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哥，你就放妹子一马好不好
那天晚上，轲海路和余婷婷，网名“上帝的女儿”，加了好友。两个人聊的第一个话题就是关于朱茵。朱茵的身份和去向是轲海路最关心的。余婷婷肯定地说，朱茵就是“北方医大”的学生，因为她经常在学校见她，自习室，食堂和图书馆，她都见过的，似乎是外语系的或者是国医系的。
这让轲海路很纳闷，既然是学校的学生，她突然失踪，她的家长为什么不找系上或者教务处，而是找信息科呢？如果是学生失踪了，就算家长不找，学校也该赶紧寻找线索，这是天大的事。于是，轲海路立刻给欧阳处长打电话，让他立刻查一下，看有没有朱茵这个学生。欧阳处长见校长晚上十点多要查学生名单，知道有重要情况，也不敢怠慢，立刻登陆教育管理软件，查找叫朱茵的学生。查的结果却很让轲校长意外，没有朱茵这个学生，上一届的毕业生中也没有这个学生。
轲海路很担忧，学校里还有这样的事情，说明管理存在漏洞。第二天，轲海路让各系查有没有朱茵这个学生但是，结果一样，都说没有。难道是余婷婷说假话了？轲海路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窗户前，轻轻地打开窗户。外面下雨了，雨丝随着风，吹在他的脸上。他的目光穿过雨幕，看到和行政办公楼正对着的学校东大门。有人出出进进，两个门卫在检查着每个人。从模糊不清的背影，轲海路判断出其中一个是郭锐。郭锐爱和女生们闲聊，说不定知道朱茵。于是，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东门卫，要郭锐到他办公室来一下。
“轲校长，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郭锐第一次踏进大校长的办公室，有点紧张。
“哦，郭锐，坐下吧。我向你打听个人。”轲校长看着局促不安的郭锐说。
“谁呀？”
“朱茵。”
“朱茵？她，她，怎么了？”郭锐额头上的汗珠就流下来了。
“你说说朱茵的情况。”轲校长不动神色地说。
郭锐沉默良久，仍旧不语。轲校长朱茵这个人一定和“北方医大”有关。但是，他没想到，这个郭锐竟然和朱茵有纠葛。
“轲校长，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郭锐以为轲校长知道了自己和朱茵的私下约定，就把事情交代了。原来，郭锐和朱茵认识也是防控甲流感以后的事情。有一天，郭锐值班，他发现一个很面生的女生进校门，他就把她叫住盘问，要看她的学生证。这个女生很不情愿的从手包拿出学生证给了他。学生证上的名字是朱茵，所在单位：中医系。郭锐把照片和人对比了一下，不错，是本人。但是，细心的郭锐立刻发现了问题。这个证件上盖的“北方医大”的图章和学校的章子稍有差别。“北方医大”的图章当初刻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一个小缺口。而这个证件上的图章竟然是浑全的，没有缺口。郭锐立刻明白这是私刻的公章，或者办的假证。
“哄谁呢？你这学生证是哪里来的？一看就是假证，走，到我们保卫部说明情况。”郭锐的这句话把女孩吓坏了。
“哥，求求你，我是不是要干坏事，我主要是想进去听听课，我喜欢学习中医，可是却没有考上医学院，就算考上了，我爸一个捡破烂的，也没钱让我上。我只好进你们学校去蹭课，你要把我关进去，我家就完蛋了。你就行行好，把我放了吧。”女孩子说着就哭了。
“你说得轻巧，现在学校防控甲流感，这是多大的事情？你知道不？把你这些往学校乱窜的人不逮住，我就得砸饭碗！”
“哥，你就放妹子一马，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一听说吃饭喝酒，这郭锐就心里就痒痒了一下，他最爱在外面吃喝，而且，还有美女陪着，那感觉该多好。
“好吧，看在你是个爱学习的女孩子，我很同情也很佩服。今天你先进去听吧，证件先不收，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就这样，郭锐放过了朱茵。朱茵兑现了诺言，果然请郭锐吃烤肉喝啤酒，两个人交了朋友。郭锐给几个门卫都打了招呼，说主因是他表妹。从此，朱茵就自由出入校门，随便蹭课。
今天，轲校长一提起朱茵，郭锐以为哪个把他举报了，于是，全盘交代。
“朱茵失踪了，你知道不？”轲校长问。
“她在附属医院实习，这段时间在信息科，跟着程渊总是到处跑，会客户，吃酒席。但是，好几天没有她的消息了，我不知道她失踪的事情。轲校长，天地良心，我说实话，她失踪和我没有关系。我还要向你举报第三附属医院信息科长程渊，他让女孩子们陪客户喝酒唱歌，有的还上床。”
“这是谁告诉你的，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你这是给‘北方医大’脸上抹黑。”
“轲校长，这都是朱茵告诉我的的。不是我给‘北方医大’脸上抹黑，而是程渊为了拉客户做了许多缺德事。你还是查查他吧，叫他不要再害人了。”
郭锐为了立功赎罪，就把他知道的程渊的老底，包括让女孩子出门带套子的事情都抖落出来。轲校长听了，心里很吃惊。但是，他表面上很平静。
“查他要有证据，除了听说，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朱茵就是证据，活证据，我相信她会作证的，只要学校愿意查他。”
“很遗憾，朱茵找不到了。”
郭锐走后，轲海路一直在思考朱茵的事情。怎样把信息科的问题搞清楚，他想了几个方案。最后，他觉得，应该从余婷婷身上找到线索，她已经在信息科呆了好一段时间了。晚上，他一上线就联系余婷婷，询问关于陪客户的事情，到底是怎样陪的，到底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可是，余婷婷却是一副惧怕的表现。
“轲校长，你就不要问这些了，程科长不让说的，这是信息科的运作机密。”
“你为什么那么怕他？他不过是附属医院的一个科长，难道我一个校长管不了他？你不要怕，只管说实话。再说，信息科的运作机密还要瞒着我这个校长不成，你说吧，让我知道一下他们是怎样运作的。”
“轲校长，我拿了信息科的信息费，我不能说他们的商业机密。程科长说了，对谁都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说了我就要把钱退出来。可是，那些钱，我已经把钱买了衣服和首饰，拿什么退呀。”
“你每次参加陪客户活动能拿多少信息费？”
“一二百元吧。轲校长，你不要问我了，你要问就问程科长吧。你也千万不要说我给你说说过什么。我怕，我真的怕。”
“你替他掩盖什么呀？作为一个大五女生，虽然还没有真正走上社会，但是，我相信你是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觉得拿这些钱正常吗？你不觉得你自己是受害者吗？”
“轲校长，我有点不舒服，我下了。”随着一声提示音，余婷婷的头像变成黑白的。
朱书记竭力替程渊掩饰，余婷婷不敢说真话，信息科的问题不好从侧面查了。轲海路于是就给院长催梦打电话，让他查查信息科“维护网络”的情况。
轲海路和催梦是上下级的关系，催梦归轲海路直接领导，但是，这种关系却是很微妙的。因为，催梦是朱书记一手提拔的，在轲海路和朱书记的意见向反的时候，他实际是听朱书记的。
“轲校长，我想说，你是研究病毒的，你不放过每个病毒，你的工作环境要绝对清洁，我是知道的。但是，这是医院，是企业，你应该允许他们有携带病毒，允许他们有卫生不干净的地方，不能太干净，太干净也就没有生意了，医院也该倒闭了。”
“医院是企业性质不假，但是，你要明白，这里首先是大学，我们在办大学，铸就人的精神灵魂的大学，让你查，你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