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鏖战官道惊失马,剑指会龙分道行

第一百四十一章 鏖战官道惊失马,剑指会龙分道行

都说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时光的流淌让人浑然不觉。

第二天辰时已过,三人还贪恋着幽静的山居生活,山中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令人痴迷,如果没有争夺与杀戮,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已是立chūn了,山上的栽种的桃花才开始露蕊,而山下芳菲已经散尽,这便是不同的温度对世间万物的影响,而同样,人心灵的热度也会影响其周围的事物与人物。

阳光投进了屋子里,积雪消融,映shè出一幅很美的图景,气候逐渐回暖,林间的鸟儿开始鸣啼,千变万化,一切都好像变好了。纹丝不动,然而,一切都好像还停留在原来的状态。

杀妻之仇未报,莫说自己能不能手刃仇人尚且未知,甚至连仇人的踪迹都不知道,这是多么令人悲痛的一件事情啊!流魂宫又添一恨,流魂宫主季美君血溅当场,自己却无能为力,眼见自己身边那些离自己最亲近的人都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却手足无措,易未忆心中千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此时,他的目光凝视着挂在床头的宝剑,“灵剑侠骨,邪思无量”八个大字跳入自己的脑海,这是师父时常挂在嘴边的教诲,他记得很清楚,只是他现在还是没能够领悟其中的含意,他想到了穆灵,她就是他眼中的剑,而她也曾说剑就是他的妻子,这是多么简单而又贴切的比喻啊!

忽然,窗外传来几声鸟啼声,它好像一把无形的利器一样,突然击中了易未忆的心灵深处,他猛然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起身取剑,大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大门前时,他遇见了洛月梅与叶依蝶两人,两人早已在门前等候,似乎也有事情要找他,一见易未忆出来了,洛月梅向前走近,首先开口说道:“易大哥,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叶依蝶轻声也附和道:“是啊,易大哥,刚才我与洛姐姐看见有一伙人正往山上走来,估计与柴房里那些人是一伙的,我们再不走,就很难脱身了。”

其实,易未忆胸中也正有此意,他本来就是要去找他们两人一并离开的,他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正想去找你们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快走吧。”

叶依蝶好像又有些疑惑,脸上挂着一丝迷茫,问道:“离开这儿之后,我们要去哪儿呀?”

易未忆也不知道,他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他一心想要寻仇,却不知道何子仓的下落,他愁眉紧锁着,陷入沉思。

而洛月梅却快人快语,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先去会龙山,然后再去找易大哥的仇人报仇。”

听完洛月梅的话,易未忆与叶依蝶也不说话,算是默许了洛月梅的安排,三人一道下了泰山,直奔会龙山方向而去。

三人策马北去,行了十余里曲折蜿蜒的沙路,终于望见一片有水的地方了,又奔驰了三四里的路程,走出了荒凉,前面有一个湖泊,湖畔一片芦苇地带,湖水白茫茫一望无际,几片帆影点缀在碧波上面。

三人在此处歇息,饮马取水,停留片刻,又继续赶路了,前面又是一片沙石纷飞。

在漫天黄沙之中艰难穿行,腹中有些饥渴,正yù停下歇马。

蓦地,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

接着,路头尘土飞扬,犹如一条灰龙,蜿蜒而来。

只见八匹快马疾驰而来,三人急忙将马拉到路边,想要避开来人。易未忆与洛月梅本是江湖儿女,骑马乃是常事,制马之术自是不低,避开了飞驰的马队,而叶依蝶却长年随父母隐居山林,养在深闺,骑马的次数并不多,她哪里见过这等阵势,马儿受到了惊吓,马蹄一蹶,长嘶一声,竟将叶依蝶掀出马背一丈五六,马儿发疯狂奔,长嘶一声,倏地一下,不知去向了。

失马事小,人命关天,对坠马的叶依蝶,易未忆与洛月梅心中甚是担忧,回首看时,却见叶依蝶一个腾跃,顺势蹿出了三丈,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只见她身法轻盈若蝶,若没有极深的内力,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叶依蝶是绝对到达不了这踏雪无痕的绝妙境界的,两人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见叶依蝶安然无恙,两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叶依蝶也在诧异自己为何会如此变得如此轻盈,忽又想起那rì邢无怪将自己的全部内力都传给自己了一事,心想定是那灌输到自己体内的内力起了作用。

见叶依蝶并没有受伤,易未忆倒也不计较,让道一旁,让马队先行,只是洛月梅并不肯善罢甘休,她将马鞭一挥,策马前去,收缰立马,拦在几人的面前。

为首的那人,一见前路被人拦住了,怒不可遏,跳了出来,怒目而视,大声喝道:“姑娘,你是何人?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洛月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八人八骑,觉得眼前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地,她的目光在马背上停留了一会儿,瞥见马背上的铁鞭银钩,这才猛然想起此八人正是江湖之中的“江东七煞”与“金刀铁剑”,但她面无惧sè,厉声说道:“你们几人惊了我妹妹的马儿,害得她丢失了马匹,连一句抱歉也没有,还如此的狂妄,光天化rì,朗朗乾坤,岂由你们横行霸道!本姑nǎinǎi今天非要教训一下你们不可!”

听了这话,仇不睦心中甚是不快,却也还是强压住心中怒火,自己一心想着赶路,并未顾及路人,惊人坐骑,也是无意之举,且自己要事在身,也不愿旁生枝节,想要息事宁人。

而与之并行的铁力虎xìng烈如火,哪里受得住洛月梅这般言语,早就摩拳擦掌,虎视眈眈,跃跃yù试,准备杀个痛快。

只见铁力虎二回不说,便提气运功,飞离马背,紧握双拳,一时之间,砂锅大的拳头砸向洛月梅。

洛月梅不曾想到铁力虎出拳如此迅猛,惊乱之中,连忙拔剑抵挡,急速一剑,竟朝铁力虎的双臂削去,剑招凌厉,破空呼啸,重重落下,砍在铁力虎的右臂上,洛月梅尤觉得自己此招过于凶残,若因小事而废人手臂,心生悔意,但手起剑落,想要收招已经来不及了,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剑砍在铁力虎的右臂之上竟然毫发未损,反而自己被一股力量震得手疼。

铁力虎江湖人称“铁骨神臂”练的本就是双臂上的铁甲硬气功夫,他将全身的力量集聚在双臂之上,顺势发力,铁力虎天生力大无穷,双臂孔武有力,自然是威力无穷,寻常的剑刃根本伤不了他。

利剑竟然伤不了**,这是何等不凡的武功!洛月梅心中不免暗自惊叹:“此人果然不凡!”

然而,既是对决,就一定是要分出个胜负高低的,就算洛月梅无争胜之心,铁力虎咄咄逼人的狠招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铁力虎伸出左手,紧紧拽住洛月梅的马,右手猛砸一拳,砸在马首上,马竟然倒地不起,这一拳的确刚猛,一匹烈马竟空吐白沫,倒地而亡,幸好洛月梅轻功卓绝,不然,定会随着马匹跌落在地上。

洛月梅一个腾跃,在空中翻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铁力虎依旧是一对双拳,穷追不舍,洛月梅一边挥剑应敌,一边暗自忖道:“此人手臂力量最强,必是将全身的内力都传至双臂之上,那身体其他要处定会薄弱,我何不另攻他处,避其锋芒,攻其弱项,或许还能取胜。”

一念至此,洛月梅将剑低放,连刺十余剑,皆攻铁力虎足下,铁力虎频频退后,纵使双臂功夫了得,却还是顾此失彼,手足无措,一时竟跌坐在地上,落败得一个狼狈的败势,铁力虎在洛月梅手里并没有讨到好处,红着脸回到了马队之中。

首战得胜,自是得意,洛月梅笑得如百合初放,她将剑高高扬起,横在胸前,说道:“今rì你们若赔了我的两匹良驹,这事便算了了,若是不赔,那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见铁力虎铩羽而归,狼狈地回到马队之中,同行的铁剑卢仲也是争勇好斗之人,他策马出列,大喝一声:“姑娘,好大的口气!卢仲前来讨教几招!”

话音未落,便捉一柄铁剑,直取洛月梅的“玄关穴”。

对于这突然的一剑,洛月梅早有准备,她并不慌张,从容应对,两人斗作一团,卢仲的剑法走的是刚猛的路子,攻势极猛,而洛月梅的剑招与他截然不同,灵动飘逸,十余招过后,铁剑卢仲也败下阵来。

接连两人败下阵来,这的确让其余六人震惊不已,他们皆策马上前,想要看看打败铁骨神臂与铁剑卢仲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仇不睦策马当前,见对方竟是一个女子,神情倨傲,盯着洛月梅,轻蔑的说道:“你是何人?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竟敢挡我江东七煞与金刀铁剑的道,你活腻了吧!”

洛月梅并不买账,一脸的蔑视,大笑道:“本姑娘乃是夕月盟的盟主洛月梅,我管你什么七煞八鬼,废刀烂剑的,你们吓跑了我们的马匹,就要赔偿!此乃天经地义之事,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得认这个理儿!”

仇不睦一听对方竟是杀死自己爱徒杜锦年的夕月盟的盟主,一时之间,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上前杀了她。

说完,“哗”的一声,亮出一条铁鞭,洛月梅将手中的剑一挥,两人正要兵刃相见,却听得背后一个脆若风铃的声音飘过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阵策马扬鞭的声音。

“姐姐,姐姐!”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声音吸引了,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飞身来到众人面前,衣袂飘摇,如蜂似蝶,那女子又娇又俏,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并不像江湖儿女,一颦一笑,倒像是名门闺秀,只是腰间挂着的一条沾惹江湖习气的银鞭与她的气质完全不符。

上前的那人正是叶依蝶,她见洛月梅正在众人争斗,心中担忧,方才上得前来,而随后的那一阵马蹄声,正是易未忆。

仇不睦一眼便瞟到了叶依蝶腰间的银鞭,心头陡然一震,他识得那银鞭乃是自己师兄的物件,心中想到,对方既有师兄邢无怪的银鞭,想必得到了他的真传,自己若苦苦纠缠,也讨不到多少好处,想到自己徒弟杜锦年与夕月盟的大仇,虽然悲愤不已,但现在却也只得忍气吞声,暂时搁放。

此时,易未忆策马上前,拱手笑道:“几位英雄,在下的两位妹妹生xìng鲁莽,冒犯了几位英雄,还望见谅!”

此时,仇不睦上前陪着笑脸,对易未忆说道:“小兄弟,刚才是我们不对,惊跑了你们的马匹,而我二弟莽撞,打死了姑娘的坐骑,我们赔偿就是了,还望小兄弟不要怪罪才是。”

说完,便取出银两,yù将它交到易未忆的手中,易未忆一想江湖之中冤家宜解不宜结,也就不再计较,也笑着说道:“兄台,不必如此,是我这位妹妹太刁钻了,还望兄台不要往心里去,今rì大家就算交个朋友,这失马之事,就此作罢。”

听了这话,一旁的吕三娘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了,见他生得十分俊朗,眉目之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觉得他绝不是凛然大众的凡夫俗子,心中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仇不睦上前一搭手,双手抱拳,说道:“小兄弟,果真有君子度量,佩服佩服,对了,愚兄仇不睦,还没请教贤弟尊姓大名。”

易未忆也心怀坦荡,毫不避讳,朗声说道:“小弟衡山派易未忆。”

一听“易未忆”三个字,众人皆不禁讶然,仇不睦亦是一脸的惊讶,说道:“阁下就是凌绝顶上一剑刺败左鸣法的易少侠?江湖传言贤弟已不在人世,这究竟身怎么回事呀?”

易未忆并不打算向他说清个中缘由,只是浅浅一笑,说道:“这其中缘由,说来话长,就不与仇大哥细说了。”

对江东七煞本就没有多少好感,又见易未忆与仇不睦称兄道弟,洛月梅心中甚是不快,她

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说道:“不行,没有了马匹,我们就赶不了路了,银两我们不要,你们还我们的马。”

听了此话,仇不睦心中也十分的不爽,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住满腔的怒火,低声下气的说道:“那洛姑娘说应该如何?”

洛月梅说道:“你赔我们两匹马就行了,再向我这位妹妹道歉,这件事就算了了,如何?”

当着金刀铁剑兄弟的面,这的确让以往威风八面的仇不睦颜面尽失,然而,他还是低下了头,答应了洛月梅的要求,他没好气的解下自己的马匹将缰绳交到洛月梅的手中,又让铁力虎将马交给了叶依蝶,与易未忆闲聊两句,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伴随着洛月梅与叶依蝶的欢呼雀跃,仇不睦一行人狼狈不堪的离去,的确具有凄凉的意味,仇不睦领着众人远去。

路上,魔心辣掌田荒对于仇不睦再三忍让洛月梅的行为十分不解,他不解地问道:“大哥,我见那女子的武功在我们之下,我们为何要不战而逃啊?”

仇不睦心头一怔,面sè凛然,说道:“我并不是惧怕她,你可看见那一位翩跹而至的白衣女子腰间所挂的物件。”

田荒仔细想了想,努力想要回想起,却还是摇了摇头。

一旁的碧海一剑汪洋海,想了想,说道:“大哥是说那银鞭。”

“对正是那一条银鞭。”仇不睦沉声说道:“不知在江湖之中你们有没有听说邢无怪这号人物。”

一听“邢无怪”三个字,汪洋海立马来了jīng神,脱口而出:“行龙无怪邢无怪!”

仇不睦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他,他本是我的师兄,当年我俩跟随师父在八达岭学习鞭法,师父将绝学乌龙索拆分成两套鞭法,师兄学银鞭,我学铁鞭,银鞭轻快灵活,铁鞭沉重有力,两者互补而相克,若两者相遇在鞭法招式之上是分不出胜负的,yù取胜完全凭借的是内功修为,师兄的内力远高于我,你们刚才也看见了那位女子轻轻一跃,便窜起一丈五六,内力绝对在我们之上,想必是得到了师兄的真传,且我见那个名叫易未忆的年轻人,步履矫健,气息平稳,他能在凌绝顶上一剑刺败左鸣法,也绝非泛泛之辈,我们想要打败他们唯有逐一击破,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众人一听仇不睦的一番话,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的疑团解开了,几人又继续赶路了,寻会龙山而去。

同样是上会龙山,因为有了《璇玑图》所示的地图的指示,而易未忆、洛月梅、叶依蝶三人走得是一条林间捷径,不出半rì,三人便已经抵达会龙山脚下,并在一个叫会龙客栈的地方住下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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