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特效药物
汤成仕为父办“丧”，事后一算：除掉支付给杨豺的一半外，也大赚了一笔。她甚为满意，快乐不已。但有时也觉得：自己的收入，被杨豺剐了整整一半，真有些心疼啊！过去都只是我剐他，宰他，而这次，这小子竟然向老娘开起刀来，实在是不得了，了不得啊！——这小子简直造反啦！
汤成仕心里由此常常觉得像有个大疙瘩，很不舒服，不免经常唠叨。开始时，杨豺都想：算了，不给妇人一般见识，任由她说吧！
后来，汤成仕的话是越说越凶，越说越多，越说越重，有时甚至一天说上四、五次！一旦见到杨豺，她往往就要谈到为父“办丧”的利润被分。“老年节”后星期天的傍晚，杨豺正为名利竞赛考虑创收计策时，汤成仕又到他的面前唠叨起来了：“杨豺，你这次从‘办丧’的活动中，算是大赚了呢！”
“哪里算大赚？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呢！”
“你当然感觉不到——你没受到损失嘛！”
听到这话，杨豺逐渐有些不满起来，话里带刺地答道：“成仕啊，你即使受点损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啊！”
“为什么呢？”
“你身上这么多肉，给我一点，又有什么不得了呢？”
“什么？——你竟然说我身上有这么多肉！？啊，你这是嫌我胖了，老了！——好！好！你不得了啦！你不得了啦！”
说着，汤成仕开始大哭起来，杨豺只得赶快走到她面前，又是哄来又是劝：“哎呀，都是我不对，我认错，我认错，——不再哭了，等会儿杨妮看到多不好啊！”
杨豺这一劝，反让汤成仕哭得更厉害了，杨豺只得让她去哭了……
晚上，汤成仕没吃饭，痛苦极了，便上床躺起来。杨豺那句“身上的肉多了”，简直像把钢刀，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难道我真胖么？——真的很胖么？
她从床上坐起，拿起床旁小镜，照了照：并没什么胖感啊。她又从床上起来，走到立柜大镜前，正面细看了看，感觉只是稍胖而已；侧面一看，确实不太苗条，就像农村过去装谷子的大黄桶，又像个大冬瓜，更像个大肉丸，还像个……哎呀，哎呀，简直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看了，——看不得了，看不得了，再看，就要得罪自己了，就要损害自己的身心健康了……
唉，手中没权力前，自己多么苗条啊！——都怪这监督不力的手中权力！——权力啊权力，无形的权力，你可以使瘦子变成胖子，老太变成少女，亲人变成仇人，健康人变成病人，心理正常者变成精神病患者，有命变成无命；权力啊权力，难以形容的权力，可以使白天变成白昼，稻草变成金条，魔鬼变成天使；权力啊权力，美妙无比的权力，可以使河水倒流，海水干枯，石头开花，六月下雪，冬日响雷，鬼怪推磨……
汤成仕只得把眼睛闭上，但刚闭上，又想再看。最终，她又看了一下：哎呀，怎么显得更胖啦，这简直要我的命哦！妈呀，不得了，不得了，——这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她的眼里，滚出了一串眼泪，直往下面坠去，坠去……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字：“我——要——减——肥！”
汤成仕给远在滨江市的杨妞打了电话：“杨妞啊，妈现在是否有点胖了呢？”
“你现在有多重呢？”
“现在已经比去年底多了10多斤，达到290多斤啦！”
“照你的体重，是显得有些偏重了呢！”
“我现在想减点肥，你看该怎么办才行？”
“可能要吃点药，还有就是控制饮食，加强锻炼。”
“那要吃些什么药才行呢？”
“哎呀，我也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药才好。”
“那你这样说来，就没什么办法可治啦？”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叫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再说吧！一般医生都会给你开药，给你提出具体治疗方案的！”
“我早就知道你这理科大学生的肚子里没什么道道，果不其然。——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想法医治吧！”
第二天，汤成仕没去上班，急急赶往江州市人民医院。她不知这减肥该挂什么科室的号，找什么人治疗——反正不能是妇产科，那个鬼科室，上次竟然检查了老娘是否怀孕！这减肥该挂内科号吧！——她挂了个内科专家门诊号。
汤成仕进了间内科诊断室，一位正看病的医生，既矮又瘦还小，戴着近视眼镜。
对这样一个大胖子的到来，正在忙碌的瘦医生有些邪念地想到：这仿佛来了只大肥羊！在即将到来的冬季，如把这“肥羊”，加点萝卜清炖，倒可以对不少像自己这样的瘦子，滋补滋补呢！这样的胖人，十有八、九是贪官，如不在她身上剐点油，怎给她减肥呢？又怎给她医治呢？——于是，医生拿出了自己看病的“绝招”——一问二吓三住院的“三步曲”：“同志，你这病有多长时间啦？”
“可能有1年了吧！”
“饮食怎么样？”
“胃口很不错，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吃。——一顿要吃几碗饭呢！”
“大小便怎么样呢？”
“比较正常。”
“有多重呢？”
“有100多斤。”
“恐怕不是这样的重量吧？——在医生面前撒谎，是不利于治病的。”
汤成仕的脸红了起来：“我刚才只说了一半，有290多斤。”
“有多高呢？”
“1.8米多。”
医生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身体，严重超重了呢！医得不好，就会造成诸如脂肪肝、心血管方面的疾病，既而造成十分严重的生命危险。”
“医生，无论如何，都请你好好地给我医治医治吧！——该怎么医，就怎么医！”
“你的病，现在必须要好好地住院，进行一番彻底检查才行呢！”
“那好吧！”
汤成仕想：住院除能报账外，还可乘机从部下、关系户、下属单位……那里，索取到一笔生病财——谁敢说那就是索贿？最多也只能是隐形索贿！而这，杨豺一点也不能分红，是纯利，极利于自己和杨豺的名利竞赛呢！
在刚住院的前3天，汤成仕接受了一系列的B超、照光、照片、血液等等检查，——对这些检查，她颇有怨言：这是医院在借机勒索，找“奖金”呢！自己虽有点微胖，一目了然，一清二楚的啊！难道有什么必要搞这些烦琐检查吗？他们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吗？怕是在为人民币服务吧！
汤成仕又照惯例通过家内杨豺、杨妮的嘴，通过单位内高红星、王灵等等中层的口，对单位内外，尤其是对下属单位……进行了广泛通知。住院第一天，就已有不少人前来看望了。那些企图调入者，那些企图评职称者，那些企图升工资者，那些企图进行科研课题申报与评奖者……全力表现着自己的贡献！——据后来杨妮统计，汤成仕不经意间，搞到了6位数的“减肥礼”！
看着这大好形势，汤成仕又暗喜起来：在和杨豺争吵中，以肥胖之躯，意外得到了发财之机——而这是竞争对手杨豺，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呢！——要知道，为了养肥自己，不知耗费了多少年呢！——那些长眠的革命先烈，我可是对得起你们，一点也没舍不得用你们拼命换来的权力啊！自己干脆长期肥胖下去，好多多创收，不再减肥了。
——汤成仕对减肥治疗有些动摇了：只要把病症查清，把那些为自己效劳的单位和人的钱搞到手，住不住院都没关系。一旦长期住院，还可能丢掉一些创收机会呢——单位的职称评定，自己不是就要启动了吗？
汤成仕后被确诊为：重度肥胖综合症，脂肪极其过多，肝脏肥厚，而心脏器官和肠道，更是既肥又大还黑，具有比较严重的变质特征。基本的治疗方案是：药物治疗，加上适当的饮食控制、体育锻炼。
汤成仕乘没他人在场时，把一个装有“实惠”内容的“信封”，递给了没多少谦让精神的大个子管床医生，要求道：“医生，这减轻体重，能否给开些有特效的药呢！”
“好，好，我一定给你开减肥效果最好的特效药。”
医生为她开了肢必妥、辛伐他汀等药物，大部分是西药，还有些中成药。
入院4天后，汤成仕估计住院礼收得差不多时，虽未办出院手续，就回单位上班了（一直到单位的职称评定结束后，她才去办了出院手续）。
对医生开的药，汤成仕一边按医嘱服药，一边开始少量饮食控制了，尽管少吃点都很难受，但为了减轻体重，只得委屈肠胃了。
——唉，单位的钱是自己在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呢，不用白不用，不吃白不吃，自己不好好享受，更待何时呢？过去只管吃，只管用，没想到这狂吃、狂用、狂长后，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肥胖综合症。
汤成仕开始有些埋怨这干部监督不力的危害了：只要监督制度有效地监督我一下，只要我对上级负责变成对下级、对单位负责，下级和单位对我有任免权，我就该少长多少膘，少吃多少药，少受多少罪啊！也免得杨豺挖苦我肉长多了。——要知道，上级监督太远，下级监督太险，同级监督太难，纪委监督太软，组织监督太短，法律监督太晚呀！
——怪不得，那次在省教科所召开的各地（市、州）教科所（室）领导讨论出国的会议上，与会者都在互相取笑，大声议论：杀掉官员一半，都不会有什么冤假错案。只有这样，**才会更快实现。
**列车，要在全世界启动和前进，那不但要有一部功力强大的经济发动机，而且还要有高度完善的民主法制和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两个车轮。
服药两天后，汤成仕称了称体重，并没减轻多少，心里遂有些着急起来：自己在一夜间就减成一个苗条少女，该多好啊。
她给大个子医生打了电话：“医生，你说你开的是特效药，怎么两天后，我还是那么重呢？”
“汤所长啊，再好的药吃后，都有个吸收过程啊！——你想想，两天怎么就见得到多少功效呢？”
“不少电视广告怎么都说，什么什么特效药，几天就可减少多少多少重量呢？”
“这些广告，你难道真的都信吗？”
“我对任何事，都不是全信，也不是一点都不信。”
“那对于我们的医疗呢？”
“也只能相信部分，世上没什么绝对的嘛。”
“好吧，本医生只有这么点手艺，就请汤所长另请高明吧！——再见！”
医生刚刚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汤成仕心想：这医生的脾气真大啊！可与我的脾气媲美了！说不定，他还真的就只那么点手艺呢。要不，我吃了他的药怎么就没功效呢？还有，是不是我给他的“信封”，重量不够，或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在开药时故意留了一手，有所保留呢！——既然你都留了一手，我何苦又要在一根树上吊死呢？我何不也另外买点儿药来吃呢？
汤成仕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天，经过肉食市场时，听到两个卖肉屠夫说的话：“你知道我这肉为什么比你卖的肉瘦吗？”一个小个子屠夫说道。
“不知道。”那个大个子屠夫说道。
“真的不知道吗？”
“真不知。我刚刚才学卖肉，有许多东西，都还没入门呢！——请大哥对小弟赐教赐教吧！”
“我看你小子都还虚心，去给我买包‘红塔山’来，马上就给你说说。”
两分钟以后，大个子把“红塔山”香烟买来了，并双手递给了小个子。
“我这肉，可是喂了‘瘦肉精’呢。”小个子说道。
“什么‘瘦肉精’啊？”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猪吃了这药长瘦不长肥。——是种特效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汤成仕不知怎么把这几句话，死死牢记在了心上，当时还特意看了看：那个自称喂了“瘦肉精”的人卖的肉，确实比其他人卖的要瘦得多……
今天，她突发奇想：这“瘦肉精”会不会是减肥特效药呢？——既然猪可以吃，人是否也可以吃呢？猪是生物，难道人不是吗？猪是动物，难道人又不是吗？如果人真的能吃，就太理想了：只让吃药者长瘦肉，不长脂肪！嘿嘿，我就可以放心大吃大嚼各种美食了。哎呀呀，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汤成仕打定主意，准备去屠夫那儿买点“瘦肉精”来试告试告，看它究竟毒不毒人。如果不毒人，就可渐渐加大剂量。
于是，汤成仕找到那个自吹用过“瘦肉精”的小个子屠夫，准备向他购药。为防止他不卖，汤成仕故意买了他几斤肉：“师傅，你这肉多少钱一斤呢？”
“5元！”
“价钱有没有一点少呢？”
“没有。”
“那就给我割5斤吧！”
“好。”
“要知道，我平时是割很少一点的。今天，我看你这师傅，人又长得帅，卖的肉又新鲜，就多买了许多。”
屠夫听了，十分高兴，尽管他割的肉重量已够，但他还是另外加了点。
汤成仕开了钱，接了肉，又悄悄说道：“师傅，我想给您买点‘瘦肉精’！”
听到这话，屠夫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什么？你要买‘瘦肉精’？——我这里可没这东西！”
“师傅，我真要买点。”
“再给你说一遍：我这里没这东西！”
汤成仕见屠夫态度坚决，心想：是不是钱的因素呢？——她说道：“只要您肯卖，我愿出高价。”
“不是高价钱的问题，是我这里没这东西！”
见屠夫执意不肯卖，汤成仕醒过神来：是不是这药是违法的，而屠夫把自己当成了执法部门的探子，搞“钓鱼执法”了呢。汤成仕只得拿出教师证，说道：“师傅，我可不是其他什么人，我是个教师，想买点来在课堂上做做教学试验，没其他用途。”
听完汤成仕的话，屠夫接过她的教师证，看了看，仍半信半疑：“你真是教师？”
“我这样的大人，未必还有什么假话不成？”
“哎呀，现在世界上的假东西太多了，我对什么事都不敢全信呢！”
“哎呀呀，你这师傅，怎么性格和我完全一样啊——我也是这性子。老实给你说：我确实是个老师。如你不信，你可问问任何一个搞教育的老师：我汤成仕是不是个老师？”
“他们未必都认识你？”
“这话叫我怎么说才好呢？——在江州教育界，本人多少还算有些名气的吧！”
“那你要多少呢？”
“这药是水药还是片药呢？”
“什么也不是，是粉药！”
“那就先要1斤吧！”
“我这药是专从外省买的，价钱和路费都很贵。当然卖你的价钱也就不会很低了。”
“多少钱呢？”
“至少要1000元呢。”
“师傅，能否稍微少一点呢？”
“不行。——我们有行业规定：谁也不准私卖‘瘦肉精’。今天我看你还比较照顾我生意，这才多少卖点。如果其他师傅知道了，我会受惩罚的。”
“好吧！——那什么时间给我带来呢？”
“要3天后。”
“哎呀，我的妈呀，3天后，我可等不得了。这样吧，你想法今天就给我拿来吧。”
“今天拿来？困难太大了！”
“最好是今天拿来。”
“你如果实在是想在今天要，那就必须要多拿点跑路费。——因为，我还要到其他的地方，其他人的手里去新买呢。”
“要增加多少呢？”
“至少增加300块钱。”
“100元不行吗？”
“不行，不行，少一分都不行。”
“好吧，好吧。”
“先把一半定金交了吧！”
“什么？还要这样？”
“怎么，你不要啦？”
“不是，不是。要，要！”
按约定时间，屠夫把“瘦肉精”给汤成仕带来了。她付了钱，迅速赶回家吃了一小汤勺，然后，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等待着，看它究竟有没有毒副作用，对自己究竟有何影响。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什么反映……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什么反映……
再一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什么反映……
汤成仕心想：如有毒副作用，一定要不了几小时，就会发生反应。现已几小时了，仍平平静静，说明此药人可吃，只是剂量不清楚。——管他的，稍微注意一下剂量就行了。——汤成仕终于露出了满意微笑。
两天后，汤成仕称了称体重，也没轻多少：这“瘦肉精”是不是也有假冒伪劣产品呢？——哎呀，真让我痛苦死了。
对减肥情况，她不想告诉杨妮、杨豺，而给杨妞打起了电话：“妞啊，妈去医院进行了各种检查，还吃了不少医院的药，怎么都没什么效果呢？”
“任何药都要等段时间才行。并且，一、两种药物，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你另外还采取了哪些措施呢？”
“不瞒你说，我还去买了些特效药‘瘦肉精’呢。”
“我怎没听说过呢？——这是种什么药啊？”
“妈在无意中发现的，是种特效药。——这药吃了，是只长瘦肉，不长肥肉呢！——你也可吃吃。”
“真有这效果吗？”
“虽然我现在还没完全体会出来，但它的潜在药力，应该比较好。”
“妈，对你说的这药物，我好像在菜市场听到有人说过，怕不是人吃的吧。”
“管它什么呵，只要能减肥，妈愿去当第一个吃螃蟹者。”
“螃蟹？！会不会是蜘蛛呢？最好还是不吃为好。——你可以进行一些跳舞啊，体育锻炼啊，等等，类似活动。——这才是真正的特效药啊！”
“好吧，就听女儿的吧。”
汤成仕嘴虽这样说，但心里却不这样想：既然有美食可吃，一定得先饱饱“口福”再说。但锻炼啊，跳舞啊，确实可以另外考虑考虑。——唉，其实王灵原来就喜欢跳舞，可惜没延续下来……她的脑海里萌生了一计。
次日，汤成仕在职工大会上，安排起新工作来：
“同志们，前段时间大家的工作都十分辛苦，影响了各位的身体健康。我们都是从事脑力劳动的人，平时锻炼很少。为保证大家的健康，我决定：全所从现在起，每天下午下班前半小时，在这会议室，跳半小时舞，既锻炼身体，又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一箭双雕。今天，办公室的高红星负责把全套音响购买上。活动时，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办公室要负责好考勤，凡迟到3次以上，即扣掉当月出勤奖。”
她想：不能少数几人跳，必须要拉些人来凑数，这样，自己才有兴趣，才有激情。
开始几天，担心要扣出勤奖，几乎全体职工都加入了，汤成仕十分高兴：这来作陪的人还真不少呢！痛快！痛快！
可这好景竟然在3天后就瓦解了。在第四天，全体职工虽都到了场，但有一部分教研员，借口马上要为单位完成任务，把书稿带到了舞场审看，跳的人就逐渐少了下来，一周没到，跳舞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汤成仕和王灵两人在坚持了。
王灵既小又矮还瘦，十分单调；汤成仕腰粗肚大还高，十分魁梧。这使得王灵在搂抱着汤成仕时，十分费力，几乎是吊着她了。跳舞中，当王灵的手去搂抱住汤成仕的腰时，汤成仕的肚子常常把他抵托开来，无法正常进行。尽管如此，汤成仕还是认为，她和王灵这对搭档，只有芭蕾史上最完美的搭档——英国的芳婷和俄罗斯的努里耶夫一对，才勉强可与其媲美。
他们的跳舞，吸引了众多职工的眼球，也给职工们带来了不少欢乐。不少人认为：这是天地难得之巧合！在汤成仕的减肥还没成功时，杜小莲的心理疾病却被他们的奇异舞姿医好了。
杜小莲是职业高中数学教研员，性格内向，常常看不贯社会上，尤其是单位内的一些不良风气，加上汤成仕在职称、住房等问题上的遏制卡压，使她逐渐得了忧郁症，并时时发病。家里人为她医病，耗费了不少钱财，可惜都没医断根。在一次心理咨询中，她得知：要医好自己的病，就要精神开朗，遇事想得开，多看一些笑话和喜剧。
由于工作较忙，杜小莲抽不出更多时间去看笑话和喜剧，偶尔有空才找点来看看。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单位会议室，看到了比那些著名大碗笑星的演出，还要逼真，还要精彩，还要动人，还要滑稽的笑话和喜剧。
每当看到汤成仕和王灵跳舞的舞姿，杜小莲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尽情高兴起来：这对舞伴，实在太有趣了，有趣得无法形容。这对雄性瘦子和雌性胖子，紧紧奋力地绞在一起，真像小时在乡下草地里看到的，瘦小的雄螳螂和庞大的雌螳螂的亲热情景，有时也会想起饭桌上肉丸汤碗里那大大的肉丸……
她原曾看过二人的跳舞，后因各种原因中断了，常常惋惜不已：也许这辈子都难再看到他们那具有喜剧色彩的舞姿了。但做梦都没想到，这愉快情景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犹如失落已久的古代秘方，被人重新发掘整理和利用了。当汤成仕宣布要每天下午跳舞时，杜小莲是唯一真正从心底里拥护的，她特称赞他们的结合为“二人跳”，还写有一副对联：
王灵堪比赵本山
成仕敢超宋丹丹
连续看了一星期的“二人跳”后，杜小莲的精神有了明显好转，其神态、心情，都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比拟的。
而汤成仕又去称了称体重，觉得仍没减轻多少，反而还重了点。后来，她又继续边吃“瘦肉精”，边锻炼，可惜都没什么好结果。她细想了许久：这天底下，究竟有没有“特效减肥药”呢？而这引起自己肥胖的原因，又究竟是什么呢？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能减肥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找不到一个满意答案。就像一个极度肥胖的炊事员，自己去想法减轻自己的体重一般，难办，难办。
俗话说：炊事员中无瘦子，饿死也有三百斤。炊事员的特效减肥药，就是取消炊事员的终身制和特权，监督好他，或者不再让他继续做炊事员。
而肥胖领导的特效减肥药，又是什么呢？
有“打油诗”云：
超重身体想减轻，
住院又买“瘦肉精”。
吃药锻炼难见效，
雾里看花找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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