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老狗
第11章：老狗
人就是这样的，即使心中想着要为正义站出来，但若想到自己切身的利益会因为这样做而受到威胁，那就会犹豫不决，但若有那么一个人，不用多，就一个来带头站出来，那么，就会产生化学反应连锁效应，大家就会顺流地、从众地不断站出来。暂时不再计较自己的利益了。
不到三分钟至少二百五十人站了出来“我作证”！
沙宣呆了，他想不到事情会和自己想的、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但他毕竟是族长，脑筋不是一般的灵活，在再也没有人站出来“我作证！”时，他脸sè已是恢复正常，并且很快的变为恼怒之sè。
这可真的是翻书的脸！
沙宣正气凛然、怒声说：“此事这么多人作证，必为真实。沙审，你维护自己家人的安全，击杀沙波和沙棒俩人，所做正确，值得赞赏！沙波父子无视他人xìng命、无视族规，侮辱、yù杀族人，死有余辜，死不足惜。但其其他家人并没参与此事，故，不宜追究其家人的连坐责任。”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呆，这可不是平rì里的族长沙宣的风格哦。若在平时，沙宣一定会想方设法质疑证人证物证词的。
其实，他们哪知沙宣的决断是多么的痛苦，沙波是他的最得力的打手之一，为其作威作福立下汗马功劳。但今天的事，沙波沙棒俩人绝对是保不住的，而且，他们父子俩已经死了。他沙宣可没那么笨，去为两个死人争取那根本争取不到的“胜利”。所以，他想到了，退而保其次，要尽量保住沙波的分支。
族规有一条连坐规定：分支中心人物若有人意yù灭掉另一分支，无论成功与否，皆得全分支的人降为最低待遇。沙波沙棒父子皆为其分支内的中心人物。
所以，沙宣主动赞赏沙审的正义与沙波的该杀，再来说辞：不宜连坐分支。
在场的人呆了一下后，细想之下，也明白了沙宣的心思，但大家都没有做声，因为沙宣这个一向霸道的族长居然能这样主动放弃质疑反击，也是很难得的了。
大家没问题，沙青、沙晓晓、沙任、沙晃想了一下后，也没意见了。但，他们没意见，并不代表沙审没意见。
沙审冷着脸，说：“族长，这就不该了。连坐之规，是族规里重要的一条，也是威压众多霸道分支的族规，因为它的存在，所以，我们沙家族里最弱的分支也能得以保持传承，数百年来，我们沙家还没有一个分支断绝传承的、并且不断散叶枝、不断壮大就靠它的威力保持的。若今天开了先例，那么，它还有存在存在的必要么？今天，沙波父子要灭我家，可以赦免其分支的连坐之责，那么下次若我沙审yù灭某一分支，不知能否享受这样的待遇呢？”
沙宣一听，勃然大怒，但又无话可说。
众人也觉得，是啊，今天能赦免沙波分支，那下次谁谁谁也来这一出，能否赦免啊？
若都能赦免，那，这些弱小分支，岂不是随时可成为昨rì黄花！
众人冷汗大冒。
沙审还不完结，又说：“族长，赦免不赦免，那是你们族老族长商量的，在此我姑且不论。但，沙波击毁我家房子之事，又该如何处置？今晚，我家三口就已是没处可去栖身的了！”
沙宣脸sè极为不善，哼的一声，待要说话。但，沙晃抢先了：“沙审，沙波击毁你家之事，很简单，沙波分支就必须帮你家在十天内在原地恢复住宅。各方面要求，都不能低于原先的房子。”
沙审连忙道谢了：“沙审谢谢族长、以及各位族老！谢谢！谢谢！”
沙宣本想反对的，但一想，却没开口，因为这也是族规里的一条，有根有据的。而且，人家一个小孩子已经主动向你表示感谢了，你还否定，这也太那个了吧？
但，就在此时，人群外传来一声大喝：“沙审小王八，你这个杀千刀的兔崽子，你死就死了，还回来祸害我家，今天，我就让你粉身碎骨！灭你全家！”
众人一听，就已是知道，这声音就是沙棒的爷爷、沙波的父亲沙鹰的。
所有人都在心里暗地里想：事情复杂了！一下子，众人自动两边分开，留出一条路来。
沙青心里也是暗地里担忧，沙晓晓更是脸sè苍白，沙任倒是没怎么，因为一切有爷爷沙晃顶着。
沙鹰，沙宣同父异母弟，沙家第二族老，一身修为不亚于沙晃，为人暴戾贪婪yīn险恶毒，极为护短，一向凭借其身份及修为无所不为，无恶不作，和其兄沙宣一明一暗地把持着沙家，为恶沙家。
他，乃沙家明地里的第一恶人。这些天，他闭关苦练一门绝招，所以对于外面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在沙棒被杀时，他的子孙还不敢禀告于他，但，沙波死了，再也没人说“敢不敢”了，而是直接告知。由于他闭关的地方不在沙家寨中心，而是在东边，所以，他到此时才能赶到这里。
他来了，绝对无视、推翻刚才的结果。
果然，沙鹰带着三十多人走了进来，拱拱手，说：“族长，刚才我还没到，所有决议都没效，都作废！”
沙宣假作公道地说：“沙鹰族老，沙波沙棒父子yù杀反被杀的事情有多达二百多人作证，所以，你的分支确实要按族规来做。”
沙鹰哼的一声，说：“他nainai的，谁说我沙鹰的儿子孙子意yù杀人的？我沙鹰说没有就没有。谁敢说个不字？站出来！”
沙晃听闻，冷哼一声，一步站了出来，说：“沙鹰，作为族老，是这样行事的么？”
沙鹰一见沙晃，毫不给情面，说：“沙晃，你nainai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敢说不，也没用！”
沙晃气极，还想回话，但这时沙审走到他的面前，说：“谢谢族老的主持公道，但对于这样的狗东西，您老还是不予计较为好，因为不要因为狗咬了自己，自己就也咬回它一口啊！是不？族老。”
沙晃一听，本已气得面目狰狞的脸扑哧一声，变成了笑脸，想了一下，说：“那也好，你先来照顾一下这狗东西。”
沙鹰不给他面子，他当然也决不会给沙鹰面子了。
“狗东西”三字，可比沙鹰刚才的话更有力的侮辱人啊！
沙鹰听到沙晃的话，却是当作没听见——若能不惹沙晃他自然会绝对地避免。
但，沙审的话，却是气的他胡子也吹起来了。
“小崽子小王八，你说啥啊？你说谁啊？你想找死啊？”沙鹰拳头握得啪啪地响。
沙审若无其事地说：“狗东西！你听不到吗？你说我说谁是狗东西啊？我是在说你这个老狗啊！”
沙鹰气的跳起来，大吼道：“不知好歹的兔崽子！”
沙审还是一副神佛不惊的样子，淡淡地说：“yù要人敬之，须先敬人。你老不溜秋数十岁年纪了，毫不知敬我，我为什么要敬你！老狗！”
沙鹰更是火大，立刻踏步向前，大吼：“小崽子，小王八，我要灭你全家！”说着，便要动手。
沙审笑道：“事情大家都看到啊！大家作证啊！”
话音刚落，沙宣心里一颤，立刻一闪身，插在沙审和沙鹰之间，拦住沙鹰，说：“鹰弟，不得胡来！”
沙鹰一见是沙宣，只得停手，大吼道：“大哥，你看着这小崽子是怎么说我的？”
沙宣冷着脸说：“鹰弟，是你辱人在先的。不要再胡来了，一切有我。”
沙鹰对这个同父异母兄有着极大的畏惧，所以只得恨恨地说：“兔崽子，暂时放过你！”
沙审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一只恶狗，原来只是一只只会叫嚷嚷的废材老狗！”
这话一说，周围的人们本已憋得极为难受，一些人一听这话一下子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传染病！
有人笑开了头，其他人全都再也忍不住了，轰的一声都笑了出声。包括沙鹰带来的那些人，但很快，他们全都觉得绝不适合，于是一下子全都收声，但，反差这么大，却是憋得他们更加难受，脸上的肌肉全扭曲了，那表情当真是比哭还难看。
沙鹰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理会沙宣，身一扭，越过沙宣，直扑沙审。
但，他快，沙宣更快。
沙宣双掌一推，一股磅礴的力量将沙鹰推得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撞上柱子，沙鹰身一扭，脚尖一点，一下子卸了这道力气，身子竟沿着柱子缓缓落到地上。
沙宣怒道：“沙鹰，你再不忍住，我就将你送出去。”
沙鹰一见沙宣怒，虽然心里激怒，但却再也不敢动手了。
沙审笑了一声，说：“当真是只吠不咬的废狗！”
沙宣yīn着脸，说：“沙审，这次可不是你的道理了！”
沙审笑了一下，倒是适可而止了。
他这么激怒沙鹰，其实是另有目的的。他的目标，可大着咧。
沙宣说：“沙审，刚才这一出，你也有侮辱沙鹰族老的行为，不如这样，沙波和沙棒这两个肇事者已经被你杀掉了，至于沙鹰族老的这一支族人的连坐族规，不如，不要计较了。他们不计较沙波沙棒的死，你也不计较连坐，行不？”
在族规里，也还有这么一条，当事人双方若有另外的决议，可以不按族规来处理。
但，沙鹰何时吃过这样的亏，自己的儿子死了一个，孙子死了一个，自己还被骂为老狗，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听闻沙宣这么个“商量”，他双眼冒火道：“沙审，我绝不会放过你全家的！你等着！”
沙审笑了，说：“好啊！我等着你！大比武时，我必向你挑战。”
沙鹰冷笑着，说：“那好，到时你就会后悔还活在这个世上。”
沙审冷笑一声，根本就不再理会他，转脸向沙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