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年

高山一个人痛苦地坐在桌上，心乱如麻，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哪里违反了党的组织原则？哪里伸手向组织要官了？

坐在他对面的张小岳见他十分痛苦的模样，就问他“高山，怎么啦？是不是挨科长的剋了？这有什么，我还不是经常被剋？”

高山正需要向人倾诉一下才好，就把刚才的事和张小岳说了一遍。

张小岳一听马上就说“肯定是有人在科长耳里嚼舌根，不然以科长平时对你的器重，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不是我说你，你不管有没有这事都不要不做声嘛。既然领导问下来了，那就说明我们的工作中确实有不到位的地方了，那就要检讨自己，等事后领导消气了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解释一下不就得了？另外……”说到这里张小岳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他停住话锋拿起桌上的文件又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这份文件送去机要室”。

张小岳走了，高山对他刚才说的话是很有些不以为然，怎么能向领导承认子虚乌有的错误？真是荒唐！

高山转念一想觉得他还是经验不足，‘自己还是太嫩，遇到一点事就慌了马脚，一点都不沉稳！’但到底是那里出错呢？高山还是不明白。不明白又怎么认错？

高山陷入一个逻辑的怪圈不能自拔。

第二天一上班，一宵未睡的高山就走进李科长的办公室，他准备和科长好好谈谈。

看见高山进来，科长赶紧把正在写着的什么收进抽屉里，然后还是那么和蔼地说问“面色怎么那么难看？没睡好吧？我估计你今天会来的，想通了？坐吧！”。

高山刚坐下就说“科长，昨天是我不好，没有把话说清楚，我在工作中是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您多给予教诲。昨天您说的那事，我需要澄……”

不等高山说完科长就爽朗地笑出声“你们年轻人哪，**都说了有则改之无则嘉勉，那事说来也没什么，只是……”说着张科长看了看门外刻意压低声音对高山说“主要是市里的领导问下来了，我只是告诉你要注意一下而已，也没有别的意思。”

“你也不要背什么包袱，该怎么干还怎么干，组织上是很看重你的”说罢，李科长站起身道“我还要去开个会，今天就到这里吧！”。

高山眼睁睁地看着李科长离开，他很想对李科长说：我要说的并不是您说的那个意思，刚才是想对昨天的事澄清一下的。

但他究竟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李科长也再没有提起，高山则是到如今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就更不会去说它。

时间是过得真快，高山回家和父母过了一个团圆年，上次过年因为科里安排高山值班，他就没有回来过年。

大年三十那天高山一家吃过年饭，正围坐在地炉旁喝茶嗑瓜子聊天，共享天伦之乐，其乐融融！这时就听门外响起了一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老高在家吗？”。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时间也听不出是谁。

高卫东应道“在，在”，说着就欲迎出去。

不想那人推开虚掩的门进来了，大家一看，认识！是本村的孙村长！

高卫东赶紧过去把村长打招呼“村长您怎么来了，我正准备明天去给您拜年呢！”

“老高呀，你把我说的也太官僚了吧，我就不兴过来坐坐？没有这个道理吧？”

“那是那是，您请上座”，说着高卫东把村长让到了正对门的上座。

这时，早就站起来的高山和村长打招呼道“孙叔，您好”。

孙村长一见到高山，眼里一亮“高山呐，真是好娃，我早就看出你是颗好苗了！

你现在可是市里的大干部了哟！”侧头又对高卫东说道“老高呀，你真是好福气呀，养了这么个好崽”。

高卫东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那里那里，要不是象您们这些叔叔伯伯们的关照，不然那有现在的他？”。

“这话到是，高山呐，你可不要做了大官就忘记了穷乡亲呐！”

高山赶紧接道“孙叔，看您说的？我无论到那里都不会忘记生我养我的故土的！”

“好、好、好”孙村长连说三个好坐在了高山的身边。

孙村长和高卫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问他们家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村里做些什么就尽管吱声。

高山毕竟是在大机关里做了两年，他想：从来只有我们去拜年的，今天忽然来了，而且还是在大年三十，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村长和老高聊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说此来是为了什么事，只是问老高对村里有哪些不满意的地方。

高卫东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村长在大年三十来了就是莫大的脸面，哪里会说什么意见？

最后，就在村长脸色一松时，高山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孙叔，您来是有什么事吧？”。

孙村长也就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村里对你们家的情况比较熟悉，已经上报乡里，把你家列为救济对象！”

高卫东对孙村长是感激得五体投地，难以言表。

高山隐隐觉得孙村长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孙村长接下来说“乡里出于对扶贫工作的重视，明天也就是大年初一，乡党委周书记和曾乡长都要亲自来你家慰问”。

真是一语惊煞座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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