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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注视着这边,背虚靠着墙壁却站得笔直的云悕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也许那根本不是叹息,只是一个过于沉重的吐息,她的肩膀垮下去一点,像是很累了,但却没有靠到墙上去寻求任何支持,依旧只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着。

垂下的眸光里盈盈脉脉,晦暗不明的光泽像一盏孤灯在这僻静的角落里将她点亮,胥华玦注意到这里的一点孤芒,在送走杰拉尔德之后走过去:“怎么了小猫?饿了吗?”

动物只有饿了或者生病了才会这么无精打采?她总是宁愿她的小猫是一只真正的小猫,唯有真正的猫咪才会没有烦恼,没心没肺,那个小丫头一点也不适合叹气什么的。

小猫有一张犹为楚楚动人的脸,稍微脆弱一点的表情都会惹人心痛。

破天荒的没有搭理她,云悕站直了身体板板正正的等候她的指示,哪里像只娱乐主人逗人宠爱的小猫?

胥华玦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是杰拉尔德,他弟弟你见过的,杰拉尔丁,他们是双胞胎。他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话说完,方才觉得没有必要,她显然看见了自己不知何时悄悄柔软下来的心。

“今晚不必跟着我,叫阿甲给你安排地方,好好休息。”自觉体贴小猫之前的劳累,胥华玦大度的挥挥手,然后转身继续工作,没有发觉云悕在她转身后终于抬起头,无比疲惫的闭上眼。

这一晚云悕自己睡的,自从来到胥华玦身边,除去在训练基地受训的时候,她第一次一个人睡。

其实这样的时候还有很多,不是吗?你已经将一生都出卖给她,无论什么,都不应该有所怨言,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她看着天花板翻了个身,苦恼的把头埋进枕头里。

没有胥华玦霸道的手臂,没有那女人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体香,没有人把她压到呼吸困难,也没有人用双臂禁锢着她让她翻不了身。

可是折腾到半夜,她还是爬起来,一身白色宽松的睡裙,光着脚踩着地毯出去。

绕过走廊里的警卫,到了门口的地方再也走不过去,那边被严密的保护网覆盖了。她放弃般的在走廊边的一个小露台坐下来,夜里的温度有点低,她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窗外月明星稀。

巡逻过来的警卫看见她警告了几次,都被冷冰冰的眼神赶走了,心知这是大小姐心爱的宠物,终究不好硬来,只好随她去了。一个小队长见劝不走她,转身拿了一条薄毯来,云悕盯着毯子考虑了两秒,抬首粲然一笑,霎时风光霁月,星辰失色。

过来检查值夜的阿甲远远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吩咐人不要打扰也就走了。

第二天杰拉尔德从胥华玦的卧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昨天的少女从露台上站起来伸展僵硬的身体,毯子从她的大腿滑到地上,裙子流水一样顺着她笔直的腿流淌下去。四目相接,刹那错开,恍然无事般各自离开。

等候在门外的阿甲带人进去,在主人熟睡时收拾好一定凌乱到惨不忍睹的房间。云悕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尾随进去,依然是大房间,大床,床上的人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光裸的背有一条优美绝伦的线条,长发铺陈在白色的床单上,也从肩头挂落,这样看上去这具依然无比美丽的女人的身体也和所有女人一样有着令人心动的柔弱感。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因为身体的主人还未醒过来,只要她醒过来,就是这世上至刚至锐的名剑,她的锋芒让人完全注意不到那些柔和的线条。

云悕越过阿甲走过去,看着胥华玦的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认命一般替她的主人盖上被子。

“……小猫?”胥太子没有睁眼,但是她就是可以断定此刻身后散发着强烈不满气息的小动物除了她任性的宠物绝对不作他想。回身长臂一捞,把那只对她来说显得娇小的猫咪抱入怀里:“小猫陪我睡。”

阿甲抿着唇忍笑侧脸,庆幸此刻胥华玦没睁开眼,也看不见小猫黑沉沉的脸——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孩子这样明显的情绪。

只差亮出爪子给自己没眼力劲儿的主人来上一爪子留个纪念,终究,没有下手。

在得到大姐回国的消息的第一时间,二小姐胥华玥就请假赶回了家。

胥大小姐这辈子没被妹妹这么热情的对待过,然而张开双臂的胥华玥一把将她身边的云悕搂进了怀里,她比云悕高了小半头,低头亲昵的用脸蹭蹭云悕的脸。

云悕看了一眼胥华玦,侧脸在胥华玥的脸上亲了亲。

胥华玦痛不欲生的捂脸——又来了,小动物们的相亲相爱!她招呼阿甲跟上,自己走下飞机的舷梯,把小家伙留给妹妹,长直的黑发直垂到臀,不在战斗状态时通常会随着她的脚步在身后摇来晃去。

云悕看着她走远,没有招呼自己。

“云悕?”胥华玥明显感觉到自己双臂间的身体失去了支持她保持着笔直站姿的那股力量。

“没事。”云悕摇摇头,对着胥华玥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谢谢。”

“不用。”胥华玥看着她,也笑着摇头。云悕因为她特地赶回来而感谢她,但是对她来说,她愿意对谁好,为谁付出都是她自己的事,所以根本不必言谢。

双方互相打量了一眼,可以看得出来胥华玥还是过着规律稳定的生活,很不错,而云悕就没那么好了。她的皮肤变粗糙了,身上布满细小的伤口,神情有些疲惫。

“这就是她的生活。”胥华玥牵着云悕走回去,不知这样的话是出于安慰或者劝诫。云悕笑笑:“嗯,我知道。”

她也从未想过要过安逸的日子,她有心理准备,可以跟着胥华玦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一段看不到尽头的追逐,但是……“我会准备好的。”

“为什么不放弃?”指头滑过她脸上一条小口子,就连胥华玥也觉得心疼,本来就是很惹人怜爱的一张脸,若是放下面无表情的板正,很容易就能让人心软。而她身边的人却毫不在意,同样反问道:“为什么要放弃?”

难道你不知道,我正是为此而来?

为了追随她,才到这里来的?

“我不明白。”不明白她能给你什么。

“我也不明白。”不明白我想要什么,云悕想了想,补充道:“但是我会明白的。”

因为胥华玦从来都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所以只要是追随着她,就一定能有方向,她走的路没有尽头,那么,她也会一直追随下去,直到再也不能前进为止。

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一个前进的方向,不然,还需要是什么呢?

美丽的年轻女人和漂亮的女孩两相对视,对彼此的固执,心知肚明。

胥华玦一到家就先往浴室去,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洗澡,放松,休息,然后养护自己的皮肤,头发,脸和身体。胥家的大小姐既要上得战场,也要出得厅堂。

她泡在水里的时候云悕推门进去,换了衣服,光脚踩在浴池边上。

“怎么不下来?”胥华玦连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池壁上,并不在乎她的宠物俯视着她。

云悕在浴池边跪下,把手伸向胥华玦身上颜色非常浅旧痕,那些都是陈年的旧伤痕,就算她是胥家的大小姐,也不会有子弹手下留情。事实上,不管哪一颗子弹打中了胥华玦,那都应该是它们的荣幸。

斑驳的痕迹遍布她全身,摸上去并不会觉得怎样,那些皮肤依然很光滑,尽管当时应该是很严重的伤,但是胥华玦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钱可以弥补一切。她突然伸手把云悕一把拖下水,云悕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条件反射的在危急关头猛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紧嘴巴使自己免于呛水。

“你也会有的。”胥华玦的双手有力的钳制着云悕的胳膊,她看着她落汤鸡似的小宠物:“你也会受伤,然后愈合,变成我这样。你怕吗?”

那双眼睛像是最纯粹的水晶,她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她不怕。

胥华玦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抚摸她的脸颊,在那里被不知什么划了道小口子:“我不会让你留着一身难看的疤,只要,你不要受太严重的伤……”她以眼神示意自己胸腹上那个最大的伤疤:“比如这种,一般都不会留下伤痕,我的医疗小队很有经验,他们从我十岁起就处理这些东西。”

云悕看着她不做声,她这样让胥华玦很难把握她的想法——她与她的交流向来靠猜。

如果她能看出云悕脸上的表情,那只是云悕没有掩藏,她知道这名尚显稚嫩的少女比任何人都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她不想让人看出来,那就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可是胥华玦非常不喜欢云悕在自己面前把心思藏起来,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会让她不安。

她把云悕放在自己身上,抱在怀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真希望你只是只猫,这样我就不用去猜测你到底在想什么。”

胥家太子非常有料的身体顶在云悕的胸口上,顶得她闷得慌,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非常放肆的把头枕在胥华玦的胸脯上,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胥华玦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最后无奈的拍拍她的脑袋:“胆大妄为的小家伙。”

“你可以命令我。无论什么命令,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做。”沉默了很久,怀里的小东西这么冒出一句,纵然是平淡到没有起伏的音调,但是这样的话还看不出其中幽怨的话胥华玦就是情商为零的白痴。

“我知道。”她说:“但是我不愿意这样做。”

怀里的猫咪抬起脑袋看着她,眼神明亮到让胥华玦觉得无所遁形。

“别这样。”她扭过头把那颗小脑袋重新按回去:“别抱有期望,不管是什么。我可以命令你,但是我也有权利不这样做。而你没有权利选择或者左右我的选择。”

她低头吻云悕的额头,双唇贴着那片温热久久不愿意离去,她张大着美艳甚至媚气的凤眼,睫毛沾着水珠根根纤毫毕现。那双唇在云悕额头上开合:“别对我,或者任何事抱有任何期望。你只是我养的一只猫咪。”

很久,她怀中的人一如既往没有感情的回答:“是,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更五千+留言反而变少了?

再也不要更这么多了,霸王人家的全部都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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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是从(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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