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器初现

“小盆友……”

声音嘶哑，低沉，充满压抑感。

笑容于莱蒙脸上瞬间凝固，一手抓着一只轰兽，木然转身，看到一人立于身后。

这人一袭黑衣，头部隐于宽大的兜帽中，胸口别着一枚黑sè五星，隐约泛起诡异的暗sè光芒，仿佛恶魔翕动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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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莱蒙，被罗格拎着后脖颈逛游蟒森，五岁被抓着讲了整整一周的魔法元素表，六岁又被亲叔叔强逼背诵大6简史，表面看有些虐待儿童，但莱蒙却从两位叔叔眼中，看出了那丝隐藏极深的忧虑。

莱蒙也曾细想过原因，该是和自己这一身莫名其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异能大有关系。

不管怎样，非人经历，往往造就非凡人生，对面黑袍人胸口普通人看了会忽略的五星徽章，却是让莱蒙心中猛地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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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利亚大6最神秘的一类人，莫过于法师，在众多小说演艺中，最多拿来与巨龙相提并论的，也大多为法师。

“孤僻，强大，yīn沉”，便是普通世人对魔法师的认知，但两个中年人却告知莱蒙，魔法师也有着自己的行会，负责管理沟通法师间各项事务，制定测衡标准，设定等级，一级最低，九级最高，越九级者，被尊为魔导师。

不过，与武者不同，哪怕只是成为一级法师，条件也极其苛刻，这也使得大6上魔法师极为稀少，而凡是能通过魔法行会试炼的法师，都会被授予一枚黑sè五星徽章，正如，眼前这黑衣人佩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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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盆友……”

又一声低呼传来，莱蒙忽稚嫩的应道：“叔叔好！”

正这时，一律斜阳从空中洒落，将隐于兜帽中的面孔照亮。那是一张苍白的面孔，五官也还标准，只是正中的鹰钩鼻子破坏了整体和谐，显得过于工于心计。

似是不习惯被照shè，男子将头低了低，却被莱蒙捕捉到那紧盯着自己手中轰兽的、隐带贪婪的目光。

只片刻，莱蒙面上笑容越灿烂，欢唱着道：“我在马路边，捡到小兔子，把它交到黑衣叔叔手里~边……”

黑衣人正奇怪，这语调怎么还略带音律，少年一抬手，竟递过一只轰兽。本来，黑衣人阅历丰富，又全神戒备，但轰兽对他太重要，下意识竟接在手中。还没待反应过来，少年又欢呼“这只也给你”，第二只轰兽，便也被他攥在手中。

“我还有！”

少年雀跃着，右手绕过脑后，探向背包。

或是惊喜来的太突兀，又或者莱蒙笑容过于无害，加之早早就撕碎的最珍贵的防护卷轴，黑衣人不退反进，盯住少年右手。

不过，少年黢黑纤细的手在空中画出一个美妙弧线，插入背囊，抻出时，却猛地加，直袭黑衣人头顶。

黑衣人极快意识到危险，本该立即摆手势念咒语，但因舍不得轰兽，一犹豫竟没放手，只尽全力后退一步，将轰兽塞向怀中，期望挨过一击后再反击。

事实也确实如黑衣人想象一般，少年虽在对方迅闪避时以一个极诡异的步伐追上，但在右手与黑衣人头顶接触的刹那，黑衣人头上忽冒起一股淡金sè光芒，撞向少年右手。

不过，黑衣人猜对了开始，却错了结局，六七级武者全力一击也难以撼动的魔法护罩，却在少年手下瞬间崩溃，咚一声闷响，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黑衣人向后便倒。

最后一刻，他全力将目光凝聚在对方右手，终于看清了凶器，却犹似再遭重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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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又一望无际的苍茫中，无数星星点点划落下一道道直线、斜线，又彼此穿插交错，构筑出一幅庞大深邃的星图，可渐渐地，其中星星点点丝丝递减，又归于虚无。

意识渐渐在红臂脑海中苏醒，过往数月被对头追杀，凭借奇门绝技暂时逃脱，又因施法材料—轰兽独角用罄而远走蟒森，却几十rì购买不到轰兽独角，只得选择冒险进入蟒森，又意外迷路，碰到那个皮肤黝黑的诡异少年……

想到这，头顶忽传来一阵强烈痛楚，红臂猛地惊醒，使劲一挣，却动弹不得！

正这时，一个清脆童声忽传入耳中。

“周星星同学说折凳是七种武器之，有些不靠谱，个头太大，太显眼。即便是为了电影效果，也有些不讲究啊……”

红臂心中一凉，缓缓睁开双眼，正看到那个少年笑嘻嘻望着自己。

他也不急说话，先打量四周，太阳已坠于西方偏隅，地点依旧在蟒森边缘，这才转过头，望着少年。

少年脸上笑容灿烂至极，早没了初遇时的木愣。

“魔法师阁下，我刚刚说的，有些道理吧？”

周星星是谁，红臂完全不知，七种武器也从未听过，至于什么折凳，更是闻所未闻，但这不是重点，他目光忽落在少年手上不停弹起又落下的事物上，以他的yīn沉，也费了极大力气，才没破口大骂。

“砖头？”

少年又笑笑，不再扔来颠去，道：“要我说，七种武器之，推砖头。便于携带，又容易隐藏，最不济，向草丛一扔就销毁了证据。而且，砖头随手可得，当暗器扔，当武器砸，都妙用无穷。唉，我家里有两个不良中年人，一个好吃懒做，另一个蹭吃蹭喝，养几只鸡鸭，打牙祭都不够，只能偷邻居的家禽。不过，天天宰鸡杀鸭，我也不忍，试了很多器皿，才确定用砖头。你的魔法虽神妙，但为了**鸭鸭少受些罪，我也很下了一番功夫，分寸掌握的极好。放心，你头上的痛，过一阵就退了，不会有后遗症……”少年微笑着絮絮叨叨，仿佛邻家大婶，红臂却是越听心中越凉。

红臂成长十分不易，使得xìng格深沉，十几年在大6游历，越老练，虽被算计打翻，醒来也没乱了方寸。

在他以为，对方既没在他失去知觉时要他xìng命，一定有所图谋，只要对方提出条件，再讨价还价，未必没有机会。可谁想，这少年颠来倒去只是些废话，令他预计完全落空。

红臂低头思索，少年见他不言语，将半截砖头放回背包，忽站起身，一把抓住捆的粽子一般的法师，向几米外蟒森拖去。

这举动很是突兀，红臂先一愣，尔后一惊，若没有特质熏香，进入蟒森必死无疑，不由低呼道：“等一下！”

少年停住脚步，转过头，却不放手，道：“有事？”

红臂道：“我没有恶意，反倒是你先打晕了我！”

少年想了想，点头道：“你这话没错。不过，在蟒森这鬼地方见到黑的跟鬼一样的小孩蹦蹦跳跳，还拎着两只轰兽，换我，也小心翼翼先试探，惹得起杀人劫货，惹不起远走高飞，到底，就只是你胆子小谨慎过头了。”一阵见血的话语令红臂有些怀疑这少年的实际年龄，但既被戳穿，否认没有意义。

“你想怎么样？”

少年却不吭声，笑意盈盈盯着红臂。

红臂深吸一口气，忽道：“我身上有些钱币，给你。”

少年不说话，笑容越灿烂。

“……还有几块实验用的宝石，变卖后足够你几年吃喝。”

少年沉默是金，红臂只得yīn沉着道：“我还有些魔法卷轴，最珍贵的一张刚刚用了，剩下的虽不好贩卖，但只要找到买主，足够你富足一生！”

红臂说的斩钉截铁，少年依然面sè不改，沉吟片刻，忽拖气法师，又向蟒森而去。

一时间，寂静的蟒森边缘只有法师拖蹭地面出的沙沙声，一大一小两个人，互不言语。

眼见蟒森已近在咫尺，红臂身上肌肉一紧，头颅猛地梗起，极快语道：“我有一件信物，凭此找到灰胡子，可提出任何要求！”

少年身形一顿，转过头道：“灰胡子？”

红臂咽了口吐沫道：“灰胡子是帝国最伟大的魔法师，只要拿着那信物，哪怕想成为魔法师也不是问题。不过，信物不在我身上，先放了我，我带你去取，在……”

红臂正解释，半截砖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少年手中，咚一声后，堂堂魔法师红臂阁下的后半截话，被生生拍散在喉咙间。

之后，星辉与暗夜并驾而临，红臂，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