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出江湖

第二章 初出江湖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沈若寒也一天天的长大,如过说沈若寒以前还不懂得人情事故,那么现如今他是一点点的体会到什么是世态炎凉,什么是人情冷暖。过去几年中他跟随母亲浪迹于江湖各地,遇到好心的人也许会收留他们过上几天,但更多的时候会被地主老宅放狗追着咬。大冬天的娘俩在大街上冻的瑟瑟发抖但见豪宅大院中却时时传来欢歌笑语。这无异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生活的历练也让沈若寒早早的成熟了。

七年过去了,这时的沈若寒已经十二岁了,也有了劳动的能力。这样母子两人就不要为谋生流浪各地而疲于奔命,他们在大同城外的一个破庙里安顿了下来。傅雪莲平时帮大户人家洗、缝衣服,沈若寒则一直在一家私塾干些杂活。母子生活虽然还是贫困但却安逸。

沈若寒在私塾打杂的同时也跟老师认识了许多的字,学到了许多的道理。老师讲的东西在沈若寒看来:孔夫子的那些“之乎者也”读起来虽然拗口却也有几分道理,但那些“臣以君为纲,妇以夫为纲,子以父为纲。”沈若寒却认为荒唐至极。什么“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父教子亡,子不亡不孝。”简直就是屁话。忠臣应当忠于国家、忠于百姓,倘若当朝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那样的忠还是忠吗?还有儿子难道一定要事事听父亲的吗?如果父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那儿子听于父命不也成了一个恶人了吗?沈若寒心里这样想,可是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就是以为害乡里的恶霸。而且当他每想起这句话时就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对父亲他只知道父亲叫沈万钧其他一概不知,每当问娘的时候娘也是闭口不答。

冬去春来,幽花摆锦,野草铺蓝。

一天早上沈若寒发现母亲晕倒在庙门口,沈若寒被这一幕吓坏了,他吃力的把母亲扶到他们那简陋的床上。母亲突然睁开眼睛道:“若寒,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这样娘也可以放心的走了。”沈若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放声哭了起来:“娘——娘——”

傅雪莲这些年为了母子的生计身心疲惫、积劳成疾,现今已到油尽灯枯的境地,但使她欣慰的是:儿子沈若寒也以长大**可自谋生计了。

“若寒”傅雪莲有气无力的叫着儿子的名字。

“哎”沈若寒赶紧擦了擦眼泪回答道。

“娘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娘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娘,孩儿一点都不觉的苦。”

“你本该是在西安城沈家大院里过着少爷的生活的——哎不说它了。”

沈若寒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家在西安,还来不及细想就又听母亲道:“沈家现在算是没了,只剩下这只金锁还是你奶奶留给你的。”傅雪莲从怀中取出当年沈老夫人给若寒保平安的那只金锁递给沈若寒,沈若寒眼中含着泪接过金锁。

“娘不在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千万——千万不要——不要像······”傅雪莲本想说“千万不要像你爹那样仗势欺人”,可是还没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就撒手去了。

沈若寒放声大哭,直哭到没了力气。

沈若寒将母亲的遗体简单的掩埋了接着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景物,只见那高的是山,低的是岭,陡的是崖,深的是壑,响的是泉,艳的是花。沈若寒心想娘一生劳碌,从今也算安息,沈若寒伤心的离去了。娘亲离开的第一夜沈若寒迟迟不能入睡,他回想起这些年来娘亲受的苦楚——冬天娘亲把厚实的衣服都留给了自己,当被狗追时,娘亲也总是挡在自己的前面,好不容易讨来一些吃的,娘亲也会说她已经吃过了,看着自己大口大口的吃完,娘亲会心笑了。

想着历历在目的往事,沈若寒的眼泪又下来了,世间那么多的人为什么有的人纸醉金迷,有的人风花雪月,而像自己这样的人却连风餐露饮都是奢望。王侯将相宁有重乎?沈若寒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在梦境中他有想起了私塾老先生曾经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沈若寒的悲伤慢慢消失了。梦境中自己很有作为:天下百姓生活幸福美满——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暖。渐渐的,他好像看见了娘亲,娘亲还没有死,她还冲自己笑呢······

“娘”沈若寒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他发现刚刚的美好景象都只是梦而已,有感伤起来。

天已经破晓,沈若寒收拾收拾就开始去私塾了。此时已是深春,大同城外春风荡荡,树林森密,鸟啼不见人,花落树犹香。

东方朝阳渐渐升起,大同城中不同往日——一处大张旗鼓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沈若寒上前打听后才知道,原来神武阁阁主杨继贤正在择人收徒。围观的人也都喝着锣鼓声大发议论着:杨阁主武功高强,谁家的孩子要是被他选上了,那将来一定大有出息。什么羊阁主,牛阁主的沈若寒根本就没放在心里,他只希望待会儿能有舞龙舞狮表演,看个热闹罢了。

令沈若寒失望的是舞龙舞狮没出来到来了个老头,锣鼓声停后那老头道:“各位,杨某年纪已大,近些年来渐感有力不从心之处,但想到神武阁,想到自己着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却时常为没有一位合适的传人而揪心。”那老头顿了顿继续道:“今天在这里希望能选得资质聪慧之人传的杨某衣钵,也算是了却了在下长期的一个心愿。”围观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乖乖,不光是高深武功,还有威震一方的神武阁。杨继贤抬起双手示意道:“大家请安静,我先把选徒的规则说一下。”人们不知是个何结果,都怀着一颗好奇心静了下来。杨继贤有接着道:“凡是年龄在八到十四岁之间的,不论男女皆可报名,报名后由神武阁的其他弟子考察一段时间后,根据德行资质,突出着将被选由杨某亲自教导,余下的可以自由选择——想走的神武阁绝不强留,愿意留下作神武阁第三代弟子的我们也欢迎。”

杨继贤话音刚落,围观的就开始一拥而上,霎时间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嘈杂起来,只听人群七嘴八舌的:“给我写上。”“给我也写上。”“你都有三十好几了不可以。”“我给我儿子报的。”······“还有给我女儿也写上。”······旁边的杨继贤见此情景捋着长须一脸笑意。

沈若寒刚才还被挤的东倒西歪,人群涌过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沈若寒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三脚猫’吗,他们拿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去。”沈若寒回头要走。

“小兄弟请留步。”沈若寒回过头来见杨继贤走过来道。

沈若寒惊讶的看着杨继贤不知何事。

“小兄弟,我看你也合条件,怎么不报名呢?”杨继贤对沈若寒道。

“我爹娘都死了,我要去挣钱养活自己,没——没时间学武。”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你放心神武阁不会缺你一碗饭的。”

“这?”

“去吧!”

沈若寒见杨继贤慈眉善目不好忤逆了人家的好意,在说整天听私塾老先生的唠叨,耳朵都听得起了茧,报名就报名吧。

杨继贤其实并不单是发善心为沈若寒谋个饭碗,而是他早看出沈若寒是个可造之材,这才劝说与他的。

报完名后沈若寒就跟随杨继贤等一行若人回了神武阁。

神武阁地处大同城的偏僻地带,这里没喧闹的集市,神武阁高的威严的院落在这样的环境的衬托下更显庄严。沈若寒在神武阁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事先安排好的房间。看着雕刻精美花纹的精美木床、亮丽厚实的棉被、漆的崭新的家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此物此景沈若寒只在梦中见过。他再看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物,凌乱的头发。自己站在这里已是十分的不协调。于是沈若寒对领他而来的弟子道:“师兄,你还是给我换一个住处吧。”那弟子惊讶的道:“为什么啊,这就是为你安排的呀?”沈若寒默不作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物。那弟子立马明白了,对沈若寒道:“一会儿我带你去洗个澡,换件新衣服。”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件大小合身的衣服,沈若寒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第二天其他报名的少年也都到了神武阁,神武阁平日冷清的院落也热闹了起来。中午这些少年都按照分排到自己试训武师的手下,当然沈若寒也在其中。

沈若寒一组十人被分派到一个叫赵东初的武师手下。这十个少年大小不一,胖瘦不一,一见到赵东初都跪下道:“师父”正要磕头,却被赵东初打断道:“慢着,我可不是你们的师父,你们的师父可能是杨阁主,也就是我的师父,这样说来你们其中有人可能会成为我的师弟呢,你们给我磕头那是折我的寿。”十个少年见他这样说都站了起来。

赵东初继续说道:“你们既然是来学武的就最好弄明白一点:学武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吃苦,你们都准备好了吗?”下面稀稀朗朗有人回答道:“准备好了。”赵东初声音提高道:“大点声。”这次整齐洪亮:“准备好了。”

“先扎半个时辰马步。”赵东出口气随意的道。

“啊”少年们开始议论不休,都觉得不可思议。

“听清楚了没有,快扎,不然就一个时辰。”赵东初声色严厉的道。

下面的少年都安静的扎起了马步。沈若寒不知马步什么是扎马步,看看其他人的样子也学着扎了起来。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其他人东晃西晃早已要坚持不住了,沈若寒也累得脸上流满了汗,身体却依然纹丝不动。在沈若寒看来这点苦比起挨饿、受冻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其他人都瘫在了地上,只有沈若寒站了起来,毫无感觉一样。

“你再去神武阁东二里远的溪边拎十桶水回来。”赵东初对沈若寒道。

沈若寒神情诧异。

“快去。”赵东初以命令的口气道。

沈若寒无奈听命而去。

晚上赵东初又把他们集结了起来,发话道:“今晚我们要学的是内功心法和呼吸吐纳之法,我说一句你们记一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记好了。”说着赵东初念道:“内功之要气聚丹田,散于任脉防护前身,散于督脉防护后身······”赵东初一口气念完,接着又念了几遍。沈若寒第一次听完已经记得差不多了,几遍下来早已熟记心中。

“下面我来给你们讲解怎样根据内功心法呼吸吐纳。”赵东初说道。

沈若寒用心记忆已把方法彻底掌握了。

学完,人群散尽一个神武阁的弟子来对赵东初道:“大师兄,还教什么内功啊,我看没几天他们都坚持不住了。”赵东初回道:“师父交代过的事情马虎不得,要是师父查下来我也有个说法。”那人又道:“大师兄就是大师兄,事做出来总是滴水不漏。”赵东初认真的道:“其他人交代的怎么样了?”那人回道:“大师兄,你就放心吧!”赵东初又道:“我是怕人对我们不利。”那人神情轻松道:“铲除异己可是我的拿手功夫。”赵东初冷笑一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接下来每天都是扎马步、拎水的高强度训练,十个人的小组人数一天比一天少,沈若寒每次训练都因为表现的很优秀被额外“奖励”。

慢慢的沈若寒发现按照内功心法呼吸吐纳,扎马步、提水都会变得很轻松,随着时间的增加这种变化相当明显。其实这是沈若寒内功在增强的效果,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一个月过去了,十个人中就剩下沈若寒自己了,虽然每天的任务很重,可是沈若寒都能完成。

这天早上,赵东初对沈若寒道:“若寒,从今天起不用扎马步、提水了,下面我就开始教你神武阁的剑法,我演练一遍你看好了。”说着赵东初拔出佩剑,一套剑法舞的快若风云。

沈若寒天赋甚高却也记得了一些招式。

“若寒看的怎么样啊?”赵东初一改往日的严肃面容对沈若寒道。

“赵师兄,你舞的太快,没记得清楚。”

赵东初听到沈若寒称自己为师兄脸上一阴,又转而笑道:“你初学乍练自然是记的不清的,剑法嘛要多加练习才是。”沈若寒点头表示同意。

“东俊你过来。”赵东初对在远处徘徊很久的那人喊道。

“哥,什么事?”东俊一路跑过来回答道。

这赵东初、赵东俊其实是兄弟俩,同门学艺也没改口叫师兄师弟,仍以哥哥弟弟相称。

“你陪若寒师弟练练剑。”赵东初对赵东俊道。

“是”赵东俊脸上带笑道。

“若寒接剑,就用我刚才我教你的剑法。”说着赵东初把手中的剑扔给了沈若寒。

沈若寒手中拿着剑一脸的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若寒放心的练吧,但先说好刀剑无眼,点到为止。”赵东初又对沈若寒道。

沈若寒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拿剑刚做了个准备的招式,赵东俊一套连环剑招就攻了过来。沈若寒开始用强记的那几招拆了几下已是手忙脚乱。赵东俊突然又加快了出招的速度。沈若寒第一次手握长剑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强记的那些招式已是来不及想,只能提剑乱砍。

沈若寒一剑从右上方向左下方劈下,身体已露了个破绽,赵东俊一脚重重踢来,把沈若寒踢的趴在了地上。沈若寒满脸怒气的爬了起来冲向前去自左向右又是一剑劈去,赵东俊躲过剑锋飞起又是一脚。沈若寒仰身摔在地上。沈若寒咬着牙爬起来还没提起剑又被赵东俊一拳迎面打倒在地。

“若寒师弟怎么样,还打吗?”赵东俊笑着说道。

“打,怎么不打。”沈若寒气势汹汹地道。

“起来打,你怎么补起来啊!”沈若寒嘴角流着血又挣扎这站了起来。赵东俊提起拳就向沈若寒面部打来,沈若寒见着来拳用双手拼命抱住,然后张嘴就咬。

“哎呦”赵东俊痛的大喊道。

“快放开。”赵东初在一旁道。

沈若寒就是不放而且越咬越用力,赵东俊痛的用另一只手一拳打向沈若寒的头部,把沈若寒打的昏了过去才把手从他的嘴里拿了出来。

沈若寒醒来已躺在自己的房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上的骨头像散了架似的,难受极了。在床上再也躺不下去了。他下了床走出房门,身上虽然疼痛,行动却还灵便。

来到院中沈若寒仰天望去,皓月当空,群星闪烁。月光笼罩的花园中不时有成群的萤火虫在花丛中闪过,就如同天上的群星拂过乌云一样。沈若寒向左环视发现赵东初房中的灯火未灭,于是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个究竟。

“这个小畜生,差点把我的手咬了下来。”沈若寒认得那是赵东俊的声音。

“那小子这次也伤的不轻。”沈若寒听道赵东出道。

“这次如果还不卷铺盖走人,下次我就叫他永远不能走路。”沈若寒心里一惊。

“杨继贤啊,杨继贤,你何必大费周折呢。把神武阁传给我不是很好吗?哈哈”赵东初得意的道。

沈若寒心里盘算着:“原来赵东初拼命的折磨我们这些人就是要让我们知难而退,自己好做神武阁的继承人,真是卑鄙,起初我还认为他给我增加训练强度是照顾我,我真是瞎了眼了。”

沈若寒移动脚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却一不小心碰倒脚下的一个花盆。

“谁”只听房中赵东初与赵东俊同时喊道。

沈若寒见露了踪迹忍着疼痛迈步就跑,赵东初兄弟听声追出房间,他们认得那是沈若寒的背影却也没敢叫喊,以免院中人听见泄露了他们的勾当。沈若寒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是万万不能让他活着的。

赵东初、赵东俊一起去追沈若寒,沈若寒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神武阁的大门,此时大门已闭,沈若寒拿掉杠木开门而逃,赵东初、赵东俊身怀轻功不一会儿也追出了门。

沈若寒身上有伤刚出门没跑多远已累的快坚持不住。出了神武阁赵东初兄弟再也没有顾忌,只听赵东初对沈若寒喊道:“若寒,你跑什么,乖乖跟我回去,我会给你疗伤的。”沈若寒没有理会。又听赵东俊喊道:“沈若寒,你若再跑我抓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沈若寒气血翻涌已是难受之极,这时他发现神武阁偏门门口的柳树旁有一匹高头大马,心中喜悦:“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迅速跨上马,用了十成的力道一掌打在马**上,只见那马嘶叫一声跳了跳在树旁绕了几圈又停了下来。

沈若寒心里着急:“这是天要亡我,连马都不愿帮我逃命。”赵东初兄弟已快追至,沈若寒心灰意冷之时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才发现马的缰绳还系在柳树之上。沈若寒心里哭笑不得,连忙从马脖处脱掉缰绳驾马而跑。

俗话说“脱缰的野马”,那骑马没了缰绳的束缚奔驰如箭。沈若寒向后望去见赵东初兄弟追着追着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晨曦之时沈若寒已被马带到了大同城外,此时马也跑的累了,渐渐慢了下来。沈若寒下了马拍拍马的身子,感同身受似的道:“你也是命苦啊,天生就注定要被鞭抽、人骑。”沈若寒表情又由悲转喜道:“从今你就自由了!”沈若寒轻拍马的**,那马慢步走开吃草去了。

天空放亮,沈若寒来到原来住的那破庙,破庙中还剩些已发霉的干粮,沈若寒就靠着这些干粮在这里养了半个月的伤。

半个月过后,沈若寒的伤势已好了大半,接下来他不知身往何处。大同城是不能再回去的了,以赵东初、赵东俊的卑鄙是万万不会放过自己的。

正自犹豫他突然想起了娘亲,他想起了娘亲临终前曾对说过自己的家在西安沈家大院。何不回西安看看,沈若寒主意已定,到娘亲的坟前磕过几个头就轻装上路了。

沈若寒行至中午已是口干舌燥、汗水淋漓,正自煎熬忽见前面不远处蜿蜒曲折,一条小溪串流而过。沈若寒精神乍起跑到溪边,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沈若寒捧起溪水一口入嘴,清凉甘甜,沈若寒连捧数捧喝了个痛快。

中天烈日炎炎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沈若寒水足之后便躺在树荫下避暑以待太阳西斜再行。

透过树叶的缝隙沈若寒看见天空中偶尔飘过的白云想象着它们像什么,这时又一片白云飘来,沈若寒见它就像一个手持长剑的侠士,转念想到了赵东初:“自从娘亲死了以后在世上就没遇到一个好人,遇到一个赵东初本以为他是好人,会用心教自己武功,没想到他也是心怀鬼胎。”

沈若寒越想越伤心,隐约之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哭,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太过伤心而产生的幻觉,但他仔细听了听确定真的是有哭声。

他循着声音发现一个十岁左右光景的小女孩正手抹着眼泪哭的十分伤心。

“你哭什么,你娘打你了?”沈若寒问道。

“我爹爹不要我了。”小女孩擦着泪水回答道。

“你爹怎么会不要你呢?”

“爹爹刚才还在这里,我醒来他就不见了。”说着那小女孩似乎又要哭了起来。

沈若寒远眺四周,都是荒芜人烟的地界,哪里见她的什么爹爹,就安慰她道:“你爹不会不要你的,世上就没有不要自己孩子的爹。”

“真的么?”

“真的,你爹也许先回家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那里”小女孩兴奋的指着远方的一座低山道。

事实上,这小女孩的爹爹李大汉是那座无名山山沟里的一个农夫,经常会打些柴火到大同城里买些零钱补贴家用。李大汉青年丧妻,只剩下一个女儿与他相依为命。这次他带着女儿与他一起到大同来卖柴,在回来的路上父女两人行的累了,女儿睡着之时路过一群抓壮丁的士兵,那写士兵见着李大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抓走了。

时下正值大明与北方少数名族交战,李大汉被抓去充军战死在北国边疆,当然这是后话。

沈若寒见四处没有她爹的身影,揣摩着多数是神遭不测,他之所以说“你爹已经回家”之类的话只是让小女孩宽心罢了。

“我叫沈若寒,你叫什么名字?”沈若寒问那小女孩道。

“我叫李诗诗。”

“诗诗?真好听的名字。”

说着两人开始上路了,傍晚时分他们到了无名山的山脚下。放眼整个山麓,青松依依,绿柳冉冉,崖前有怪石双双,林内有幽禽对对。

两人已是又饥又渴又累,沈若寒让诗诗坐在地上休息,自己去找些吃的回来。

“若寒哥哥,你快点回来啊,诗诗一个人害怕。”诗诗流露出哭腔道。

沈若寒也许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哭诉,一个劲的隐遁到山林中去了。诗诗一个人也不敢动就一直站在那里,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着沈若寒离开时的方向。就真么盯了很久沈若寒也没回来。

沈若寒本想在附近找些野果充饥解渴,可是他见到的那些长了满树的果子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他记得娘亲说过动物能吃的人大多也能吃,像那些树上果子不多的都是被猴子、鸟儿之类的动物吃了,那样的果子人吃了多半没事。像那些挂满枝头的果子都是动物不吃的,要么是不能吃,要么没熟,最可怕的是果子有毒。

最终沈若寒根据经验摘了一褂兜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回来了。

一回来就看见诗诗一个人在那儿哭。

“诗诗,你怎么又哭了?”沈若寒问道。

诗诗见沈若寒终于回来了,她的哭声却更加大了。

“若寒哥哥,诗诗以为你不要诗诗了呢。”

“若寒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这不是给你找吃的去了吗?”

诗诗一把抱住沈若寒又是一阵大哭。沈若寒心想:“这女孩真麻烦,眼泪还真多。”

“若寒哥哥不要——不要丢下诗诗一个人,诗诗——诗诗好害怕。”诗诗抽泣着说道。

“行行行,若寒哥哥答应你,以后走到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好了吧。”

“嗯”诗诗点了点头。

“别哭了啊。”

诗诗这才放开紧紧抱着的沈若寒。

“饿了吧!”沈若寒问道。

“嗯”

“这里有野果子,你先吃一个吧。”沈若寒拿出一个擦了擦给了诗诗。

诗诗接过来便是一大口,沈若寒见她吃的香甜,自己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沈若寒一连吃了三个,诗诗也吃了两个,他把剩下的挑了些装在包袱里留以后再充饥。

吃饱之后沈若寒想叫诗诗趁着凉快再赶一段路,可是他一回头发现诗诗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

沈若寒伸过手来接着她,心想:“诗诗怕自己一去不回,担惊受怕的,这下她真的累了。”沈若寒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今天就在这儿过也吧。”

沈若寒把诗诗轻轻的放在草地上,看着诗诗那可爱甜美的睡相又想:“诗诗也够可怜的,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女孩,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爹娘,唉!”转念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直叹这人世怎么有那么多的不幸。他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对待诗诗。

沈若寒到附近找了许多干柴,然后在地上摆了个圈形,生起了火他们两人就睡在圈中,这个办法是沈若寒多年流浪生活的经验。这样既可以取暖又可以防止虫蚁、野兽的侵袭。

沈若寒看着身旁的诗诗睡的香甜心里也觉得踏实,他躺在铺了甘草的地上拿出娘亲临终时留给他的金锁,他现在身无一物也就只剩下这只金锁了,他用手摩挲着金锁上的花纹,想象着自己的家的样子,娘亲说是个大院子也不知有多大,“这么大,还是这么大”沈若寒在脑海中比划着曾没见过的家。

突然间“啪嗒”一声手中的金锁变成了两半,沈若寒借着火光发现,原来金锁的内部当真装了一个“锁”,刚才他无意中把“锁”给打开了。沈若寒掰开金锁里面居然有块折整齐的布,他轻轻的把那块布拿了出来,然后把两半金锁一按又“啪嗒”一声合上了。

沈若寒展开那块布,布上画有山山水水,说它是一幅山水画吧,似乎又不像,再说也没有落款题字。看来看去沈若寒也没弄个明白。但他相信既然是奶奶留给自己的东西即使没用也还是个纪念,于是他把那块布和金锁又都贴身收了起来。

周围的火圈烧的“噼里啪啦”的,沈若寒仰望着天空,一条银白的带子横穿夜空,他知道那是银河,他顺着银河两岸找到了牛郎、织女星。“牛郎和织女被银河分隔在两岸,一年只有一天的相会······”想着娘亲曾经讲过的牛郎织女的故事沈若寒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周围的火圈也已熄灭,只有没有烧透的地方还冒着缕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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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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