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俏王子(二十九)

番外:俏王子(二十九)

落日西坠,秋天的巧云把西方的天空装点得如一幅复杂、抽象的画般,风停了,湖水如镜,画舫在湖水中缓缓地行着。湖心里的一些小岛不时由雾蒙蒙的空气中隐陷约约浮现。莫悲象被两岸的风景夺出了注意力,一直站在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连舱都没肯回。

焦桐和焦桔有点饿了,在舱中塞着点心,林若阳没有打扰莫悲,在舱中陪着焦氏兄妹。

他很久不曾感受到傻里傻气、昏头昏脑的陶醉了。在菊田里、山洞中,他好象一瞬间恢复了青涩的心境,莫悲如一个骤然而降的幽灵,猛然夺走了他这些年美妙的安然心态,就象心是一种掠夺,没有预告,就悄悄贴近他,侵入他心中,完全加以占领。

他一向不近女色,无论是风情万种的艳妓,还是温柔婉约的闺秀他一概不假辞色,爹爹和娘亲都替他着急,他总是找出许多理由搪塞。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就是对那些女子提不出兴趣来。

为什么对莫悲,他突然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感呢,带着炽热,带着渴盼,他想抱莫悲,想亲,甚至想整个拥有莫悲,天,难道自已骨子里是断袖?

林若阳被自已的想法惊得脸都变色了。

“林少爷,你晕船?”焦桐抬起头,看到林若阳脸色不太好。

“不是。”林若阳慌乱地笑笑,转过身,一眼就瞟到莫悲在浅浅的夜色中纤丽的身影,他惊骇地感觉到自已的心又在疯狂的跳动、手情不自禁地想去把莫悲拥在怀里。

不,不,他闭上眼,他怎么可以对莫悲产生这样的无耻的想法,莫悲虽然说自已不是王子,但尊贵的身份一定是和王子相当,又那么纯真、俏柔,他想玷辱这样一个可人般的人吗?

林若阳微微颤抖地手握成拳,狠狠地把心底的想法剔除,最后,化成一声无声的嗟叹。

莫悲隐约看到码头的木桥了,湖风把刚刚羞窘的表情已经吹散,他转过身,唤了声,“林少爷!”

“莫公子!”林若阳声音低低颤抖着,走到船头。

“多谢你今日的相陪,我们不上山了,就在这边上车。”

“到彩园中用过晚膳再回也不迟。”

“外公会担忧的,再会!”画舫靠近木桥,莫悲率先跨上去,桥身一晃,他身子闪了下,林若阳想去扶,莫悲躲开,把身子保持平衡,走过木桥,上了岸。

莫悲讨厌他的碰触,林若阳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难道他看到了自已的心?

对,这样无耻的心,确实不配接近这么美好的少年。林若阳自讽地一笑,相随上岸。

马车就停在岸边的石子路上,一等焦桐、焦桔走上来,莫悲就钻进车内,再没有探出头来。

林若阳怅然若失地站在路边许久、许久。

“公子,是不是林少爷说了什么让你生气了?”保护这位公主几年,焦桔表面大大咧咧,心思却也细腻,她多少也看得出莫悲的心思。他一言不发,眼神空洞,这一般就是代表他在生气之中。

“以后不要再打扰林少爷了!”莫悲说完,闭上了眼。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受,莫名的对林若阳很依赖,林若阳什么建议,就是要带他去海角天涯,他好象都会乖乖地跟着前往。这种感觉都快超出了他对娘亲的依恋。他为自已吃惊,更多的还是害怕。

让自已回到最初的状态,是最明智的。所以,不要再和林若阳见面,他很快就决定了。

“哦,”焦桔的语气有些失望,“那我们在苏州后面的大把日子干吗呢?”

“游湖、泡茶馆,逛园林,如果厌了,我们就回洛阳。”

“不会厌的,不会厌的。”回洛阳有什么好玩,苏州是人间天堂,她可不要轻易就离开,焦桔笑得鬼鬼的。

自慕容昊登基,一直是太平盛世,苏州位于长江口边,交通发达、土地肥沃、山青水秀,达官显贵都爱在此置地,百姓安居乐业,四方商贾往来,富庶得可谓市列珠玑、户盈绮罗。

彩妆坊这几日格外的繁忙,深秋了,管事库仓、店铺,跑出了一头的汗。

“快把李小姐订的妆品送到李员外家去,不许延误。”

“知府太太的锦绣绢裙可缝好了吗?出了差错小心剥你的皮!”

“醉红院苏姑娘的一身软烟罗纱衫,要去量尺寸,快去快回。”

伙计们被管事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领命出去办事。

管事本想拭下汗珠,突地一拍大腿,“天,香露、香袋呢,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送来?要命了,这店铺中都没存货,好几家今天约好来取的。”

“管事!”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直指着外面的大街。

“香露、香袋送过来了?”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震天的爆炮声,惊得他打了个冷战,“要死人了,这有事没事放个什么爆竹。”他嘟哝着转过身。

店铺前爆竹燃起了烟,锣鼓喧上了天,两头雄伟的舞狮欢跃地跳个不停,对街原先的茶铺忽地挂红披彩,一群身着皂衣的大汉一字依门排开,几个胭粉涂得浓浓的女子笑盈盈地站在店内。

管事眼直眨,“这茶铺今日易主了,干吗摆这么大个摆场?”

“你看上面,管事?”小伙计在一边提醒道。

管事抬起头,店门的上面立着一个黑色的大匾,上面刻着三个金字“妆彩阁”。

“什么意思?”管事有点纳闷。

“管事,人家这是在和咱店叫嚣上了,和我们对着干了。”

“他们卖的和咱店中的物品一模一样?”

伙计苦着脸,重重点头。

“他奶奶的,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一点行规都不懂了,这街坊邻居的,谁这么无德?”管事袖子一挽,冲到大街上,扯开嗓子,正准备开骂。

一位满脸油气、有着一双色眼的男子摇着折扇从妆彩阁中走了出来,“这不是对街的管事吗?失敬,失敬!”

“你是谁?”管事没好气地问。

“在下徐大,刚从余杭过来,初来宝地,还望管事照应照应。”

“喂,我问你,你这妆彩阁怎么能这样,你不知。。。。。。。。”

“李管事!”一声温雅的呼喊在街边想起。

“少爷!”管事就象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遇到了爹娘,嘴一扁,“他们,他们。。。。。。”

“哦!”林若阳淡淡一笑,冲徐大一拱手,点了下头,他好象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淡然转身往彩妆坊中走去,“李管事,香露和香袋都在后面的车中,你找人卸下,其他今天急做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管事回头瞪了徐大一眼,忙跟上林若阳,“少爷,那些都办好了!那个人居然把店名取得和我们差不多,还卖同样的物品,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少爷?”管事愤愤不平地说道。

林若阳轻嗯一声,象往日一般巡视着店铺,对客人报以温和的微笑。

“少爷,你是不是害怕了?”管事有点着急。

林若阳温和的眸子亲切地转向管事,“李管事,你是对咱店中的商品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李管事慌的直摆手,“少爷,小的没这个意思。咱家的物品那可是货真价实,名扬千里,经得起任何考验,而少爷你,和善待人,对各种香品营制精深,苏州人谁不夸呀!”

“那不就得了,我们做生意靠的是商品、信誉,不只是我们‘彩妆坊’这块牌子,他们爱折腾折腾去吧,市场本身就是公平竞争的,我们无权干涉别人。”

“那。。。。。。。那也不能就这样任由他们去了。”

“李管事,彩妆坊忙成这样,我们哪有空问那些闲事,谁输谁赢不在这上面。”林若阳好言劝慰着管事,“不要在意,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彩妆坊有今日的规模,别人眼红、妒忌,做出个什么,能理解,随他去吧!”

“少爷,你真的太仁义了。”李管事无奈地感慨一声。

“仁义不好吗?你希望我象个凶神恶煞?”

林若阳的话逗笑了管事,“好了,少爷,咱们正正经经做生意,不理那些杂人。”

“嗯!”林若阳瞟了眼妆彩阁前的徐大,俊雅的容颜绽出微笑。这个人不是普通的笨,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这个店开在彩妆坊的对面,那就会不战自败了。他不懂什么叫“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个理吗?

彩妆坊在开铺之间,林若阳曾游访洛阳、长安、金陵、余杭几大城镇,那些地方,没有一个店铺象彩妆坊有这样的物品,就是有,也没有这么全面和精致。

林若阳不是井底之蛙,徐大这点小算盘,他一点点也不用费神。

此刻,他现在最最烦忧的是已经近十日没有见到莫悲了。不管怎么忙碌,莫悲俏丽的面容总会浮上脑海,无论如何抑制,他的心头就是抹不去莫悲的身影。

他曾冲动的想到白府登门拜访,可当一靠近白府大门,他又没有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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