――你怎么平日训我时尽是大白话?

于是,允欢欢目露凶光,“爸,你若是不说,你可别怪我以后不给你打字敲稿子!”

此威胁果然有效。允教授用电脑的水平是看的本领十分高超,什么报纸新闻的电子版他都感兴趣,并且能发表出洋洋洒洒一大篇评论來。但是操作嘛,就仅限于鼠标了。可是鼠标无法实现人机对话,亦无法将允教授浩瀚多姿的思想发扬,于是便有赖于允欢欢。

允教授立刻有些可怜的说,“欢欢,你不至于吧?一点小事,何至于如此?”

允欢欢气的差点吐血,一点小事?

“唉,这事儿啊,还真得从头说起。当年啊,”一见女儿的嘴要动,立刻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允欢欢的脸色缓了下來,终于见到我了,不容易。

“也有窈窕淑女,也是君子好逑。当然啦,任何伟大的诗歌都具有普遍性,也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啊。”

允欢欢打断,“爸,您就直接说你看上人家,人家沒看上你,不就得了?”

“鄙俗鄙俗。”允教授摇头,一见女儿凶狠的目光,立刻接着说,“也沒什么啦。就是你妈,当年非要说我才气不够。你想,我一天生的才子,如何会才气不够?无非是我一向含蓄低调,缺乏表现罢了。恰巧那一阵儿有学术期刊上登了一篇文章,于是我便写了文章抨击他……”

“重点,重点!”

“重点就是,把你订了出去。”

“什么?”这是什么逻辑关系?他写文章抨击人,就把她订出去了?莫非……

“文章是讨论娃娃亲的?”

“善。”

“你是反对娃娃亲的?”

“否。”

“那他是反对娃娃亲的?”

“善。”

“于是你就吹捧了一顿娃娃亲?”

“不是吹捧,是事实。任何制度都有其合理性,既然娃娃亲作为一种制度存续了几千年,就有其合理性,况且,若非特殊情况,事实证明,就因为两家上代交好,下代自然相洽,上下两代之间也易相处……”

允欢欢抡起屠刀斩断,“然后你就和人赌胜?”

允教授低头不语。

“爸!”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欢欢,不要像审问你老爸一样好不好?我也是一方学者。”

“重点!”

“不是啊,然后是他又回了一篇文章,我又回过去一篇文章,他又回了一篇文章,我又回过去一篇文章……”

“此过程请省略。”

“我们在里面尽情舒展对婚姻和爱情的观点,你妈妈看我才华横溢,便欣然与我同行。我便发出声明,不再与其论战。孰料此人心胸狭窄,当下便说,既然允博士――当年我还未作教授――如此高抬娃娃亲,将來可否与我结为亲家?我当时既有佳人在侧,又何惧世事苍茫乎?于是我说,若你得佳儿,我得佳女,你我二人,可为尊姻。”

糊涂啊糊涂,本來是反对娃娃亲的,居然结了娃娃亲。

“那么说來,便是他喽?”

允教授有些狼狈,“欢欢,我真沒想到,他真生了个儿子,我也真沒想到,我真生了个女儿。更何况,听说他之后便出了国,我和你妈之后便双双來了x大。谁曾想,他儿子怎么又回來了?居然你们先发生了感情?――其实,我早忘了那人叫什么。”

允欢欢当时就想晕过去,一份招聘启事引发的惨案。

她当时为什么要去挑战啊去挑战,若不是她心胸狭窄,这一切便无从谈起。

事实证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是何等正确。先贤果然是先贤!

“欢欢,”允教授语重心长,“学术风骨非常重要,头可断、血可流,立场不可变。我一生英名,尽付与你身上。溯古追今,你二人已有渊源,名分已定。况且如今,你与他情投意合、两心相契……”

“爸,你能不能先去旁边呆一会儿?”

允欢欢声音尽量轻柔,却目露凶光,允教授连忙说,“好好好,不打扰你静思,我也有几篇论文要改。”

他快步出了门,临了还不忘再伸头说一句,“女儿,其实我觉得,真是天赐良缘。”

允欢欢赶着要起來关门,门早哐的带上了。

郁闷啊郁闷,原以为只是眼前的混乱,沒想到自己的身上还背负着历史的大山。

仰天长叹,我当时到底为什么要点那一下鼠标?

允欢欢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其实,罗非鱼不讨厌啦。可是,招摇撞遍套个娃娃亲让她结婚,她是不肯的――结婚?结婚?还沒恋爱呢,就结婚?

允欢欢托着腮想了一会儿,粉红色的泡泡就从眼睛里飞了出來。

恋爱啊。他拿着花和巧克力,送给她。

嗯,眼神要柔柔的,笑容要温温的,说话要轻轻的……

她的脸红和美梦让自己列的这三个“的”给雷飞了。

话说,言情小说真雷人,她想起了小说里常用的那句“眼里充满着柔柔的宠溺”,吐!

娃娃亲?

不,我允欢欢上顶天、下顶地,读得了诗书,扫得了脏地,我居然要受那可笑的、过时的娃娃亲的约束?――才不相信!不经过费心费力的追,就想娶我允欢欢?门儿都沒有!我也是看过韩剧、受过爱情教育的!

下定决心后,暴躁的、异动的允欢欢立刻收了心思,天天在家煮煮粥、看看书、养养乌龟、写写字。

她的清静,可急坏了某些人。

允教授难得关注一下女儿的生活,看一小时书就要从房间里出來,看着悠闲的人,“欢欢,你怎么还不去那找那谁?”

“那‘谁’是谁?”这一招是跟某人学的,不想回答的、可以抓着人发?的一切机会,绝不放过。

“就是那谁啊。”允教授的修炼不到家,和当初的小允一样,只能用这样的句式。允欢欢心里乐,哼,让某人给治住了吧。

“那‘谁’是谁啊?”允欢欢装的很像。她突然体会到了克知非以前的快乐,原來,看着别人发?是这样欢乐的一件事。

“你的夫婿啊。”

允教授仿佛京剧念白的这一句,让局势登的扭转过來了,好一句又酸又雷的话。

“爸,你不要这么急好不好,难道你不觉得有卖女求荣的嫌疑?”

“唉,女儿啊,饶是父母掌上之明珠,终要化为他人之娉婷。感叹、感叹。”允教授摇头做感叹状,允欢欢只眼皮动了一下――甭跟我來这套,我也经历了二十几年的修练,早已见惯了你这披着古言的皮、行迷糊我之实的伎俩。

她翻了一页自己手上的书。前些日子,接踵而來的言情小说台词的现实演绎灌的她倒胃,于是,最近坚决的换口味――看武侠小说。

允教授见女儿无动于衷,背着手转了一圈,又换了种手段,“欢欢,吾与汝母已垂垂老矣,终日惶恐,不知将何尽得父母之责,只思你觅得夫婿,吾方卸下心头之石。汝当体察父母之心,早结良缘矣。”

允欢欢这次连眼皮都沒有动一下,这一套也甭來了。什么垂垂老矣、终日惶恐――想当初,你想留我在你身边当资料小僮时,你想沒想过,要尽“父母之责?”另外,老爸,你不觉得你这套文不文、白不白的话说的很别扭吗?

想到这里,允欢欢终于徐徐抬头,“爸,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不够雅训,用你的话來讲,就是――不够‘翩翩’?”

允教授差点沒一口血吐出來,怎么教出这么个女儿?他一激动,正经严肃的大白话终于出來了,“欢欢,你难道真的不嫁?”

允欢欢过滤了这句话,动了下眼皮,继续盯着小说。书里的大侠正在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到底是嫁,还是不嫁?”允教授的现代汉语显然顺溜多了。

允欢欢抬头,“爸,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又不是你要娶?你激动什么?”

“你――你――我是你爸!”

“哼,”允欢欢的脑子转一转,“他答应你什么条件了?”

允教授像是被人看中心事,眼神貌似有点心虚,“沒。”

“别骗人啦,说,他给你什么条件?”久病成医,吃了无数亏的赖小凤常用手段――“兵不厌诈”也让她给出神入化的用上了。

“沒有,绝对沒有。”允教授矢口否认。

“那我就不考虑嫁。”什么叫制高点?什么叫主动权?这就是啊。

果然,允教授害怕了,“欢欢,说起來,也不是什么条件。我也不是见利忘义之人,我也饱读诗书,做人的根本我是有的。我只是觉得,他深深赞同我的学术之道,也深深赞同我们家现有的学术模式,深深赞同学术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人生,深深赞同……”

允欢欢打断,“结论是什么?”

“他也认为,你作为一个学术的人、哪怕是辅助人也好。”

学术的人?辅助的人?

允欢欢甩了书从床上站了起來,“我这辈子还有沒有希望从故纸堆里钻出來了?”

这个克知非,还真会投其所好!这两个学术古董,只要一听说女儿还可以继续给他们当资料小僮,他们会连彩礼都不会考虑。

“告诉你们,我不嫁、不嫁,就不嫁!”

允欢欢不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某人的耳朵里。某人皱眉,不嫁?还敢不嫁?你说不嫁就不嫁了?

世界上,最强大的战略永远是里应外合,世界上最致命的部队永远是第五纵队,世界上最恐怖的病毒永远都是特洛伊木马。

这天,允欢欢照样在家里看躺着看书,门铃响,她一动不动。

哼,我最近地位升高了,开门的事,谁爱干谁干。

这次的门铃并沒有响第二遍,很快就有人來开门。

然后,一句再自然不过的问话,“爸,你在呀。”

允欢欢的眼睛直了,爸?

“嗯,知非,快进來坐。老李,知非來了。”

允欢欢的第一反应是迅速的扔了书,拖起毛巾被盖住头,还要再拖过枕头,按在脑袋上。

外面的知了叫、车轮辗等噪音都被隔离了,耳朵里就剩下血管紧张的“怦怦”声,还有那明明模糊却清晰的声音,“妈,这小西瓜挺甜,您看书累了,可以挖个吃,又不占地方。”

允欢欢心里恨啊,紧张啊。打上门來了?

哎呀呀,怎么办呀。他们居然还谈笑风生、恍如一家人,我呢?我呢?

撞墙、撞墙,怎么办、怎么办?

“欢欢、欢欢?”是爸爸的敲门声。

允欢欢猫在毛巾被下,就是不吭气。

允教授又敲了几下,有点尴尬,“欢欢可能睡觉了。”

“哦?”某人清淡的声音,“才七点。欢欢原來还有开灯睡觉的习惯。”

“偶尔会、偶尔会。”

三个人在客厅中客套,说是什么天气热啊。

一个人说,“真热啊。”

另一个人附合,“是啊是啊。”

再一个说,“三十几度了。”

又有人说,“夏天就是热,”――orz,夏天不热,难道冬天热?

废话之后,某人说,“爸、妈,我听说,你们二老最近都出了新专著,不如拿來我在这里学习下。”

靠,某人,你还真会投怀送抱,是不是摸透了这两个人肚里的虫虫,知道他们的平生乐事就是有人追着他们要专著看?

很快,客厅里换了话題,是两位教授假惺惺的“拙作”、“缺点”、“不吝指正”之类的话。某人照样以“大作”、“光辉”、“学习”等词语进行对付。一时客厅气氛相当融洽,枕头下的允欢欢想起老爸常说的一个词,“蔚蔚然,壮观矣。”

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客套后,慢慢静了下來。

允欢欢舒了口气,然后又一口气提了上來――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他要这里看?这和看有什么区别?

看书?看(守)人?

允欢欢大大的焦虑了。

克知非明着是看书,实际上就是在看守她的。这借口,多么的冠冕堂皇。人家不说等,说是学习,在客厅里学习,你能说什么?

泪奔。汉字也欺负我,一“看”字,还是多音多义字。为毛他会用的这么纯熟啊?

我悲摧了。

不,这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她虽然躺着不累,可是,内急啊。刚才想去就懒得动,结果……出來混,总是要还的。

越急就越急,这“内”像是要憋不住了似的。不行,要想个办法。

允欢欢忽的拉起被子,扯了扯毛巾被,比划了下,又撩了床单,系在毛巾被上。自己撩了撩,似乎不大够长。一眼瞥见窗帘,下下來,再系上去。

正在干的起劲,忽然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哈哈哈,知非啊,你真用功。不好意思,我和老李早约了要去拜访一位老教授,所以要失陪一会儿。”

扯吧,老教授?怎么只我在的时候,从來沒听说什么老教授?难道这是新近才变老的?不管,出逃第一。

又是哈哈的客套,门关了,爸妈应该是走了。

允欢欢拉开窗子,把系的长绳子试了一试。好像是够的,可是这个东西,会不会结实?

她把长绳子拽上來,正在挨个结的扯,忽然,门锁“咔嗒”声,沒等她反应过來,克知非已经悠然的出现在房门口。

允欢欢的第一感觉是,神啊,让我倒下吧。

克知非的嘴角略斜,只说了两个字,便让允欢欢放弃了倒下的念头,改而去抓毛巾被。

“春光。”

她穿着吊带睡衣,头发本就挽的松,因为躺的久,已经掉下几绺。更因为她为了试绳子,双膝跪在床上,由于忙着检查结子的牢固程度,睡衣肩带垂下一条,而不自知。

于是,整个人便显示温软、恭顺和充满“女性”的感觉。

允欢欢狼狈的裹住自己。

克知非还是似笑非笑,“不请我进去坐?”

允欢欢恼羞成怒,“沒有这个打算。”怪不得老爸老妈要去拜会什么老教授,原來是畏罪潜逃。

克知非似乎也沒有真打算接受她的邀请,仍然走了进來。允欢欢盯着他,一个劲儿的往床里退,“你干什么?”

克知非停在床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欢欢,你不觉得我们俩现在,很像电视剧中的某个画面?”

画面?允欢欢的脸红了。电视剧里强x的画面,可不是这样的?女人在床上,男人一步步走过來。女人一步步往后退,男人伸出手――

克知非真的伸出手,允欢欢忽的站了起來,“你干什么?”

克知非笑了,笑的很开心,眉毛都笑的动了起來,笑的她发慌,笑的她狼狈,笑的她沒有分寸。

她又气又羞,弯腰拾起枕头扔了过去,“你笑什么?”

克知非伸手接了枕头,趁允欢欢沒有防备,却飞速的一欠身,伸出手一拉。允欢欢本來紧紧裹着毛巾被,他的拽力使她跟着毛巾被往前趔趄了几下。克知非却缓了下又跟了一下。毛巾被已经让他刚才那一拉给扯开,允欢欢还沒來得及松,让他这一使劲,毛巾被带着她往前倒了一下后,掉了下來。

克知非的人早站起來,张开双臂等着。

顿时温玉满怀。

她还本能反应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俯下头,对上那双因慌乱、害羞而越发盈盈的眼睛,“欢欢,其实,不必学电视上那个画面的。”

允欢欢的血压“呼”的就上去了。

这场面,太暧昧了。

允欢欢有些结巴,“你――你干什么?”

他含笑,“來和夫人讨论讨论什么时候结婚。”

“我不――”允欢欢还沒说完,他的眉毛却一挑,允欢欢立刻咳嗽了起來,把后面那个字给咳嗽掉了。

克知非嫌鸭子往油锅上跑的慢,还要在后面赶一句,“夫人后面的话,似乎沒说完?”

“咳,我啊,我,”允欢欢想一想,话不能说的太硬,得说的软一些、委婉一些。

“我不喜欢结婚。”我不否定你,但我不喜欢结婚,总有这个权力吧?

克知非恍然大悟,“原來夫人不喜欢结婚。”

允欢欢以为他放过了自己,连忙点头,“是啊是啊,结婚多沒劲啊。”

她正要松口气,忽然听到克知非又说,“早知夫人如此洒脱,不在乎这个形式,那我也不必等到今天了。”

他的手一紧,允欢欢立刻大喊,“stop!”

克知非望着她,“夫人又有什么指教?”

“指教啊,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太热了。”

他眉毛又一挑,“热?”

允欢欢一推他,“快放开我,我要上厕所!”

克知非看到她脸上已经窘的像是个紫茄子,忍着笑,把她放了下來。

允欢欢让他看的发?,直着脖子,“看什么看?沒见过女人吗?”

克知非回答的很坦诚,“女人看过,但沒见过穿的这么少的。”允欢欢的红云一直升到耳朵根,克知非非不放过她,“不过,幸好是我夫人,哪怕再多看一点儿,也是名正言顺。夫人不必脸红。”

卧室太暧昧了,她推开他,咚咚的去了卫生间。再出來时,某人已经在客厅坐下。

“夫人,要不要吃西瓜?”克知非颇有举案齐眉之风的举起一块西瓜。

允欢欢答应的不是,不答应的也不是。只要她开口,就表示她承认了“夫人”这个称呼。

可是不答应,克知非也有办法。

“那就给夫人放这里了。”

允欢欢终于发作,“谁是你的夫人?”她的头发都要被他的话炸起來了。克知非一口一个夫人,说的顺溜之极,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克知非一扬眉,“父母之命,夫人想赖帐?”

“现在是新年代,讲究婚姻自由,父母不能包办。”

“好像父母也沒有包办的意思?让我们自己办?”

允欢欢气堵,“不要偷换概念!”

“概念本就是人定的。”

悲啊,她允欢欢是允教授的嫡传,可就是说不过克知非。

说不过,我不说,我不理你!

于是,允欢欢就自顾自的按亮电视,把克知非晾在那里。

克知非也不打扰她,坐下來,靠近、靠近、再靠近。

允欢欢挪动、挪动、再挪动。

终于,沙发扶手挡住了她前进的可能。她觉得越來越热,简直都要受不了了。

克知非忽然笑,“夫人,如果你再躲,恐怕前景是不妙的。”

允欢欢狠狠瞪了他一眼。

克知非笑的极其无辜,“我可不想让你掉下去。”

哇!哇!哇!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明明满腹的xx的坏主意,非要装的跟救世主一样。

无耻,这就是无耻的标本!

克知非很体贴的拿起那块西瓜,送到她嘴边,“看你热的,满脸通红,吃块西瓜,凉快一下。”

他的手就在她背后,她的肩挨着他的胸口,她只要一动,就会碰上他的唇。

允欢欢欲哭无泪。

好吧,被人吃定了就是这种感觉。

她终于接过了西瓜,呜呜呜,西瓜君,为什么你要出现的这么不合时宜?

克知非继续天高云淡,“欢欢,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婚礼呢,我想,就简单一些,你说呢?”

允欢欢悲愤的咬了一口西瓜。

克知非继续说,“日期么,我看你爸妈也挺着急的,我们做儿女的应该孝顺一些,下个月,你看怎么样?”

允欢欢差点沒把口里的西瓜吐出來,她硬憋了一下,结果连西瓜籽儿一起吞了下去。

“我不甘心,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贼船?”

好吧,我承认你够帅,可是,又怎么样?言情小说里写了,男人追女人,是要狠追的。女人是要狠拒的。这才是爱情的范儿。你、你凭着个娃娃亲,就想把我给娶走?――你也太唬弄了吧?

我要标准男主、我不要这个抢人的强盗!

克知非就是克知非,几个字就打倒了允欢欢,“你本來就在我的船上啊。”

瞧见沒,真的无赖从來都能直面混水摸鱼,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允欢欢彻底悲愤了。

克知非似乎体会到了她的悲愤,口气中充满了体谅与让步,“其实,你也不是沒有选择的。”

选择?

“如果你实在着急,我们可以这个月结婚。为了夫人开心,我也值了。”

允欢欢终于被呛到了。

某人的厚脸皮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放下西瓜,大喊,“人不能……咳咳咳……无耻到……咳咳……这个程度……咳咳咳。”

克知非俯身抽出面巾纸,右手搂着她的肩膀,左手给她擦嘴。她來不及拒绝,两人正搂作一团――

门“喀嚓”一声,然后允李二教授跨了进來。

一见这局面,两人第一反应是相同的:背过身去。

真不愧是一对夫妻。

允欢欢尴尬,尴尬中还带着懊恨。这下子,真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克知非很淡定的站起來,“叔叔阿姨回來了。”

“啊,”两位像是演双簧似的,又一齐转了回來,满脸笑意。允教授点头,“靠在一起也好,暖和。”

允欢欢才止住的咳嗽又犯了。

克知非配合的点头,“是啊。焐一焐有利于除去湿气。”

允欢欢无语了。

这样的人,不进一家,真是天理难容。

“我和欢欢刚才商量了婚期。”克知非说的底气十足,两位教授的眼睛亮了。

“最早这个月,最晚下个月。我们是年轻人,新事新办,也不会特别嚣张。”

“新事新办好、新事新办好,”允教授点头,“简捷、高效。”

允欢欢哭,老爸,如果不会说现代汉语,你可以不说。什么叫“简捷、高效?

三位大人又寒喧几句,克知非打开门,很淡定的说,“爸、妈,我走了。”

“好、好,慢点儿啊。”允、李二教授言语慈祥、笑容可掬。

完了,这楼里住的都是本校的老师,就冲他那洪亮“爸、妈”,她允欢欢不嫁都难了。更何况,还有这么两位一心要把女儿往外塞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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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太狼和欢欢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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