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初见

()四海帮老帮主过世,新任帮主花琼花大少其实是个女人,这个消息犹如一个巨大的破了一条缝的臭鸡蛋,很快引来无数苍蝇关注,因而一夕间传遍了整个青州。

花琼揣着十两银子走在路上,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戏台上的丑角似地。反正以前被人指点惯了,她也不甚在意,径直进了一家名叫“摘星”的酒。

酒掌柜见她进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试探道:“是花大……花大小姐?”

花琼看了他一眼,点头。

掌柜神色古怪:“张大少和陈二少在上的包间等您,花大小姐请跟我来。”说着便领着花琼上。

花琼走到那掌柜说的包间前,没有敲门,直接踹门走了进去。

才一进门,就见房中二人手忙脚乱地将什么藏到了身后,花琼和他们从小就认识,交情虽算不上很深,但平时一同喝酒赌博逛窑子的事没少做。

花琼心里清楚这两人的德性,对此见怪不怪,波澜不惊地掩好门便朝他们走过去。

“张大哥,陈二哥。”她习惯性地抱拳招呼。

那张陈二人,起初见到走进来一个漂亮姑娘,都暗想今天似乎没叫过姑娘,而且他们早把青州妓院里的众头牌识了个遍,这姑娘看起来却眼生得很,莫不是新来的?心里正纳闷呢,就听那姑娘开口了,声音分外耳熟。

“原来是花老弟!”陈二少仔细辨认了花琼的眉眼,恍然大悟地一敲扇子。

“真是你啊。”张大少也认出来了,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花琼,“原本传言不假,花老弟果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呀!”

陈二少拿着扇子在张大少眼前摇了摇,纠正道:“现在该叫花小妹才是。”说着笑容可掬地看向花琼,语气意味深长,“小妹,你可骗得哥哥们好苦哇……”

假如花琼是寻常的良家女子,接收到这两人狼一般泛绿的视线,还有那暗含调戏意味的话语,早该觉出不对劲了。

可花琼却没少出入过风月场所,早就习惯了他们的猥琐模样,而且这两人年纪轻轻却被酒色掏空,是名符其实的软脚虾。若他们有不轨之心,她的武功虽然不入流,对付他们却还是绰绰有余。

要是实在不行,不是还可以逃嘛。当初为了逃赌债,她特地苦练轻功,在实践中将一身轻功练得出神入化,估计就算来个一流高手,短时间内也未必能追得上她。

“两位哥哥约小妹出来有什么事吗?”花琼随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张陈二人对视一眼,笑嘻嘻道:“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听说花……小妹你做了帮主,特地找你来庆贺一下。”

“没什么好庆贺的,一堆烂摊子!”一提起这个花琼就忍不住咬牙,见刘张二人不信,便索性道,“其实我想请两位哥哥帮个忙,两位哥哥手头宽裕的话,能不能先借我五千两银子应急?”

慕容家送来的聘礼这折算成银子,大约就是五千两,花琼这次出门的目的,就是打算借钱去退婚。她可没那么伟大,为了死鬼老爹振兴帮派的遗愿,就牺牲自己去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还是个随时可能挂掉的病秧子。

张陈二人目光交汇,都没有急着答话,而是招呼小二开始上菜。

菜上到一半,花琼忍不住拉着陈二少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又道:“两位哥哥别是也不愿帮我这个忙?”

陈二少用扇子隔开花琼的手,对着张大少笑道:“小妹跟我们开玩笑呢,区区五千两银子能让四海帮看在眼里?”

张大少连连附和:“这样的玩笑可不好笑。”

“不是玩笑,我现在真的缺钱。”花琼硬着头皮把四海帮的现状,以及和慕容家的婚约粗略讲了一遍,然后苦着脸道,“现在只有你们能帮我了,那些狐狗朋友,一听我要向他们借钱,就跟我讲什么男女大防的道理,不肯跟我见面……我呸,逛窑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们这么君子!”说着语气便故意义愤填膺起来,同时用余光偷瞄张陈二人的反应,却见二人神色自若。

张大少提起筷子,笑眯眯地道:“来,小妹吃菜。银子的事你不用操心,包在我二人身上了。今天难得一聚,我们开怀畅饮!”

“那就这么说好了,多谢两位哥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花琼大喜,将三个酒杯满上,“我先干为敬。”

张陈二人端着酒杯,见花琼喝下那杯酒,眼神刹那间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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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四海帮怎么走?”摘星下,一身白色锦衣,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颇有礼貌的询问路人。

只见他剑眉星目,身材挺拔,头戴银冠,脚踏金丝彩纹靴,腰挂镶着红宝石的华美长剑,一身装扮看起来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路人一脸仰慕:“公子肯定是去四海帮挑战的高手,不过你来晚啦,花四海老帮主已经仙去了,新任帮主是个不学无术的臭小子。”

话音刚落,就听“嘭”地一声,有人影从上窗口跳下来径直落在面前,定眼一看,原来是一身女装的花琼。

那路人一愣,连忙改口:“哦,臭小子现在变成女娃娃了……咦,花帮主,那位公子呢?!”

花琼哪里顾得上别人在说什么,此刻她浑身都使不上劲,身体软绵绵的就像一堆棉花,嘴里恨恨地嘀咕:“敢谋害你花爷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很明显,她的身份虽然从男人变回了女人,思维却没有跟着及时变回去,因而没料到那张陈二人对她一早就起了色心,竟事先在酒里下软筋散,意图对她不轨。

幸好那二人太没用,被她瞅了个空一人扇了一巴掌,然后用身体撞开窗子,闭着眼睛用最后一丝力气直接跳了下来。

花琼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着地,不由奇怪道:“咦,怎么一点都不痛?”正纳闷呢,不经意低头一看,见一白衣公子四肢张开、口吐白沫地趴在地上。而她,不偏不倚正好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花琼顿时目瞪口呆。

她身下,白衣公子虚弱地挣扎:“救……”

路人又是一愣,终于明白过来似地,指着他痛心疾首道:“我当是终于来了个高手,原来是个面子光鲜的白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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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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