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249章

第245-249章

245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作为先头部队的青峰和内应的朱云,一同向踏进了营帐的墨良行礼。

“免礼,平身。”墨良同样穿着一身盔甲,虽然身为帝王,但是他却也是一个将领,战场之上,战袍就相当于战士的生命,他不会忘了这点,在战事并未平息的时候,他不会轻易脱下战袍,就连大同的将士们也不会轻易的脱去身上的盔甲。

“皇上,臣斗胆,我军此时不宜按兵不动,此时皇宫里只有皇室一族,不足三千的御前侍卫,只要生擒了轩辕皇,那么奉天才算是真正的彻底的完败。”没有诉说军队未有及时攻入皇宫的原因,朱云只是向墨良提出建议。

“皇上,轩辕皇传出口谕,轩辕皇和皇后以及公主在栖凤宫恭候皇上驾临。”青峰平稳的话语却让墨良明白了所有的原因。

“转告轩辕皇,朕即刻拜会。”果不出青峰所料,墨良的决定是以皇后和公主的安危为主,甚至于忽视了自己前去会面临的危险。

“皇上请三思,皇上孤身前往,破;更何况,臣在京城为官,可从未见过皇后和公主的身影,就算是传闻皇后和公主回宫了,可是臣也为曾经见过皇后和公主,臣只怕这只是一个陷阱,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朱云闻言,可是立即反对,墨良的决定无疑是最得不偿失的。

“朕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就算是要死,朕也不会是死在独孤韵的手里,传朕口谕吧。”墨良何尝不了解朱云的心思,但是他所作的一切努力只不过是为了圆心中的梦想,能够和青青以及他们的孩子,无忧无虑的活着。

如果她们出了什么事,这些又有何意义?

“父皇,父皇。”就在这时,消失了许久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墨良直接起身向帐外迎去。

青峰也随之往外迎去,君悦回来了,那么青穗鱼理当也回来了。

可是当墨良冲出帐外,最先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的却不是那像个小乞丐一般的儿子,而是一个静静的站在君悦身边,正看向他的小女孩。

“爹。”随着一声欢呼,另一个小乞丐一般的人影已经冲进了青峰的怀里,就算他们机敏沉着的经历了整个战争的动乱,可是当面对父母的时候,他们还是孩子。

“父皇,您看看,这是谁?”看到墨良的双眼盯着静雅就无法动弹的样子,君悦一把把静雅推了出去,他就说父皇想姐姐和娘,这不,看到连眼都不会眨了。

“静雅,让父皇看看。”墨良目不转睛的看着距离不远的静雅,蹲下了身子,张开了双臂。

不用谁来证明,只看那和君悦一模一样的容颜,在看那和青青如出一辙的神态,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父皇……”在心中已经呼唤了千万次的称呼,在此刻却是第一次从口中吐出,静雅虽然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看着那流露出不同于娘亲,但是却毫不亚于娘亲的慈爱,静雅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父亲。

踏出了脚步,看着那张开的双臂,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直接冲向那个梦境中多少次向往的怀抱。

可是就在小小的身子撞进墨良那坚厚的怀抱的时候,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让静雅停滞了呼吸,粉嫩的脸庞刹那间变得煞白。

“静雅,你怎么了?”眼睁睁看着刚扑入怀中的小人儿滑落的身影,墨良又惊又怕。

“快传大夫。”一把抱起静雅,看着原本鲜活的人儿瞬间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墨良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静雅,别吓父皇,别吓父皇,睁开眼睛,看看父皇。”墨良把静雅放到了营帐中的睡榻上,双手颤抖着却不敢去触碰那瓷一般的人儿。

“父皇,姐姐有心悸的毛病。”一同忙进了营房里的君悦,也是一脸的恐慌,他虽然知道静雅身体有问题,虽然知道这问题不是很小,但是当他真正看到静雅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人的生命会如此的脆弱。

“心悸?”墨良闻言,心都凉了一半了。

“姐姐,你要好好的,娘说过,她想我们了,她就来找我们,要是你不在了,娘就更不会来找我们了。”在等候大夫到来的同时,君悦这让人又气又怜的话语,却也让墨良的心更沉了。

“去把宫里的太医给朕抓来,要是静雅有个万一,朕让整个皇宫的人给她陪葬。”事到如今,墨良也顾不来许多了。

青青能让静雅跟着君悦前来,可不是为了让静雅在他身边出事的。

他还没能尽到一个为人父的责任,静雅还没有感受到父亲的关怀,她怎么能有事。

“臣去。”此情此景,朱云义不容辞的承担起了这个责任,从太医院抓几个太医,那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用,走吧。”刚走出营帐,却只见墨良已经抱着静雅从他的身后越过了。

“皇上……”朱云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青峰一把拉住了。

“主意保护皇上安全。”青峰紧随交代后,制止了想要跟随前往的君悦和麦穗。

“你们好好的呆在这里,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们的。”青峰一只手拉住了一只胳膊,沉声交代到。

进入皇宫里变数太多,但是看静雅的状态,及早送进太医院才最为有利,墨良作出了决定,他自然不会离开墨良左右,至于两个孩子,只要他们留在营帐里,那么不会有任何意外。

“姐姐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君悦六神无主的看着青峰,墨良抱着静雅的身影早就没了踪影。

“不会有事的。”青峰不想欺骗他们,但是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会放弃心中的愿望。

“皇子殿下,小公子回去吧。”留守的张武把他们二人带回了营帐里。

就在墨良抱着静雅冲进了御医院的时候,坐在栖凤宫中的轩辕皇也接到了关于大同帝去往御医院的通报,这下独孤韵坐不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听闻青青和孩子在这里,墨良不但没有往这边来,反而直奔太医院而去,难道是他受伤了?

“怎么回事?大同帝受伤了?”独孤韵疑惑的表情里有着愤怒和希冀。

“好像是一个女孩子出事了,大同帝看起来并无大碍。”前来报信的小太监谨慎的说道,这天下大事,他们做奴才不懂,但是却也感觉这期间是否有些太过怪异。

他们分明已经是亡国之君,可是大同帝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进攻;轩辕皇本该在大同帝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就该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破,可是轩辕皇却没有。

“女孩子?多大年龄?”一听到这话,轩辕皇独孤云也坐不住了,语气也不自觉的加重了。

“六七岁左右。”小太监话才落下,独孤韵已经冲出了栖凤宫。

难道是皇后她们真的回来了?

六七岁的女孩,能让墨良丧事理智的女孩,除了那孩子,还会有谁?

独孤韵此时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感受,急切,期盼还是愤怒,还是悲哀。

再怎么说,青青也还是他奉天的皇后,是他独孤韵的妻子,可是,在此时此刻,青青还是站在了墨良的身边,就连最后的相见都吝于给予。

“见过轩辕皇。”当站在太医院外严守的朱云看到匆匆而来的独孤韵,很是意外,在看向独孤韵身后并无侍卫跟随,这更让他意想不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进了这皇宫,两位皇帝的举动都那么的超乎寻常?

难道他们的心中还有对彼此的兄弟之情?

可是,如果真这样吗,那么大同和奉天这长久以来的战争又是为何?

如果真有兄弟之情,那么卫国独孤云峥的死又算什么?

贤王独孤鑫源的黯然离去,又代表了什么?

更何况,他们即便有兄弟之情,但是此刻的立场,却也容不得他们念及兄弟之情。

“让开。”独孤韵冷冷的呵斥到,对于这位曾经获得过自己信任的臣子,独孤韵只觉得可笑,想他谨慎小心一辈子,却不想会在最后也在最紧要的关头糊涂一时。

“不知轩辕皇圣驾光临,有失远迎,但是此刻太医院里乱成一团,皇上进去似乎并不适宜。”对于轩辕皇独孤韵,朱云虽然还给予颜面和尊重,但是言辞之间的强硬却是掩饰不住的。

“里边的女孩子是什么人?”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气息,独孤韵这才冷然问道,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让人敬畏的权力,想要强行让朱云说出他想知道的结果,恐怕那只是自取其辱。

“我朝的公主殿下。”朱云看着独孤韵的神情,听到独孤韵的问话都有些莫明其妙。

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怎么会让大同帝惊慌失措,又为何会让轩辕皇忘了自己的初衷直接跑到了太医院,这似乎也太过诡异了。

“公主殿下。”闻言,独孤韵只觉得后脑像被重重打了一拳那样,昏昏沉沉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没想到,青青真的是去找墨良了,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去找了墨良。

这是独孤韵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唯一的让他越想越绝望的念头。

“墨良,你他妈的给我出来,你要是男人,你就给我出来,出来。”在众人膛目结舌的注视下,独孤韵拉开嗓门冲着太医院里嚷道。

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更不是一个亡国之君该有的愤怒,这倒像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由心而发的悲愤。

“皇上请自重。”看到此,朱云就算是不解和疑惑,但是却也只能提醒。

“墨良,你他妈的算什么男人,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看着不见人影的门口,独孤韵再次拉开了嗓门大喊到,既然墨良都知道之前关于青青母女回来的消息都是假的,他还有何好装的,说到底,青青现在还是他的皇后,孩子还是他的女儿。

“司马青青她还是朕的皇后,司马静雅还是朕的公主。”独孤韵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嚷嚷到。

虽然有失一国之君的颜面,虽然有悖于他从小以来遵循的礼仪,但是当这些话喊出口的时候,他却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豪迈和舒爽。

这些话是他的心声,他早就想对天下人,特别是对自己的兄弟们所说的话。

司马青青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只能是他的女人。

这个梦想,他实现了,可是他却让她从身边离开了,这个本以为圆满的梦又破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大同帝和轩辕皇争的是一个女人。

“独孤韵,你也不怕这话闪了你的舌头。”就在这时,墨良出现了,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惶恐,剩下的是虚惊之后的淡淡疲惫。

“皇后呢?”见到面,独孤韵关心的不是眼前的人,而是另一个人。

那个他早放出消息在栖凤宫的皇后。

“你的皇后不是在栖凤宫的吗?难道朕听错了,轩辕皇可是告诉朕,你和皇后还有公主会在栖凤宫公侯我的大驾,怎么难道是当奴才的传错了,还是朕的臣子听错了?”墨良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近独孤韵,他的皇后,他的公主,他做梦。

“告诉我,她是不是静雅?她怎么了?为何会进太医院?”看着墨良不置可否的神态,独孤韵话题一转问道。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见到青青,更没有听到关于一个双眼失明的女子的消息,估计是青青并没有在此。

“我可以告诉你,她是静雅,是我的女儿,是我大同的公主,也将会是这天下的公主,这下你可满意了?”墨良双目如炬的盯着独孤韵,一字一句的清晰的传进独孤韵的耳中。

“她怎么了?”独孤韵心中窒闷,但是还纠结于此。

“我的女儿轮不到阁下关心。”墨良毫不客气的话语,并未然独孤韵有何意外,到让一旁的朱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此刻的两位皇帝,说实话,就象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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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不到寡人关心,大同帝好似忘了,司马青青可是我奉天的皇后,是我奉天唯一的皇后。”独孤韵听到这话,他就忍不住的想要抽上墨良那在他眼里就是不可一世的面庞。

“朕想轩辕皇恐是误会了什么,朕的公主好似又怎会跟轩辕皇有关,轩辕皇切不可信口雌黄。”墨良冷瞥了一眼独孤韵,从小到大,一直看着独孤韵就是那平易近人的死样子,今天怎么他绷不住了,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既然朕已经进来了,也就没有打算再出去,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主动退位禅让,那么朕会封你为安宁王,你同样可以锦衣玉食后半生;如若不然……想必轩辕皇也该知道是何下场,就算轩辕皇不为自己考虑,这皇宫里可还有轩辕皇的女人和血脉,难道轩辕皇就人心看着他们无辜送命?”墨良在对独孤韵说出条件的时候,却也环视了四周,独孤韵他确实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寡人是不是该叩头谢恩,谢谢大同帝的宽厚仁慈。”独孤韵面对墨良,心有晦涩的问道。

平心而论,这也可算是墨良手下留情了,否则,这皇室里,焉会有活口。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站在面前的人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可以这么说。”却不想,墨良看着他的同时却坦然的承认了。

“传朕旨意,归降者暂罢官职,自锢于府邸之中;不降反抗者,格杀勿论。”作为霸者,墨良的身上同样有着冷酷的一面,仁慈和残忍,也只不过一念之间,一线之隔。

“臣遵旨。”陪同在侧的青峰欣然领旨,但是却没有马上离开。

“臣遵旨。”朱云可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当务之急必然就是解决眼前的轩辕皇以及他身后的一干人臣。

“未经传召,任何人等不得觐见。”无视一旁被朱云无礼推搡的独孤韵,墨良转身走进了太医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着静雅,希望在她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自己。

随着墨良的转身,原本宁静的皇宫顿时传来了压抑的惶恐和哭泣声,后宫妃嫔们,太监宫女们,全都被结队集中到了一起,直接带出了皇宫,去往一个他们都无法预知的地方。

作为亡国之君的轩辕皇也在其中,原本他以为的他能和墨良一较高下,原本他以为的,他是宁死也不会降服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是那么的软弱和怯懦,别说奋起反抗,就是绝然自尽的勇气他都没有。

他,最终还是输了。

一早就输了,原本墨良只不过是父皇为了保护他而带入的棋子,可是墨良的表现以及他的能力却让父皇有了真心立储的想法,从独孤离心意彷徨的那一刻,他就直自己输了,可是他不服输,这一切都是他的,命中注定了是他的,那么他就不会让这一切从自己手中流失,所以他赢了,尽管赢得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但是他还是赢了,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帝王之位。

却不想,到头来,他还是输了。

皇位依旧从自己的手中被夺走了,江山没了,社稷垮了,就连仅剩的属于自己的尊严也没有了。

亡国之君,这个头衔将会伴着他的余生。

自始至终他都不能融入青青和独孤绝殇之间,就算他册封了青青为皇后,但是她却比江山社稷还早的从他手中失去了。

江山,女人,最终到头来,他一无所有。

“皇上……”不知不觉间,独孤韵以及几位贵妃已经来到了一个暂时让他们居住的地方,原本是供外使停留的驿馆里。

回过神,看到的就是一直以来都陪在身边的贤妃邱雪姬正看着他。

“爱妃……”看着邱雪姬,独孤韵只是呆呆的注视着,等着邱雪姬自己说出想说的话来。

此刻的他好似连猜的别人会说什么,在想什么都没有那个气力了。

“皇上,臣妾在此向皇上辞行,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臣妾不能在服侍皇上左右了。”邱雪姬认真的跪在独孤韵的跟前,温柔却又让人感觉有些疏远的向独孤韵辞别。

“就连爱妃也要离开朕吗?”独孤韵这才集中精神看着眼前的邱雪姬,一身的素净衣裙,脂粉未施,就连一头黑发却也直是用了一根木簪固定,她的离开是早有准备。

“请皇上恕罪,臣妾就次别过。”淡淡一笑,邱雪姬并未作出任何的解释,对着独孤韵叩了三个响头之后,毅然决然的起身离开。

踏出了驿馆,邱雪姬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唇角不自然的浮现笑意,脱去了宫装,洗去了铅华,剩下的就只有无比的轻松。

唯一让她遗憾的就是,她不能依偎父母膝下,尽到一份女儿的孝心。

“娘娘,请上路。”一辆简单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邱雪姬的面前,而就是这辆马车会把她带到一个再也没有勾心斗角,再也没有宠辱争斗的地方,远离这一切纷扰,远离一切世俗尘缘的庵堂。

踏上了马车的那一刻,邱雪姬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个莫名的念头,当初的皇后毅然离开皇宫,离开皇上身边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感受?

“安宁王,这是吾皇为王爷准备的着装,三日之后的登基大典,下官会亲自前来迎接安宁王进宫。”自从墨良正式进驻皇宫之后,这都成的秩序以及奉天的亡国之君独孤韵以及一干留守京都的朝臣也都全由朱云负责监督管理。

这些人是死是活,是留用还是流放?全都是新皇登基之后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控制好这最有可能引起骚乱的一干人等。

“安宁王。”怔怔的看着朱云身后随行侍卫捧着的衣服,独孤韵自嘲一笑。

“安宁王还不叩头谢恩?”看到独孤韵这分索然,朱云可没有同情怜悯之心,他看到的就是独孤韵身为一个人臣对君主的不尊,而这是在大同乃至于即将一统的天下是不允许的。

“臣多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惨然一笑,独孤韵双膝落地,恭恭敬敬的谢恩。

在他放弃了死亡的权力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王爷请起,下官告辞。”朱云示意一干侍卫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之后,带兵走人。

他本担心轩辕皇的存留会危及新皇登基以及天下的稳定,但是由此看来,轩辕皇的存留与否,对于天下,对于皇上根本就形成不了威胁。

只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墨良的对手,怎么又能对新皇造成威胁?

只不过,想到新皇,朱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虽然那位公主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皇上和皇子那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样子还让人有些担忧。

自从皇上进驻皇宫,就从未过问过政务,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公主身上,一切都由青峰丞相打理,难道皇上就不怕丞相功高盖主吗?

虽然全天下都知道,青峰丞相是天下对皇上最为忠心的臣子,可是世事难料,多少朝代,多少国家,多少重臣,都是由重臣变成了逆臣。

如果青峰丞相存有异心,这天下可就大乱了。

毕竟青峰的能力,那可是天下公认,有目共睹的。

如果没有墨良,而是由青峰登上皇位,一统天下,也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会质疑他是否能够威慑天下,只因为这边疆万里的江山,有一半是青峰打下的。

顾虑归顾虑,朱云还是尽心的继续为新皇的登基做着完全的准备。

不过一想到当今皇上的一对孪生姐弟,朱云不由感到欣慰,更确切的说来是满意。

君悦皇子的聪慧可是朝臣们众所周知的,但是他的顽劣和不拘却也是让朝臣们头疼的事情。

至于这位归来的公主,朱云可不会忘记那无意间的偶遇,从公主口中吐出的话语,可是让他记忆深刻。

看似端庄,实则自制;看似沉默,实则灵透;看似童稚,实则了然,这样的性格在还是女孩的公主身上还不足以有多大的杀伤力,可是随着公主的成长,就不知那会是一片何等天地?

想到公主,不由想到了生养公主的女子,那个让皇上忠贞不渝的女子,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想到之前陪伴在公主身边的邪魅男子,那冷峻的容颜,再想到公主和皇子那绝尘的容颜,想必那女子也该是倾国倾城之貌。

朱云怎么也不会想到,让这个统一了天下的皇帝执着等待,忠贞不渝的女子,非但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是一个各方面在当代都可以说是没有建树的女子。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却也是一再轰动天下的女子,接连成为了奉天的两代君主的皇后。

他更想不到的是,当今圣明的天子,居然会为了这个女子,放弃至尊的皇位,甚至于放弃自己的生命,就只想和她相伴到老。

第247章

深秋十月,三国鼎立的局面从一分为二,终于完成了天下统一,新皇登基,一统天下,国号大良,封号良元帝,建都平壤。

随着新皇登基,随着皇子和公主的昭告天下,一个自从墨良当上皇帝以来就从未停息过的问题再次集中到了朝堂之上,那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后,皇上也到了侧妃立后的时候了。

对此,一直以来力挺良元帝的一干朝臣却也保持了中立,就连青峰也是秉承了不支持却也不反对的态度。

“静雅,这是大臣们上奏立后的折子,如果父皇再不立后的话,这初定的天下恐怕也会因此受到动荡。”把厚厚的一骡折子放到了静雅面前,一身尊贵的墨良此刻在女儿的面前却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自从静雅醒来之后,对这位女儿,他可是千般小心万般呵护,就怕有什么不如意的让静雅受到刺激,再度导致她发生危险,那场景,只是想想他都不寒而栗。

可是想要找到青青,静雅就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途径,只要静雅告诉他青青的下落,那么他自然就能找到青青,接回青青,接回儿女的娘亲,接回这大良王朝的皇后。

可是,面对这失而复得的女儿,他却有着莫名的了解,如果静雅愿意告诉他青青的下落,她会主动告诉他的,可是她既然选择了缄默,那就肯定是不想告诉他。

可是他又不能用强的要求静雅告诉他青青的下落,故而,只能试探的从静雅这里打探消息,虽然知道这样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无疾而终,可是,这也不能消退他想从静雅这里找到青青的信心。

“皇后,一国不可一日无君,同理,是该有个皇后。”静雅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奏折,乖巧懂事的说道。

墨良的意思她又怎会不明白,可是就算她告诉父皇娘的下落,那也不过是昨日黄花,娘既然把她送了出来,却又不肯见父皇,意图是什么?

当他由舅舅护送着赶上了君悦他们,当她们分享姐弟情意的时候,她还期待着等他们父女团聚之后,娘会来找他们,只要娘愿意,她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可是,当她见到父皇,看着父皇一统天下,看着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金銮殿之上,看着群臣朝拜,静雅却突然有种感觉,这不是娘想要的生活。

触眼所及之处无不美不胜收,虽然根据君悦和青峰父子的说法,父皇已经是整个天下最为朴素的皇帝,可是放眼看去,数不清的太监宫女,巡逻不断的侍卫,这一切和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算是天渊之别,虽然这样的环境对于她来说,也并不存在任何的适应问题,但是,静雅却感到有种无形的束搏感而这束缚会让她不自觉的去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让她变得不那么真实。

每天身处这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的皇宫里,总感觉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静雅也觉得父皇该立后了吗?”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孩,为何明明看到她恬静的笑容,却感觉那似笑非笑的意味。

想他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天下至尊,要说人他也算见过不少,多少枭雄重臣在他的面前都会不自觉的俯首朝拜,可是为何眼前的这个女儿却让他有种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更多的类似他看不懂青青的想法一样,静雅的身上不时的有着青青的影子,而这也是让墨良对眼前的女儿疼爱中无形有了一种叫敬畏的情感。

“皇帝立后本就无可厚非,父皇大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决断。”静雅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会出现的释然。

“静雅在这里,过得可好?”看着静雅那淡然的神情,墨良压住了心中的无力感,温和的询问道。

虽说在这大良,对于大良的这位祥云公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可是当今皇上的心头肉,更是太子的手中宝,当今天下多少人会羡慕于她,她可以算是聚天下之宠爱于一身,可是,就算这云瑞宫里,无奇不有,无所不有,但是墨良却还是摸不清这个女儿的心,更拿不准她的真实情绪,住在这里,留在自己的身边,她是否感受到了幸福,而自己给她的感觉是否有为人父该有的一切。

“父皇,孩儿很幸福,有父皇疼爱,弟弟关爱,真的很幸福;孩儿来到父皇的身边,父皇可会觉得有所不便?”静雅起身,走到了墨良的跟前,看着蹲下身子的墨良,轻轻的偎进了墨良的怀中,自然的问道。

“静雅说的什么傻话,静雅能留在父皇身边,那是父皇从未敢想过的恩赐,父皇只要有静雅和君悦陪在身边,就感觉这天下已经没有谁比父皇还幸福了,父皇也心满意足了,除了……”

墨良抱着静雅的手臂微微用力,闻着女儿身上传来的自然的淡淡香味,墨良的脸上是满足也有惆怅。

有个聪明灵透的孩子是每个为人父母的希望,但是如果孩子太过聪慧,却也会让父母感到无力。

就像他现在,看着一对出色的儿女,他总会有种感叹,自己老了。

虽然有此也会想到自己当年是何等景象,作为他的养育者青青又该是怎么看待当时的自己的,对于青青曾经为他付出的,随着为人父之后,墨良又有了新的认知。

知道隐去的话语是指什么,静雅只是靠在墨良的肩上,不做回应。

娘……

虽然留在父皇身边,享受着父皇无微不至的宠爱,但是,静雅还是想和娘在一起,虽然生活平淡,但是却无太多狗束,最主要的是,父皇没有自己,他还有君悦,他还有天下,他拥有很多,他能过的很好,可是娘没有了自己,就只有舅舅,再无其他。

就连享受一个正常人该享有的感官却也被剥夺了,她走了,还有谁能牵着娘一起散步,一起赏花,一起看初升的太阳,一起沐浴月光。

想到娘静静坐在简陋但是温馨的小院里,仰望月空,从容怡然的神情,静雅就好想能偎进娘的怀里,和娘一起感受这静怡温馨的时分。

“父皇要过的幸福,一定要过的幸福。”想到娘亲,静雅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墨良的脖颈,似在宣誓一样的在墨良耳边说着。

只有父皇过的幸福了,娘才会再无任何的牵桂,娘才能真正的过的无忧无虑。

“父皇很幸福,父皇能这样抱着静雅,就已经很幸福了。”不知为何,听着静雅这话,墨良的心里无来由的有种恐慌感,就像静雅刚见到他,冲入他怀中那一刻,当他感觉整个世界都眷顾他,当他感觉此生无憾的时候,静雅却突然倒下了的那种瞬间得失的巨大落差,那种滋味,他不想在尝到,更不愿意去回想。

“父皇,姐姐。”人还未到,声先到,君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云瑞宫的门口。

自从回到了墨良身边之后,君悦不可避免的又开始了他的皇子生活,习文修武,这些可都是不可或缺的皇子教育,而这也让静雅看到了君悦除了嬉皮机灵之外的另一面。

“太傅让你偷懒了?”在君悦到达面前之前,墨良把静雅抱到了位子之上,自己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当看到君悦那冒着汗渍的额头时,刻意的板着脸问道。

这个时候,可正是君悦修武的时候,他不在修武,却跑到这里来了,要么是太傅准假?要么就只有是君悦自己逃课了?

当然就墨良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相信君悦不会如此的无知,虽然说起来,逃课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附带上君悦的身份,那就是大事了。

一国太子逃课,那就不单单是逃学的问题了,可能影响到的还是太子的教养以及贵任问题。

故而这也是君悦成为太子之后所要注意的事情,也是代价。

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父皇明鉴,姐姐,我们去麦穗家吧,他今晚给我们做好吃的。”虽然身为皇子,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但是君悦还是想吃麦穗亲手做的。

“好啊。”看了一眼满含期待的君悦,静雅痛快的答应了,却没有去看墨良那瞬间黑了的脸庞。

“父皇,我们去去就回。”静雅走到君悦身边,不是征求墨良的同意,而是告诉墨良,她会回来。

而这也是墨良对于静雅的默许特权吧,要是君悦还不敢呢,所以这话是静雅说的。

君悦在一旁可是等着走人呢,他就不会想到墨良会不给静雅出去。

即使墨良担心静雅的身体,但是却也不会明摆着的拒绝静雅的要求。

“静雅,早去早回。”面对静雅,墨良即使再多顾虑和担忧,但是看着那一双淡然眸子,却也说不出不许二字。

“君悦,好好照顾姐姐,知道了吗?”墨良只是认真的叮咛儿子,那严肃的眼神里,大有如果你姐姐少了一根毫毛,你小子就别想好过的意味。

“父皇放心吧。”虽然嘴里乖巧的回答,但是那眼神中却有着让墨良莞尔的这还要你说的意味。

看着姐弟两携手离去,墨良本想回自己的寝宫继续批阅奏章的,但是却总觉得不放心,很想只扑青峰家,但是就怕去了之后,让他们姐弟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

但是不去的话,他却真的不放心,就怕几个小家伙闹得失了分寸,让静雅受了刺激就不好了,只要想到静雅那苍白的小脸蛋,墨良就恨不得把静雅栓在自己的身边。

“皇上,丞相大人会照顾好公主的。”看着烦躁不安的墨良,贴身太监来喜暗叹之后提醒道。

当今的大良天子居然会坐立不安,神情不宁,为的不是什么定国安邦的大事,而仅仅是因为公主,这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啊。

“朕怎么给忘了。”听到来喜的提醒,墨良这才想到,他们姐弟要去的地方可是青峰家,哪里还有青峰呢。

他这真是关心则乱啊,怎么把这都给忘了。

想到有青峰,墨良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重新做回桌案前,翻阅着一沓沓的全都是亟待批阅的奏折,毕竟是新朝初定,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啊。而他这一专注,当他感觉脖颈酸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公主回宫了吗?”看了看燃到一半的巨烛,墨良问道。

“回皇上,丞相大人传信入宫,太子和公主已经在丞相府歇下了,请皇上无需担心,明儿一个一早丞相亲自护送太子和公主回宫。”来喜赶紧回答,之前看墨良正在专心批阅,他也就不敢打扰。

“胡闹,摆驾丞相府。”闻言墨良不由大怒,这可是墨良第一次对青峰丞相生气发火呢,而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公主的未归。

“是。”来喜不由一叹,这公主还是个孩子呢,要是等长大了,这皇上也不知道该管到什么程度。

就算皇上秘密出宫,但是去往丞相府的队伍还是让所到之处都感到一种大军压境的感觉。

本以为已经休息了的丞相府却在接到皇上驾到的消息的时候,及时的打开了丞相府的府们,夫妻两齐齐到了门口相迎。

青峰还不忘朝夫人递了一个眼神,你看不出我所聊吧的意思。

而墨云碟的眼中却闪过不可思议,虽然对于这位失而复得的公主很是疼爱,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之前君悦也没少留宿在丞相府啊,也不见墨良什么时候这么兴师动众过。

“皇上深夜造访,不知有何吩咐?”虽然已经猜到了墨良此行前来的目的,但是青峰还是在墨云碟不信的眼神中,开口询问道。

“静雅呢?”单刀直入,墨良直接问道,脸上也有着凝重。

“公主已经睡着了,皇上是想叫醒公主吗?”墨云碟真的感到从未有过的无语,但是看着墨良这紧张的架势,她还是问道。

“恩,就说朕亲自来接她回宫。”虽然很想亲自去接她,但是毕竟是丞相府的后院,墨良还是知道分寸的。

“等等,不要打扰她,联就在前院里等她醒来吧。”却不想,在墨云碟转身的同时,墨良却又改变了主意,自动的往大厅走去。

“上茶。”虽然知道墨良此举有些太过,但是青峰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吩咐愣在一边的墨云碟上茶。

半夜三更的赶到丞相府,青峰敢保证,皇上肯定是一听说静雅留宿在丞相府就赶来了,来了却又怕打扰了静雅的好眠,硬生生的在大厅里等着。

墨良这也算是开了一个父亲疼爱女儿至此的先例,也是历朝历代一个皇帝就因为担心公主而连夜出宫,静候一夜的先河了。

也就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中,丞相府里,除了那早已睡去的三个小人儿,再也没有一人有心入睡,谁不是战战兢兢的呆在自己的职位上,只为能随时听候可能到来的吩咐。

为了打发时间,墨良和青峰下起了棋,整个丞相府好似就只听得到棋子落下的声音,以及不时添加热茶的水声。

墨云碟不时打量着专心下棋的墨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有着雄才伟略的男子,居然会是一个爱女成痴的男人。

当然静雅的归来并不长,但是就凭这一点,墨云碟已经可以想见,多年后,当静雅长大成人的时候,她面对的将会是怎么一个父亲,而这样的父亲又会怎么安排女儿的婚事?

想一想,墨云碟不知是该为静雅感到幸运还是要为她的以后感到顾虑。

“父皇……”就在黎明破晓时分,带着还未清醒的睡意,静雅耷拉着小脑袋,直接走向了墨良,看都没看墨良正在干嘛,直接就偎进了墨良的怀中,再度入睡。

随着静雅在怀中再度入睡,还来不及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打声招呼的墨良就闻到了丝丝的酒味,狭长的双眸不显疲态的直射青峰。

“臣照顾不周,还请皇上责罚。”青峰没有解释,只是和墨云碟一同跪地请罪,谁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大显身手,弄了那么多的美味菜肴,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三个直接在青穗鱼的房里用膳,根本就没有和他们一起,最最想不到的就是,三个小家伙却偷拿了府里的果酒,这果酒虽说对大人来说根本就不算是酒,但是对于三个孩子,持别是从未碰过酒的静雅来说,会那么的反应明显,等他们发现异常的时候,打开们,看到的就是东倒西歪的三个小家伙,地上还有着横躺着的酒壶。

面对这种状况,青峰能怎么办?

直接把君悦和静雅送回宫,那结果会是什么,想想都能知道,再者之前君悦也经常留宿于丞相府,青峰就如往常一般只是派人去传递了个消息。

当然,他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皇上不会放心静雅公主,没有入睡,而是坐等,果不其然,皇上还是来了。

“青峰,朕怎么交代你的,你居然让静雅……”墨良抱着静雅,尽量的让她在自己的怀中睡的舒服,同时却又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夫妻。

正因为信任他们夫妻,他才放心的让君悦姐弟来这里,却不想,让他们姐弟留宿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们喝了酒。

“父皇……爹爹,女儿终于找到你了。”就算墨良强忍怒火,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话没说完,就被这软软的话语给打断了。

这下,心里再大的火气也消了,剩下的只是鼻子酸酸的,心疼的感觉。

“爹爹在这儿,爹爹陪着静雅呢。”微微用力,让迷迷糊糊的静雅感受到他的存在,漾起笑容,就怕吓到了静雅。

“娘,爹爹要我呢”呆呆的看着墨良,静雅突然憨悠笑到,而这更让墨良一个七尺男儿热泪盈眶。

“静雅是爹爹的宝贝,爹爹怎会不要静雅。”墨良这下可忍不住了,抱着静雅,声音已经哽咽。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就算是全天下的都嘲笑他,他也无所谓。

好似感受到了这分心意,静雅又再度睡去,只不过这回小脸蛋上却有着梦幻的笑容。

估计小姑娘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却不知她的两句梦呓就让一国之君泪湿双腮。

小心翼翼的抱着静雅,拿来披风,把静雅盖严实了,就怕被风吹到,这才大踏步的离开了丞相府,就连青峰夫妇恭送他也没有搭理。

看着离去的人儿,青峰夫妇面面相觑,却想起来,走了一个,可还有一个睡在家里呢。

这是什么症状,皇上只是抱着静雅就走了,君悦就给扔在这儿了。

“皇上是不是太过厚此薄彼了?”墨云碟愣了半晌这才说道,视线却看着早就没有了踪影的前方。

“我们还是想着怎么让鱼儿和君悦向皇上请罪吧。”青峰闻言并没有附和,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至于皇上对静雅的疼爱,在他想来,君悦应该能理解,再说君悦自己不也挺宝贝自己的姐姐的吗?

只是想到自己的儿子,自从回来之后,感觉胆子也不是之前那么怯弱了,但是沉默依旧。

当然这只是对他们夫妻,只要看到静雅和君悦的到来,他也会露出孩童的愉悦神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否会活泼一点,他们就无从得知了,因为他们不能偷窥啊,因为他的儿子,他了解,窥探他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容讦的。

“夫人,咱们儿子的手艺不错。”想到这里,青峰就不由想到了昨晚尝到的那一桌子的丰盛菜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那是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宝贝儿子弄出来的。

看君悦姐弟的表情,对于青穗鱼的表现好似是习以为常了,这多少让为人父母的他们有些不是滋味。

“儿大不由娘。”憋了许久,墨云碟才吐出了这么一句。

虽然很想说青穗鱼还是个孩子,但是也只有这话才能缓解她有些受到打击的心灵。

眼看就该到了上早朝的时候了,青峰也只能换洗更衣,等着闯了祸还不知,闷头大睡的两个小子。

第248章

“姐姐,真的不想留下吗?”耳边传来关于这位天子宠女无度的传闻,司马如冰虽然很想见见那他从小看着成长的静雅宝贝,但是听到墨良很是疼爱她也就放心了。

“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一句话,很简单,却又足以给出了最好的解释和答复。

自己的儿女,何尝不会思念,多少个日夜里,耳边总会依稀传来君悦那嬉皮的声音,总会恍惚感受到静雅来到了自己的床边。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虚幻。

“听说明天皇上会带着他们一起出巡,姐姐何不见他们一面之后在走。”虽然知道想要说服青青不大可能,但是司马如冰还是开口了,只因他也有私心,他也想看看静雅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想尽百般宠爱?

如果墨良胆敢对静雅宝贝不好的话,他断然会把静雅接到自己的身边,就算青青反对,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司马如冰的心里居然有些期待,期待墨良不是真如传闻般那么疼爱静雅,那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把静雅接回自己的身边了。

“恩。”淡淡一个字,却让司马如冰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青青会留下,可见她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淡然啊。

毕竟是母子连心,更何况,那孩子还是那么的惹人心怜。口热闹繁华的临街茶楼里,天子脚下,没有人会相信,当今天子找了多年的人儿就出现在这里。

简单扑实的麻布衣裙,和一般村妇的装扮无二,如墨一般的长发简单的束于身后,清瘦的脸颊一派淡然,漆黑的双眸没有焦距,可是却依旧有着让人不忍直视,但是却又忍不住的想要探寻的力量。

现在的青青在这个年代来说,作为女人,一个有两个孩子的女人,怎么也算是少妇了,可是,就是这一身在简单不过的装扮,却偏偏让她少了妇人的韵味,反而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气息。

看着面前的青青,司马如冰不由叹息,此等女子,在这天下,他还能到见到第二个吗?

“听说这平壤都城里每天都有花会,你不妨去看看,或许会有想不到的收获。”就在这静怡的气氛中,青青突然开口了,唇边还有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这却让司马如冰身上的寒意更浓了,只可惜他的这一副酷样或许会让见者胆寒欲裂,但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以及另一个和眼前的女子如出一辙的神情的女孩,却并没有杀伤力。

“虽然缘分天定,但是事在人为啊。”即使看不到,但是青青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司马如冰此刻的不悦,虽然她知道,司马如冰若想要一个女人并不是难事,但是难的就是司马如冰好似有心结,他不可能就这么过一辈子。

但是,让她就这么看着他孤身一人过一生,她就觉得不大妥当。

“事在人为?姐姐觉得什么样的女子会适合于我?”司马如冰盯着眼前的女子,难道他就这么让她感觉不舒服吗?

“什么样的女子是你想要的?”青青不答反问到,如果她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她似乎感到了一种压抑的愤怒。

难道是她的存在对亍他的婚姻有阻碍吗?

想到这里,青青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们虽未姐弟,但是不知情的人有谁会知道,更何况,因为她的缘故,司马如冰退出了江湖,退出了商场,随着她一同隐居,他的社交面也被限制了,整天呆在那么偏远的地方,连个女人都见不到,他又怎么去找到合适他的,他想要的女人。

她的存在似乎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司马如冰的生活。

“姐姐真想知道?”看着青青那恍然大悟之后,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的神情,心中的愤怒更甚了。

这种愤怒不同于别的,让他有种想要控制,却又控制不住的感觉。

虽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但是当他听到这话由青青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就有股无名火直窜,烧的他烦躁不安。

“你这个样子感觉好像是嫌我多事了,是吗?”听着司马如冰那掩饰不住的怒意以及一种让青青最不想去碰触的情绪,敛去思绪,青青淡淡的问道。

然而心中的决定却更加的坚定了,她这些年来太过自我了,忽视了很多东西。

“不是。”忍了忍,司马如冰看着青青那瞬间疏离的神态,却也知道他失态了。

看着眼前的青青,司马如冰想要开口说声抱歉,但是话几次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隐忍自己的所有情感,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却不想,今天这么随意的一个问题却会把他暗藏心中的情绪全都引发了。

他以为他能控制的,他以为这一生,他都能控制的。

“不是的话,就去看看吧。”沉默稍许,青青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他们都需要独处。

可以说,现在的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了,也是最为信任的两人。

这分信任,不能因为点点因素就破灭了。

“我一会来接你。”闻言,司马如冰并没有拒绝,只是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现在的他真的需要冷静,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或者说更需要一个发泄的地发,狠狠的发泄。

听着司马如冰离去的脚步,青青一声叹息,她怎么会如此的迟钝,怎么会……

站起身,顺着微风狒来的方向,慢慢的靠近窗边,任由初冬的寒风扑面而来,这样反而能让她的思绪更加的清晰。

举杯,才发现杯中热茶早已饮尽,缓缓放下杯,在手中把玩着,抬头直视远方。

天地之大,居然又没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她是不是很失败?

想到这里,青青的唇角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这样的她……

这一抹自嘲的微笑却正好落在对面的一家酒楼的男子眼里,手里拿着的酒杯却也在看到女子的时候,失神滑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仇兄,怎么了?”同桌的人不解的问道,人也好奇的离桌前往窗边观望,可是却只看到一抹转身的背影。

“没什么,突然手滑了一下。”姓仇的年轻男子在看着那转身的背影,掩住心中突生的失落,看向同伴回到。

“仇兄可是看到什么绝色美人了,要真看上了,仇兄可要大胆的出手啊,否则被人捷足先登了,就后悔莫及了。”虽然没有看到对面的容颜,但是男子大胆揣测,言行中还有怅若所失的惆怅。

“朱兄所言极是。”没有反驳,仇姓男子重新回到了桌旁,重执酒杯,若是与那样的女子,共结连理的话,脑海中不由已经浮现出了一副美好的家园景象。

“怎么?仇兄有了成家之念了,这样看来,老夫人可就放心了。”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说道。

他们都是在天下一统之后,奉旨回京受封的年轻将领,他们来自天南地北,可是却都有着报效国家的热血。

“我还以为,这次进京,皇上会给我们赐婚呢?”另一个男子故作失望的感叹道。

“哈哈,李兄可能要失望了,这大良皇朝,天下皆知,只有一个公主祥云公主,而这公主也不过六七岁年纪,赐婚还为时过早。”之前走向窗边好奇查看的朱姓男子爽朗笑道。

其实在坐的可都是统一天下的有功之臣,被皇上亲自赏封不说,一个个看来也正值风貌年华,并且一个个都还算是俊朗大方,这样的男儿又何愁婚配。

“怎么着,想要皇上赐婚吗?这可并不是什么难事啊。”听着一句好爽的声音传来,在场的人全都起身相迎。

“大哥。”朱姓男子第一个开口叫道,神态间可以看出对这位兄长的敬畏。

“下官见过提督大人。”其余人等一同抱拳鞠躬,来者赫然是墨良一举拿下奉天的得力功臣朱云。

“刚才我听说你们想要皇上赐婚,可有此意?”朱云温和的示意在场的人都落座,但是大家也都是等他落座之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让大人见笑了。”闻言,在场的人都汗颜一笑,说出赐婚一事的李姓男子脸上更是浮上了一层可疑的红色。

“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这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却也是男儿本分,若是有心仪女子,请皇上赐婚,这何尝不可?我想皇上也会很乐意成人之美的。”朱云看着眼前这一干青春澎湃,热血沸腾的年轻臣子,他们可都是大良的功臣,却也是大良的未来。

“仇兄,听到了没?”朱于伟揶揄的看着仇子云。

“朱兄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仇子云笑着反问,既然都是未婚男子,那么朱于伟也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啊。

“伊人早在我心中,只可惜……”闻言,朱于伟爽朗的容颜上顿时覆上了一层哀伤的面纱,眼神流露出来的是之前那一闪而逝的调怅。

就在大家为他这骤变的神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大家并不陌生的属于军队的整齐奔跑声。

神情一凝,全都跑向了窗口,只见皇家侍卫已经占满了整个街道,正进进出出的检查着临街的各个地方。

“怎么回事?”没想到这句话不是身为提督的朱云发问,反而是仇子云出口了,他的双眸里有着担忧,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窗户。

眼看侍卫已经踏进了对面的茶楼,仇子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直接从窗口窜入了对面的窗口。

他的举动让在场的人有些惊愣,但是朱于伟却笑开了,却也更好奇了。

扑进了窗口的仇子云看到的就是青青端坐品茗的样子,好似感受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漆黑的双眸直直的看向了他。

“姑娘莫怕,在下仇子云,看到皇家侍卫正在搜查,担心姑娘受到惊扰,故而冒昧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站定身子,一连串的话语就出来了。

爽朗的声音,外加诚恳的态度,即使青青看不到,但是却也能想到对方应该是一个正直的男子。

只不过,他怎么会担忧自己受到惊扰?

“多谢公子好意。”青青面向仇子云的方向,温和的说道,对于别人的好意,她虽然不会欣然接受,但是却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奉旨搜查。”随着一声洪亮的宣告,已经有人跨进了青青所在的雅间。

“在下西北军副将仇子云,此乃在下朋友,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吩咐。”仇子云看着踏入的一干侍卫,自报家门,同时也表现出来配合的态度。“原来是仇哥将,我等奉旨搜查叛军,打扰之处,还请仇副将见谅。”

来人仔仔细细的把他们所在的雅间看了一个遍之后,掠过身形不变的青青把眼神回到仇子云身上说道。

“你我都是效忠吾皇之人,何来打扰,但有需要出力的地方,尽管吩咐,在下义不容辞。”仇子云对他们的态度也很是客气,不是因为来人是皇家侍卫,而是因为他们都有一颗报效朝廷的心。

“我等皇命在身,告辞。”在确定没有可疑之处之后,来人告辞离开,而仇子云这才把视线放回到了一旁的青青身上。

自始至终,青青品茗的神态就没有变过,就算他的冒然闯入,就算皇家侍卫的严格搜查,都没有让她露出任何的惊异之色,他的担忧看来是多余的了。

“请用,就算是答谢公子的相助之恩。”却只见青青从容起身,执壶,滴水不漏的为他斟了一杯茶。

“多谢,在下就在这茶楼对面的酒楼和朋友小聚,这才看到了姑娘,恕在下唐突,不知可否告知芳名?如若不便,还请姑娘海涵。”仇子云也算是一个坦诚直率的男子了,对于自己想要的,他敢于争取。

只因为他就怕没有借此机会留下这位姑娘的线索,他今后想要找到她,也是大海捞针了。

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会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他不想就此错过。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梳着女子发髻,应该还未许配人家;退一步讲,就算已经有了婚约,不知者无罪,他也不会后悔。

“姐,没事吧?”还没等到青青的回答,面前的青青就已经被一个男子拥在了怀里。

听到了皇家严查的消息之后,司马如冰飞快的回来,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存在。

“在下仇子云,对令姐并无恶意,唐突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本来看到他们的姿势就觉得心口发闷,却不想,听到了称呼之后,他瞬间释然了。

“我没事,这位仇公子担心我受到官兵惊扰,这才过来的。”青青拍拍司马如冰紧绷的双手,柔和的说道。

“多谢仇公子,恕我们不能奉陪了。”即便司马如冰并未入朝为官,但是一看那仇子云的神态,就能看出,他必然是朝中官员,青青的身份是断然不能同他们打交道的。

“小姐可否留下芳名?”看着青青就要被司马如冰带走,仇子云跟前一步追问到。

“呵呵……”闻言,青青感受到的是司马如冰越发紧绷的身躯,不用看到,就能想到此刻的司马如冰定然是一脸寒霜。

不过,听到这仇子云的问话,青青不禁哑然失笑。

小姐……

这么说来,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吗?

这对于多年不曾见过自己容颜的女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褒奖啊。

“死了你的心吧。”看着青青那愉悦的面庞,有些欢快的笑声,司马如冰的脸更黑了。

转身对还在期盼的仇子云狠狠丢下一句,拥着青青离开了。

他以后再也不能离开青青的身边了,这才多久啊,就出了这么揪心的事。

“哈哈,我真有那么年轻吗?”走出了茶肆,上了马车,青青这才开口问道。

不容置疑的,这个插曲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拥抱青春同样是每个女人的愿望,而这姓仇的话语,不就直接证明了她青春永存吗?

想到这里,青青不自觉的又展开了笑颜。

看着这样的青青,司马如冰就算是怒气冲天,此刻却也在那欢颜中化为了一声叹息。

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温暖,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事物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力。

可是这句话,司马如冰却只能在心中任其咆哮呼喊,却不敢说出口。

“跟我去个地方吧”看着心情愉悦的青青,司马如冰开口了,只是脸上却也因为突然想到的问题显得有些沉重。

如果青青能够亲眼看看自己现在的形象,她应该会更加的开心吧。

“看眼睛吗?”青青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唇角的笑意都还在。

“恩。”不隐瞒她,司马如冰听说了这地方有个叫济民堂的地方医术不错,兴许,能帮青青看好眼睛。

至于那位曾经名誉天下的神医庄毅,他就算是到处打听,却也打听不到他的下落。

希望不能全放在一个行踪不定的人身上,这次趁着难得外出机会,也趁着青青难得的愉悦心情,希望能让青青找到复明的希望。

“也好。”青青并没有询问去何处,只因为不管去哪里,她相信司马如冰自有分寸。

现在的她还真有亲眼看看自己的冲动,看看自己是否还是记忆中的自己。

“你还是我记忆中那样冷峻吗?应该不会比我老吧?”自我欢畅够了,青青开始消遣起司马如冰来了。

言下之意很是明了,她是青春永驻,但别人可不一定,就算她相信司马如冰绝对还是一个让女子见了会尖叫的男人,但是她就是想调侃调侃他。

“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看着这样的青青,司马如冰冷冷的答道。

这样的青青,这样有着天真少女般气息的青青,总会不时的跳出来,即便这种机会很少,但是却总让人有种会心一笑的感受。

然而不管是冷漠的,酷绝的,天真的,娇憨的,尊贵的,这都是青青的一面,然而这些不同的面融合成了一个让人难以忘怀,却又让人敬畏的,更让人疼惜的女人。

“真想看看,当镜子里出现了你我两张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景象,真是期待啊……”明摆着的,青青的想象中,司马如冰绝对会比她苍老。

这样一个有点臭屁的青青,却让司马如冰冷峻的容颜有了消融的痕迹。

“到了。”随着马车的停下,司马如冰牵着青青下了马车,直接踏进了济民堂的大门。

只不过青青的脸上戴了面纱,而司马如冰却是戴了一顶有着黑纱的帽子。

这等惹眼的装扮却在这个地方并不新奇,毕竟是都城之地,出门在外的富贵显赫也多了起来,不少名门千金也做如此装扮,因而济民堂的伙计在看到之后,也只是把他们引入了内堂。

“还请公子稍候。”奉上药茶,伏计先行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摘下了帽子,摘取了面纱,喝着温热的药茶,当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往下的时候,那苦苦涩涩却又回甜的感觉,让她享受的眯起了双眼。

此刻的青青就像一只得到餍足的小猫,慵懒而有可爱。

第249章

“公子,小姐,久等了。”不一会,一个有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青青他们所在的内室,一看就应该是刚给别人看完诊就赶过来了。

由此可以看出,这济民堂果然不负盛名,只希望他们能让青青重新复明。

“不知是哪位需要看诊?”看着两人,虽然只是一眼扫过,但是大夫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青青的身上,只因为那双眸子。

“家姐的眼睛,还请大夫好好看看。”司马如冰虽然依旧一脸酷样,但是现在为了能让大夫安心的替青青诊断,他的态度和语气算是收敛了很多。

明显的改变,同样也让青青感受到了。

“请小姐伸出手来。”虽然看着他们姐弟这一身简单朴素的装扮,但是看司马如冰的气势,再看青青的气韵,却也大体猜得出来者的身份不凡,虽然说不上热情,但还是细心的洗净了手,这才来为青青把脉。青青伸出手,气息平稳的任由大夫为她号脉,心中不由浮现一个念头,如果师父那老人家此刻看到她由人看诊的话,又该捶胸顿足了吧。

毕竟身为神医传人的她,真的是有辱师门。

而一旁的司马如冰则是从大夫的手一搭上青青的脉络,就开始紧张了,整个人在青青的身边就连呼吸都差点隐去了。

“别紧张,是福是祸,自有天命。”大夫没有想到,这来看诊的人,反倒安慰起了陪着来看诊的人。

“恕老夫失礼,能否让老夫查看双眼?”仔细号脉之后,大夫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也有些疑惑,收回手之后,询问的看向了闻言脸色顿时黑了的司马如冰。

“看吧,大夫。”没等司马如冰回答,青青已经给出了答复。

这本来看病就要仔细了,想必这大夫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吧,这也是这些年来,每一个为她看诊的大夫说的话,她的双眼没有问题,可是为何就是看不到?

“看仔细了。”大夫没有马上动手,反而等着司马如冰的允许。

因为大夫有种感觉,若是没有他同意的话,只要他碰到青青的脸的话,估计他的双手乃至性命都不保啊。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女子家。

即使眼前的女子身着姑娘装束,但是身为医者,他一诊脉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可是为人母的女人了,即便如此,那也不是谁都能轻易与之肌肤碰触的啊。

“失礼了,小姐。”大夫起身走到青青跟前,居高临下的观察着青青的双眸,双手也小心的翻看着青青的眼睑。

虽然看不到,但是这刺激却让青青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了。

一旁的司马如冰看着青青那红红的眼眶,好几次恨不得把大夫拉开,扔出去,可是一想到这是为青青看病,他就握紧了拳头忍着。

半晌,就在司马如冰感觉忍无可忍,青青也是泪水涟涟的时候,大夫终于完事了。

“小姐这眼疾该有些年头了吧?”大夫的表情好似有些凝重,但是却又有着一种了然的神态,一边问着情况,一边已经磨墨提笔。

“不瞒大夫,确实有些年头了,这眼睛可还有复明的希望?”青青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本来中医就有着许多让现代人无法解释,却也敬佩的地方。

能看出年代,这并不稀奇。

“实不相瞒,小姐的眼睛从脉象上看来,并无病症,但是从眼睛本身看来却有问题,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也不表示就完全没有治愈的希望,只不过老夫也不敢保证,就能治愈小姐的双眼。”大夫的一席话说得司马如冰的心是跌宕起伏,听到最后,居然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究竟能不能让青青复明?

“只要找到了病理,对症下药,就会有希望,至于能不能彻底治好,那只有听天由命了。”青青听到这个诊断,无疑是高兴的。

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找到了问题,这也算是找到了一半的希望。

“小姐能如此想甚好,这是方子,小姐最好能坚持服用最少一个月。”

和青青交谈的过程中,大夫已经写好了方子,交给了一旁的司马如冰。

“如果需要尽快的见效,老夫希望小姐能坚持敷药,由老夫亲自熬药,为小姐药敷。”大夫随后的话语却让青青有些迟疑了,虽然知道内调外治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一旦敷药,那就不会是一两天的事情,长期逗留平壤可不在她的打算内。

“小汝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为难大夫,但是大夫能否告知敷眼的药方如何熬制或者是这药膏能否多弄些,以免经常出入?”青青的脸上有些为难,也有些赫然。

她也算是医门中人,自然知道这药方岂是轻易泄露的,可是,一想到要滞留于此,她就感觉不妥。

“不瞒小姐,这药方就算可以告之小姐,但是这伎俩以及方法火候却不是人人都能掌控的,为了小姐的身体着想,老夫还是希望小姐能到这里,由老夫亲自换药的好,那样也可以根据小姐的恢复状况,随时调整治疗办法。”大夫对于此要求并没有露出不悦,只不过他这平实话语却也阻断了青青的所有奢望。

“大夫,只要能治好家姐的眼睛,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一旁的司马如冰在看到青青不在说话之后,开口了。

之前他们是求医无门,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治愈的办法,那为何要舍弃,这可是干载难逢的好机会。

就算这里是天子脚下,就算这里有着青青不想卷入的环境,但是那么大一个京城,只要小心些,自然可以避开。

最主要的是,他想要青青恢复光明。

“如此甚好,这药方公子带回去,一天三次,一副药也就是一天,不可间断;如果小姐愿意的话,现在老夫就可以去为小姐准备敷眼所需的药。”

大夫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作为一个医者的平实态度,这让青青无法回绝,只因为这种态度往往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

“有劳大夫了。”既然已经留下了,那还有何可顾虑的,及早治疗,及早康复。

当青青包裹上药,回到司马如冰神速定下的落脚点的时候,大概已经丑时了,但是就算这么晚了,司马如冰还是在青青入睡前把药煎好,端来给青青,这分举动若是无心那是做不到的。

这一夜,青青睡的很安稳,本已经养成的生活习惯,她本就困顿了,加上喝下的药的关系,还是敷在眼睛上的药,感觉眼睛部位有种热热的感觉,效果明显,但是却又不会刺激到难以忍受,反而有催眠的感觉,青青几乎是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姐姐,今天还出去吗?”当司马如冰敲门声响起,随着询问声传来的时候,青青只感觉眼部的热热的感觉已经消退了,反而有种冰冰的感觉,很是舒服。

“恩,去。”青青可没有忘记,今天是他们姐弟随着皇帝出巡的时间,虽说他们的身份已经明确,但是这可是首次墨良带着他们出巡,也就是在向天下昭告他们的身份,接受万民的拥戴。

当青青准备就绪随着司马如冰一同外出的时候,外面早就是人声鼎沸了,所到之处无不是举步维艰,耳边传来的都是想要一睹皇上以及那一对孪生皇子和公主的仪容的唏嘘声。

这种情况下,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却也不能公然使用武功,那就太引人注目了。

虽然看不到,但是在这吹排着寒风的初冬早上,感受着这百姓的涌动以及耳边传来的对父子三人的种种传说,青青的唇角不自觉的翘起。

虽然那里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听到他们父子三人在黎民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并无什么不好的舆论,青青就是觉得欣慰和高兴。

隐隐还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姐,一会就到了。”虽然一路来有司马如冰呵护着,但是却还是避免不了和百姓的摩擦冲撞,青青现在更感觉到了双眼无视的无奈和不便,脚还没踏出去就被撞回来了,幸好总是回到司马如冰的怀里,但是这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

但是这种和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却又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感觉很陌生,但是却也很怪异,但是却让她有种享受的感觉。

“我们就在这儿等吧。”索性拉住了司马如冰,不在往前行,他们就在人群中,和百姓们一同感受天子之威,皇家风范吧。

“恩。”双臂形成一个弧度,青青自然的就圈在了司马如冰的保护因里,淹没在人群中。

司马如冰就像一道大坝一样,为青青挡去了洪峰巨浪,即使有避免不了的冲撞那也是微乎其微的,而那种冲撞却总是让青青往他的怀里钻,这反而无形中成全了司马如冰。

青青是享受人群的拥挤,而司马如冰却是享受这贪恋不得却又不能言明的呵护。

随着一声长号吹响,皇家仪仗队缓缓走来,皇撵前是几位身着铠甲杜着红花的青年将领,看似应该是早朝之上受到了皇上的褒奖封赏,一同出街游行来了。

既然是将领,此次和皇上一同出行,自然而然就担负起了保护皇上和皇子公主的重任,手中紧握兵器,双目四处环视。

因为这次皇上带着皇子和公主出巡,本就没有要求百姓回避,为的就是让皇子和公主感受这气氛,故而皇撵所到之处,百姓纷纷俯身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也是一浪接一浪的传开。

坐在皇撵里的君悦早就在听到朝拜声的时候,坐不住了,可是看了看墨良,却不敢开口要求,只因为让静雅醉酒一事,到现在墨良都还没给他好脸色看呢。

“父皇,此次出行本是普天同庆的喜事,百姓们借机也有幸得瞻仰圣颜,我们这样坐在皇撵里,似乎……”看着君悦那憋屈的模样,乖巧坐在墨良身边的静雅淡淡开口了。

闻言,墨良首先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瞬间喜出望外的君悦,在看到那喜悦的小脸蛋凝固之后,这才看向静雅。

“外面寒风迎面,父皇担心静雅的身体,再说,新朝初定,还有不少前朝余臣以及逆贼,父皇怕他们趁势作乱。”墨良为了打消静雅的念头,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关系都说出来了,只希望静雅能体谅他的一番心意,乖乖的陪他坐在皇撵里。

更何况,他知道静雅之所以这么提议,还不是为君悦那臭小子说话,这下墨良是更气君悦了。

“不是有父皇陪着孩儿吗?难道父皇会让刺客伤到孩儿吗?父皇的披风也很暖和呢。”言尽于此,墨良想要在拒绝,却也不忍了,只因为面对那一双讨好的眸子,就算让他把天上的太阳摘下来,他都会去的,更何况只是出这皇撵。

“备马。”随着旨意下达,墨良已经抱着静雅窜出了皇撵,直落马背。

君悦也不失时机的坐上了另一匹马,坐定身形的那一刻,还不忘对回头看向他的静雅比了比大拇指。

除去了皇撵,看见了皇上那一头的银发,以及怀中露出淡然笑容的公主,以及驱马随侧的皇子殿下,百姓们呼声更高了。

关于皇子和公主的赞誉更多了。

面对这突然之举,少将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中的兵器也握得更紧了。

“这本是普天同庆的日子,父皇可否免了这大礼,只要百姓们不惊扰到圣驾,就可自行走动。”静雅看着跪在两侧的百姓,开口了。

虽说百姓齐呼,但那也是一瞬之事,当圣驾临近的时候,却是没人敢出声的,因而静雅这本不算大的话语却清晰的传进了靠的近的百姓耳中,当然也不可避免的传进了更近的一干少将耳里,不约而同的对这位备受皇上宠爱的公主投去了探究的眼神。

“传朕旨意,朕所到之处,礼节全免,但不可惊扰到公主和皇子。”欣慰一叹,墨良抬头,一扫眼前,朗声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干岁干岁千千岁……

皇子千岁干岁干千岁……

仁君贤主,大义公主,英武皇子的赞誉声顿时传了开来。

看着那骑在马背上的父女两,在看着一旁因为能够骑马独行而显得自在愉悦的君悦,司马如冰只是担忧的看向怀中的青青。

明明是一家人,为何她却宁愿把静雅送到墨良身边,而自己却不去找他们?

即使她那么的思念他们,但是她还是选择了默默关注,却不向他们靠近。

如果青青也在的话,那么这场景中就会多了一个人,那又该是另一种景象。

“走吧。”听着周边传来的阵阵赞誉,感觉到司马如冰的顾虑,青青转身,司马如冰也护着她离开。

然而这不经意的举动,却让正四处审视的仇子云逮了个正着,只因为触目之处,无不是拥挤着向他们这个方向观望,离去的两人即使是簇拥在人群中却也形成了异类,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着就要离开的两人,仇子云想要挽留,却碍于此刻的场景,不容他随意放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姐弟离开,唯一能安慰的就是他们还在京城,或者是他们就是京城人士,那么他还会有希望见到他们。

一次出巡,让青青没有想到的还有,居然有人斗胆阻拦圣驾,一纸状书告起了御状。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皇帝非但没有怒斩惊驾之人,反而把这案子直接交给了皇子负责。

而这无疑是皇子获得人心的最佳机会,但却也是对皇子的一个严峻考验,毕竟什么样的案子才会让人冒死惊驾。

但是只见皇子俊脸一肃,欣然领命,言行间完全是一副自信从容的神态。

一次出巡,惊喜交加,却也让这新朝的皇室一脉更加的深入人心。

就算事情已经过了半月,此次出巡的事迹却还被百姓们口耳相传,津津乐道。

无形中,青青也成了这济民堂的常客,每到亥时三刻左右,青青就会在司马如冰的陪护下走进济民堂,虽然她的眼睛上包裹着飘散着药味的布条,遮掩了大半容颜,但是还是以纱帽掩之。

随着药剂的调理,青青感觉这几次所用的药材已经不同于先前的,虽然依旧有药味,但是却很清淡,并且隐约还有股清香,更利于她安眠。

敷在眼睛上,也渐渐有了更明显的效果,不似之前的那种热热的感觉,反而有种灼热的感觉,不是那么的舒服,或者说渐渐让她感到夜不能寐,要不是那安神之药香,估计她会彻夜难眠。

“小姐最近感觉如何?”大夫在为青青卸去药物的时候,问道。

“感觉有些痒痛,不知为何?“青青如实的说道,这眼睛有了感觉,她不知是好是坏,一切还得大夫诊断啊。

作为病患,她需要的就是积极配合大夫。

“最近可能会很痛苦,还请小姐做好思想准备。”大夫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对这个效果也很有自信,换药的同时,也沉声吩咐。

“很痛苦?难道没有什么办法解决吗?”司马如冰不了解所谓的很痛苦会是怎么一种感受,因为他也不可能代青青去体会,只能这样要求。

“如果想要小姐有望复明,那么这种痛苦是无法避免的。”大夫自然了解司马如冰的担忧,毕竟这久以来,看着他对青青的呵护备至以及那恨不得是他失明的神情,大夫也并未责怪于他的无知。

“要是能避免,大夫自然会做,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比这痛苦百倍的滋味我都能承受,更何况这小小的痛苦,难道你不相信我?”青青反过来安慰司马如冰,就怕司马如冰再说出什么惹人不快的话来,她知道司马如冰是担心她,但是她好歹也算从医弟子,大夫的底线,她还是多少了解的。

“你明知道,全天下,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只是……我不想让你在承受这我无法体会的痛苦,那样我会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司马如冰冷冷的反驳到,他的无奈和自责让青青感动之余却也多了几分沉重。

“以后我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话,你要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是我信任的弟弟。”青青若有所指的话语让司马如冰本就冷峻的容颜更是加了一层寒霜,酷绝的双眸中出现的是无法言喻的痛和绝望。

“让大夫见笑了,舍弟无礼之处,还请大夫见谅。”不去理会一旁的司马如冰,青青对为她敷药的大夫致以歉意。

“公子也是担心小姐,这心情老夫能理解,小姐无需介怀,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是这却是小姐复明的好兆头啊,挺一挺,只要熬过去了,就好了。“大夫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司马如冰,了然的说道。

眼前这对姐弟,关系不是那么的单纯啊。

但是却也能看出,司马如冰对青青的敬畏和怜惜。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大夫也是过来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出,只可惜,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温和淡雅,但是却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啊。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男子,注定了一生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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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良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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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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