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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信人顾不得休息向东方启带人埋伏少昊的地方赶去，穿过密林走进毫无遮掩的平原，便看见秣带着二十余人向西退回来，传信人赶紧赶上去，问道：“怎么了？不追了？”

“实力悬殊，没办法。”秣稍稍喘口气，望着不远处的启，心中不禁佩服起这个貌似年轻其实颇有胆略的年轻人。

稍作休息，启站了起来，对秣说道：“我们去把同伴的尸体运回去。”

“你疯了？”秣有些不可思议。少昊的部队尚未走远，此时返回去收回战死的同伴的尸体，被现了就遭了。

“少昊已经顾不上我们了，”启解释道：“现在他们急着离开战场，没有精力关注我们这种二十余人的小队伍。”

看着启坚定自信的眼睛，秣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回去，我们去找回同伴的尸体！”

持续了十几天的战争结束了，秣带着活着的人返回了聚居地，也带回了一同出的但失去了生命的同伴。

到达的第二日，死者亲属聚集到村西的停尸屋，此时大巫师正手托陶盆一边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一边为尸体涂抹朱砂，亲人们含着泪看着大巫师，等大巫师的仪式完成，亲人们才纷纷上去寻找自己死去的亲人，看他们最后一眼。

中午时分，爬上了屋顶的大巫师挥动着招魂幡，口中高呼着招魂歌：“魂兮归来！远地之不亲，缘何乎不归？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

伴着巫师的悲怆歌声，亲人们将死者抬出了停尸屋，将他们的尸体放进了堆放着柴薪的坟坑中，大巫师手举火把将柴薪点燃，坟坑中即燃起了熊熊烈火。

待火焰灭尽，亲人们将玉器放进了坟坑，再将死者生前使用的农具、武器放进了坟坑，大巫师向坟坑中撒赤铁粉，众人便铲土埋坑，树立起为战死者刻画着牛神的木碑。

参加完同伴的葬礼，启气愤地走回自己家中，秣随后跟来，看着尚在生气的启，不禁有些疑惑：“你是怎么了？”

“若不是炎帝，我们哪里会死这么多人！”

“不要这么说炎帝。”

“事实如此！”启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领到这儿来有何事？”

“后来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秣看了看启，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岁数也大了，经过这次战争，我已觉得力不从心，恐怕以后也不适合再出去狩猎，因此我想我已经不适合再当领。”

看着严肃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的秣，启很理解地点头。这个世界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弱者”自然也包括那些老去的人。

见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秣说道：“过几天我就会和酋长商量，并组织商议这件事，通过的话，在下次部落大会我会和大领禀报这件事。”

“我现在要做什么？”

“跟着我学习狩猎。毕竟你还年轻，虽然勇猛，但狩猎经验不足，要是不能带领大家打到充足的猎物，大家也不会支持你。”

大事谈定，秣和启便聊起了战争期间的一些事，吃过午餐，便有族人跑进来，对秣报告：“炎帝派人来分此次战争的战利品。东西都运到了村头。”

一听到炎帝二字，启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秣也不管启心情如何，站起来跟着报信的族人去迎接炎帝分派的战利品。

炎帝中了埋伏后，为了挽回从出战以来的损失，带着两千余人的队伍对附近的村落进行了大规模的抢掠，得到了不少战利品，鉴于秣部族的表现，炎帝破例给莫部族多分了一些战利品。

当秣跑到村头，看见成堆的食物、家畜和成群的男女奴隶时，秣有点不知所措了。战利品是有的，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他都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么多的战利品了。

命人接受了战利品后秣便匆匆赶到酋长的家中，商量如何处置这批战利品。

酋长的意思，大家一起分掉，但死于此次战争的死者家属要多分一些。秣也点头同意酋长的意见。闯入酋长家的启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认为此次部族中付出了十几人战死的代价，为了部族的展需要，这些男女奴隶不能成为为奴隶主艰苦劳作奴隶，而应该将其视为部族成员，让他们为部族提供足够的人口补充战争死亡的人口。

对启的想法酋长却嗤之以鼻。这些奴隶并不是本族中人，就算提供了人口也只是异族的人口，对本族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他们去替我们劳作来得划算。

酋长不了解启的意图。

秣也很不理解启的想法。

见酋长和秣都不支持他，启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酋长家。

太阳逐渐落下了西山，启看着这美丽的图画，想着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禁大声笑了出来。

冬天的雪花很快就飘洒了下来。由于战争征调了大部分的男子，秋季的收割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甚至整个东部地区的收成都没有往年的好。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冬季已经很难狩猎到野兽，而粮食又不足以度过漫长的冬季，那么这个冬季必然会饿死许多人。

虽然秣的部族因为领到了不少战利品暂时不用考虑如何度过冬季的问题，但炎帝下令所有东部地区的部族都要参与冬季的行动，秣不得不带领族人离开温暖的家在严寒中参与冬季掠夺活动。

虽然是名义上的领，但是冬季之前秣已经将领应该享有的权利交给了启，也将领应该履行的义务一并交给了启，所以，这次行动的实际带领者应该是启。

认真查看了身上的衣物、食物和武器，启在族人的目送下带领着一同前去的同伴踏上了和战争一样危险的旅程。

向北渡过了黄河，与附近几个部落的队伍集合后，神农族人开始分别向北、东、南三个方向前进，经过沿途的村落便闯进去劫掠一番。令大部队的领头人奇怪的是，以前行动的时候虽然也有有准备的村落或部落，但抵抗并不如此次这般强烈。以前抢掠一个村落不过死伤几人，而现在，一个小小的村落竟然久久攻不进去，这实在令大头领费解。

而启在观察了攻打村落的整个过程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有组织的抵抗。组织抵抗者毋庸置疑是少昊的玄鸟氏。

在晚上举行会议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启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头领却不认同，理由是这一带是属于中立部落的领地。但同时又引出了一个新问题，中立部落怎么会如启所说的被玄鸟氏组织起来抵抗神农部族的劫掠？

“炎帝历年来对中立部落的行动，对这些中立部落产生了不好的影响，加之之前与少昊的战争中对附近部落有过大量的劫掠，增加了中立部落的怨恨，所以他们在此时接受少昊提出的共同抵御我们的行动的计划就有很大的可能。”

众人迷茫的看着启，他们很难理解战后劫掠与这次大异寻常的抵抗有什么关系，因为战后劫掠是几千年来延续的传统，就算连小孩都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却导致了此次如此强烈的抵抗！”启很难向他们解释，只能尽自己所能说服他们：“不管战后劫掠有多么正常，这种行为总是会使被劫掠的部落产生怨恨，这种怨恨积累起来便会产生中立部落倒向我们的敌人的结果。所以，对这种与平常不一样的举动我们也要改变策略，不然我们将受到很大的损失。”

“你想怎么做？”面对事实大头领也动摇了自己固执的想法。

“我们让他们交出食物，交了我们就不再骚扰他们，不交就屠村。”启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中立部落和少昊氏合作共同抵御神农氏的劫掠行为，其目的是为了保存不多的食物来度过冬季，这个目的所有的部落都一样，但此次却不同，因为炎帝在这十余年间越来越暴戾，以前不过是抢夺食物，展到后来便开始抢夺壮年男女充当奴隶。食物没有倒还没什么，度过了冬季便可以补充回来，但人口的损失却不是短短几个月可以补充的，这就导致了大量的中立部落对炎帝产生了不满。

面对坚决的抵抗，再采用一直以来惯用的冲进村子大肆掠夺的方式就不管用了，必须使用其它的方法，不然，凭着这百来号人想要完成任务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权衡利弊，大头领决定采用启提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